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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吃醋

    夜色渐浓,月白如雪。

    谢琉姝收拾了一番,踏出了这间宫殿。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出去这里。

    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黑漆漆的阴翳中,钱影一言不发,走在她身前。

    谢琉姝很想问一下他沈肆叫她过去干什么,却看见他寒着一张脸,刚到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斗篷。

    没过多久,就到了乾明殿。

    钱影微微错开身,示意她进去。

    谢琉姝抿唇,抬眸朝着里面看去,殿内昏暗,看不清是何光景。

    恰好在此时,王海福笑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

    “皇……贵人,陛下请您进去。”王海福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刚到嘴边的话忽然意识到什么,便转了语气。

    谢琉姝没有去计较他的说辞,她感到大脑越来越昏沉了,勉强朝着他笑了笑,而后踏进去了大殿。

    殿内。

    沈肆一袭月牙白衣,正懒洋洋的拨弄案桌上的骨牌,漆黑深沉的眼眸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听见动静,他缓缓抬起头来。

    狭长的凤眸落在少女单薄的身子上,微微一眯。

    “今日见到你母亲了?”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看不出情绪的好坏。

    但谢琉姝却不敢马虎,昨夜那样的激烈,今早上他又反应冷淡,谢琉姝不明白他如今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她轻轻点头,“见到了。”

    沈肆颔首,忽然起身,谢琉姝这才注意到,他今晚穿的是一件中衣,像是要就寝。

    他来到谢琉姝身前,浅浅的酒气扑面而来,她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虽然眼神仍旧正常,可眸底似乎带着一层浅浅的迷离之色。

    借着烛火,更为明显。

    “跟上。”

    他没有在她身边停留,反而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走到烛台前,他脚步停下。

    旋即伸出手指,在墙上找到一处开关,轻轻一按,朱漆色的墙壁轻轻旋转,最后变成一道暗门。

    沈肆抬步走了进去。

    谢琉姝抿了抿唇,也跟着过去了。

    她心里惊诧,这间大殿里居然会有一间密室,是一直都有还是他建的,谢琉姝有些意外。

    待跟着沈肆走进,她更惊讶了,与其说这是一间密室,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间祠堂,里面供奉着大大小小的牌位,正前面的香炉还插着几根未灭的香。

    沈肆脚步停下,负手站在正中央,眸子晦暗不明,须臾,他开口道:“两年前的今天,朕从东洲回京,途径赤霞峰,遭人暗算,跟着朕一起去的人,除了钱影,都没回来。”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这不是活生生的人命。

    “朕在火场中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性命,谢琉姝,你觉得朕应该放过他们吗?”

    不会。

    谢琉姝心在不断下沉,她虽然不曾看到过那些尘封已久的过往,但也在宫人三言两语中,知晓曾经的沈肆过的并不好。

    他的生母卑贱,自小便不受宠爱。

    在别人争相出头时,他考虑的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这群狼环伺的皇城里活下去。

    后来他自己争气,终于得了先皇赏识,让他去平反叛乱。

    一去就是两年,这两年里,他渐渐变得麻木冷血,两年的磨练,终于在大军得胜的那一刻,他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战争胜利这么简单,这还表示,从今往后他不用去过那样受人欺凌。

    他是平反成功的少年将军,也会是人人敬仰的七皇子。

    本以为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岂料等着他的却是诛杀,剿灭。

    那一日,王帐周围起了大火,所有跟随他回京的将士皆葬送在那里。

    谢琉姝痛苦的闭了闭眼,她几乎能想象到,当年他是如何死里逃生,才留着一口气出现在她面前。

    记忆里的少年将军浑身血污,胸口处还插着一支箭。

    她那时候只觉得这人极惨,却不知道背后还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你说,朕该放过他们吗?”

    沈肆转过头,眸子里似是浮出一层浅浅的黑雾,原本还平静的眼眸泛起了不正常的黑,冷声说道。

    “陛下……”

    谢琉姝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站在沈肆的立场上,是绝对不应该放过那些人的,可只要一想到,她在暗牢里的父亲,那句不应该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呵。”沈肆轻轻笑了笑,忽然走上前来,颀长的身子遮住了她眼前的细碎的微光。

    他眼睫垂下,狭长的凤眸里浮着一丝她并不能看懂的情绪。

    正当她要以为沈肆要做些什么时,外头忽然传来王海福恭敬的嗓音,“陛下,姮安公主来了。”

    谢琉姝微微睁大了眼眸。

    沈肆勾了勾唇,眼底浮现一层浅浅的嘲讽。

    他没有继续理会她,反而转身朝外面走去了。

    周围的低压消失不见,她觉得面前空气似乎都流通了起来,可待她转眸看去,只看到年轻帝王一袭雪衣,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而后,外面响起一道略显娇柔的声音,“姮安见过陛下。”

    **

    外殿。

    姮安一身淡青色长裙,乌发随意挽着,看到面前的男人只着一件中衣出来,她脸上浮出一抹惊讶,旋即眼眸闪了闪,柔声道:“姮安给陛下做了一些糕点,请陛下品尝。”

    “嗯,公主辛苦了。”沈肆瞥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糕点,温声道。

    姮安眼中却划过一丝惊喜,他这样说,是不是表示自己一直以来的讨好终于有了气色。

    至少现在,他对自己不是一副冷淡的态度了。

    姮安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自信,她来时精心装扮过一番,又凑巧听说陛下今日宴请大臣,饮了些酒。

    她有些心猿意马,抬眸打量眼前的帝王。

    不得不说,他是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他的身份尊贵,样貌不凡,周身气质更是独一份的,她虽然自小长在王庭里,但是却没见过这样有魅力的男子。

    此番联姻她还颇有微词,但是只要一想到是嫁给他,成为他的人,姮安便觉得,是她赚了。

    思及此,她走上前去,将糕点放在碗碟中,低声道:“陛下尝一尝,这是姮安第一次做,不知合不合陛下的口味。”

    “你做的,自然是极好的。”

    出乎意料的,沈肆不仅没有敷衍她,反而还夸奖她。

    姮安心里,更多了一分自信。

    沈肆轻轻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深夜前来,还穿的这样单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他心里划过一丝不屑,月夷是当他傻吗,月夷王庭如今混乱,三皇子劫持老皇帝登基,本来就不足以服众,而姮安公主一母同胞的兄长,被迫要让妹妹去和亲以此来请求强大的外援。

    他才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后宫无妃,无疑成为了这对兄妹眼中最好的人选。

    若是往日沈肆自然不想与她有过多纠缠,但今夜……他的目光朝着旁边瞥了瞥,忽然意味不明笑了笑。

    这是姮安第一次看见他笑,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飞快。

    面前的人,平常总是一袭玄衣,整个人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难以接近感,而现在,他白衣胜雪,眼眸柔和,俊美的脸庞浮着几缕温和的笑意,让人很容易便能陷进去。

    密室的大门半开着,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声响,但他知道,这里的动静能准确无误传进去,传到她的耳朵里去。

    沈肆懒洋洋的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果盘里的葡萄,眼中忽然浮现出极其浓重的兴致。

    他慢慢道:“公主金枝玉叶,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可以了。”

    姮安脸一红,连忙道:“这是姮安的心意,底下的人毛手毛脚,怕做的不好。”

    “如此说来,便是朕的荣幸了。”

    “……”

    外头的声音还在继续,谢琉姝抿了抿唇,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怕在过些时候,或许外面会有什么奇怪的动静传来,那她在这里,只会更尴尬。

    趁着现在沈肆在与人说话无瑕顾及她,不如就这样离开吧。

    外头二人仍旧在说着话,谢琉姝刚迈出去一步,余光瞥见沈肆面前的女子美艳动人,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姮安公主。

    与他确实般配。

    谢琉姝脚步顿了顿,正打算偷偷从屏风后出去,不料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站住。”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停下了。

    与此同时,姮安公主也转过头来,眼里浮出一丝疑惑。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她看到谢琉姝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宫女的衣服,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但是听到身旁的人出声,她便以为这女子是得了帝王宠爱的女子,故而语气并没有太好。

    “我……奴婢是尚衣局的,特来给陛下送衣。”

    沈肆眯起眼眸,一直看着她。

    姮安公主不着痕迹往旁边一看,见到眼前的人目光一直看着那人,她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衣服既然送到了,那你便快快离开吧。”

    姮安迫不及待想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打发下去,故而也没怎么注意她的姿色容貌。

    谢琉姝闻言,心中却隐隐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感觉。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

    姮安公主说话虽然直白,却让她能快速逃离此地,她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弯了弯身,便如脚底抹油似的飞快的溜走了。

    姮安心里泛起一丝古怪,不过她没深究,正要转过身来和面前的帝王继续说话,不料却对上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眸。

    “陛下……”她下意识喊了一声。

    “朕有些乏了,公主请回吧。”

    沈肆似乎失去了所有兴致,起身朝着寝殿里走去。

    姮安有些不明所以,她方才是说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了吗?

    为何先前还是一副热切模样转眼就变的如此冷淡。

    姮安咬牙,有些不甘心。

    差一点,她就要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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