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世家

    褚子兰听着身后重重的咳嗽声,立马惊醒了,立时转过头,坐直身子,眼睛无处安放的放空,不知道在看哪里。

    冯晏安看着眼前的香美人转过头,头上的珠子因她的动作,划过自己的嘴唇,微微的刺痛感,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被划之处,看着眼前红着耳根的子兰,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她眼里有我。

    随着香味的离去,他慢慢转过上半身,看着地上的冯林,居然还在哭,他怎么这么哭得。

    不再废话,右手一抬,一颗豆子打在他的穴位上,霎时,整个屋子安静了。

    “哭什么,现在无事了。”

    冯晏安又打出一颗豆子“起来,坐旁边,不许说话。”

    “哦”看着冯晏安是真的有发怒的前兆,自己不敢再哭了,还没见过世子这么凶,像冯森捡回来的那条狗,那狗护狗食的样子就像世子现在这副表情。

    额,不对,罪过罪过,殷伯我不是故意将世子比做狗的。

    为蜃掏了掏耳朵,终于清静了。

    冯晏安用匕首在指尖点了一下,滴了两滴在杯碟里,褚子兰将刚才的药水倒了一点在血液上面。

    这一次,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喝着自己手中的茶。

    褚子兰在自我检讨,常常说水冰阿姊,总是中雉入的美男计,不矜持,如今自己怎的也这般。

    智者不入爱河,爱欲使人愚钝,不可再靠近他,以后一定,一定离他远远的,他有毒。

    半盏茶之后,褚子兰看着杯碟中的血色,“这两碟颜色不一样,之前那个偏黄,现在这个偏绿,应该不是同一种蛊。”

    “那就无事了,说明君国还没想到这一步来,以后有机会再探他是中的何蛊,今日长途跋涉,也累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商。”冯晏安说完,不再留恋,走了出去。

    完了,世子现在更嫌弃我了,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冯林默默的低着头跟在冯晏安身后,走了。

    ***

    水冰、雉入两人在褚子兰一行人离开之后,就整理行装,向惊生辞行,牵着马向城门走去。

    他俩常年在三国走动,药箱、行囊,时时备着,早已习惯长途奔波,出城门,两人立刻上马,疾驰而去。

    自从君国将都城从平城迁到津城之后,从蔺城到君国都城的路就更近了,两人快马加鞭,六天的时间就到了津城城门口。

    两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通关凭证,顺利进城,他俩配合默契,水冰去了珠宝阁传递消息,雉入去城里打探了一圈。

    雉入有一副好皮囊和一张巧嘴,三两下哄得那些妇人,自瀑家底,打听王家的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水冰提着装饰盒子从珠宝阁出来,去了离王家最近的客栈,刚上好饭菜,雉入就到了。

    “怎么样?王家现在什么情况?”水冰递上湿巾帕。

    雉入刚喝下凉茶,接过水冰准备的帕子,简单的擦了擦“我的好冰儿,让我喘口气,再与你细细道来。”

    “这是小姐的大事,不可耽误,你快说。”

    “小姐,小姐,冰儿眼里、心里都只有小姐,什么时候才有我的一席之地啊。”

    “你不说,饭不许吃了。”

    “好冰儿,不逗你了,咱们边吃边说,你也累了一路了,快吃,我说。”

    雉入将筷子递到水冰手上,看着她动筷,自己喝了一口冰儿提前凉着的汤。

    看着这碗汤,醋也不吃了,跟小姐吃什么醋,冰儿每次都提前为他凉汤,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小姐长多了。

    “王家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外面的百姓各个对王家恨之入骨,说王家是专会吸人骨血的毒蛇,不仅咬人,吸干精血,还下毒,迫害一家老小。

    说他们家害得君国连失十座城池,害得前方将士曝尸荒野,无人敢敛,害得将士遗属没有抚恤金,子子孙孙抬不起头做人。

    这一年王家人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咂臭鸡蛋、烂菜叶子,被人唾骂。

    他们还说皇帝为平复百姓怒气将王家门口金灿灿的“一品侯府”匾额换成了最廉价的“王府”。

    还有就是王家的其他几房都和主家脱离累关系,明面上不怎么来往了,不知道背地里如何,不过像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也好不到哪里去,谁甘心坐在家里就咂下这天大的祸事。

    还有王选老将军外嫁出去的女儿这年已经不来往了,嫁出去的孙女差不多也不来往了,你说像他们王家主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会落得这样犹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局面?”

    水冰停下筷,“外面是怎么传的?”

    “说是王老将军的儿子,王泽,当时的统帅,当时不顾士兵死活,好大喜功,背着督监贺文博,带着前锋营两万多人陷入陈齐两国的联军包围。

    最后几经挣扎,两万人只回来十余人,最后这些人都重伤不治,前前后后都死了。

    而且王家将军王泽,当场战死,那王行小将军是被人在半路发现的,人当时昏迷不醒,全靠身边的一匹马护着他,不然早就被踩死了。

    所以外面百姓都说,是王家家人害死了这两万人,而贺都监说这两万人罔顾军令,本该就地阵法,但看在皆已殉国,不再追究,但所有人扣发抚恤金,以儆效尤。

    你呢?在珠宝阁打听到什么了?”

    两人一个说,一个吃,轮换着来,交换着各自打听来的情报。

    “没敢耽误太久,将秋伊的信送给姨娘后,打听了一些消息,就提着珠钗出来了。

    姨娘说,两年前从国舅府上传出消息,贺文博会做君国前方的都监开始,他们就一直留意,但是自己人都在外围,核心进不去,探听的消息跟外面流出来的差不多。

    直到贺文博的小妾周小娘在珠宝阁买钗鬟时无意中听得一二,才调整方向,启用了安插在贺都监的随行里的人。

    他们传回消息,在一年多前那场战役,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贺家恐也不是祸事的来源。”

    “不是贺家,那是谁?王家下台后,最受益的就是他们贺家。”雉入都惊得放下了汤碗。

    “你仔细想想,贺家为什么会得益,若是没有那位的同意,诺大个君国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接替王家的武将?

    贺家是皇后的娘家,太子的嫡母就是皇后,也就是说太子背后最大的支持者就是贺家国舅府。

    按道理说君国拥有兵权最多的是王家,王家嫡女与太子成亲,太子也会拥有这部分兵权,可太子为何要取消婚约,暂断这份来之不易的兵权呢?

    要么是他有更好的选择,那个选择完全在他控制范围内,要么就是王家就算嫁出的是嫡女,依然不倒向他。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不顺我,就夺你兵权,惨你孙子,杀你儿子,还让你高高在上的嫡亲孙女,君国第一才女,成为人人饭后闲谈的谈资,让你全家众叛亲离,人人喊打,这对一个之前人人敬仰的老将军来说,是不是比杀了他更残忍?”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王选是出了名的大元帅,别说君国人人敬仰,就连陈国、齐国战士听了都胆寒,在战场上就怕遇见他们王家两父子,王选和王泽,这王行倒是不怎么出名,也可能是年纪小的原因。

    周围几国都在传,君国这几十年要不是有王家两父子在,他们早就杀进津城了,狗皇帝也不知什么好运,全靠这两父子撑起君国江山。

    这个说法前两年在陈国、齐国流传的最厉害,几乎人人都在说。”

    “雉入,你说,要是你是君国那位,你听了这话开心吗?”

    “开心啊,说明我运气好,难得有一家子能人护着我。”

    “那要是,几十年如一日,天天有不同的人在你耳边说,你活着的几十年全靠王家护着,没有他们,你就要亡国。

    平时可要好好待他们,莫要轻贱了他们,否则他们有一天将屠刀对向你,你可有还手之力?,若是你,又该如何想?”

    “额,那不行,怎么能将自己的生死托付给别人啊,这话还要听几十年,几天我都受不了。”

    “所以,三人成虎,人言可谓,更何况他们祖宗都是生性多疑之人,就算王家是柱石,早晚也得拔,就看拔了之后谁来接,接不接得住,接住了会不会再重蹈覆辙。

    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这一系列操作,不知是前宫那位的杰作,还是后宫那位要为太子肃清障碍。”

    “冰儿,费力想这些干嘛?咱们只是来治病的,又不是来攻城的,不过听你这么一分析,若是前宫那位就是借刀杀人,若是后宫那位就是未雨绸缪,那陈国和齐国两年前做的就是无中生有,隔岸观火。”头脑简单的雉入,不愿深思这些复杂的事情,不过再多想想,好像就有些思路了。

    “不错啊,雉入,小姐给你的兵书,没白看嘛,居然会兵法了。

    不过有些伤好治,在外,有些伤难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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