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级年级第一换人的消息传遍后,一到下课时,班门口反复路过着许多人,几乎有一大半都是来看程善的,来看看将霸榜许久的前年级第一一把压下的现年级第一是谁。
林茜打完水回到开始,一坐下就忍不住侧头和程善说道:“这是今天第几批了啊,善神,你这下是彻底闻名附中了!”
程善只从收到那张纸条后,就发现自己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反应,比如一看见许亭松就忍不住想起那几个字,这让程善默默减少了和许亭松的接触和交流。
而那张纸条被她悉心折好,藏在了一个星空瓶里,那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是她在用自己第一次比赛中获得的奖金买的。
程善转头看着窗外,呆呆地看着路过的飞鸟,她或许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反常。
还未等她彻底想明白,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消息,让她在无心思考那件事了。前些天在班里宣扬年级大榜榜一换人的小胖子叫杨正祥,凭借与班主任杨泉相似的体型成功荣获小杨一称。
杨正祥常年游走在校园论坛,哪里有瓜哪就有他,硬生生靠自己的八卦混成了“越城第一猹”。
只见他神秘兮兮的透露出:“还记得前不久英华那个事吗?那个女生好像是抑郁症,现在已经转学走了!”
“那几个王八犊子就记了个过,屁事没有。”
程善再次听见那个女生的消息,心情十分复杂,久久无法释怀。
她觉得十分荒诞,无以言说的难过涌上心头,她呆呆地看着窗外。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许亭松注视着她的侧颜,久久无法移开。
最后一节课是老杨的课,他难得的大发慈悲让大伙提前放学,课室里的人欢呼着背着包离去,还有老杨的喊话声:“小声点,别班还没下课——”
没过多久,课室里没什么人了。
程善收拾完包,正准备站起身来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旁边,她一转头,便看见许亭松背着包看着她,见她转身,就用他那干净清朗的嗓音轻声道:
“程善,要和我去个地方吗?”
程善直勾勾的看着许亭松,待看见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熟悉的红晕时才笑嘻嘻的回答道:“好呀,班长别把我卖了就行!”终于看见某人的脸更红了才罢休。
程善跟着许亭松一路走出校园,跟着他拐进一个巷子里,许亭松停在了一扇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过了好一会,门才打开。
里面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下半身是一条印着海绵宝宝的大花裤衩。男人打开门看见是许亭松后,操着一口正宗的粤语道:
“靓仔,这么晚来就算了,还吵我睡觉——”
只见许亭松面不改色的用粤语回怼道:“少喝点酒,昨晚又晚睡了吧。”
少年温和的嗓音与婉转的粤语交织在一起,格外的动听,程善感觉自己的耳膜似乎被挠了一下,深深刻进脑海里。
男人不在意的摆摆手,目光随便一瞥,突然顿住,转而向许亭松挑挑眉,调侃道:“那个小靓女,你女朋友?”
许亭松顿了顿,嗓音放柔小声道:“还不是。”
男人暧昧的笑了笑,不在言语,他掏了掏口袋,将一把车钥匙扔给许亭松便转身回屋去了。
许亭松拿着钥匙带着程善绕到房子后面,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辆黑色的大奔,格外的威风,程善不可置信地看向许亭松。
只见许亭松拿着钥匙对着那个方向按下开关,在那辆大奔的后面发出一道光,随即音乐响起: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许亭松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手忙脚乱的将音乐关掉。
程善先是愣了一下,在看见某人不知所措的样子,笑意快速浮上心头,难以言喻的快乐如海浪般拍打上来。
程善此刻抛掉一切愁思,开怀的笑着,小小的后院里,只余下她的笑声。
许亭松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渐渐的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缓缓勾起,就这么看着少女轻笑着。
待过了一会,两人平复下心情,程善绕道车后,成功找到刚刚唱歌的“罪魁祸首”,那是一辆深蓝色的电动车,十分小巧可爱,上面还挂着两个头盔,一粉一蓝。
已经傍晚了,天空的云朵呈粉色,看上去十分浪漫和童话。
小电动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前行着,微风吹乱了程善的发丝,带走了残留在皮肤上的热意。
程善可以清晰的闻到许亭松身上的味道,就像味道的主人一样的干净清爽,格外的好闻。
耳边的风声不止,程善双手扶着许亭松的肩膀,缓缓站起声来。许亭松的心跳加速的跳动,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
车速减慢,颠簸减小,程善大胆的张开双手,细细的感受着风触动皮肤的感觉。
片刻之后,程善缓缓坐下,微微调整下姿势,前面迎来一个减速带,颠簸之下,程善顺势搂住了许亭松的腰。
少年的腰劲瘦有力,校服很薄,程善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手下的肌肤紧致,清晰的腹肌线条都昭示着少年的好身材
许亭松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身体仍不住一紧,这下程善手下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程善终于招架不住,脸上红了一大片。
“真的是美色惑人啊!”程善暗暗想到,心跳却忍不住加速。
程善缓过神来,抬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许亭松的耳朵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程善盯着看了看,突然脑海出闪过一个念头。
程善微微凑前,用一个仅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许亭松,你是不是脸红了——”
话音刚落,电动车突然晃动了一下,少年的背绷直,依然温和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羞恼
“程善,别闹了”
身后的少女笑得更欢快了。
过了好一会,沿路的风景变成了一片海湾,形状各异的礁石,海浪不断地击打着。岸上开着几家民宿,连接着树的星星灯形成一片星河,格外的绚丽。
许亭松将电动车停在空旷的地方,带着程善走在灯火通明的小路上。可能是因为偏僻的原因,人并不多,多是本地人,都在用娴熟的粤语交谈着。
程善这是第一次见到夜晚的海边,周围的一切叫她感到十分新奇。沿路摆着许多摊子,烧烤的热气散发着,年幼的孩童笑着跑过,大人们举着啤酒干杯,人间烟火莫过于此。
他们并未过多停留,而是一路向前,程善越发的好奇,好奇许亭松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终于,他们停下了,那是一间咖啡屋,一间看起来十分普通平凡的咖啡屋。咖啡屋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的内容倒是挺叛逆——“不接受点单,爱喝不喝!”
许亭松轻轻的推开了门,程善跟随着许亭松走进里面,眼前的景象叫她十分诧异。灯光下,许多猫咪躺在椅子上,发出一阵阵猫叫声。卡座上有零星几个客人,安静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柜台里有个温婉漂亮的女人,栗色的卷发拢在一边,穿着一身白裙格外动人。来人看见许亭松后,十分诧异,随即微微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许亭松继续往里走,放缓脚步,小心绕过横躺在路中央的猫猫。最里面是一扇门,门有些陈旧了,白色的漆脱了一大半,露出原本褐色的里色。
这时,许亭松微微侧身,看向程善。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扇门后面又是什么,他带我来这干什么?
程善越发疑惑,突然发觉许亭松在看着她,又感到不明所以。
程善犹豫的触碰着门,待看见许亭松温和坚定的目光后,用力的将门推开了。
门缓缓地打开了,眼前的景象猝不及防的闯入程善的视野,她要被眼前的景象溺毙了。
一望无涯的海岸,海浪拍击礁石发出阵阵声响。远离城市灯光下的夜空,无数繁星点缀着,不停的闪烁。
那里是一个由玻璃搭建的阳台,上面还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简单的摆放着一张同是玻璃做的桌子和几张椅子,在最边上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书架,上面简单的陈列了两三个本子。
微咸的海风轻轻吹来,唤回了程善的思绪,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忧愁皆被吹散。
程善看着眼前这绚丽的景象,开心的转过身来想要叫上许亭松一起,却直直的对上了少年含笑的眼眸。
程善看着少年的眼睛深处倒映着这漫天的繁星,还有一个——一个小小的她。
远处似乎还有鲸鱼发出鸣声,沉闷空灵,但程善却只听见一片愈演愈烈的心跳声。
许亭松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红了耳尖,正要说些什么时,头顶上的灯光突然亮起。
穿着白裙的女人手里捧着两个玻璃杯,走了进来,杯子里的并不是咖啡,而是橙汁。
她将两杯橙汁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顺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许亭松向程善介绍到:“这是这家咖啡屋的主人,也是我表姐许玫玫。”
程善闻言紧张的看着许玫玫,乖巧道:“玫玫姐好”
许亭松怎么敢的呀,这真的不会误会吗?
程善在心里不断尖叫着,看着面前这个温婉好看的女人十分紧张。
或许是程善的紧张过于明显了,许玫玫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靠近程善,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
“晚上好呀,漂亮的小同学,你真的很可爱呢。”
程善感受着头上的轻抚,还有女人身上传来的淡淡咖啡香,脸上慢慢浮出一抹红晕。
许亭松拉开一张椅子,示意程善坐下,待她坐下后,才坐在她的身旁。
程善默默的捧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只见许玫玫起身走到书架前,将上面的本子皆取下,放在了桌子上。
本子有些陈旧了,纸张泛黄,许玫玫在一旁的花篮里挑了许久,终于从里面折了一只粉色的满天星出来,递给了程善。
程善接过那束粉色的满天星,刚想道谢就听见许玫玫温柔而飘渺的声音
“小同学,松松带你来这,想必是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吧。”
“那就看看这两个本子吧,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