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伊佐那送完洋子后根本就没去哪儿,说是在附近有什么事要办也不过是个借口,他把车停在了隔壁不远的停车场,其实人就在街对面三楼的楼梯间处靠着。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算得上监视,不过就是担心那个叫宫城修次的男人会对洋子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这人既然有提过要和洋子结婚,他不相信对方没有任何目的……这也仅仅是为了防止洋子受到伤害而已。

    那两个人正好坐在了靠窗的卡座里,伊佐那从三楼看下去勉强能看清两个人的动作,就是不知道他们正在聊的内容是什么。他抬手靠在楼梯间的栏杆上,手指来来回回敲击着栏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底下,心里想着以后要让那男人怎么消失会比较好。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正好响了起来,是稀咲打来的。

    “前两天派去京都的家伙回话了,那个片月淳一似乎有着不少小秘密……你是想让他直接…还是做个局?”

    不少小秘密?片月淳一除了是个同性恋以外难道还有别的事?伊佐那已经两只手都撑在了栏杆上,底下咖啡店里的两人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他只看见洋子笑了。

    “不就是喜欢男的吗?还有呢?”

    “哦~那你知道就好说了。”电话那头,稀咲轻笑了一声“你还别说,这种传统世家的子弟,活儿玩得就是花,可比我在俱乐部里见的有意思多了。”

    观世流本来就有自己的学堂,这群二代们早就毕业开始挑大梁,但是他们时不时都会作为前辈回去指导学弟们。有时候甚至会提携一些有眼缘的弟子到自己的剧目里演上几次,这对于那些还在学堂里学习,也不是二代的普通弟子们来讲可是相当珍贵的机会。

    而片月淳一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威逼利诱那些他看上的学弟听自己的话,利用身份的便利猥//亵甚至强上,如果有怨言或者不配合就会找机会把人赶出去,甚至诬陷是对方的问题……

    “那个叫片月的甚至也委托过一些帮派,处理掉过两个威胁到他的人。我们也正是从这里顺藤摸瓜,才查到这些隐秘的事情……你说这人啊,怎么能这么坏呢?”

    这样的话从稀咲嘴里说出来,反倒是充满了讽刺感。伊佐那听完后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紫色的眼睛却浓雾渐深。

    这就是室町家当初给洋子找到的联姻对象?还是说他们这些同一个业界的世家早就对彼此心知肚明,考虑的从来都是利益得失,谁在乎有没有别的什么人会在其中被牺牲?

    就像稀咲的言外之意那般,看起来很了不起的什么能剧世家,其实和他们这些在极道世界里摸打滚爬的,被诟病和瞧不起的所谓‘小混混’也毫无区别。甚至,至少他们可不立什么牌坊,顶多算得上是‘真小人’,比那群遮遮掩掩的‘伪君子’可好多了。

    一想到这样的人差点就能和洋子结婚,甚至都还没出场就已经让少女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儿,伊佐那没有拿着电话的那只手紧紧抓住了栏杆,指节用力的程度仿佛是要把它捏断。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亲自把那个叫片月淳一的人踩在脚下,一拳一拳打到对方血肉模糊才算解恨——但可惜,为了不让洋子发现什么端倪,别说他自己,连东万都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

    不过也没事,他们也有得是办法叫人生不如死。他轻笑了一声,只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既然这么坏,那不正好替天行道?不让他身败名裂怎么对得起那些,被害者。”

    “你是和他有什么瓜葛吗,伊佐那?”因为他尾音强调的那个词,立刻让电话对面的稀咲敏感地捕捉到了细节,直接追问了一声。因为不想再和这个人精多谈下去,他只甩了对方一句‘和你没关系,做好你的事’后就干脆地挂断了。

    正好,他刚结束了这通电话,也就抄着手靠在栏杆上思虑了没一会儿,洋子的邮件就发了过来,说她已经聊得差不多了,问自己在哪儿。

    伊佐那看着手机上的这么一行简单的文字,原本糟糕的心情突然就亮堂了起来,他勾着嘴角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直接下了楼去取车。停在路边的时候,他见到那个叫宫城修次的男人在洋子都已经起身后,还叫住了对方似乎说了句什么,好在少女并没有停留,很快就推开了大门,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

    “这么快呀?!你去干什么了?没耽误你吧?”

    “嗯,没有。”感觉到那边的玻璃窗里有人还在盯着自己,伊佐那立刻笑着伸手出去理了理洋子因为跑动而有些乱的耳发“只是帮人带个话,已经都安排好了。一会儿打算做什么?你那天说要找个新的高中,你之前想报考的那所就在这附近,不然去看看?”

    没想到对方还能记着这事,洋子立刻有点受宠若惊,她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家都在上课,又进不去,有什么好看的啦!但好像下周他们有开放日,我们再一起去呀?”

    “那就去前面随便逛逛吧?”一边说着话,他一边伸手握住了洋子的小臂,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拉近了一点。因为他岔开双腿侧靠着坐在机车座上,少女往前几步后就直接站在了他两腿间的位置,仿佛被他困在了怀里一样“正好晚上鹤蝶能赶回来,这次我给你们俩做饭?”

    洋子丝毫没注意到这些小动作,她反而很惊讶伊佐那居然真的愿意下厨,怎么想都觉得他根本不是会主动做家务的性格吧?便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伊佐那却笑着和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低头过来,然后一手绕在她的后脑勺虚扶着,头却凑在她靠斜后方玻璃窗的那半边耳朵处,压低了声音做出说悄悄话的姿势来:

    “你不是不喜欢吗?但别跟鹤蝶说,看他能不能尝出来。”

    远远望去,这对站在机车边说话的男女,贴得很近且动作亲密,少女低头后男人就扶着对方的脑袋凑到了她侧脸边,仿佛在亲吻一般。

    听完伊佐那的话,洋子抬起头来立刻笑得很狡黠:“好啊!那我们赶紧去前面,看看今晚吃什么……最好就是,我来安排你来做,鹤蝶肯定猜不到!”

    随后她就拿起了对方递过来的头盔戴好,顺便也帮正带着头盔的伊佐那调整了一下耳边的系带和耳环,才自然地把手环在了对方的腰上抓紧。

    启动之前,伊佐那稍稍往后转头看了一眼咖啡店玻璃窗内一直盯着这边的宫城修次,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在洋子疑惑地问他怎么了时却说了一句‘抓稳了’,直接转了转把手抬了脚油门后扬长而去。

    洋子是独属于他的东西,不是谁都有资格觊觎——连多看一眼都不行。

    回去之前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商业街逛了逛,买了些食材和别的东西。在路过一家饰品店的时候,洋子看见橱窗内有个透明的小隔间,里面正坐着两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旁边套着围裙的店员戴着白色的手套,拿着一把像手木仓似的东西,正在给两人打耳洞。

    “你看!伊佐那!你说我要不要也打了?择日不如撞日嘛!”

    “可以啊,省得你老是眼馋我的,一直看。”

    “我哪有眼馋!”洋子不好意思说她总是盯着,是因为伊佐那戴着耳坠的模样太好看了,摇晃的坠子和那跟自己的手链相似的木质碰撞音每次都能直击她内心隐晦的喜好。可她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解释,便不再说话反而转头继续盯着那边的橱窗内。

    其实整个打耳洞的过程相当的简单,拿棉球对着耳垂消毒后,拿着机器对准后按下扳机——就是这么一分钟不到的事情,然后就可以再消一下毒戴上耳针便结束了。第一个女生脸色都没变,谈笑间就搞定,相当轻松;但第二个女生却在戴耳针的时候表情特别的痛苦,店员替她弄了好久才戴上。

    原本兴致勃勃的洋子,立刻回忆起了上辈子自己打耳洞的事情来。

    她好像也是在高中的时候,一个周末和同学出去玩,怂恿之下就打了。回家后母亲一直担心外面小店的那些耳针不够干净,非要给她换成茶叶梗,说是消炎镇痛。结果因为梗比耳针大一圈,一直撑着她的耳洞,断断续续了一个多月伤口都没长好,一直流血肿胀。

    那种痛感仿佛一瞬间真实地出现在了洋子的耳朵上,她立刻抬手捂了捂耳朵然后看向了身边的伊佐那:“算了吧!感觉很痛,而且要是没弄好,伤口肯定会发炎……你看我脖子上的伤才刚结痂,我可不想耳朵也遭罪。”

    为了不让人看见她那条很明显的鞭伤,明明天气开始转暖变热,她也一直穿着高领的衣服把整个脖颈遮得严严实实。伊佐那顺着她的下颌微微露出的那点伤痕往下看了一眼,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天晚上给她上药的情形。

    那之后她情愿自己对着镜子,脖子艰难地扭曲着自己抹药也不要他帮忙了。

    但好像这也是个新的机会,他紫色的眼睛里瞬间被点亮了,然后却赶紧垂眸遮掩住:“那不然我来帮你吧?我打过,知道怎么弄,肯定不会给你弄疼的。”

    “算了!疼不疼反正就是一瞬间嘛,我就是怕伤口一直不好。”

    想起曾经的经历,洋子还打算拒绝,身旁的男人却拉着她的手推开了饰品店的门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轻轻捏着她的手心:“我最擅长处理伤口了,你知道的……别担心,让我试试看?”

    她当然知道,他们俩从小就爱打架,后来又混极道……受伤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以前没混出头的时候肯定也没钱去医院吧?说不定就是两个人相互帮对方包扎……脑子里因为对方的话全是些伊佐那跟鹤蝶绑着绷带的可怜模样。

    能怎么办?洋子微微叹了口气,又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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