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诈死

    两个人冷静了片刻,南岁卿开口道“让陆将军进来吧,有些事她也得知道…”

    陆浮月点点头,将外面的陆照月叫了进来。

    三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南岁卿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缓缓道来…

    “你们离开后,岁然她…去寺中祈福,归来途中马受惊掉落悬崖,暗卫也来不及营救,那悬崖极高,单是寻找进山之路就找了两日…后来…终于找到了她和侍女以及车夫的尸体…”

    听到南岁卿亲口承认,陆照月只觉得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尸体…都被野兽啃咬的不成模样,确切说…都是残肢断骸…其中一具尸骸手中紧紧握着荷包,那枚荷包是母亲留给岁然的,她一直随身携带,我亲手将岁然的碎骨连同那枚荷包收拢至盒中,侍卫们在崖底又是找了许久,没有其他…我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岁然是真的没了…之后将她安葬以后…我大病一场…我作为一个皇帝…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作为一个皇帝…连自己的生活都选择不了…我这个皇帝做的还有何意义…其实我很早就不想做皇帝了,被这个身份束缚着…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再失去……于是我召见了九弟,将皇位传给他,九弟,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我知道了…那你今后怎么打算…隐姓埋名一辈子吗?”陆照月沉声道。

    “从此以后我便不再姓南,你们都叫我岁卿吧…”

    “那你是想留在这边关,还是有想去的地方…”陆照月问道,虽然他不是皇上了,但也不能将他当成普通人阿…

    “浮月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岁卿有些急切道,生怕陆照月把他送走。

    “随你…”听到这句含义明确的话,陆照月面色一沉,真没想到…这两人瞒了她这么大一件事。

    “浮月你安排他的住所吧…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了…”陆照月推门离开,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吹进了她的骨头里,冷的刺骨,吹进了她身体的每一处,公主她…那么娇弱的一个人…竟然…竟然…她不敢再细想,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回去将那崖下的野兽灭个干净…

    岁卿在将军府中住了下来,边关的将军府,比皇城的差的太远,虽然没有那么华美,但却格外安心,对于皇城中的皇族们来说,从一出生就围绕着皇宫生活,能够出趟远门,都是一种别样的体会,更何况他是彻底住在了这里…

    出于对陆照月的信任,这镇北关从来没有派遣过监军,而守在这里的将士们也从未离开过这里,因此一番下来,竟然没有人认识他这个先皇,岁卿觉得这样甚好…

    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在这里生活了…

    这几天虽然没有得到浮月的回应,可浮月对他的无微不至已经说明了一切,经历了这一切,他的惶恐,以及无措,虽然十分渴望得到浮月的回应,但如今他的心却安定下来了…他等的起…也相信等的到…

    只是…他的岁然…想到此处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经历了一场失而复得,浮月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以前他虽然知道岁卿的心,但他从不敢多想,也不会让自己多想…而如今…岁卿他已经成为一个普通人了…他们之间…真的可以不惧世俗走到一起吗…

    陆照月看着由于岁卿的到来,浮月从消瘦颓靡到容光焕发,瘦的凹陷的脸颊也再次恢复到原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情相悦…挺好…

    “浮月…我有事要对你和岁卿说…你晚上准备一桌酒菜”

    “好的…”陆浮月突然紧张不已,姐姐她…发现了…她准备说什么…

    而得知此消息的岁卿同样忐忑…一年之前他可以左右陆照月的生死去留,一年后陆照月同样可以左右他的生死去留…真是风水轮流转阿…

    而陆照月也没有拖沓,晚饭时分,她开门见山道“你们的事…我知道了…”

    一句话说的两人窘迫不已,连头都不敢抬…

    “我不反对…你们随意…自己考虑好…莫要遗憾”

    “姐…”陆浮月抬起头看向陆照月,他看到了自家姐姐脸上的鼓励…却恍惚间又看到她眼中的一抹忧愁,姐姐她…

    “陆…陆照月…多谢你的不计前嫌…我今生对浮月…定是不负…”岁卿大着胆子说道。

    陆照月幽幽的看着他“我信你…”

    岁卿突然感觉头脑有些发晕,只觉得陆照月那张阴沉僵硬的脸也变得好看了许多,她说信他,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敬你…”岁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陆照月也端起酒杯豪爽一饮。

    经过陆照月的认可,岁卿彻底放下心来,他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吗…

    他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就喝醉了…

    拉着陆照月的手不断感谢,又拉着陆浮月的手许诺不止,又哭又笑…

    仿佛也借着此事,宣泄一番…

    陆照月不忍再看“浮月…你照顾他吧…”说完掸了掸衣袖离开了。

    “嗯…”陆浮月有些丢人,他没想到岁卿喝醉竟是这般…

    “浮月…浮月…”岁卿赖在他的身上不肯撒手。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岁卿紧紧的抱着浮月生怕他离开。

    “我不走…我扶你去休息”浮月将他扶着回到他的房间,醉酒的人身体变的沉重,一番折腾把他累的够呛。

    “岁然…岁然…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岁卿躺在床上突然大哭了起来…

    浮月鼻腔一酸,险些流出泪来,岁卿他心里一定特别痛苦…他从失去了最亲的妹妹…又离开了皇城成为一个普通人…一番落差…内心该有多么的不安…

    他用帕子擦着岁卿脸上的泪水“岁卿…你今后心中的安定…由我来给…”

    再沉痛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有所消散,岁卿做起了小本生意,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孑然一身,除了带了些岁然的东西,和几样自己格外不舍的东西,其他的包括皇家暗卫,都留在了皇宫,因此也并没有带多少银票,他也想凭着自己的双手赚钱…对此…陆家姐弟有些钦佩,岁卿真的放下了他所与生俱来的尊贵…

    “皇上…镇北来信…”

    “快快呈上…”如今的皇上是曾经内敛沉稳的九王,他从未想过自己头上会砸下这么大一块馅饼…皇家子弟…天生就对皇位有所渴求…只不过他从未奢望过罢了…毕竟他年龄小前面兄长众多…在四哥病中之时…很多人就开始了蠢蠢欲动…而四哥却召见了他…说他病的并没有那么重,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以前不敢下此决心…如今公主不在…他再无顾忌…皇子中,他说他只信九弟…

    于是二人秘密拟旨交接,没有走漏一丝风声…后皇上在一股神秘力量的帮助下诈死成功,如今皇陵中躺着的人不过是一名易容成皇上的尸体罢了…

    他展开信后,反复看了几遍…眉梢飞扬,喜色外溢,想不到四哥竟然做起了买卖…真让他意外,虽然只是一家茶楼…

    “吩咐下去…以后的边关税收减去两成,尤其是镇北关…有任何需求一定要第一时间满足…”

    “是…”

    “将军府四周的暗卫可以全部撤走了,防着外面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就好…退下吧…”

    “是…”

    他将手中的信又是看了一遍,才扔进火盆中焚烧,四哥如今安好,他终于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脚了,他可不能让四哥失望阿…

    “主子…南州来信…”

    君旸接过信后看完大笑三声“岁卿…真有你的…竟然开了茶楼…”

    “岁卿公子茶艺一绝,属下有幸喝过几杯…”青鱼笑道。

    “我近期没有时间去捧场…就送他一些我们这里特有的茶叶过去吧…”

    “是…”

    “以前岁卿在任,我对他很是放心…如今新皇看似无害,却不得不防,我们的人要多安插一些…别人我信不过…另外岁卿那边你也要给他安排一些得用之人…免得他的茶楼手忙脚乱,青鱼你把手里的事情与青鹤交接一下,今后就常驻南州吧…待一切安稳后再回来…”

    “主子放心…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南州了…”

    “如此甚好…”

    毅王府

    “姜大夫…请到竹园”

    “哦…”姜随心头一跳,这是毅王要叫她去看病吗…她拍了拍身上的药渣提了一个小木箱跟了上去。

    逐风看着她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皱了皱眉。

    姜随跟着他弯弯绕绕走了一段路终于到达目的地。

    抬头一看,一块朴素的牌匾映入眼帘,上面的竹园二字很是飘逸。

    “殿下…人已带到…”

    姜随快速撇了一眼面前坐着一位身穿月白衣袍的男子,应是那毅王…

    “民女参加毅王殿下…”她跪在地上行礼。

    “免礼”毅王开口,声音略有低沉,仿佛无力。

    “姜大夫请上前诊脉吧…”逐风催促道。

    姜随快步上前,蹲在毅王面前,没等她取出诊脉枕,毅王就直接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姜随只好一手扶着,一手凌空诊脉,毅王的手苍白而冰冷…掌心却有一层薄茧…

    她凝神诊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忽然她惊的抬起头来看向毅王,只见毅王一头乌发并没有束冠,他闭着双眸,睫毛乌黑纤长,苍白的双唇抿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如何…”他没有睁开眼睛,只将手收了回去。

    “回殿下…”姜随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

    “但说无妨…”

    “从脉象来看…您…命不久矣…”

    “呵呵…”毅王突然发出低笑“逐风,请姜大夫坐下回话”

    逐风搬了把椅子给姜随,姜随垂头坐下,不知这毅王是何意。

    “你继续说…”

    姜随心中无奈,让她怎么继续的下去…

    “您经脉郁结,迟而不疏,且血脉不畅,常身感体冷,心肺乏力,夜不能寐…您身体里有凤阳草的残毒,这种毒本就难解,可您之后又食了另一种毒,两毒相冲,您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姜随硬着头皮道,众人皆知毅王从小就身体不好,没想到是中了毒,究竟是什么人害的毅王?祖父竟然也没提过此事。

    “哦…?你确定…?”

    “民女确定…”

    “他说你医术高明…看来所言非虚…”毅王很是满意。

    姜随心中疑惑,他指的是谁?黑面男吗?

    “千机草你听过否”毅王又开口道。

    “什么…千机草…”姜随激动的抬起头来看向毅王,却撞上一双古井无波深邃的双眸,她惊了一下,慌忙低头。

    “看来是听说过…本王得了两株,你可有信心治好我…”

    “有…”姜随激动答道,若说有什么对医者有致命的吸引力,无非是医书和草药了,而这千机草是毒药克星,与此同时,它对修复经脉,治疗内伤立竿见影,尤其是如今的毅王…这等神草…他竟然能找到…真是天不亡他…

    “如此甚好…逐风…吩咐下去,收拾一间院子,从今日起,姜大夫就暂且住在竹园”

    “是…”逐风退了下去。”

    姜随傻眼,而后又释怀,毕竟这是大事,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相对安心些,这毅王还是挺谨慎的…

    逐风陪她把东西收拾好,就搬进了竹园里,姜随不解的是,既然毅王知道千机草可以治他,想必是有大夫告诉他的,既然如此,为何要让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大夫替他治疗,实在想不通…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千机草…她有十分的把握治好他…况且还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千机草,何乐不为…

    千机草虽然可以调配其他药草一同服用,但是服多了血脉会承受不住爆裂,服少了效果不佳。

    对于毅王现状,适合循序渐进,需得搭配多种药草中和千机草的霸道,然后温养毅王的经脉,逐风将她带到药房,任她挑选中和之药,姜随小心谨慎,光是挑选药草就用了足足五天,夜晚她脑中不断推演治疗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一一设想,一一解决,虽然毅王准备了两株千机草,但她并不能任意妄为浪费掉,若是能保下一株,制成千机丹,也算有了一道保命符。

    而毅王也没有催促她,给足她准备的时间,他也很好奇,这女子,要怎样使用这千机草…

    “殿下…”逐风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信她…可以一试”

    “可这千机草可遇不可求…被她毁坏事小…再寻就是…可万一伤了殿下您的身体又如何是好…”逐风心中不解,那医女连面貌都是假的,殿下怎能信她。

    “我相信我的直觉”

    “是…”每当殿下说直觉,就说明此事他意已决,没有转寰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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