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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后来的我们终于明白

    事实就是,其实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地去了解就一个人。正因为思想是难以触碰的东西,所以我们才可以自私地将灵魂放置于高天之上,任由思绪如同演奏中的小提琴一般颤抖。假如可以的话,亲爱的,拜托你递给我一杯黑咖啡,我会慢慢地,慢慢地同你讲述这个故事。我们能看见繁星,能在报纸上看见铁托虚弱的心脏,而斯特尔那斯·艾略特懒洋洋地从书本里探出头来,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又见面了。

    他黑色而微卷的头发留长了很多,现在几乎到了肩膀下面一点点,因此用皮筋扎起来,那双犹如大海一般波澜壮阔的眼睛似有似无地注视着前方。瓦伦狄娜犹豫着掀开帘子。很快,对方就绅士地让出了一小块位置,瓦伦狄娜在他身边坐下,闻到了雪松木的气息。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艾略特低垂着眼睛写点什么,羽毛笔沙沙作响——他的鼻子高挺,但是神情并不高傲,一缕卷曲的发丝就从扎得并不好的头发里逃了出来,悬挂在他的眼前。顿了半晌,瓦伦狄娜才平静地移开视线,转而去看天文塔上的星空。她的平静是冬日结在水面上的一层薄冰,不动声色,任由水下波涛汹涌。

    只不过很不幸的是,艾略特上辈子也许是一颗带着火星味的陨石。七扭八歪地把冰面撞穿了一个大洞。

    “那么。”他放下了笔,随手就把扎起来的头发解开,指节在桌上很轻地敲了一下才正式开口询问:“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才能让我们的塞弗拉小姐为难至此?”

    瓦伦狄娜挑起眉毛,在这个夜晚里第一次正视了对方,他们的相处从来也不算多,大多数时候她也只能看见对方和一群人走过走廊。但是在此刻她还是回答了:“我只是在想,对待感情的最好办法究竟是什么?”

    艾略特微笑了片刻,头发就那样垂落下来,恍若一片黑夜里的羽毛,他移开了视线,用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书页。最好的。他重复着,居然又轻飘飘地反问了回来:“是啊,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到最后他似乎是打算离开了,卡其色风衣衬托了挺直的背部。瓦伦狄娜听见了斯特尔那斯·艾略特的回复:

    “有时候,爱总是比恨好得多,但是等到你真的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才会发现,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往往只有资格选择恨,而不能去爱。”

    思想是无法触碰的东西,这句话从来没有错过。

    卡罗琳·沙菲克的脸庞在灯光下明明灭灭,她无声地把其中一本书推向瓦伦狄娜,那张忧郁近乎寡淡的脸庞上偏偏长了一双机敏又温暖的黑色眼睛。于是瓦伦狄娜忽然问:“你和麦克米兰认识很久了吗?”

    沙菲克的动作一顿,她好脾气地微笑起来,眼睛在灯光下有些闪闪发光,轻声细语地回答:“喔…那就是个非常长的故事了,我们一起回寝室吧,我在路上看看讲给你听。”

    她是天生的黑发黑眼,仿佛凝结了所有宁静的黑夜,两个女孩缓慢地走在走廊上,走在夜晚里。瓦伦狄娜慢慢地听着她的讲述,好像陷入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里。

    ——那年卡罗琳·沙菲克十一岁,人生的旅途刚刚启航。

    家养小精灵一大早就端来了和平时一模一样的牛奶与三明治,卡罗琳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此刻站在对角巷的门口,胃部几乎都紧张到有些绞痛。她深吸一口气,刚打算走进去的时候,却被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凑到她的身边,脸上很浅的小雀斑随着笑容跃动,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他笑嘻嘻地询问:“新生?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进去啊。”

    这个问题其实真的很蠢。卡罗琳后退一步,谨慎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之前在家里养病,从没来过。”

    少年看了她半天,好像若有所思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喔!我说你脸上怎么看起来很差嘛,没关系。”他快速地用魔杖敲了敲大门:“好了,请进吧。”接着还做了一个滑稽的骑士动作。

    很久之后卡罗琳·沙菲克才知道对方的名字——詹姆·波特。

    后来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曾经很早就见到过瓦伦狄娜·塞弗拉和芙罗拉·麦克米兰。她早就看见了塞弗拉苍白温顺的面庞,早就看见了芙罗拉在书店里挑挑选选——她们的友情早有预兆,只是很多年后她们才真正地走在一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一杯茶。

    我是说,假如生命是一首钢琴曲,那么属于她们的黄金时刻一定还没有到来。

    麦克米兰的确是个有些任性的姑娘。

    卡罗琳在她和塞弗拉吵架之后才逐渐熟络起来,其实她和普通的这个年龄段的少女也没有什么区别。某天芙罗拉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去上课的时候,她忽然就扭头询问:“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哎,你养病的时候有出过门吗?”

    那个时候卡罗琳没有回话,可是思绪却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穿过了宇宙和星空,在卡罗琳二年级的时候,她经常在课余时间里待在全是眼泪和呕吐物的卫生间里同桃金娘做伴——对方是个胖乎乎的拉文克劳幽灵,总是很幽怨地说看起来你是个和我一样的可怜虫啊。

    接着她就会讲自己曾经被欺负的那些经历,随后带着自己的黑色的眼睛大哭起来,那个时候卡罗琳就从不回话,一段时间过后她甚至习惯了在这样的声音下写作业。直到某一天,黑头发的小女孩抬起清瘦的面庞,问道:“桃金娘,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乳白色的幽灵顿时尖叫起来,她说:“我—不—听!还有什么样的故事会比桃金娘更加悲惨可怜,你是不是也想像那些人用可爱的小故事来嘲讽我,当然不可能!”

    她太脆弱太敏感,以至于死后仍然无法承担言语的重量。事实上,我们就是可以用语言改变世界的,我们可以用它获得自己想要的,作为代价,就是我们会失去自己原本就拥有的。每说上一句谎话,我的灵魂就会重上一千克,亲爱的,正是它拖着我回到人世间,让我遇到你。

    于是,十二岁的卡罗琳看着桃金娘:

    “不是的,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向你保证。”

    ——那是我生命的起点,是最初被我所抛弃在角落里的船。让我们回到那个雨后异常湿润杂草丛生的后花园里,开始这一切。在第一个琴键落下来的时候。

    那年卡罗琳·沙菲克九岁。她从有记忆起就被困在最顶上的阁楼里,那一天连续下雨,她从唯一的一扇小窗户里看见客人们纷纷受邀来参见聚会,而她只能待在这样一件狭小黑暗的屋子里,犹如墙角默默发霉的蘑菇。

    卡罗琳把脸贴在窗户上,感受那种寒冷,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雨才停止,潮湿的水汽近乎要凝成实质。卡罗琳看着窗外,很久之后,她打开了窗户,像学习飞行的小鸟那个站在了上面——她决定要跳下去。

    她的脾气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稳定,以至于成长至今也从来没有魔力暴动过,而此刻,她决定跳下去,一方面是为了逃离这间阁楼,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验证。验证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巫师。

    如果她是个巫师的话,她就肯定不会死,她会安全地着陆,第一次到达外面。

    于是卡罗琳强压住颤抖的小腿,在心底默念。

    3,

    她弯起腿。

    2,

    卡罗琳的身子向前倾斜。

    1,

    她跳下去了。

    她跳下去了,伴随着呼呼的狂风,几秒之后,她就轻盈地躺在了湿漉漉的草地上,毫发无损。

    附近忽然有一个金发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她面色红润,好像一个打扮精致的洋娃娃。

    卡罗琳问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撇撇嘴,态度不如刚才那样友好了。

    “我看见了一只兔子,而这不关你什么事情,快点走开。”

    很久之后卡罗琳·沙菲克才知道她的名字——芙罗拉·麦克米兰。

    她们的故事刚刚开始,不过,现在,最好还是让我们把视线移回主人公的身上吧。

    ——话语声结束了,于是她睁开眼,月光空茫地从空中洒向走廊,她从梦中醒来。

    瓦伦狄娜再次遇见了莱姆斯·卢平。

    少年当时似乎刚刚打算从医务室走出来,身形远远要比自己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更加脆弱苍白,甚至于脸上还有几道歪歪扭扭的伤疤。出于礼貌,她微微向对方点了点头,换得了卢平匆忙到几乎有点笨拙的回应:“喔,你好,塞弗拉,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瓦伦狄娜默认了这个说法,她伸手接过庞弗雷女士递过来的感冒药剂,感受到耳朵旁边很快开始生出烟雾。然而卢平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他用那双深棕色的眼睛看着她,诚恳地说:“上次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向你道歉。我们那样的行为是不正确的,我应该制止他们而不是站在原地,对不起。”

    她歪了歪头,最后用那种恍然大悟般的语调说道:“其实已经没关系了。再者,你不是还给了我一块糖吗。”一边说着,瓦伦狄娜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一块乳脂软糖郑重地放进卢平的手掌心里:“好了,我原谅你啦。”

    “我当初分院的时候,分院帽曾经跟我说,当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那就应该认认真真地去无忧无虑,去欢声歌唱,同理,当你成为一个大人的时候,你就应该认认真真地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要把这两者对调,因为它们会让你不快乐。”

    她看见莱姆斯·卢平很温和的微笑了,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温润而友善。他好像想要再张口说点什么,而瓦伦狄娜及时打断了这些。

    她说。

    “不要随意说出你的秘密和事情,保管好它们。”

    她的冷漠和清醒从来都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既然我们不能做到坚强,不能做到无忧无虑。那就去比谁都思考得更多,关注得更多。保守好自己的秘密,一句话也不要说出口。

    有时候,爱总是比恨好得多,但是等到你真的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才会发现,在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往往只有资格选择恨,而不能去爱。

    西里斯·布莱克漫不经心地搅弄着碗里的粥——沃尔布加在假期里大发脾气,三天两头就要吼上一通,到了后面他索性就不出现在除了自己房间以外的任何地方,只留下雷古勒斯一个人承受这样尖锐刻薄的怒火。然后直到某一天的深夜里,西里斯打算骑着自己的摩托车逃跑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雷古勒斯站在不远处灌木丛的阴影里,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皮,恍若一只迷路而温顺的羊羔。

    兄弟两个互相注视着,呼吸平稳伴随着胸膛的起伏,同时谁也不说话。

    很久之后,西里斯·布莱克笑出了声,他扔给了雷古勒斯另外一个头盔,被他伸出手稳稳地接住,西里斯问他:“要不要上来?”

    于是雷古勒斯就真的上来了。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夜风吹过来,寒冷地刺骨——它不在乎日渐疏远的关系,不在乎某个女孩,不在乎逐渐远去的青春。他们沉默地穿行于其间,仿佛突然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雷古勒斯会穿着柔软的睡衣,无声地穿行在这栋古老而陈旧的宅子里,安静地抹上冰凉的药膏帮他上药。他们是黑夜里唯一的光亮,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温度。可是后来西里斯拥有了非常多的朋友,于是他将曾经的一切抛之脑后,抛弃了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的,沉默而安静的弟弟——他的目光是空白的,这并不是说它空洞,而是一种近乎磅礴的空白,一种未曾填写进去的颜色,一片没有繁星点缀的天空。他们逐渐远离了对方,成为了陌生人。

    后来他们停在桥边,看着下面的大海,雷古勒斯说你知道吗。我们活在世界上就像是多么一条尾巴的人类。西里斯·布莱克,我不相信你从没有察觉到自己骨子里那种,天生而来的厌倦,暴怒和冷漠。只是我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纳西莎带着我们去树下埋自己的愿望?你当时不屑地站在一边,我看见了,你黑色的眼睛里正在燃烧。但其实我的纸上什么也没有写,我填埋进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一部分的我。

    他疲倦地把头靠在西里斯·布莱克的肩膀上,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他闭着眼睛说:“你选择燃烧那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而我选择了埋葬。我认真的把他埋在地底,那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就连春天冰雪消融时,他也仍然会安静地待在地底。他会腐烂,会变成光滑洁白的骸骨,缝隙里长出绿色的嫩草。”

    很久之后,西里斯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说,“把那些挖出来。”

    把那些挖出来,我们要正大光明地露着那条尾巴,看一看,究竟谁才是这个世界上的怪胎。把你曾经埋葬的自己挖出来。

    “月亮脸,你怎么了?”

    詹姆·波特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醒,莱姆斯·卢平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手里拿着瓦伦狄娜·塞弗拉最常带在身上的乳脂软糖。

    他曾经跟詹姆说莉莉·伊万斯的身边总有着一群斯莱特林,可他的好朋友却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哦…可是,除了那些人,斯莱特林也不全都是坏人吧?”

    那一刻,西里斯·布莱克觉得自己从没有真正长大过,而他的朋友们却都在朝那个自己不曾踏足的世界里远去。

    我们注定不一样。

    ——那是连春天冰雪消融之时也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可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有人会找到那个被埋葬在黑暗里的你自己,就像是黑夜遇见了星星那样。

    我们的命运是一出松散的戏剧,既不协调也不存在纪律。我是说,随意打个转,用轻快浮夸的脚步跳几段舞也无妨。如果人生一定有预料之内,那也就一定拥有预料之外。

    斯内普和瓦伦狄娜坐在无人踏足的台阶上,他看见那个思维跳脱的蓝发少女此刻定定地看着天空,他们谁也不再提那些容易引起争吵的话题,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似乎看到了对方单薄胸膛下那颗洁白跳动着的心脏。

    她忽然开口,说爱其实就是一首钢琴曲,在第一段旋律,第一个琴键,第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能停止了。所以一定要竭尽全力地爱着点什么。我们先去爱春天角落里的苔藓,去爱冬日肮脏的玻璃,最后再去爱一道身影,去爱一个人。

    斯内普看见那双灰色的眼睛。

    直到后来我们终于明白了这些。

    芙罗拉·麦克米兰拉着卡罗琳·沙菲克的手漫不经心地说别担心,未来还那么遥远呢,我们先看着眼前吧。

    雷古勒斯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停住脚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抬头看着那片蔚蓝的天空,太阳正在颤抖,仿佛永恒正在降临世界——他同瓦伦狄娜·塞弗拉注视着的是同一片天空。

    直到后来我们终于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首先,得需要你自己满意。

    斯特尔那斯·艾略特懒洋洋地侧头弯下身来同莱丽斯·钱德勒说话,一阵风吹过,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是的,不过那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爱吧,直到很久之后,我们一定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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