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虎爷也在以长辈的身份询问无息类似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与你父亲的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如果胜了，支持观星者的人会占据上风，神族难免另一场清洗；如果败了，魔族固然有深海的天险可以守，嘉言和少离却可能需要开始流浪。”

    “巫支祁不在，这句话我代替他问你：无论胜负，你的剑会守护嘉言和少离吗？”

    无息苦笑起来：“你们都高估我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了。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错第二次了。”

    “唔，那咱们换一种说法，我希望不论结果如何，你都能为了嘉言活下去。”虎爷笑笑。

    无息变了脸色，默默不语。

    “巫支祁和阎礼也会这么想的，毕竟你是玄女的儿子。”

    “那个人……也是魔尊叫来的吗？”嘉言的师父果然并不喜欢他吧……竟然让那个人在这个时候来访，还真是……

    “朔月吗？”虎爷并没有回避问题的打算，“你不必在意，朔月只是阎礼选的，为嘉言铺平道路收拾烂摊子的人。”

    “……嘉言知道吗？”

    “嘉言打小就清楚自己长大是要当魔王的。这一点跟你并没有什么两样。”虎爷犹豫了一瞬，还是代替巫支祁把话讲了出来。

    “我明白。”真相就是如此伤人啊，无息无奈地叹气。嘉言的身边有父亲、师父、兄弟，还有恪尽职守的未婚夫，实际上嘉言并不需要他。实际上他才需要嘉言，需要嘉言对他笑，拥抱他，轻拍他的背脊，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他，对他说：不要在意那些事情。

    “刚才那句话是替巫支祁告诉你的。至于我的想法嘛，别灰心，我们魔族对离经叛道的事情足够宽容。”虎爷不怀好意地笑笑，“能够下定决定与自己的父亲反目，你也不错。”

    这真是夸奖吗，无息更加笑不出来。

    得知无息决定与她和少离一同赶赴水之国，嘉言本能想要劝阻。

    “你不能去，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姑姑会伤心的。”她索性伸手拦在无息前面。

    无息了然地笑了起来，好像一早就知道嘉言会这么说。他把嘉言揽进怀里，抱紧一点，再抱紧一点。

    嘉言大概被勒疼了，慌乱挣扎起来。

    “海公主殿下，从来没有这样称呼你。但是作为你的守护人，这是我天定的使命呢。”他把头埋在嘉言的肩上，“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嘉言还想挣扎，“我不需要……也并不存在什么天命不是吗？……”

    无息存了死志般的吻落在嘉言的唇上，嘉言终于安静了下来，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心一阵一阵刺痛。

    他们和少离翕如不同，这本来就是无法给彼此回应的感情难道不是吗？

    即便她愿意坦然地向朔月承认这一切，愿意承受朔月“果然是这样任性的公主”的指责。她也没有勇气期待无息做任何澄清不是吗？

    这一战不论胜负，他们的结局都是分开，只有这是不会变的。神王如果败了，神族需要一个遏制观星者反扑的新神王；魔族果然败了，她和少离需要为了保全族人而承担所有后果。

    “朔月什么的太讨厌了！”无息终于放开嘉言，大声宣布。

    “哈？”这人是被少离那个白痴传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