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游走在黑与白之间（10）
梅丽参加了公司的周例会，但是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部门负责人在汇报工作的时候各个都是例行公事、避重就轻、敷衍了事，汇报的都是日常工作和流程上的事项。各部门汇报工作后，李助理开始讲话，东拉西扯、长篇大论。最后，终于说到了重点。
“薛总监，根据你的工作汇报，这个月行政部的工作你可没怎么抓呀！”没给薛总监说话的机会，李助理接着又说，“行政部的这些工作都是李主管在做，我说的没错吧？”
“李助理，最近行政部的工作的确李主管做的多些。”薛总监此话一出，梅丽想，这个薛总监果然是下一个王主任。
“在其位不谋其政，这是渎职！”李助理上纲上线，给薛总监扣上了“渎职”的帽子。“公司的每一分钱都是用员工的血汗换来的，公司绝不养一个闲人！……”李助理说的慷慨激昂，大家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言不发，任由李助理唱独角戏。
第二天薛总监辞职了，李助理马上提拔李主管为行政总监，并得到了董事长的批准。
“李总监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更换员工食堂的供应商，现在供应部在招标呢。这么急着插手采购，这得多缺钱。”张晨静坐在梅丽办公室里汇报她收到的公司内部消息。
自从经历了总裁办主任风波后，梅丽已将张晨静归为“自己人”范畴。梅丽分析了一下张晨静：在公司工作四年，即在公司改制之后李助理来公司之前进公司的，一定是得到白如海认可的人；自己是张晨静招聘来的，李助理不知道，说明张晨静和李助理走的不近，加上这两天看到张晨静对李助理的态度，他们不是一伙的。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只能说明张晨静的演技太强。于是，梅丽问了张晨静一个问题:李助理怎么进公司的，却的到了另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李助理是上任总裁推荐来的，不到一个月李助理便获得董事长的信任，于是天天在董事长面前诋毁总裁，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挤走了总裁。
“李助理怎么没接任总裁，他不想当总裁吗?”梅丽问张晨静。
“他做梦都想，当时人力资源总监空缺，董事长征询我的意见，我给否了。”张晨静脸上露出笑意，“梅总，您猜猜我否定的理由。”
“什么理由？资历不够？”梅丽道。
“梅总，你看到了李助理秃顶，走路还往上一窜一窜的，他眼睛也有毛病，对眼又斜视。我的理由是李助理个人形象不好，影响企业形象。董事长非常注重外表，听我这么一说很是认同。”
梅丽听着有些好笑，“那我应聘成功是不是也有个人形象的原因？”
“是的，梅总你那天面试打扮的太时髦了，形象气质一下就征服了董事长，所以董事长不惜重金请您来。”
“原来白董事长也是外貌协会的。”梅丽心想，想到自己因为“形象气质”得到的Office，不禁有些失落。梅丽的表情被张晨静看到，她忙补充道，“董事长最看重的还是能力，是您的工作经历和专业素质符合公司需求董事长才用您的，我们先后面试了二十多的候选人，也有形象气质很好但却没有聘用的。梅丽明白张晨静说这番话的良苦用心，事已至此追究“外貌协会”的事毫无意义，解决企业问题才是重点。
“梅总，董事长今天晚班飞机回北京，按照董事长的习惯，明天会开会，您要不要准备一下。董事长开会有几个特别的地方……”张晨静把白董事长的领导风格列成六点，一一向梅丽讲述，并举例说明。
果然，第二天下午一点半白董事长来到公司，随后梅丽便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的会议通知，随后她来到了二十四层的会议室参会。同时来参加会议的还有张晨静，显然这是白董事长的安排。
会议一开始就如张晨静说的那样，白如海先说他去国外的见闻，又说他回见了那几位有身份有地位的朋友。接着，各个参会人员汇报工作，在汇报人发言时他询问或者点评，但是没有如张晨静说的那样——严厉地批评。接下来是讨论市场部的“某新品的市场运营方案”，这项会议内容占据了整整五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也没有达成最终结果。
“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李助理，地方定好了吗？”白如海那双铃铛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
“下午就定好地方了，董事长。”梅丽看到李助理的脸上带着谦卑而又谄媚的微笑。
“我们一起去吧。”白如海起身，李助理拿起白如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一边跟在白如海身后往外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
一行十多个人来到了一家日料店，菜已经点好了，只等客人到来。梅丽以去洗手间为名，找服务员要瓶饮料，服务员礼貌地递过菜单，请梅丽按照菜单上的酒水下单。梅丽顺便瞥了一眼菜价，一个字“贵”！梅丽要了一瓶矿泉水，吩咐道，“请马上送到302包房，谢谢。”
梅丽走进包房，看到进门左侧有个空位便坐在了那个位子上。
“梅总，来，坐在这里。”李助理招呼梅丽，让她坐在白如海身边的位子。
“我坐在这里吧，谢谢。”梅丽微笑着。
“做这儿吧，过来。”李助理朝着梅丽招手，梅丽却没有动。
“梅总喜欢那里就让梅总坐在那里吧。”白如海发话了，李助理不再勉强梅丽。这时梅丽要的矿泉水上来了。
“梅总，你要水干嘛？”李助理看到服务员将水递给了梅丽，问道。
“喝呗。”梅丽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梅总，这样的聚会你喝水！”李助理的这句话提醒了梅丽，联想到刚刚李助理百般殷勤地安排梅丽坐在白如海的身边，现在又盯上了自己手里的水，梅丽立刻回道，“李助理，您不知道，我在服用中药，不能喝酒，今晚各位领导聚餐，我不能什么都不喝，只好以水代酒了。其实喝水不如喝酒，水喝多了涨肚，可难受了。”
“和董事长一起吃饭没有不喝酒的。”李助理终于搬出了白如海。
“那是能喝酒的当然要喝了，是不是董事长。”梅丽把目光投向了白如海。
“对，能喝当然要喝了，但对于像梅总这种情况的就不要喝了。”白如海看了一眼李助理，“给梅总要一瓶ADD运动饮料”。
“好的董事长。梅总，你是不是酒量不行怕可多了丢人才找借口不喝的？”李助理的话惊到了梅丽，也启发了梅丽。记得张晨静说过和白如海一起吃饭必须喝酒，而且只喝白酒。梅丽并非滴酒不沾，但是被迫喝酒梅丽反感，况且梅丽酒量有限，对于白酒更是 。以后这样的场合会常有，不如今天就做个彻底了断，免得日后麻烦。
“李助理说的不全对，今天当着董事长的面我实话实说，我对酒精过敏，遗传，不能喝酒，还请董事长海涵。”此时，在梅丽的心里对李助理已经反感透了，可是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这是她从张晨静那里学来的。
面对梅丽不卑不亢的坦诚相告，白如海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梅总这样很好，不能喝就说出来。好好，大家坐下吧。”
“董事长，其实我也不能喝，我也在服中药。”公司美女律师张弛借机申请不喝酒。
“好，给张律师也来一瓶ADD运动饮料，怎么还没去要饮料！”白如海带着怒气对李助理说。
“董事长，我这就去。”李助理灰溜溜地出去了。
这次聚餐没到十二点就结束了，据张晨静说，餐桌上有人没喝酒，而且没喝到后半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