蒋晨韵和申凯身后所有人都怀疑人生的睇着两人，除了陈思俊外。
陈思俊撩了把头发弯唇一笑，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多年前他与蒋晨韵相识的重演。
多年前他们也是因为打架认识，但记忆已经太久远，他已经记不清当时是因为什么打架了；只记得当时蒋晨韵说防止收到学校处分，就装作是好朋友之间的打闹，糊弄过去就行。
没想到那时一促而就的友谊，延续到了现在。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副校长临步向前，他扶了扶眼睛往前看了看，待眼镜视野清晰时，见打架团伙又有蒋晨韵时，差点血压都没直线飙升，公然倒地。
他昨天刚从梅沙双语升职调到侨中来，本想着不会再遇到那些糟心孩子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但比他先开口的训斥蒋晨韵的是顾主任。
“蒋晨韵，好啊，又是你！”
蒋晨韵扶着申凯点头有礼地跟几位校长主任问好。
顾主任：“上次公然表白，这次公然打架，你说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再这样你就给我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蒋晨韵扶着申凯解释：“主任，你们误会了，我跟申凯是好朋友，我们刚刚是在斗牛，没有打架，都是他们乱传的。”
身后几人不可置信地听着蒋晨韵胡说八道。
几位校长转而看向申凯的“发面馒头”，态度秉持怀疑。
对这流程门清的陈思俊也顺势接话道：“对啊主任，他们都是乱传的，我们跟申凯都是好朋友，刚刚就是在玩，没什么打架的。”
此话一出，几人又倒吸一口凉气转而看向他。
不愧是bbs里网传的逆天基友，反应都这么迅速，一唱一和说起假话来完全脸不红心不跳，真是佩服。
“那他这脸...”校长往后看了几人的状态，又看了眼申凯。
“就是摔倒了，”蒋晨韵笑，“就是不小心撞到球筐栏杆了，我等会就送他去医务室，老师放心。”
校长点头，“那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好勒。”
蒋晨韵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走了，这要是搁以前，那梅沙校长得叨他两小时起步。
为了不让老师怀疑他们关系，她直接牵上了他的手，让申凯半个身子倾在她身上，扶着他一步步走离老师的视野范围内，往校医室去。
任是见惯这种事的顾主任果断不相信只是这么简单一说，他转头想跟身边校长说道些什么，却被校长抬手打断了。
校长：“学生们能私下解决的事情就不要闹的沸沸扬扬了，他们现在不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年龄吗？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就行了，过程不重要。”
顾主任：“可...那蒋陈韵是惯犯啊？她开学没多久就在违反校规校纪，给人同班的男生表白，这要是不管理一下，以后患无穷啊！”
校长笑，“谁上学的没喜欢过几个人？顾主任，你敢说你上学的时候没情窦初开过吗？”
陈主任哑然。
.
一群伤痕累累，衣衫不整的男生步履一致的走上主教学楼。
蒋晨韵牵着申凯走在最前方，对刚刚一事还未闻声的主教学楼学生，大家都一脸茫然、眼睁睁地看着她牵着一个陌生、脸像发面馒头的男生从身前略过，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这谁？蒋哥新宠？”
“应该是那个特招生没追到改目标了吧？我上次就说那特招生就一面瘫死鱼脸，蒋哥坚持不了多久，你还不信...”
蒋晨韵无语地听着身后人议论，心想真够无聊的。
她松开了手，转而避嫌地去抓他衣袖。
“？”申凯低视被抽空的手，说：“你...演戏...不演全套了吗？万一被发现了呢？”
陈思俊见状分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站在中间扭头道：“你差不多得了，蒋哥能送你去医务室已经是她的仁至义尽了，你还想一直占她便宜？又想挨打？”
“我这是怕顾主任不知从那杀回来了，要是他发现了是假的，我要受罚，那你们就显得不地道了吧？”
申凯捂着脸吃痛地一口气说完了一整句话。
“行行行。”蒋晨韵推开站在两人中间的碍事人，又重新反握住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送你到医务室你就自生自灭吧，最好死在里面别再出来了。”
林羡明恰巧在出办公室时，撞到了要去医务室的几人。
他拿着一沓不知是什么的资料，看到蒋晨韵牵着一个陌生男生时，怔了一下。
刚刚体育课解散后，林羡明找遍了整个操场都没看见她的身影。
就连平常跟在他身边的陈思俊也一样不知所终，找不到人。
他当时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先回了教室，没想到回了教室发现空无一人，也不在教室。
现在看到她牵着一个男生的手出现在他眼前，他心里冷笑了一番，才算是真正理解她那天说的“没有下次了”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她新鲜感过了，并且找到了新衔接的玩具吧。
只不过，这玩具还真...
他拿着手中的资料，敛起情绪装作没看见继续前行。
“林羡明？”
蒋晨韵看他从办公室出来，照作平常地挥手跟他打招呼。
林羡明扫了她眼，冷不丁说：“老师让我们准备竞赛，这是资料。”
“什么竞赛？”蒋晨韵停下脚松开申凯手，随手翻了两页他手中的资料。
“奥林。”他抬头瞟了眼她身边的男生。
OS：蒋晨韵不仅一阵一阵的，口味还挺重，这男的...
“行，”蒋晨韵答应，“等我从医务室回来再看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陈思俊，突然心生一计。
“三毛，过来。”
陈思俊走上前：“干嘛？”
蒋晨韵把申凯的胳膊拎起嫌弃的丢给他，“医务室就在前面，剩下一段路你送他去，我要和林羡明去研究竞赛了。”
“啊？”他哀怨一声，“又给我收尾？”
“这代表我信任你嘛！”她朝他抖了抖眉，“把他送医务室就行，剩下的让他自生自灭。”
“行。”陈思俊拉长语调答应，“又是见色忘友呗！也不知道我们刚刚为你出了多少头？”
蒋晨韵才不管他的控诉，拉着林羡明径直往十一班走。
回到教室，林羡明把东西放桌上，整理了一番。
蒋晨韵身上的运动服还未换下，剩下还有两节课，她不打算换衣服了，等会放学直接穿着这套回家，反正苏商的天气也不冷了，这件就刚刚好。
她坐在位置上，斟酌了几秒，而后略带犹豫地开口对林羡明说：
“林羡明，刚刚我打架了。”
林羡明眼睫一颤，他抬头往她那边看，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
“刚刚我牵的那个是挨我打的男生，因为我俩都不想挨处分，所以就骗老师说是好朋友闹着玩的，那就是装装样子，你别在意。”
怕林羡明对她印象不好，她又趴在他桌边解释了下：“我没有乱打架，就是他先抢我们篮球场，然后又骂了我八婆，所以我才动手的。”
蒋晨韵从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但为了能让林羡明喜欢她，她其实收敛了很多很多。
虽然总被身边男生骂幼稚，但他似乎不会知道，仪态和表情管理课也是蒋晨韵众多忙碌的课程之一。
她平日所表现的娇贵和稚气，都是专属于林羡明的独家记忆，是只会在他面前才会放低身段表现出来，且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林羡明抿了抿唇，他继续整理手中资料，心里泛起涟漪，显示着不平静，但面色依旧如常，没什么太大起伏。
他语气很淡，“我没问你。”
“我知道。”
她乖巧地趴在桌子上，马尾发丝落在资料页上，窗外吹进一道微风，轻轻抚过她的面庞。
她小小声地说：“但我不想让你对我对你的喜欢起一点疑心，这是我自愿给你解释的，你在不在意是你的事，我解释不解释是我的事。”
林羡明斜眼睨她，女孩趴在桌上，指甲盖百无聊赖的划弄着叠起的书页课本，欢快地哼起了根本找不到北的歌调儿。
“那你呢？”
蒋晨韵换了边趴，“嗯？”了一声。
林羡明看她，神色极其认真，“你有受伤吗？”
蒋晨韵咧嘴笑，“林羡明，你在担心我吗？”
她想起上次去书店买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了一本恋爱大全的书，上面就写着——如果对方担心你，那就是一切喜欢的源头。
她偷偷摸摸地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微抬起头抵在课桌上，双眼放光地问：“哎林羡明，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不用不好意思，你要是喜欢我，咱俩两情相悦，也不丢人，你说是吧？”
“......”
“那要不这样，”见他半天不说话，蒋晨韵精怪地想了个点子，“你给我做个手势，这样就是喜欢，竖大拇指就是喜欢。”
接着她又将大拇指的手倒过来向下，“这样就是不喜欢。”
“你选一个。”
林羡明睇她，他搞不懂她一天天哪来这些乱七八糟东西。
“不选，幼稚。”
“又幼稚了？”蒋晨韵皱眉，“这又哪里幼稚了？”
“就是幼稚。”
“行。”她咬牙答应，“幼稚就幼稚，幼稚你也要选。”
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晴空万里。
林羡明放下笔握拳放在桌面上，他大拇指慢慢从手窝出来。
蒋晨韵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手，她在此刻竟看见了胜利果实在向她招手。
但接下来，那个承载着蒋晨韵满心期待的姆指手，倒了。
对，你没看错，他倒了。
就不上不下，持中间态度。
蒋晨韵：“......。”
“你这什么意思？你犯规是吧？”
她强行掰起她倒在桌上的手，叫嚷着：“不行，你必须要喜欢我，你得竖起来。”
她把林羡明的手掰起来，满意地拍了拍手，得瑟道：“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
一秒过，手又倒了。
“......”
“你不可以中间，那是朋友的界定。”
林羡明笑，“朋友不挺好？你之前不是想跟我成为朋友吗？如你愿了。”
蒋晨韵思来想去，好像也是。
有朋友才有以后嘛，这说明她的穷追不舍还是有用的。
“那行吧，中间就中间，以后你可要给我竖大拇指。”
上课铃响起，她不满地坐直身子，开始翻抽屉找课本。
林羡明看着那只倒在中间的手。
手是倒在中间的，但蒋晨韵并没有发现，他的大拇指是上翘的。
倒在桌上的手是他仅剩的倔强。
而竖起上翘的大拇指则是心的选择。
在这一刻，心告诉他
原来，他也喜欢蒋晨韵。
她不是单恋，而是他的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