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一回生二回熟。嘉言干净利落给无息扒了个精光，然后俯下身去细看伤口。对方应该是手下留情了，避开了脏器，也没有洞穿身体。但是即使只是个浅表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又泡了水，已经变得一片血肉模糊了。

    还好嘉言不是个生手，用匕首剜净了泛着淡淡血色的黄白色腐肉，再洗净双手，取一片手掌大的海螵蛸细细研磨成粉，敷在敞着的伤口处。最后再洗一次手，拿了干净布条裹伤。

    嘉言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对无息的配合也相当满意。果然还是搞昏了好办事啊！

    正当她第二次翻去师父的屋子里，想给无息找件能穿的衣服来时，无息独自一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一幅陌生的画面。好几颗拳头大的祖母绿色夜明珠，镶嵌在淡粉的房顶上。这房顶出奇地光滑细腻，甚至可以映照出他自己的样子。

    他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小小的床上。□□着上身，披散着头发，腰上裹着绑带，胸前还挂了颗红红的珊瑚珠子。

    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了，他被少离击败以后，又在大雨中跌到了河里……

    这是得救了吗？可是这是又是在哪里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房子？

    “你醒了！”沙哑的声音，是嘉言！无息反射性地想要起来，结果被嘉言一把按住。嘉言发现自己的手掌触及了无息光裸的肩旁，立刻想要抽回。

    “你又救了我。”无息完全没有感受到嘉言的窘迫，伸手搭住嘉言的臂膀，借着力量让自己的坐起。勉力扯出一个笑容，“这是在哪里？”他忍不住又环顾四周，这个屋子充满了富贵但是丑陋的气息，真让他挤不出赞美的话。

    “这是小时候师父给我造的小房子，丑了点。”嘉言不得已，帮着无息把衣服披在身上，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虽然很丑，却是师父收集了大海里最珍贵的宝藏所得……虽然……但是，还是太丑了！师父在搞什么鬼啊！”嘉言放弃一样捂起通红的脸，连气息都紊乱起来，真的很难说服自己啊。

    无息盯着嘉言那傻乎乎又认真的样子，半晌后终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问她：“就是上次在鼓山见到的那位宗师吗？”

    “对，不过他现在跑出去玩了。”嘉言点头，呼出一口气，终于能正常聊天了，“你这次又怎么了？”

    “少离……是魔族藏在丹阳宫的奸细，被师尊发现后，他逃往了水之国。我受命拦截，但是失败了。”无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嘉言讲之前发生的事情。

    “啊？”嘉言一脸震惊看着无息，“所以是他伤的你？你们动手了？”少离也是魔族？当年佑心伯伯叫少离来给她作伴恐怕就是这个原因吧。如果佑心伯伯知情，那姑姑肯定也知情，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无息呢？

    “他……手下留情了。”无息低下头去避开嘉言的目光，泪水便顺势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