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无趣

    有了柴大寿这个逆天战力的加入,即便是三人对上三十人,这场战斗也结束的飞快,柴大寿甩了甩手,踏着一片哀嚎声朝我走过来。

    他瞥了眼我的右脚,倒没有因此幸灾乐祸,只是说道:“我欠你人情,虽然这一次肯定不够,但总归是先还着了。”

    我神情有些复杂,原来柴大寿他是这种性格的人吗?!

    怎么说呢?嗯……就是感觉,他这个人在某些方面意外的认真?

    正好半间修二也回到了我身边,不,其实在刚刚的打斗中,他一直都没怎么远离我。

    柴大寿和半间修二对上视线,不过很明显,这两个人气场完全不合,对彼此更是不感兴趣,连姓名都没有交换,柴大寿转身准备离开,临走还提醒了我们一句,“刚刚看到有人报警了,你们也快走吧。”

    我一下子回过神,在半间修二和柴大寿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冲到从刚刚起就躲到一旁的老板面前,双手“砰”地一声拍在桌案上,眼中闪着精光,“老板!我的串好了没!!!”

    柴大寿:……?这就是……真正的高手?

    半间修二毫不意外,也没管柴大寿,回到桌上抓起机车钥匙拎在手里,哼着小曲朝我走了过来。

    见老板把串串装好递给我,半间修二立刻拉着我离开了这里。

    “他竟然还真的给你烤了?”

    河边长椅上,半间修二瘫坐着,忍不住偏头问身边吃得正欢的我。

    “为什么不烤?”我把袋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我付了钱的!快吃,串串必须要吃新鲜的!”

    半间修二没吃,他食量一向不算很大,刚刚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即便打了一场但也没有觉得饿。

    “嗯嗯嗯”,他胡乱地点着头,拎起身边放着的纸袋,站起身,又在我面前蹲下,“那大小姐知不知道,伤口也是要及时处理的?”

    他伸手戳了戳我已经肿得非常高的脚踝,在我“哎呦喂”的抽气声中,一手握着我的小腿,开始脱我的鞋袜。

    “别动。”半间修二抿唇,严重程度比他想象的要深。

    就刚刚那个情况,活蹦乱跳的跟没事人一样,但明明就是用一下力就会疼得钻心的状况吧?

    “你要……干嘛……?”

    第一次见半间修二如此严肃的模样,我顿时觉得手里的串串都不香了,把它放到一边,我试图挣脱已经被他握在手里的小腿,并大声控诉他刚刚戳我伤口的行为,“疼!!!”

    “本来快要好了吧?”半间修二抬头看我,借着月色,我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内疚的神情。

    “半间修二,这又不能怪你。”我直接说道。

    他没说话,只是再次低下头,从一旁的纸袋取出刚刚在路上买的冰袋,动作轻柔地贴在高肿处。

    即便是盛夏、即便是用来消肿止痛的工具,在冰袋贴上我脚踝的时候,那个难以言说的触感还是让我忍不住缩了一下。

    像是早有预料,半间修二手上猛地使力,我没能躲开,只能动了动脚,来表示我的抗议,“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就娇气一点吧。”半间修二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现在这个氛围有些奇怪,但我又说不上来。

    我有些出神,下意识地拿出刚刚被我放到一边的烤串,放到嘴里慢慢吃了起来。

    半间修二抬头看我一眼,不,不是看我,是在看我手里的烤串,“那个放了辣椒的吧?”

    我:???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串串举高,至少是蹲着的半间修二够不到的距离,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能这样!!”

    怎么可以不让我吃烤串!!!

    半间修二被我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我,“我又没说不让你吃。”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把举着的手放下来,当着他的面毫不客气地开吃,半间修二笑着低下头,保持着给我冰敷的动作,好似无意间问道:“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些?”

    “有谁不爱吃吗?”我反问他。

    半间修二被我的理直气壮噎了一下,“有钱人不是都喜欢吃听起来就很高级的食物吗?”

    我沉思了一下,发现半间修二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

    “不过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很有钱?”我再次反问他。

    半间修二再次低笑出声,“我连你女扮男装都能一眼发现,还看不出来这些?”

    “也有道理。”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就在半间修二以为我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我又说道:“但这也不冲突吧?老爸老妈不让我吃太多只是觉得现在我还处在生长期,可这和有钱没钱无关的吧?”

    “穷人不会一直穷下去,富人也不一定会一直有钱”,我放下串串,想起以前爷爷同我讲过的事情,“我们樱木家祖上也算是白手起家,从来不奉行精英教育一说,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不能把视野局限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就像是我父母,他们希望我既能穿着高级礼服、端着红酒杯在商业宴会上来去自如,也能穿着普通甚至廉价的T恤短裤、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和朋友或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谈天说地。”

    “在道德和法律的界限之内,永远不要给自己设限,人生有无数种活法和存在的方式,如果不能准确把控每一种人的心态、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每一种人,那就不算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当然,理解并不等同于认同”,我耸了耸肩,“不过我现在也只是对老爸的话有一点儿模糊的理解。”

    半间修二没说话,似乎是在沉思,但看起来又不像。

    “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他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家人,从小就混迹在红灯区,见过形形色色的穷人,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富人,我见过一夜破产最后疯魔的人、也见过一夜暴富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人、有单纯的酒鬼、有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有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也有不追求现实只追求理想与意识的流浪艺术家、有纯粹的亡命之徒、有在别处失意后来到这里寻求麻痹,也有被迫留下无法离开的年轻女人——”

    半间修二的声音变得有些空远,“但我觉得所有这些都很无聊,也都很无趣。”

    他把冰袋换了一个角度,重新贴上我的伤口,我不出意外的又是一抖,但他依旧抓的牢固。

    “看着他们日复一日又吵吵闹闹的人生,我觉得很无趣。”

    沉默半晌,空气中只有头顶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刚刚被云朵遮住的月亮再次现身,半间修二的侧脸在我视野中逐渐变得明亮。

    “那就看着我吧,半间修二。”我说。

    半间修二慢慢抬头看我,我不明白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有在认真听我说的内容。

    我歪头一笑,“虽然我现在还不太理解你说的‘无趣’是什么意思,但我想我的人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会一成不变、不会一直停留在某处、不会被任何东西限制束缚、也不会狼狈到会为某一样根本得不到东西献出所有。

    我从没觉得自己比他人高贵,什么自己一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从未这样想过。

    而我有这样的自信,只是因为我知道,人生从来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有永恒的对错之分,有的只是选择。

    你选择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并愿意为此奉献一生。

    仅此而已。

    “或许我是因为一直衣食无忧,所以才能理所当然地说起这些高谈阔论,但我们都还小,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看着我,或者加入我,看看我,或者是我们,到底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

    “自己亲自走出来的路,不管怎么说,都是觉得有趣才会去做的吧?”我朝半间修二伸出手,“站起来吧,已经不疼了,谢谢你啦!”

    半间修二视线移到我朝他伸出的手上,嘴唇微动,“你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啊?”我想了想,还是没觉得这些话难道还有什么隐喻的意义,于是试探般地开口,“就是字面意义?”

    半间修二似乎勾了勾唇角,把冰袋丢回纸袋,自顾自地说道:“鞋袜暂时不要穿了,我送你回去。”

    “啊……哦……”我伸手挠了挠头,刚想缩回手,就被半间的大掌握住,他掌心由于冰袋的原因还有些冰凉,但我没再躲,他握着我的手起身,却没有直起腰,只是视线和我齐平,看着我的眼睛。

    “你的提议我接受了。”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就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吧,樱木一酒。

    还没等我回味过来半间修二那个眼神的意思,他已经单手拎着我的鞋袜还有纸袋直起身,另一只手也松开了我。

    “上来吧,时间有些晚了,机车太吵,我背你回去。”半间修二背过身去,在我面前躬下身。

    “啊……好的……”我连忙拿起装烤串的袋子,爬到了他背上,“这个也要丢掉。”我抬了抬手,示意他。

    “嗯,前面有垃圾桶。”半间修二应道。

    “那个,今晚谢谢你了,改天我再请你吃东西吧?”我还没怎么回过神,动作和说话都有些呆呆的,半间修二很快察觉到这一点,偏头问我,“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犹豫着开口:“总觉得今晚麻烦了你很多,有些……不好意思?”

    半间修二重新目视前方,不假思索地回道,“你也帮过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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