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程善也没忘记来“弄墨”的目的，她将那张写着资料名称的纸条递给了许亭松：“听何老师说，这里有这些资料。”

    许亭松看了一眼，便绕到书架后，开始一本一本找了出来。并不算太多，总共也就3本，全是阅读类书本。许亭松找齐之后并没有递给程善，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程善疑惑地看向许亭松，后者的回答也是十分简洁明了：“有点重。”

    程善沉默的看这这三本加起来还没汉语字典来的重的书本，心想在许亭松眼里她是有多脆弱啊

    “一共多少钱啊？”程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询问道，还没等程善回答便听到王爷爷十分不耐烦道：“不值几个钱，就当老头我给你的见面礼！”说罢，还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天色已晚，许亭松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于是便将一片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程善自告奋勇的去将碗洗了。

    许亭松顺手将桌上那三本书拿起，两人站在门口向老人告别

    “下次有空在来我这吃饭啊，喜欢吃什么就和老头我说！”王爷爷虽然板着个脸，但肉眼可见的十分不舍。

    “好呀，王爷爷下次一定！”程善笑道，朝老人挥挥手示意，许亭松则一言不发，只是温和的看着这两人

    待两人渐渐的走远后，王爷爷才转身回屋去，坐在门口的桌之后，橙汁压在一份报纸上，在看见主人的靠近后，才慢慢爬起来钻进主人怀里。报纸也被橙汁带移了一段距离，露出压在底下的红色一角。

    王爷爷看见后见报纸拿开，顿时哑然失笑，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孩呀——”语气了却是藏不住的笑意与欣慰

    那报纸下赫然有一百零八元，一分不少。

    *

    时间飞逝，9月即将过去，今年的中秋国庆正好相邻，假期近在眼前，同学们的心也开始浮躁，对那长达8天的假，可谓是又爱又恨。

    在来到越城附中就读后，程善对越城附中的时间管理制度有着很大的疑问。

    7点20开始的早读，作业量和以前的学校比少了一点，这完全不符合她对高中学习生活的认知。

    在这么轻松悠然的学校作风下，越城附中仍是该地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程善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越好的学校越严格的想法也是深入每个高中生心里。

    很快，她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并收获了俩张震惊复杂的脸

    就连一向不形于色的许亭松都十分的诧异：

    “难道风行没有和你说越城附中的惯例什么的吗？”

    程善不禁沉默了。

    只见计飞阳神秘兮兮的说道：

    “因为还在新手保护期，等着吧，放假回来学校就要开始搞事了！”

    看出了程善眼里的不解，于是自诩“世界第一好同桌”的林茜开始向程善进行科普：

    \"附中一贯喜欢刚快学第一个月让我们轻松点，重新适应一下进入状态。”

    \"等一个月过后，就会开始折磨我们了，等等你就能明白了！”

    果不其然，下节课正好就是杨泉的课了。

    杨泉拎着物理书和已经用到掉漆的粉色保温杯进来，程善隐隐约约听见计飞阳的吐槽：“老杨一大老爷们用什么粉色保温杯嘛！”

    以及许亭松清朗的嗓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她那十岁的女儿送给他的父亲节礼物，宝贝着呢。”

    闻言，程善微微埋下头轻笑，台上的老杨按惯例讲了卫生后，终于讲道了重点

    “放假回来，统一六点十分到校，进行小测，一三语文，二四英语，周五数学。”

    “晚上六点三十就要到位了，要晚测，九点五十就可以放学了，住宿生十点整。”

    顿时，底下哀鸿遍野，老杨的笑容愈发明显，下一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了，年级统一每个科目都编了七套卷子，每科一天一张，正好还有一天能玩。”

    老杨拿起保温杯拧开，吹了口气，丝毫不为台下的哀嚎所动容。

    程善不可置信喃喃道“我现在转走还来的急吗？”

    程善深刻的体会到了学校的用心险恶。身旁的林茜早已趴到在了桌子上，浑身透露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这般场景在整个越城附中每个角落上演着。最后，每个附中的学生是背着一书包的卷子去迎接那为期八天的双节假期。

    *

    国庆那天，街上随处可见的红旗，许多店铺都放着国歌以及各种各样的爱国歌曲。

    程善被正在做饭的程湘支使着去离家不远处的便利店买胡椒粉，推门而去时，还能听见沈风行在客厅了的大吼大叫：“给我带瓶可乐，要百事的！”

    不久后，程善站在货架上，手里还拿着一罐胡椒粉，细细的翻开罐子上的生产日期，带看完后顺便拿了一罐可乐后，准备去结账时。

    却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子的小妹妹正努力的垫着脚，想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收银员。

    待程善走进时就听见那个收银员温和的揉了揉小妹妹的小脑袋道：“小妹妹，你的钱不够买这个哦，你可以换个便宜一点的哦——”

    只见小妹妹十分沮丧的垂下了头十分难过道：“那我下次再来买吧。”

    程善被可爱到了，走进一步，和收银员说道：“她这个多少钱，和我的一起付了吧。”

    代付玩账后，程善从袋子里拿出拿包糖，包装上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外文，但因为包装的背面是透明的，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和许亭松曾经给她的那几个糖一模一样。

    她将糖递给那个小妹妹，轻轻揉了揉小脑袋道：“给，小妹妹，姐姐请你吃糖。”

    只见小妹妹开心的拿着糖，然后突然露出苦恼的小表情，闷闷道：“漂亮姐姐，妈妈说不可以随便那别人的东西。”

    随即想到了什么有开心道：“漂亮姐姐，我让哥哥下次请你吃糖呀——”

    程善没把小朋友的童言童语放在心上，只是蹲下身子，轻声询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在哪？你家大人呢？”

    小妹妹紧张的捏着小手，小声道：“漂亮姐姐，我叫瑟瑟，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小的快要听不清了。

    这一刻，程善感到一阵头皮发麻，然后便是庆幸，庆幸这个独自偷跑出来的小朋友没出什么意外，准备在问些什么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呼声，十分耳熟，熟道程善听见第一个字就能辨认出来。

    “许瑟瑟！”

    许瑟瑟听见这包含怒气和后怕的声音，就吓得躲到程善的身后，紧紧抓着程善的衣服，不敢冒头。

    那是程善第一次看见许亭松生气的样子，直到许多年后仍记忆犹新。许亭松一把从程善的身后揪出那道粉色的团子，严厉道：

    “许瑟瑟，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出门！”

    粉色的小团子小声抽泣，微微颤抖着：“说过，瑟瑟下次不敢了呜呜呜——”

    许亭松看着瑟瑟委屈巴巴，小声抽泣的可怜样，叹了口气，心中的怒意微微散去，低下身子轻轻将颤抖的小团子抱进怀里，用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程善十分新奇的看着许亭松熟练的安抚小朋友的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许亭松转过身来，眼里尽是突然松下紧绷的心弦后的疲惫，声音很轻：“程善，谢谢你。”

    程善顿感不好意思，用手掩饰性的轻挽了下发丝道：“没事没事，原来瑟瑟是你的妹妹呀！”

    许亭松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便抱着瑟瑟和程善一同离开。

    一路上，瑟瑟估计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全程不敢冒头，就这么乖乖的窝在许亭松怀里。

    很快便能看到许亭松家了，看出许亭松并没有停步转身的意思。程善只得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朝着许亭松笑道：“别送了，就几步路的事，下次见啦！”

    许亭松只好作罢。程善看真跟个乌龟似地窝在许亭松怀里粉色团子，忍不住上手轻轻的揉了揉瑟瑟的小脑袋，笑得十分开怀：“瑟瑟小朋友，下次可不要再自己偷偷出来了哦。”

    “外面的大坏蛋可是最喜欢吃掉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团子呢！”

    少女的话语甜美柔和，像一块快要化掉的棉花糖，甜的腻人。

    只见粉色的小团子，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终于探出个脑袋，眼睛圆溜溜的盯着程善，勉勉强强的伸出小手。

    程善莫名的明白了小团子想要表达的意思，朝她伸出了手，几颗粉色的糖落在了程善的手上。

    *

    许亭松从厨房里端出一杯橙子，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耐心的回着电话那头的话

    “瑟瑟已经找到了，你不用赶回来了，工作要紧。”

    “小丫头嘴馋自己偷溜出去买糖吃。”

    许亭松漫不经心的回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随即看向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瑟瑟，走过去将人抱起问道：“瑟瑟，我记得你的钱好像不够买这个糖吧？”

    瑟瑟这时十分乖巧，甜甜道：“哥哥，是漂亮姐姐给瑟瑟买的哦”

    许亭松颇为无奈，正想在教训几句时，就听见某个小团子十分没心没肺道

    “嘿嘿——我和漂亮姐姐说了，下次哥哥也给姐姐买糖吃！”

    许亭松闻言呆愣在原地，怀里还抱着个无知无觉的小团子，耳根泛红，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