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流光吗？”萧然和小竹因为感受到主人决绝的战意而颤抖，但是无息发现，少离佩在身侧的流光却仿佛陷入了沉睡，毫无反应。

    少离一手捏剑指，一手挽了半个剑花。“师尊说，不能对你用流光。不过你也别得意，不用流光我也能胜你。”

    少离言毕，山上的风景霎时间起了变化。乌云盖月，唔咽的山风变得凄厉起来。山中的鸣虫感受到了肃杀的气氛，发不出一点声响。

    长河晓星！只见无息出手如电，枪身如潜龙出水般，夹带着呼啸声，直直向少离手中的小竹扎去。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带着摄人心魄的内力而来，意在压制对方的反应。

    但是就在被星芒触及前的一刹那，少离突然一个细微的侧身避过矛头，而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接跃起。

    无息见一扎不中，并没有收枪防御，反而并脚跟上，再接一扎朝天枪。他知道少离的意图。

    果然，少离高高跃起后，在空中做了个转身，又借着这个转身，顺势劈下一剑，正是嘉言反反复复练了五十年的丹阳宫绝技，玉壶光转。

    不同于嘉言一剑劈开小星湖的霸气，少离的身姿婉转婀娜，飘逸轻盈。无息甚至看到小竹因为山风的阻滞微微弯曲变形，看到乌云后的惨淡月光被淡蓝色的剑气斩碎零落。

    剑意代替四照的月光，自四面八方洒去。无息避无可避，一会儿好像被柔美的月光笼罩，一会儿又仿佛陷入了温凉的山泉。心中似有万千柔情，又怀着满溢的悲伤。终于，他看见自己因为受伤而跌落在地。

    “你的确很强，但不是我的对手。”少离落地做了收剑的手势，好像忘记了之前自己崩溃大哭的情形。带着孩子气的骄傲看向无息，“师尊虽然没有传我枪法，但我知道，心意不够坚定的人是使不出长河晓星的。”

    “你真的是魔族吗？”想起刚才的剑招，无息的内心涌起千头万绪。他一直知道少离很强，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把剑道领悟到这个层次。流光尚未出鞘，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少离拔出流光……

    “你其实想问我是不是双子星对吗？可是这重要吗？对你来说重要吗？”少离背对着无息，轻声问他，也问自己：“这一路追杀我的人，他们如果杀人就是正义？我如果反抗就是邪恶？你明明什么都不懂……”说完，少离再不看无息一样，迈步向远处走去。

    少离走后不久，天空终于兜不住沉沉的黑云，瓢泼大雨骤至。雨中激起的泥土气味掩盖了无息身上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隆隆的雷声不断响起在无息的耳边。他自暴自弃般躺在地上，任由大朵的雨水像小剑一样一把把扎向自己。既不给自己止血，也不想捡回手边的萧然。

    少离说他就是双子星！可是这真的重要吗？他究竟在做什么？他对未来的计划是什么？他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