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确认关系后,第一次和李君迁外出独处,即使是去墓园,梁时也当这是两人第一次约会。

    根本睡不着,梁时头一回六点就起了床,洗澡敷面膜,化妆挑衣服,每一件事都像在对待当初TCF考试一样。

    但最后,梁时还是决定以淡妆为主,只用粉底把脸部些微瑕疵遮了遮,再涂个口红。

    衣服也不考究了,都是黑色。

    梁时准备好一切,但时间尚早,她在床上躺了会,沙发上坐了会,每个角落都停留了一会儿,但killing time收效甚微。

    然后开始抱怨起李君迁,这狗男人平时大清早就起来跑步或者上班,怎么今天七点半了也不给他发一个消息!

    拿出手机,编辑信息,从‘你怎么还没来’的怨妇语气到最后‘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快点来接我’的命令语气。但不管哪一条,她都打了删打了删,愣是一条没发。

    她要矜持,要理性。因为对方是一个比她更矜持理性的人。

    两条天然的野生眉都快揪在一块了,直到门铃响,梁时脸上才缓和了些。

    除了送外卖的和物业的,基本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况且还是这一大早。

    梁时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她所期待的那个男人。怎么办,太开心了,笑容根本藏匿不了。门铃再次想起,梁时抿了抿唇,赶紧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按下门手柄,微敞开她家的门。

    不管是不是去墓园的刻板印象,反正两个人没有讲好,一起穿了黑色系衣服,尤其还都是黑色大衣,梁时就觉得是默契使然。

    “来这么早?”

    李君迁朝她笑了笑:“你也很早,给你带了早餐。”

    梁时尴尬了一下,她确实也很早,毕竟她现在只要穿双鞋拿只包就能立马走人了。

    在她家,动手的却是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李君迁把牛肉煎饺装进盘子里,招呼她过去吃,总觉得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牛肉煎饺很香,很美味,但相比于这食物,她更想尝一尝这男人的味道。虽然思想有些嚣张了,可梁时就是想啊,那次过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她意犹未尽。

    他给她的初次体验太好了。

    “不喜欢?”

    李君迁特地起早去排队买的,当初她最爱吃家里保姆做的牛肉煎饺,所以他特意找了一家上海的老字号。或许在外久了,口味变了?

    梁时走过去,手指在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划过,头一回向一个男人索吻,她心里极度紧张,但表面上异常淡定。李君迁人如其名,谦谦君子,不知道会不会拒绝她呢?

    “这东西口味太重,要是吃了,还得刷牙。”

    李君迁坐在餐椅上,昂着头与她对视,他怎么会看不出她这举动和眼神的含义?

    但他似是故意,撇开眼神,拿起筷子:“等会儿路上再给你买点别的,我有点饿,吃完,我们就走。”

    牛肉煎饺被他夹起,梁时也不想再装了,夺过他手上的筷子扔在桌上:“你现在不许吃。”

    梁时看到他朝她挑了挑眉,无声胜有声。

    她身体柔韧性很好,腿又长,一抬一弯,就坐在了他腿上。这是她梦里时常出现的画面,今天成真了。

    “不让吃还不让我看了?”

    她把那盘煎饺遮的严严实实:“我这么漂亮,你不看我还想看饺子?李君迁,我还比不上几只煎饺?”

    都这么坐在他腿上了,这男人还在装正经!就他们两个人,还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孤男寡女这么暧昧的姿势,这男人会不懂?

    腰上忽的有些痒,他的手什么时候扣在了她腰上,也是,天下哪有那么多柳下惠!

    “小时,你该多吃点,腰太细了。”

    这男人真是扫兴极了。都到这份上了,还在装,还在岔开话题。又或许,她这个诱惑男人的方法太老套?

    算了算了,有些事情还是要情投意合的,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强扭的瓜不甜。

    梁时两手推着他的肩,想从他身上下去,没注意,下一秒她的腰就抵在了大理石餐桌上,后脑勺被他的手用力拖着。瞬间,他就被他压在了餐桌上,本能的,双手推着他强有力的胸肌。

    “你…干嘛?”

    李君迁凑近她,另一只手替她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我以为你在期待我…吻你。”

    “我没有!”

    心思又被猜中,真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刚刚多大胆,但现在她怂了。梁时看不起自己,居然就这么认怂了!

    她甫一说完,身体就被他带了回来,两人又是刚开始的坐姿,似乎他下一秒就会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就从我腿上下去,吃早餐吧。’

    但梁时真的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真的太诱人了。谁说只有女人能诱惑男人,该死的李君迁,魅力太大,梁时被他迷了太多年。

    “好啦,给不给亲,你给一句话。”

    梁时和他四目相对,慢慢的,他的笑脸放大,期待的温热降临,梁时情难自抑的娇嗔了一下。

    被吻的七荤八素,方向不分,他推开她的时候,梁时还忍不住凑过去想要更多。

    “小时,时间不早了。”

    李君迁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有些压抑,眼神更是低沉,如果他再不控制自己,大概很快就会天翻地覆。

    今天,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梁时害羞了,头抵在他胸口,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示小女人的样:“李君迁,都怪你喷的香水,把我魂儿都迷了去。”

    李君迁爱惨了她今天这乖凶乖凶的模样,没忍住抬手碰了碰梁时红润润的脸:“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今天没喷香水?”

    梁时轻哼:“没有迷魂香,就凭你,还想让我求着亲?你以为你是大熊猫啊!”

    李君迁知道,这女人刺猬模式又开启了:“我喂你吃早餐?”

    梁时瞧准机会,从他身上下来:“不劳您大驾,我有手!”

    ……

    四十公里路,出发早,一个小时就到了金山区。她只来过一次,李叔去世那会儿。

    原来,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但李广庭对她的好却仍然历历在目。她把他看成再生父母。

    梁时手挽着李君迁的胳膊,站在李广庭的墓碑前。墓碑很干净,她知道,一定是李君迁拜托园内师傅每天打扫。

    “李君迁,你父亲不仅救了我,还给了我无法想象的关心,我今天能走到这一步,多亏了李叔。”

    他温热的手牵住她的:“小时,你本身就很优秀。”

    梁时想起从前的自己,笑自己把从前那个她隐藏的太好了,让他看走了眼。

    她闭上眼,仿佛被混凝土掩盖的黑暗就在眼前:“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噩梦般的地震,夺走了我的家人,我身上都是泥土,被厚重的砖块压着,那时候我才知道绝望是什么意思。喊救命喊到嘴巴干裂,没有水,没有食物,疼痛让你忘了害怕曾经害怕的虫子,甚至你会羡慕,那些虫子能够爬出去。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躺在废墟,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在那片黑暗里,你会忘了时间,身心疲惫和疼痛甚至让你觉得度秒如年。当我听到上面传来你父亲的声音,我看到了希望,人在将死时看到救命的稻草,会不遗余力的抓住。我请求你父亲不要丢下我,可能当时的我太可怜,但更多的应该是你父亲拥有一颗怜悯之心,竟然真的带着我离开了汶川。李君迁,我不知道你当时看见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是什么心情,但确实是我闯入了你们的生活。”

    “当我看到李叔拥有这么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内心是极度害怕和自卑的。我害怕你们因为我生出嫌隙,也确实,你母亲不喜欢我,那段时间因为我李叔总是被赵姨骂。那时候我也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最不济就是去福利院。”

    说到这,梁时感觉脸上冷冷的,她落泪了。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可头一回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忍不住要哭。

    温热的大手替她拭去泪痕,梁时被他拥入怀中。

    “小时,都过去了。”

    大概是被爱的都有恃无恐,被抱的都可肆无忌惮,梁时不想隐忍情绪了,哭的肩膀都在都动,李君迁则轻轻拍着她的背。

    “李君迁,在地震没有发生之前,我就是班级里甚至全年级成绩最差的学生,老师不喜欢我,父母也头疼我,我抽烟打架都干过。我本以为我会一辈子浑浑噩噩下去,直到我见到了你。”

    “你和我见过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不抽烟不烫头,永远彬彬有礼,又聪明又阳光,我就像是个丑小鸭,看见了真正的天鹅。我才明白云泥之别是什么意思。”

    李君迁第一回见梁时,就知道她并不是城市里的孩子,皮肤不算白,裸露在外的脚踝和胳膊都是结了痂的伤口。眼睛盯着他的时候,满眼都是戒备心。

    那时候李广庭把他单独喊到书房,说这是他从汶川带回来的孩子,父母亲人都在那场天灾中去世。让他把她当做亲人来对待,从小父亲就是他的榜样,有责任心有能力,他自然不会对她怎样。

    他还做不出‘虐待’一个孤儿的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梁时,我们现在这样,也是命运使然。而且根本不存在什么云泥之别,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是中国太大,我有幸生在了上海这座城市。”

    梁时只觉得他是安慰人:“才不是。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生。也是因为你,我变成了更好的人。刚到你家那会儿,我经常想到以前自己嚣张跋扈和那些不入流的男生玩在一块,我就觉得我不配和你站在一起,我对自己说,我要改变,我要努力,不,我要更加更加的努力,那时候我做梦都在背法语单词,想让你们看看,我不是土娃娃,我也可以很努力去做好一件事。李君迁,我真的很感谢你父亲,还有你,真的……”

    灾难的阴影让她铭记一生,李君迁何尝不是,当年得知李广庭前去灾区救援,作为他儿子,自然是紧张的,高考在即,却无心复习,他不敢电话打扰,只能每天关注震区新闻。直到李广庭回来,他才安下心来。

    “小时,已经过去十几年,痛苦的回忆暂且封存,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

    赵嘉人每每看到他形单影只,嘴上总会说他两句,说他空长得一副女人喜欢的好皮囊和好脾气,但总学不会爱人,或者说只爱自己,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工作和生活看的最重,身边总没有个能长久的。

    李君迁觉得赵嘉人说的没错,从小到大,他目标明确,想要什么便努力得到。他比同龄人稳重识大局,父母从不对他苛刻半分,但大概就是自给自足惯了,他习惯一个人。

    当然,他也会有男女之情,谈过几个。只不过李君迁知道他不是个乐于迁就别人的人,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他亦如此,若相处的让他难受了,他便会把人推开。

    保护一个人这种话,李君迁从没想过会从自己口中说出。但对于梁时以及她所述的过往,他仿似感同身受,那些话未经过思考便说了出来。

    他想,如果未来要有一个人在他左右,那便是梁时。余生,他来护她。

    “李君迁,我不完美,你若是见了当年小太妹一般的我,肯定会对我心生厌恶,就算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活成了让很多人羡慕的样子,但我面对你的时候,总觉得在欺骗你,当我看到那么多女人爱慕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一点都配不上你……”

    嘴巴被他温热的手捂住,梁时眼睛里含着泪水,抬头看他,模模糊糊,她眨着眼睛试图将他看的清晰。

    “梁时,你的过去我看不到,我也不在乎,但我确信,我们的将来可以很美好。是不是今天没穿高跟鞋,自信心都没了?小时,我喜欢你扬起下巴骄傲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做你想做的,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眼泪从眼眶落下,梁时终于看清眼前的男人,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是让她做他女朋友的男人。

    十六岁就喜欢上的男人,此刻竟然说着这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是了,他就是那么有魅力。可能到了七老八十,人就是迷倒万千老姑娘的男人。

    梁时推开他,不管身上昂贵的大衣,毫不吝啬的用衣袖擦干眼泪,顷刻间,她跪倒在地,她伸出手制止要扶她起来的那双手。

    “李君迁,刚刚我和你说的话,也是说给李叔听的。是他伸手把我从深渊中拉了上来,让我看到了光明,甚至活的这般肆意。当年那个小太妹,不复存在了。以后,我会好好加油和努力才能对得起你父亲。”

    说罢,她弯腰对着墓碑深深磕了一记头。

    “李叔,对不起,这么多年了,我才来看您。但您相信我,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您。感谢您的栽培,才让我有今天的成就,我和…君迁哥在一起了,不管未来如何,希望您能保佑我和他都能好好的。”

    梁时微微笑起,再次弯腰对着墓碑磕头。

    离开的时候,梁时被他搂在怀里,就差被他公主抱下去了。这种庄严的地方,她自然是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的。

    坐进车里,梁时疯狂找餐巾纸擦脸,对着遮阳板上的镜子补了点妆。

    “李君迁,我以为你很细心!你的大衣口袋是摆设吗?都不准备些纸巾!”

    这确实是他欠考虑,但她没想到刚坐进车里她就莫名其妙发脾气,怎么说呢,感觉是在对他撒娇,还挺…可爱?

    “下次我会注意。眼睛,还好吗?”

    还好她的眼睛不是一哭就肿的体质,铺了层散粉,梁时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

    “李君迁,刚刚在上面我有点无理取闹,你不要放在心上。”

    忽的,她握着包包的手被他牵住,梁时对上他的眼睛,该死的男人,怎么会长这么好看的一对眼睛呢?实在是太迷人了!

    “你不开车,拉我手干嘛呀?”

    李君迁在感情上一向比在工作上外向,大概是今早在她家的余温还有刚刚在墓前她坦白心事,他很想抱抱她,甚至做些更亲密的。

    梁时没想到他会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吻她,但这么好看的男人送吻,她怎么会拒绝呢?一下就搂上了他的脖子,男人身材太好,梁时觉得他的肩膀和背都太有安全感了,用力的抱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他似的。

    但李君迁也是理智的,在雷池的边缘停了下,抬手擦拭了被他吻得红润的唇。

    梁时这才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男人居然对着她笑,仿佛在笑她为何这般意犹未尽!她要面子,赶紧一把将他推开,拉下遮阳板,快速从包里拿出一只香奈儿口红。

    “李总,你带着员工工作日出来扫墓,余下的时间你该不会还要让我回去上班吧?”

    “小时,叫我Karsten。”

    真不知道‘李总’这俩字是不是地雷,这狗男人这么不愿意听吗?

    她叛逆心态上线,今天非要和他顶撞一次:“李总,我和你明说了吧,今天我心情不是很好,眼睛也红了,不适合上班。而且我男朋友明天还要飞去奥斯陆去看极光,你就行行好,放我们一天假?”

    大概是后半句话说到他的笑点,梁时见他舒展眉头,抿了抿唇上的口红:“找个地方,我们说说话吧?就算是亲密过的男女朋友,那也是多年不见的人了,李君迁,我也不是想挖你多深的秘密或者……风流韵事,反正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当然,你也可以问问我的情况,你觉得呢?”

    李君迁没有异议,毕竟两个人确实应该好好了解了解彼此。

    “想去哪?”

    梁时低头去闻他车上的香薰,味道不常见,估计又是他自己在实验室里自己调制的。

    “你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确定要问一个刚刚从法国回来的洋泾浜吗?”

    说着,她又对他眨了眨眼睛,梁时对自己的这对杏眼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见多识广,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不要让我失望,君迁哥哥。”

    梁时说完,觉得自己这撒娇的本事真是与生俱来,或者说,对象是他,她才能这么不要face的来这么一出。就是不知道他吃不吃这一套呢?

    李君迁这么多年的情绪控制能力,在这女人面前,真的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他拉下p档,目视前方,用力踩油门把车子开了出去,当然,因着是郊区的路,没有多少车也没有多少红绿灯。李君迁头一回这么飙车。

    梁时拉着车顶扶手,被他这车速吓死了:“你不要命了?不就是想知道你的风流韵事吗?我不要知道了还不行吗?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和你殉情啊!”

    车速放缓,副驾驶的女人深深舒了口气,李君迁笑:“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什么风流韵事。”

    梁时瞪他:“是吗?你知道Marry很八卦吧?天天在办公室讲你和不同女人的八卦,讲的那叫一个逼真,说的我都信了。”

    他轻笑:“等会儿你可以亲自问问当事人。”

    梁时惊讶的看向他,不过很快就摇头:“我要真问了,你也不会真说,你们男人总有办法搬弄是非,尤其在前任和现任的关系上。当然,我也不是很想听,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

    不再胆战心惊,梁时回过神来:“所以,你刚为什么突然像得了狂犬病?你以为这是德国高速吗?开那么快!”

    李君迁听到狂犬病三个字,微微皱了皱眉,这女人思维真是跳跃,也是,挺对得起创意部总监这个title。

    他直言:“小时,如果不是看你刚补好口红,你刚对我那般撒娇,我真的会想再吻你一次,甚至……”

    梁时心想,他果然吃她那一套!但他欲言又止看向车后座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只有一次性经验的女人,就算她在思想开放的巴黎呆了那么久,她也好半天才领会他的欲言又止和那个眼神!

    真的没忍住,梁时抬手就打在了他的手臂上:“李君迁,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的斯文和涵养喂了狗吗?等等…你该不会和别的女人在车上……李君迁,我真是对你看走了眼!”

    李君迁:“……”

    “不说话?默认了?李君迁,停车,我要下车!”

    李君迁扶额,他很好奇,这些年她在巴黎到底发生了什么,戏剧看多了?

    “小时,别激动,这种事,我真没做过。”

    梁时一副‘我对你失望至极’和‘你觉得我会信吗的’表情:“你发誓?”

    李君迁倒真没说谎,但发誓这种幼稚的行为,他还真不想…奉陪。

    “小时,我不会骗你,我不发誓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以后可以试一试。”

    梁时又没忍住,打了他一下:“我就说你们男人再温文尔雅也都有劣根性!谁要和你试啊!你开车吧,我要眯一会,你别打扰我,也别再开快车!”

    李君迁手搭在方向盘上,看向故意撇过头靠着车门睡觉的女人,明明挑逗他的人是她,现在又气急败坏脸红耳赤,仿佛他真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

    怎么说呢,他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梁时,和记忆中那个胆小的爱哭鬼很像,又截然不同。当然,那时候的她才多大,现在显然是个会让男人冲动的女人了。

新书推荐: 穿成黑莲花的伪白月光后我死遁了 我当毛绒绒那些年 境中仙 穿进星际直播文我咔咔打卡 今天拯救世界了吗 一往情深 麦穗 等风轻抚你 许许 少女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