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他情况怎么样了?”祝航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但有些失真,他甚至听不出是男是女。

    “他应该只是被打晕了,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确定。”这应该是医生说的。

    他努力掀开沉重得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入眼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车顶,以及不停闪烁着的红蓝交替的光。

    “你醒了?”一个不高不低,沉稳好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这次他才听清了这是个男声。

    他坐起身来,骤然晕眩的头顶以及还在钝痛的后脑让他在那一瞬间险些再跌回去。他感觉有人扶着他,他撑着对方的手臂垂着头缓了一会,总算是感觉好了一点,这才抬起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个男人。

    “你好,我是北山市刑侦支队长季安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祝航盯着眼前这张原本应该是年轻好看此时却满眼血丝胡茬直冒的脸怔忡了片刻,他被打晕之前的记忆才缓缓回笼。想到那个逃跑的身影,他陡然抓住了季安旸的手臂。

    “嫌疑人跑了!我看到他了!然后我就被打晕了。”

    祝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口中有点含混不清,季安旸认真思考了一下,问他:“你亲眼看到嫌疑人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是,我亲眼看到的。”祝航连连点头。

    季安旸拿出简智宸的照片递到祝航面前:“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这个人?”

    祝航的眼睛还有些模糊,他眯着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才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这个人,他穿着一身黑,带着帽子和口罩,我看不到脸。”他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应该是这个人。”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季安旸,不太确定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找到嫌疑人了?”

    季安旸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等祝航再恢复了一点之后,季安旸带着他回到了他被打晕的地方。

    在沿着那段楼梯上楼的时候,他看到楼梯拐角处的地上好像有几滴没有完全干的血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好像隐约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昏昏沉沉的大脑并没有让他想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事。

    他之前看到黑衣人跑出来的那个房间外已经围了警戒线,这种情况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下猛然一沉。

    “我们赶过来的时候,你们队长说听到了你在对讲中的呼叫,但是再呼叫你的时候,你就没有任何回应了。我们感觉情况不对,就到了你们来搜查的这个小区找你们。”

    季安旸走到警戒线前:“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你就趴在这里,后脑遭钝器打击。当时和你在一起的刘副队长被发现的时候倒在楼梯拐角处,腹部中了一刀,处于昏迷状态。”他说的很慢,边说边观察祝航的反应。

    “季队长,老刘怎么样了?”祝航的反应还有些慢,其他的都没来得反应,只注意到了这件事。

    “刘副队长没有大碍,只是失血太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季安旸向警戒线前走了走,站在警戒线外向里面望过去:“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航回想了一下,把当时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随后又望了一眼那警戒线,试探着问:“季队长,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季安旸没有说什么,带他亲自走进了房间。

    不透风的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祝航本就头晕,被这味道呛得莫名觉得有点反胃。他捂着脑袋,在不大的房间里绕过在勘察现场的技术人员,再一抬头,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而男人的胸前此时正插着一把刀,人早已是死得透的不能再透了。

    “这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嫌疑人?”看到尸体祝航反倒淡定了。

    “这是简智宸,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季安旸说着侧头看向了他:“你再确认一下,你晕倒之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他?”

    祝航小心翼翼的围着尸体绕了一圈,眼前的死者也穿着一身黑衣,感觉上和他看到的那身衣服很像。但说实话,他当时没有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脸,看身形倒是差不多,但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他也实在无法确定。

    他摇摇头,如实说:“这我不太确定。”

    “从听到你最后一次呼叫到我们到达这里中间过了十二分钟,我们到达的时候这个房门是开着的,死者已经死亡。如果你当时看到的人不是简智宸,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还有当时打晕你的人,凶手可能不止一人。”

    祝航此时昏沉的大脑不足以思考那么复杂的事情,他缓慢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后经过,无意间低头一瞥,正好看到了尸体脚上的运动鞋。

    他脑中灵光一闪,残存的记忆顿时划过脑海,立刻惊道:“我看到的就是他,我看到的那个黑衣人穿的就是这样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季安旸一听顿时眉头紧锁,如果祝航看到的是简智宸,那么凶手就是先刺伤刘副队长,打晕祝航之后,又追上了已经逃跑的简智宸,将人绑回这个房间之后,将其杀害后离开。这个作案流程,好像有点诡异啊。

    他思索了一会,将祝航交给了其他警察,让他们带他去医院做一下身体检查,然后做一下笔录。交代完这件事他回到了案发现场,法医老王正在检查尸体情况。

    老王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半抬起微肿的眼皮瞧着他:“你怎么确定有凶手呢,这尸体看起来不是更像自杀吗?”

    尸体胸口插着的那把刀无论是从角度还是位置都很像是自己捅的,而尸体的双手上相应的位置也有血迹,尸体如果是自杀这形态完全是合理的。

    季安旸把尸体的手臂抬起来摆成一个握刀刺自己的姿势,此时尸体的形态看起来就更像是自杀了。但季安旸淡定的指了指尸体虎口的位置,那里满是血迹。

    “如果是自杀,虎口位置不会沾染这么多血迹,甚至可能一点血迹也没有。这个位置上有这么多血迹,只可能是后来抹上的。”

    季安旸说到这里,见老王还是一副要考他的样子,他没等老王问,就继续说:“但是手背的地方明显沾染了更多血迹是吧,我想凶手应该是握着简智宸的双手握着刀刺进去的,因为凶手的手在简智宸的手上留下了痕迹,所以才抹血加以掩盖的。”

    听他说完,老王却是一脸神神秘的指了指简智宸的后脑,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他是被人打到后脑晕过去之后才被握着手刺死的,他自己不可能打到自己这个位置。”

    季安旸深吸了一口气,抓了一把头发:“这凶手虽然是把尸体布置成了自杀的样子,但他也没太走心,应该也没打算真的骗过我们,就是意思说一下。”他说着,叉着腰在房间里张望了一圈:“而且你不觉得这现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像一个还没破案的凶案现场。”老王也眯着眼睛向房间里看过去:“和凌峻那个案子的现场感觉很像啊。”

    老王说的是感觉很像,而不是实际很像。因为此时的案发现场与枫火大酒店的8608房间完全不同,无论是房间的格局还是布置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给人的感觉却莫名相似。

    季安旸观察了很久也不知道这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但或许可以简单的概括为一个原因,那就是做下这这两件案子的是同一个凶手。

    关于这件是他并不只是出于感觉,这个房间里的一些细节也能证实这一点。比如尸体在房间里所处的位置,都是仰面躺在一张椅子上,死因都是被利刃刺穿心脏。而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案子的凶器是完全一样的。

    凌峻那个案子的凶器就是枫火大酒店厨房里的一把水果刀,可以理解为就地取材。但这一次的案子,案发现场并没有出现类似的刀具,可作为凶器的这把水果刀却和枫火大酒店的一模一样,这就足以证明,使用这样的刀具是凶手故意留给警方的提示。

    季安旸有理由怀疑,杀凌峻和简智宸的是同一凶手所为。尽管现在并不能完全证明这一点,暂时也无法将两个案子做并案处理。

    又是一个不眠夜过去,勘察完现场之后天边都泛起了白。季安旸迎着今天初升的朝阳一路回到了警局,一进刑侦支队大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股浓烈的烟味混合着泡面味和咖啡味差点熏了个跟头。

    季安旸走进去,推开桌子上的一个食品的包装袋,找到了睡在了垃圾堆里的叶景希。推了他两下,见他睁眼,说了句“换班了,有事叫我。”就拎起了他身上盖着的军大衣,随便一裹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叶景希缓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翻开季安旸带回来的各种材料了解起了案情。

    季安旸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办公室里被简单的收拾过了,勉强算得上整洁,四周飘荡着一股很正常的饭菜香味。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把之后,叶景希就给他拿了一份饭,看起来还挺不错的,起码比他们常吃的地沟油套餐好了很多。

    “景希,这都是你准备的?”季安旸几口吃了半盒,已经忘了多久没正经吃饭的胃终于缓过了来了一点,给全身提供了一点力量之后,他那不太正经的形态就又显露出来了,一脸欣慰的望着叶景希:“你可真是太贤惠了。”

    叶景希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着调,连白眼都懒得翻,只拍了拍桌子上新送来的资料:“我们又要开始一场硬仗了。”他说着,把写满了字的白板整个翻了过来:“凌峻的案子我们估计得推翻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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