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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今日虽是宫宴,但邀的多数是大臣,后妃不好见外男,能赴宴的都是很是得宠的妃子。

    贤妃虽近日因段清淮的宅院事惹了睿文帝的不快,但她母家强盛还是来了。

    她涂了一层厚粉遮盖住这几日的疲惫,头上戴了各种饰品,看上去珠光宝气。

    入后宫的妃子鲜少有是为了情爱,若不是为了家族也不会进这囚笼。

    而她母家又正得势,儿子又有才颇得圣上赏识,后宫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就等着拉她下马,看她笑话。

    没料到这几日那叶欢闹出来的事竟让那群人有了笑话她的机会。

    贤妃愤愤地想起旁人的暗讽,又看到叶欢那张寡淡的脸,只恨不能将她撕碎。

    段清淮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最是了解。

    怎会这般没轻没重。

    断然是那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

    贤妃厌恶地看了叶欢一眼,眼下段清淮身旁的沈入画都瞧着顺眼了不少,起码自幼长在京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沈卿云上辈子同她渊源颇深,轻而易举的看出来她心情不佳。

    贤妃最是拜高踩低,又觉得自己儿子是人中龙凤。前世段清淮坐稳帝位后,沈卿云便处处遭贤妃陷害。

    而今叶欢自幼长在乡下,沈入画又是助不能给段清淮带来助力的庶女。往后日子怕也不好过。

    沈卿云一直暗自观察着贤妃,也将她蹙眉看向叶欢尽收眼底。

    殿前不好失礼,沈卿云虽在观察贤妃,却也时时刻刻谨慎,看睿文帝携太后、宁淳公主来了,她同群臣一起起身跪拜,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是在先朝皇帝登基前便是侧妃,年岁已经很大了,年轻时在后宫中勾心斗角,现如今总算熬到儿子当皇帝了,也算顺心了,面目慈祥了不少,一举一动雍容华贵。

    当朝太后本就是睿文帝生母,大晋又最是重孝道。

    睿文帝托着太后的手,领着太后上了台阶,落座高位。

    宁淳公主则是落在了离太后最近的位置。

    “诸爱卿平身,”睿文帝道,今日是上元节,举国同庆,连带着他的气色都好了不少,“今日是上元节,朕与诸爱卿同乐,不必拘谨。”

    圣上既开了口,底下的人自然连忙起身落座。

    睿文帝看着坐在一起的段行川和沈卿云,指着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瞧瞧这两对郎才女貌、琴瑟之好,看来朕没有乱点鸳鸯谱。”

    近日成婚的不光有他们,还有段清淮和沈入画,看来陛下此言并非单纯要夸赞他们,还是要点一点段清淮。

    他本很是器重段清淮,却没料到连后宅之事都闹得这般人尽皆知。

    借此夸赞睿文帝怕是也要提醒段清淮,这沈入画是圣旨赐下,亲自给他指的新妇,被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欺负了,岂不是打皇家的脸?

    段清淮心思通络,也知最近后院之事惹了父皇不快,好在他擅伪装才将面上的不愉掩下。

    这是宫宴,女子地位不算高,自然还轮不到沈卿云回答。

    段行川起身谢恩,“父皇如此赞誉,儿臣与拙荆深感荣幸。能得父皇如此夸赞,实乃万幸。还要多谢父皇当初成全,儿臣定当相敬如宾,和睦共处。夫妻之间,相互扶持,恩爱有加,不负父皇美意。”

    宁淳公主对沈卿云印象不错,“皇兄莫要再打趣了,女儿家面子薄,你瞧瞧面红耳赤的。”

    睿文帝也哈哈大笑,轻飘飘揭了过去。

    既陛下已到,宴会也该开始了。

    睿文帝没再多说什么,只道:“奏乐。”

    紧接着宫人奏乐,歌舞升平。

    宫中伶人自然是要比外头的好看,个个身子优美轻巧,歌声灵动。

    但许久没变个花样了,前世沈卿云身为一国皇后这类宴会从未少参加过,瞧得久了,也不觉得有意思。

    倒是外头闹花灯、舞龙舞狮更吸引她。

    沈卿云先前倒是鲜少同父亲入宫参加宴会,时常同沈听肆去西市凑热闹。

    她看着端坐在对面席间的沈听肆,时间过得当真是快啊。

    沈卿云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口小口的抿着。

    席间放的是果酒,不算烈,但她酒量实在是算不上好,打小在家中就一直是个一杯倒,但奈何喜欢果酒,这么多年练下来总算能喝两杯了。

    到底是宫宴,就算是在王府上,她都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喝醉,只小口小口地抿着,尝尝鲜。

    宴席中,大臣也逐渐放松下来,又得了陛下首肯,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低声交谈。

    巨大的夜明珠照亮殿中的每一处奢华,沈卿云端坐着小口小口抿着酒,蜀锦泛着莹莹光泽,因为饮酒,粉嫩的唇瓣泛着水光,让人忍不住想一吻芳泽。

    眼睛亮晶晶的,同家中养着的小满倒是很像。

    段行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传闻中让他皇兄倾心的叶欢。

    他忍不住想,沈卿云这是得知爱慕之人心有所属借酒消愁吗?

    眼看着她一杯酒要喝完了,段行川出生叮嘱道:“卿卿,你酒量不好,少喝些吧。”

    沈卿云闻言一愣,在寺庙见面之前她同段行川并不相识,成亲后除却大婚那日喝了合卺酒,便再没喝过,合卺酒不烈,她也未醉,段行川怎会知晓她酒量不好?

    不过她倒没放在心上,自幼时起便有太多的人注意她的一切喜好,大抵是兄长叮嘱了。

    她点了点头,放下酒杯,吃了几块糕点。

    沈卿云在吃食上算的上挑剔,不过平日里知念和向烛都是紧着她喜欢的做没有显露出来,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面前这些吃食都是她喜欢的。

    都是方才她没注意时,段行川放到她面前的。

    另一边就没那么岁月静好了。

    叶欢长在乡野更喜自由自在,乡下女子鲜少有读过书的,叶欢也不过是回了大理寺卿府后才识了几个字,对于歌舞除却“好看”二字她便再说不出其他。

    又被母亲叮嘱多次不要在宴席上失了规矩。

    只得托腮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

    段清淮是大皇子,坐在皇子之首,一席玄衣格外吸引她的视线。

    若不是他那张脸俊脸,叶欢当初也不会救他。

    不过……

    旁边那柔弱的女子似是没有骨头般依偎在段清淮身侧。

    叶欢曾在乡下同段清淮成过婚,虽无父母见证、三书六礼,但也是在菩萨的见证下拜过天地的。

    成婚时他曾当着菩萨的面发誓此生只有她一个妻。

    她本该是段清淮的妻,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却是另一个女子。

    叶欢怎么能不怨?

    她的想法简单粗暴,不论是被认回大理寺卿府后的大闹,亦或是先前风风火火跑到扶风王王府打了沈入画,对她来说都不过是夺回自己的东西。

    叶欢没有京城人那般要面子,她一人在乡野中过活,无父无母,只学会了要泼辣,要争要抢,否则她早活不到这般大了。

    她只知晓得这些人先前占了她的东西,她不过是闹得大些想让所有人都知晓这是她的罢了。

    况且先前那女子占了她的身份,害她在乡野吃了不少的苦楚,若不闹得大些那些人如何知晓她才是正版的小姐?

    思及此她瞥了一眼坐在父亲另一旁她名义上的妹妹。

    又看了对面的沈入画,同她的这个假妹妹一样,这狐媚子占了她的夫,让她如何能忍?

    叶欢越想心情越不佳,忍不住饮了一杯酒。

    又看向对面端正坐着的段清淮。

    想起先前在京城茶馆听到的对大皇子的形容,“风光霁月”“风姿端正”。

    大理寺卿府给她安排了先生后她第一个问的便是这些词的含义。

    想到这叶欢忍不住想笑。

    怕是只有她才知晓,先前在乡下,段清淮如何和她挤在一张榻上,皱着眉头将她翻来覆去的摆弄。

    那时他们夜间夫妻之事勤快,她又是个没皮面脸的,对于孟浪之词也不避讳,总唤给他听,听的他耳尖泛红,身下动作却愈演愈烈。

    声音传得远了些,白日里周遭寡妇看向段清淮的眼神都有些暧昧不明,都被她一个个打跑。

    叶欢两只手指轻叩桌面,因为是在宫中不好动静太大,她没有敲出声音。

    这是之前他们约定好的暗号。

    段清淮生怕她在宫宴上又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父皇本就对先前倒是事有所不满。

    他并不愚笨,自然能听懂方才睿文帝同段行川说的那番话其中对他的敲打。若是在这种场合再出什么事,父皇怕是不止敲打这么简单了。

    段清淮面露不愉,企图制止住叶欢。

    叶欢也不管他怎么想,起身准备离席。

    大理寺卿也怕这个行为乖张的女儿在这种场合闹出什么幺蛾子,“欢欢要去何处?”

    叶欢带着撒娇的口吻道:“爹爹,我想小解。”

    宫宴这种场合自然不好带丫鬟,没人跟着她,大理寺卿不放心,但又不能不让她去小解,略有些头疼道:“快去快回,莫要惹出什么乱子。”

    她离开后,段清淮怕没人看住她,她惹出乱子,自然也没法安心坐在席间。

    寻了个由头悄无声息地离席了。

    伶人离场,正到各家大臣女儿献艺时,陛下和太后不好冷落大臣之女,自然不会观察席间走了谁。

    大臣满心满眼都是这次献艺女儿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也没空观察旁人。

    倒是沈卿云无所事事地暗中观察,看着他们离席的背影悄无声息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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