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凡是老大都不是白叫的（16）
梅丽来到了钱慕阳的办公室，将刚刚和白夫人及魏妮亚的对话向钱慕阳详细地做了汇报。钱慕阳联想到刚刚的产品质量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公司主力产品蛋糕和面包有硬和口感不好的现象。其实百瑞祥产品的这种问题钱慕阳没来之前就知道，作为竞争对手，钱慕阳一直关注着百瑞祥，百瑞祥的这个产品质量问题他曾经从上海公司市场部那里听到过，现在算起来大约是半年前的事了。销售部反馈产品信息：顾客反应蛋糕和面包硬，口感不如以前好，但是销售部的反馈被作为个案没有得到重视。这种情况时间长了，结果是老顾客不买了，新顾客不回购，销售量每月都在下降。销售部经过多次反映无果，销量下降已经影响季度销售达成率，甚至会影响半年目标达成率，终于不再忍耐，爆发了，销售总监直接找到钱慕阳。从销售部反馈的信息，以及销售报告的分析，他隐隐地感到这件事不是生产环节的问题，可能是原材料问题。供应部由白夫人掌管，历任总经理或者总裁没有插手的，钱慕阳也不好贸然插手供应的事。六七月份是销售的淡季，他计划在这两个月对销售部进行改革，借着销售部改革的时机，解决供应问题。
钱慕阳还没有行动，销售先爆发了，这让钱慕阳师出有名。钱慕阳立刻召集了相关部门会议，讨论产品质量问题，钱慕阳担心白夫人在场大家不敢说实话，因此没有请供应部参加会议。果然，钱慕阳的判断在品质总监那里的到的答案：供应部采购了不符合生产要求的劣质原材料。其实这件事情钱慕阳猜都猜到了，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摄于白夫人的权威大家都避而不谈。
“梅总，刚刚会议上我们已经找到了产品质量问题的原因，是原材料。”钱慕阳的话让梅丽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那个闭环理论，行政、供应商、财务形成了闭环，她漏掉了供应部。如果加上供应部，加上生产原材料，这才真正的闭环，绝不是员工食堂那一点点小利，也能合理地解释财务经理深陷其中的原因。
“钱总，我现在该做什么？给董事长打电话汇报刘总今天在我办公室说的话吗？”梅丽知道事情已经超过了人力资源的管理范畴。
“既然刘总要和董事长说李助理的事那我们就等待董事长的安排，我也会和董事长沟通这件事。梅总，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对任何人都要保密。”钱慕阳明白，如果得罪白夫人自己在百瑞祥可能会困难重重，可是如果不解决产品质量和原材供应问题，不把李助理清出公司，百瑞祥会蒙受重大损失，不仅仅是现在销量下降的直接经济损失，还有产品的市场形象，乃至公司的美誉度都会受到影响，他这个CEO难辞其咎。问题和困难清楚地摆在面前，对钱慕阳来说，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作为公司的CEO，他要负起该负的责任，他已经把自己和公司放在了同一辆战车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凡是老大都不是白叫的。
“您放心吧，钱总。”梅丽应道。
“梅总，虽然百瑞祥已经引进了民间资本，变成了混合所有制企业，但是国企的遗留的痕迹还在，而且在阻碍着‘百瑞祥’这个品牌的发展。公司的改革才刚刚开始，我会逐步加宽加深，你要有个思想准备，你做的事会更多。”钱慕阳看着梅丽，表情严肃而凝重。梅丽知道这几句话的分量，“明白，钱总。”
“这个时间了，我们去吃个晚饭吧，我请客。”钱慕阳看了看手表，对梅丽说。
“好的，钱总请客一定要吃好的。”梅丽说。
“前门大街新开了一家川菜馆不错，不过菜太好吃，你们女士担心吃多了长肉，不好不好。我们还是去吃上海菜，清淡些。”钱慕阳说。
“既然川菜好吃，那我们就去吃川菜吧。我是不怕胖，就怕菜不好吃。”梅丽说。
“好，梅总，我们去吃川菜。”说着钱慕阳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梅丽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她洗了个澡，然后上了床，很快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早上醒来时看到手机上闪烁的红灯提示有新的信息，梅丽打开手机，是白如海的信息，“我今天回国，下午三点在公司等我。”白如海为什么提前回国了呢？难道是白夫人和他说了什么？是因为李助理的事吗？梅丽否认了和李助理有关，白云海不会因为李助理的事而放弃欧洲的事提前回国的。
第二天下午梅丽来到了公司，她问门口的保安谁在公司，保安说只有她一个来公司，还有二十分钟到三点，她进来大厅服务台后面的办公室，门窗正对着大门，随时可以看到进来的人。十分钟后白如海独自走进大厅，梅丽迎了上去，“董事长。”
“跟我上楼。”白如海脸色阴沉，梅丽见状没再说话，跟着白如海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把李助理和魏妮亚开除，从今天开始。我和李助理谈，你和魏妮亚谈，不用多说，就说我让他们离开，工资结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白如海接着说，“还有刘总，退休，不再担任公司副总裁，周一发个通告。”
“董事长，这件事需要请示钱总吗？”因为是百瑞祥的人事变动，作为百瑞祥的CEO是要有他的批示的。
“不用，这是我决定，与钱总无关。梅总，不瞒你说，昨晚钱总给我打电话汇报了产品质量会议情况，供应部的事我要负责任，刘总是我夫人，魏妮亚是刘总的助理，李助理是我的助理，是我让他们离开的，因此这个决定由我来签。”听着白如海说到这三个人，梅丽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财务经理。到了这个时刻，梅丽不得不把她看到的李助理和财务经理的事告诉白如海了。
“董事长，我有一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梅丽看着白如海说道。
“什么事？和供应部有关吗？”白如海问。
“我无法判断是否和供应部有关，但是和李助理有关。”梅丽说。
“和李助理有关！快说！”白如海脸色更加难看。
“董事长，我在超市看到......”梅丽把她在超市看到的如实说了。
“什么？这样下贱！我给她发的工资和奖金足够她过上体面的生活了！”白如海抬起手来把烟灰缸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烟灰缸碰到玻璃门的下面，因为玻璃是钢化的，又很厚，没有破裂，但还是留下了碰撞的痕迹。
“告诉保安，说我今天没来，不要让李助理进来了。还有，通知集团的审计部，明天到百瑞祥查账。”白如海立刻下来命令。
“是，董事长。”梅丽转身出去要给保安打电话，走到门口时白如海叫住了她，“梅总，你回来。”梅丽回到的白如海办公桌前，“我都被气糊涂了，报销单据上刘总都钱字的，怎么查，难道把刘总送进去。”
“董事长，我认为这件事刘总肯定也被蒙在鼓里，他们离开公司就行了，刘总不用离开。”梅丽根据昨天白夫人在她办公室的表现，判断白夫人也不知道真相。
“梅总，我相信刘总是被人蒙蔽的。可是她是主管供应部的副总裁，难辞其咎。虽然是我夫人，但我不能因私废公。梅总，李助理到了，你回避一下，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梅丽看一眼白如海，想起来他说的那句话，“我这个老大可不是白叫的。”不禁感慨：老大就是老大，凡是老大都不是白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