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男女朋友这么扯的事，确实是需要从长计议后商讨战略的正经事。
于是舒念拿着小本子和笔，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好的，您说，我听着。”
“舒念，咱签的是情侣合约，不是兄妹还是父女合约对吧？这是从哪儿来的‘您’啊？还用上敬语了？”时穆舟又气又好笑，伸手就给了她一记爱的暴栗。
捂着自己的额头，舒念娇嗔：“时穆舟！君子动口不动手！”
有了俩茶艺鼻祖的亲闺蜜授课，这点小茶艺，她在时穆舟出差的这一个星期早练得熟能生巧，信手拈来。
她还以为她很茶，结果却见时穆舟拍着胸脯，面色和蔼：“不对，男人不能就嘴上说说，得有行动证明！”
“……”算了，她这菜鸟和一三十多年经验老道的腹黑钓王比什么？这不自找难堪？
瞧她吃了憋，男人心情似乎更好了：“念宝。”
他不叫还好，他一叫，舒念直接触电一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鸵鸟般地捂着耳朵直嚷：“你别这么叫我！”
专属俩闺蜜的昵称忽地从一男人嘴里说出，她简直想原地升天，太丢脸了！
“不让叫吗？”不该单纯的时候时穆舟却非要单纯到底，两只眼睛像幼儿园小朋友一般好奇地盯着她。
“你叫别的行吗……？”脸红得能滴血，舒念顽强挣扎：低哑磁性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后头还加了个宝，苏得她快融化蒸发。
“行，不和你闺蜜抢。”时穆舟轻笑，“念念？”
“还有别的选项吗……？”舒念老实道，“其实叫全名我也不介意……”
“那可不行，我父母把我养大，能不知道我德行？我一看就不是会喊女朋友全名的人。”时穆舟摇头，提出了另一个选项，“不要念念，那就舒舒？小念？”
纠结了几秒，舒念妥协了：“那还是第一个吧……舒舒听起来超奇怪的……”
“第一个？念宝？”时穆舟饶有兴致第确认道。
“不是！是念念！”让人难为情的称呼又一次从时穆舟嘴里蹦出，舒念急得抓起身边的小枕头想抽他。
狗急跳墙的本性被激出，时穆舟非但没收敛，反而还大笑：“好的好的，是念念！念念乖，不生气！”
抓着长长的腊肠狗枕头，舒念气呼呼地瞪着时穆舟：她怎么以前没看出这男人是这副德行呢？！
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时穆舟不知什么时候哄着哄着就把她带到了身边，而腊肠狗抱枕此刻一半在她怀里，另一半趴在时穆舟的大腿上。
呃，那啥，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再盯得久一些，她好像还看见了得意的腊肠狗在对她眨眼睛。
“咳咳咳……”作装清了清喉咙，舒念试图不让这发现影响了她本就激动的小心脏，“那我叫你什么……？”
“名字就行，我看你现在喊得挺顺口的。”时穆舟扭头看向她，对她露出了一口白牙，“偷偷练习了好多次是不是？”
“才没有。”每天洗澡对着镜子练习的舒念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否认，“我会尽量记得不喊你全名的……”
“没关系，按平日来就行。”时穆舟嘿嘿坏笑，“毕竟你一看就不是会喊男朋友‘亲爱的’还是‘老公’的类型，太作了反而惹人怀疑。”
“我，我那是还没学会！”舒念着急地辩解：她才不是不会，是没练习的对象啊！
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移开，眉眼含笑的时穆舟微微低头，轻声说：“你要是愿意，以后我可以陪你练习。”
“时穆舟……”虽然很害臊，但舒念觉得该损的还是得损，“就凭你这副嘴皮子，你说你没交过女朋友谁信啊……把全世界都撩完了……”
时穆舟说得很真诚：“念念，你这么怀疑很有道理，但是我可能只是比较有天赋。”
“这里又没外人，你现在不必喊念念……”舒念的头越埋越低，就快连自己腿上有几根毛都能算清了。
“练习嘛！习惯一下。”时穆舟振振有词，喊得顺当流畅。
深吸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不和这男人一般见识，舒念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对一下口供？比如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等等？不能漏洞百出啊！”
“我觉得这点咱俩实话实说就行？就医院停车场认识的，一见钟情后一个月内就交往了，你觉得呢？交往日就订在小川家庭日那天呗！”
时穆舟不像是在开玩笑，可舒念却忍不住吐槽：“那个……除了在停车场认识的，后面的全是瞎扯好吧……”
“我长得不错，你也长得不错，一见钟情很合理。”时穆舟说着还不忘点头自我赞同，“我爸妈都知道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看人先看脸和身材，顺眼了其余的都好说。”
“行……那你姐那边怎么办？她知道我俩没在一起啊！”舒念提醒道，“还有你那人小鬼大的侄子！他肯定也知道咱俩在编故事！”
“不怕不怕，我姐是我的人，和我俩站同一阵线上。”时穆舟拍了拍大腿上的腊肠狗头，“至于时小川嘛，呵呵，不威胁他一下他还不知道他舅舅的厉害！”
不合时宜，但舒念嘴巴却控制不住蹦出：“杀人犯法，不能杀人灭口。”
“念念，我不在的一个星期你都看了什么影片还是黑暗小说？”时穆舟一脸关切，“我给你传的影片明明都是儿童友善，健康积极向上的内容啊！”
哪怕为时已晚，舒念还是企图澄清：“我的意思是小孩子得用爱的教育。”
随后，她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掏出了里头的问卷表：“麻烦你填一下呗，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以前在哪儿上学的，至少我有点底才不至于露出马脚。”
时穆舟没嫌麻烦而拒绝，反而爽快地应下了：“我觉得咱俩互相问答，然后自己写下对方的喜好，这样比较容易加深印象，所以念念，你喜欢吃什么？”
“甜的！”说到甜点，舒念就不自觉嘴角上扬，“你上回做的那个泡芙和草莓麻薯可好吃了！”
一来一往的，两人花了快一个小时把那张舒念做的问答表填满，间中偶尔提到某个关键词就衍生出好多小故事，算是重新又把对方给认识了一遍。
总算完成后，舒念凑了过去：“我看看……咦，我竟然看得懂医生写的字！”
虽然没有女孩子的字迹整齐，但时穆舟充满个性的笔迹也算是龙飞凤舞了。
她惊喜地抬头，而时穆舟闻声下意识低头想看自己的字迹，结果就撞一块儿了。
两人同时闷哼出声，随后舒念捂着头顶迅速拉开距离：“对不起对不起！”
“撞哪儿了？我看看。”时穆舟一手揉着下巴，另一手把舒念给抓了回来，“没磕出包来吧？”
“没事，你也没事吧？”
她就是客气地问一句，却没料到时穆舟倒是没在和她客气：“有事，你这小脑袋挺硬的啊？里头装金块了？”
“欸？”舒念这么一听，连忙捧起他的下巴，“真疼？你张嘴，我看看是不是牙龈流血了……”
她着急地要去拿冰敷袋，却瞄见男人原本柔和的眸子如今深沉无底，里头有汹涌的情绪像是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他看着她的模样就像是老鹰捉到了鲜美的兔子而舍不得松开爪子，再用力一些就能掐出血来，再激进一些就能把她的心给绑架。
这样的时穆舟太过陌生，舒念下意识想把手抽走。
可时穆舟没给她这机会，闭着眼睛攥着她的手在脸颊蹭了一下。
再次睁眼，他松开了舒念的手，顷刻间又是那温和的时医生：“念念周六穿什么呢？”
还沉浸于先前的震撼，舒念眯起眼睛试图从这双温柔的眸子里看出底下的深渊，可时穆舟的脸上却早没刚刚那一瞬令人心惊的偏执。
瞧舒念不吭声，时穆舟还以为自己吓着她了：“抱歉，我是不是吓着你了……？”
“不是……就是有点，呃，意外……”谈不上害怕，但是习惯了时穆舟的柔和，他表现出的占有欲和强势就让舒念觉得新鲜。
“舒念，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大好人。”时穆舟叹了口气，“别对我感到失望。”
“不会，我就是好奇咱时医生到底有多少种样貌。”她没说：身为从小就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如果有天有个真正爱她的人愿意把她占为己有，她想，她舒念会很乐意。
转身走进了卧室，她叮嘱了一声：“我挑了几套，换上给你看看？”
一套是雪纺衬衫和短牛仔裙，另一套是温柔吊带长裙，最后一套则是白色收腰夏日公主蓬蓬裙，甜美中带点淘气。
舒念个人最喜欢最后一套公主裙，就是后头的拉链也有些淘气，拉到一半就卡着了。
她使劲地扯也没法把拉链给扯上去，时穆舟却在外头敲门了：“念念，没事吧？”
无奈之下，舒念勉强用长发遮住了背后裙子的开叉，硬着头皮出了卧室：“好了，这是最后一条了。”
“这套最漂亮！还以为你在里头被自己美晕了呢！”时穆舟满意地对着她笑，“转个圈看看。”
“呃，那个……”舒念面露为难，“后头的拉链拉不上……”
时穆舟没说话，只是直径向她走来。
她咬着下唇，觉得矜持如她应该婉拒，可双脚却是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立，任站到她面前的时穆舟把她的一头秀发给梳到肩膀前来：“小心别把头发也给夹进去了。”
男人低下头，伸手给她整不听话的拉链，而她就站在他双手圈出的小世界里小鹿乱撞，时不时抬头偷瞄认真和拉链对着干的时穆舟。
她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时穆舟却神态自然，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处，掀起心里一连串的涟漪和激动。
拉链总算拉上的那一刻，时穆舟开口了：“念念，你的拉链以后我给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