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康宁托人打探这个协管队的情况。

    这协管竟比巡警的名头还响,他们行事嚣张跋扈,手段狠辣,在商家和当地百姓心中那简直是臭名昭著,人们宁可得罪巡警,都不能招惹协管。

    协管队有六虎,姚仲恺竟是六虎之一,另外有个外号田鼠的,跟当年田大暑的外号一致,看来改名了。

    老百姓对当朝唯一公主的驸马却是津津乐道。公主的驸马有两个,第一个早死了,第二个便是这姚驸马。

    当初姚驸马殿试得中三甲,在一堆进士中,名次并不出彩,可人长得有魅力,捉他当女婿的相当多,连丧夫许久的公主都为之倾倒,求请皇帝赐婚。

    婚后,公主与新驸马琴瑟和鸣、比翼连枝。姚驸马对先皇比皇子公主还贴心、孝顺,得先皇喜欢,亲自任命他为皇卫军司令,保护先皇的安全。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然成了武官,以前还真没看出他有这方面的潜质。

    康宁光脚交叠,搁在书桌上,人窝在椅子中摇着蒲扇。

    门吹开了,风灭了灯,吹落了桌上的纸张。

    觉得门外有什么东西,侧头一看,有个黑影,披头散发的。

    要不是胆大,真得被吓死!

    康宁收了脚,起来点了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等着责骂,见地上有纸,正想去捡,被抢先一步。

    袁智杰进屋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过来放到桌上,坐下。

    沉默,静得只听见虫鸣,风又吹灭了灯。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某人突然问。

    “说什么?”

    “关于你。”

    又是一通沉默!

    “没有!”

    “那对我呢?”

    康宁轻呼一口气:“对不起!”

    “易云把你安插在我身边,什么目的?”

    “啊?”这扯的是哪门子经!

    一味辩解,他可能不信,索性道:“让我劫财劫色,知道你不喜欢女人,故意看你笑话!”

    胳膊让人咬住,疼得钻心,看来是气急了,不示弱一下,哪能平怒解气:“袁哥,饶命,肉掉了!”

    这下好了,咬得更狠。

    于果怕二人闹僵,过来打圆场,当看到两个黑影搂在一起,吓得赶紧跑得远远的。

    “好像是果子,他跑那么快干什么?”

    “闭嘴!”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人知道你不是男人!”

    那天就不该去见什么鬼皇帝,灾星!

    “就主子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其他没有。”

    他揪住康宁的领口:“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敢叫错了,我就把易云那个混蛋抽筋扒皮,油烹了,听到没?”

    康宁忙答应:“听到了。”

    某人撒了泡邪火,走了。

    康宁点了灯,检查胳膊,两排深深的牙印,都见了血,真是疯狗!

    几天来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下,人也轻松多了。

    次日,袁智杰让人把康宁叫过去开会,已有一堆人在,就等她了。

    袁智杰忧心忡忡看着康宁,道: “西郊那边出现了霍乱,咱们虽有防护,但还是不少人出现症状,袁青也中招了。”

    康宁道:“他那边的药早就备好了,又有专业的大夫,别担心。大家也不要恐慌,把以前要求的防疫工作做细做扎实,加强防疫宣传,不饮生水,不贪凉生食,注意个人卫生,别随地大小便,粪便集中起来杀毒,灭鼠防蚊。既使中招也别怕,早发现早治疗,别舍不得花钱。”

    于果道:“现在各大药店的药相当紧张,我们备的药恐怕不够分。”

    康宁道:“看情况,可以集中大锅熬药,轻症的一边,重症的放一处。袁哥已经向别处写信求药了,估计再有几天,会从莫城那边运过来,安排人提前做好进京前的准备,别被他人截胡了。”

    她想讨好某人,遭了记白眼,只得摸着胳膊装模作样的看别处。

    袁智杰布置了下一步主要的工作任务,把防疫作为重中之重,同时让外务部去别处协调药材,对京支援。

    “康哥,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于果问。

    “北方和京城的温疫搅一起的话,情况只会更糟。皇帝老子的金库都被烧光,还得靠人救济,哪还有钱照顾老百姓。想要在这呆着,就做长期准备吧,”康宁心里也没底,只能悲观猜测。

    袁智杰道:“康宁,于果,我要去袁青那边议事,你们安排一下。”

    “是!”

    众人退出来。

    这个时候出去,风险很大,特别是饮水吃食都要自行准备,这么多随行人员,东西得准备够,康宁和于果商量了一下,分头安排。

    袁青见袁智杰过来看他,连忙用面巾挡住口鼻:“这病传染,你跑过来干什么,有事让人传报就行了。”

    “不打紧,付大夫,青哥怎么样?”

    “回主子,这会儿是没有昨晚上出恭次数多,要到下午再看看。”

    康宁问诊后和主治大夫去外面沟通,二袁在屋内议事。

    付大夫比康宁岁数小点,对袁青生病很是愧疚:“对不起,康大夫,你当时都再三提醒我们,我还是没做好。”

    康宁摆摆手,道:“怎么能怪你,袁总应酬多,总往外跑,接触的人杂七杂八,大夫又不是神仙。”

    他领着康宁到办公室,将袁青使用的方子拿给康宁看。

    见桌上还有几份病人档案,康宁拿过来。

    付大夫道:“这里是已康复的患者诊断和用药报告。”

    从发病初期到康复,患者的情况和所用处方写得很详尽,对其他大夫来说都是可借鉴的宝贵经验,能少走弯路。

    正好分属部门的大夫来学习,大家又在一起交流探讨。

    袁智杰谈完事,也过来和大夫们聊,询问所属部门的防疫工作如何开展的、目前的困难,家里情况怎么样,对总部这边有什么要求。

    估计他们平时很少近距离见袁智杰,有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随后袁智杰一行人又和他们一起回工作单位实地调查了解情况。

    康宁被他的骚操作愁死了,每到一处,都要小心防护,还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不亲民,做作。

    当检查到东城库区,见安防部队长袁钰当班脱岗,假也没请,一看出勤记录,基本上就是空白。

    “程总,他这样为什么不报?”

    程浩然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是袁老亲自安排过来的,我们哪敢管,上次他私自进库拿东西,库管让他签字,他不签,还伤人。挪用防疫款,副队长说了几句,就被他辞退了。我们都要养家糊口,只求他不找事就行。”

    袁智杰让人去找袁钰。

    等了一炷香,才见他慢悠悠的过来。

    一身酒气,还不耐烦。

    “当班期间饮酒、脱岗,为什么有事不请假?”袁智杰耐着性子问。

    “朋友来了,喝了点酒,忘了。”

    袁智杰问他几个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道:“这个岗位不适合你,去港口下基层学习,待考核合格再另行安排。”

    袁钰刚开始还忍着,见自己被削职,脾气就上来了:“袁五,别装模作样的,狂什么狂,要不是我们家支持,你能在这儿耀武扬威?”

    袁智杰点点头:“我狂那是我有资本,这里不养闲人。程总,让账房把他的薪酬结了,敢包庇袒护,跟他一样。有事让他们来找我!”

    “你的资本就是被人走后门,哈哈哈,这个我真比不上,旁边那个是你新相好吧,看来他把你伺候不错,走哪儿都带着,”袁钰嘲笑道。

    康宁笑道:“主子,我送一送这个嘴巴臭哄哄的货。”

    她过来一把抓住袁钰的发髻,调笑道: “你这屁股挺瓷实,我让你也拥有一下这个资本。”

    “恶心的东西,拿开你的脏手,”袁钰挣脱不掉,破口大骂。

    康宁在身上捏了一下,人便“啊”的一声跪在地上。

    “跪着干嘛,要在这儿求着我扒裤子,你也太不要脸了!”

    康宁又是一通黑手。

    “袁五,快叫这混账松手。”

    袁智杰不想让外人看笑话,道:“于果,派两人把袁钰送到袁老爷子手中。”

    袁钰立马道:“五哥,我错了,我下基层,现在就去。”

    康宁踹了他一下:“早这么听话,不就行了,大家都在辛辛苦苦的干活,你作威作福,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污言秽语顶撞家主,把你能的!”

    出来两个护卫,将人拖走。

    “袁五,你个杂种,啊——”

    袁智杰被骂也不来气,让程浩然把原来的副队请回来升为队长,告诉他们不要有顾虑,有事直接通报他。

    程浩然心情大好,终于把搅屎棍弄走,又带着袁智杰一行人视察其它地方。

    晚上回到住处,康宁从头洗到脚,衣服漂洗干净搭好,才开始吃饭。

    于果慌着过来:“康哥,出事了,主子叫你。”

    康宁丢下饭碗跑过去。

    “你怎么了?”康宁见他脸色不好。

    袁智杰:“秦荣死了,袁青的人传信说是他中午休息时突然死亡。”

    “什么!秦荣身体一直康健,怎么可能!”康宁不太相信:“人在哪儿?”

    “在他家,你陪我去看看。”

    “这会天黑了,你明天再去,我找何冰川一起去看看。”

    “你小心点,有情况回来跟我汇报,别轻举妄动。”

    “嗯,我走了。”

    见康宁头也不回,他叫道:“康宁——”

    康宁转身朝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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