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韩冰在与皇子达成协议后便像来时那样被黑布蒙住眼睛送回住处,一同被丢下马车的还有林氏兄弟。

    伸手摘下黑布,只见到林氏兄弟五花大绑的躺在地上,嘴中塞满布条,韩冰赶紧给他们松绑。

    “都没事吧?”还未等到他们回答,韩冰就感觉脖颈的伤口在马车的颠簸作用下又裂开了些,疼的她直吸气,拿手按压住希望可以缓解些疼痛,不过之前流的血已经把衣领染红一部分,从外面看有些可怖。

    “少爷!”林氏兄弟并没有受什么伤,对方人多势众且各个都是好手,绑架他们的时候下手干净利落,一掌被劈晕后直接牢牢捆绑直到刚才被丢下马车。

    在看到韩冰毫无血色苍白的脸和指缝间的血迹,林海立刻扶着自家公子回到卧室躺下,林达则快速去取出行时韩母给少爷准备的伤药。

    林海打湿一块帕子举手犹豫该不该替少爷擦掉血迹,毕竟男女有别身份悬殊。

    “给我,”韩冰沙哑的嗓音让林海立刻双手奉上手帕,“你们有没有受伤?”

    “属下二人并无任何损伤,对方也未为难我们,只是找了个地方被关着,”林海双膝下跪,向韩冰请罪道,“我兄弟二人办事不力,连累公子负伤,还请公子责罚。”林达此时进屋就见大哥跪地请罪,赶紧同兄弟跪在一起。

    “这事不怨你们,”韩冰忍住疼痛擦拭血迹,“从我们视察田地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对方一心谋求此事,我们挡了道,自然要被绑了去,伤药给我,”林达赶紧把伤药递上,“只是我没有想到和我们争抢的居然是皇子。”

    林氏兄弟听到对方是皇子时就知道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看着拿起伤药往伤口撒的公子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韩冰拿起林达准备的绷带缠在脖子上包扎伤口,“我暂时还不知道对方是几皇子,这些需要回到京城再行调查,眼下最重要的是我答应了对方帮他运送粮草到颐林别院。”

    “公子,此事是不是太过危险?和皇家扯上关系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林达偶尔根据吩咐给几个世子送货到老王爷府,无意间会听到一些秘闻。但凡皇家之人无不心狠手辣,为了权力地位无所不用其极,正常做些买卖还好,可运送这么大批量的粮草到皇家别院,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韩冰也不想和皇家扯上这种不干不净的关系,可当时那种情形,她要敢说一个不字,自己直接就被对方一刀宰了,“富贵险中求,反正已经和他们谈判好了,所有收购的稻谷分我两成,只要想办法把东西悄无声息的运到颐林别院就可以。”

    林氏兄弟见公子心意已决,便听命行事。

    第二日天还未亮,便有人前来敲门问候。林氏兄弟怕其中有诈,拔剑相迎。来人看见两把利剑并无任何胆怯,反而笑脸问候,“敢问韩老板是否起身,在下来交接一些凭据,还望二位好汉通传一声。”

    “大人请进。”韩冰听到院内动静,从主屋出来就看到一个和昨日所见之人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子立于门外,正在试图与自己的两个护卫交流,就开口让林氏兄弟放他进来。

    “大人称呼不敢当,鄙人姓田,是我家主子的一个账房而已,韩老板要是不嫌弃,称呼我为田账房即可。”

    “田账房客气,请进。”

    韩冰把来人让至屋内,这位田账房抬头轻点以示谢意,缓缓进屋后便把手中木盒外加一个做工精巧的小瓷瓶放置桌面上,“这是我家主子特意吩咐属下交与韩老板的疗伤用药,并让我转达他对昨日误伤之事的歉意。”韩冰对面前这位嘴上表达着歉意,神色完全自若的人非常欣赏,虽然与家中老掌柜年龄相差悬殊,但能感觉到其老成练达不亚于自家老掌柜。

    “感谢殿下惦念,能为殿下分忧是我的荣幸。”

    田账房对韩冰的知进退流露出赞赏之色,他最爱和有自知之明的人打交道,自家殿下果然目光如炬。

    昨日听说殿下把运送粮草这么大的事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京城首饰店老板还怕其中有诈,今日一见,还算放心,至少不是所托非人,如果不是昨日皇上突召殿下回宫,也不会让一个小小商人捡了便宜。

    “这是这几日收购谷物的凭证,韩老板点一下吧。”

    “哈哈,殿下的东西我岂敢质疑,请转告殿下放心,做生意的最讲究诚信,我一定如约履行。”

    “韩老板果然年少有为,木盒中有一对牌,可凭此进出颐林别院,当然,对牌已报朝廷失窃。”田账房说完就盯着韩冰不再言语。

    韩冰听出话里警告之意,对牌只在颐林别院内有用,她要是敢在外拿着对牌打着殿下的名义,那后果就另当别论了。

    “殿下真是思虑周全,心细如发。”

    田账房看韩冰一点就明,便装作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见目的达到就起身告退,“既然已经交接清楚,在下就告辞回去复命了。”

    “田账房慢走。”韩冰把这位号称皇子账房的人送走后,对昨日那个皇子刮目相看,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为己所用,那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收购粮草关乎征战,这么悄无声息的储备,不是要赚钱就是要造反,不过这么看倒也做实了朝廷要开战的传闻。

    在送走田账房之后,韩冰开始整理木盒中买卖契约凭证,发现除漕粮外,几乎所有可以收购的谷物都已被收购,怪不得她无粮可收。

    韩冰吩咐林氏兄弟拿着凭证找个仓库接收存放谷物。

    “公子,”林海拿起厚厚的一沓账目翻了几页,“这些粮食如何运送至京城?怕是半路就会被官兵盘查。”

    “这点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这几日你们就好好收货便是。”

    韩冰留下林氏兄弟处理收购事宜,自己则骑马上了山。

    转眼又十日过去,稻谷已经收的差不多,林氏兄弟每日都向韩冰汇报进度,眼看着仓库越堆越满,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被通知明日找人上山移树。

    韩冰移的都至少是三人以上才能合围的树,并要求从侧面开一小口,挖空树干,树干内用油纸做好防水,树根和树皮需保持完好,这样的树共计挖了有五十余棵。

    每挖完掏空一棵树,林氏兄弟就带人将谷物装入其中,开口朝下固定在马车上,不过几日,仓库储存的稻谷就全部藏在树中。

    韩冰雇了一队人马押运这几十颗树,要求专人沿途保证树根湿润,对外宣称自己是为京城富商宅院修缮采购树木的买办,凡是沿途检查,均以此理由顺利过关。

    大概走了有二十余天,眼见不日即将抵达京郊,韩冰感到腹部剧痛,熟悉的温热感袭来,韩冰知道自己的月事来了。

    沿途找到一个客栈,和衣盖着被子缩在床上命令林氏兄弟继续赶路,她两日后就追上大队。

    林海看着额头冒着冷汗的自家少爷,本想留下保护,可是这次偷运粮草实在兹事体大,不得不小心,在安顿完韩冰后就和兄弟继续上路赶往京郊。

    躺在床上的韩冰腹痛难忍动弹不得,只能弓着身子蜷缩而卧。就在夜里难以入眠之时,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您说,年底就起兵是吗?”“对,年底就起兵,卢相让我转告你这次出兵他会奏请圣上任命封家那个老不死的为主帅,他儿子为副帅,你们务必要把封家父子斩杀于边境以绝后患。”“好的,请转告卢相,我等必会如他所愿。”

    害怕被隔壁发现有人偷听,韩冰大气不敢出,在等了一个时辰再无动静后便忍着疼痛悄声起身半夜到马厩骑马出逃。

    ******

    “……主子,属下还在隔壁见到了京城多宝斋的韩老板,他应该也听到些许对话。”一身黑色夜行装的暗卫单膝跪在双手背后正抬头赏月的男子面前,汇报着今日跟踪探听的情报。

    “他可是卢元夫的人?”冰冷的月光洒在男子身上,让本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更蒙上一层寒意。

    “据属下观察,韩老板应该是偶然间入住该客栈,与卢元夫并无交集,并且他之后连夜逃离了客栈,请问主上是否需要属下去探听调查一下。”

    “暂且不用,继续盯着卢元夫和与他往来之人。”暗卫听完指示后又没入黑暗之中。

    男子想起那夜明明害怕却还敢和自己谈条件的人,果然商人趋利避害的本事都不小。

    ******

    林海看到赶上大队的韩冰非常意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能让韩冰连夜骑马出行。可韩冰只是淡淡的对他兄弟二人说这批稻谷太过重要,她不亲自押运放心不过。林海虽知道自家公子没有说真话但也只能听令行事,只是暗中对公子多加照应。

    终于到了京郊,韩冰命林达把其中十棵最大、树叶还嫩绿的树木送至京城老掌柜处,自己则和林海护送余下稻谷树到颐林别院。

    就在本以为一切会按照计划进行,安全把树交接到目的地的时候,在距离颐林别院还有半个时辰脚程的地方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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