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
元晋从黑色T下面拿出洗漱包，“作为报酬，我拿了你一支防晒霜。”
黄念念睁大眼，当着他的面拉开拉链，她翻了翻包，确实少一支。
本来她也不够用呢，元晋还来趁火打劫。
“以后能不能不要乱翻我东西。”
一大早就被抢劫，黄念念气也不顺。
素面朝天的小脸因为气愤爬上了淡淡红晕，一双鹿眼湿漉漉的，嘴唇一张一合。
黄念念还在输出，元晋侧头摸了摸耳朵。
“我们是那种能乱翻包的关系吗？”黄念念有些上头，越说越带劲，声音都不自觉提高几度。
楼梯上传来拖鞋“哒哒”声，元晋抬眼瞥了一眼楼梯，拉着黄念念转身进了一旁的储物室。
被他带着，黄念念手一松，洗漱包掉到了地上。
楼梯下的空隙做成了储物间，高度也比寻常的房间矮上许多，门一关，仅墙上的一小扇窗像是黑夜里的灯。
门外祁瑞泽炒菜的声音传来。
周鹏程也闻声起床，他撸起袖子问：“要帮忙吗？”
祁瑞泽对他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和元晋合作过有新剧在播。
祁瑞泽礼貌笑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说：“还有四块吐司在面包机里，麻烦你拿一下，谢谢。”
周鹏程弯腰找了四个小碟子，“你太客气了。”
七个人，祁瑞泽本想做七菜两汤，碍于时间关系，他的想法还是太过于超前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顶多三菜一汤。
大家陆陆续续起床来到餐厅。
看到祁瑞泽和周鹏程在餐厅里忙碌的身影又看着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满的食物，开启了夸夸群模式。
“这是你们俩做的？好厉害。”文艺第一个开始夸。
大姐杨雨晴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鱼香肉丝，也加入夸夸群聊，“这早餐也太丰盛了吧。”
周鹏程笑着摇头，“我只负责端盘上桌，这些都是瑞泽做的。”
文艺是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瑞泽哥看不出来啊，拿手术刀的手拿起锅铲来也毫不逊色啊。”
被众人夸，祁瑞泽有点害羞，他挠了挠头，“希望大家能喜欢。”
众人：“喜欢！”
作为七人组里出道最久的大姐，杨雨晴看着桌上丰盛的菜，问：“瑞泽，这菜都是谁买的，是节目组准备的么？”
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祁瑞泽关小了火，扭头看她回答道：“是我早起买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理解杨雨晴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都愣了愣。
杨雨晴红唇微启：“这样啊。”
她找了几个干净的空余餐具，将分量大的两道炒菜分成两份，拿起其中一份走到正在准备拍摄工具的导演组面前。
“导演你们辛苦了，还没吃饭呢吧？吃这个就行了。”
陈墨本想说一会儿再吃，架不住杨雨晴的热情，用筷子夹了一小口，“好吃！”
杨雨晴面上笑意更深，“导演，吃了我们瑞泽做的饭一会儿可不要说这饭是节目组请的哦，我们不欠账，相反，是节目组欠我们嘉宾的。”
此话一说，众人皆笑。
原来雨晴姐在这等着呢。
导演组吃瘪，但又没办法，大赞唐雨晴会反套路。
落座后，文艺第一个反应过来。
“念念姐和晋哥呢？”
“我去楼上找找念念姐。”
这门不隔音，门外的声音她们能听得清清楚楚。
元晋弯着身子，眼睛紧盯黄念念。
光线忽然变暗，黄念念噤了声。
等眼睛适应过来，她甩开他的手，想要拾包，“干嘛？”
元晋背对着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有旋涡，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温热的呼气扑面，黄念念只感觉脸上热热的，狭小的储物间里空气流通都变得慢了起来。
“嗯？”元晋尾声转了个弯，勾人心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黄念念在认真思考。
“咳咳，情侣关系。”
屋内的气氛瞬间消失。
门外响起陈墨的声音，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出来下我进去拿点东西。”
黄念念猛地回神，率先打开门出去。
元晋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洗漱包也跟着出来。
“打扰你们了。”陈墨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小跑进去拿了个包快速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继续。”
“陈导，我们不是……”黄念念皱眉正要解释。
“我们懂得。”陈墨眨了眨眼，笑得暧昧，“腻歪一会儿就行了，一会儿去吃饭录节目。”
不，你不懂。
“导演、”
黄念念不死心正想解释，陈墨却跑走了。
“……”
被人误会无处解释，黄念念心里蹿起了一股无名火，“都怪你，不跟陈导解释，现在可好，误会更深了。”
元晋将洗漱包递给她，“没什么大不了的，省得节目组乱安cp。”
元晋这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她魂穿高中。
高一期中考试，元晋排年级第一，一举成名。
本就帅气引得小女孩追捧的脸，因着成绩的加持，一度成为高一女生口中的热门人物。
就连高二的老师都知道，高一有个尖子生元晋，很帅。
黄念念和元晋同在尖子班，和元晋一样她的成绩也是第一，倒数的。
辛怡在知道她拿了倒数第一后，像是受了什么奇耻大辱，整天在她耳边念咒。
虽然在尖子班倒数第一，但她的成绩在年级一千五百人中排一百名，黄念念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架不住辛怡一直念叨，黄念念一烦终于拿她最不拿手的数学开刀了。
从小到大数学一直是拉分项，到了高中仍然没什么起色，她那半死不活的数学成绩成功让自己垫底，期中考试更是只考了91分刚刚及格，满分一百五十分。
那段日子她埋头苦练数学，元晋则经常自习课出去跟邻班男生一起打篮球。
据说还和校花关系很好。
具体怎样黄念念也不清楚，只知道校花确实对他不错，每逢他打球必去看还会加油。
和元晋一队的男生看了都倍感有面，打球都比以往卖力许多。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言开始变味的，说元晋追校花求而不得，绝食三天。
黄念念听到这个消息时大为震撼，她正和元晋一起在食堂吃午饭。
不仅没绝食，他还点了两份菜。
对于事情未来的走向她也禁不住好奇地问：“传成这样了你不做点什么？你能忍？”
元晋扒干净米饭，站起身将空碗放进餐盘里，“跟我有关系吗？”
黄念念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她的埋头苦练并没有多大起色，周周练时不会的还是不会，不确定的题目仍是一大堆。
扭头看着元晋气定神闲地写着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决定求助。
“这个是奇函数还是偶函数？”
课间，黄念念趁着他在位置上，拿着卷子指了一个函数问道。
元晋正在看《活着》，他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奇函数。”
黄念念找到答案，选项就是奇函数。
这么快？蒙的吧。
她不信，又找了一道判断单调性的题目，“那这个呢，在定义域内单调递增还是递减？”
“递增。”
“你偷题了吧？这么快。”
元晋合上书，像看傻子一样看她。
题目都是黄念念自己即兴选的，哪有偷题一说。
但黄念念还是不信，前两次一定是巧合。
她往后一翻指了一道大题的第一问，说：“这个函数的定义域是？”
元晋：“零到正无穷，左闭右开。”
这回黄念念信了，她眼睛一亮问：“怎么做的？这么快。”
这次元晋连眼皮都懒得掀，好看的薄唇吐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数感。”
“什么是数感？”
“数学的感觉。这东西是天赋，你没有。”
“……”
黄念念被气到，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跑到元晋家找干妈告状。
还是干妈出马，元晋才心甘情愿给她讲题，虽然时不时也会冒出“数感”这类气人的话，但总算是讲题不再跳步骤了。
该说不说，元晋讲题很有一套，题目经他一讲清晰好懂了很多。
选择题做得也顺了很多，除了正确率，速度也上来了。
久而久之她问的问题便多了起来，元晋一般都会给她讲。
就在她数学成绩以蜗牛的速度缓慢向上爬时，二人的绯闻也开始酝酿。
直到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前夕爆发。
黄念念正在桌上背书，忽地就听见一旁的窗户外两个女生的八卦声。
“哪个是元晋的女朋友？”
“那个背政治的就是。”
“看背影应该长得不错，但元晋为什么看上她了，还给她讲题，他从来不给别人讲题的啊！”
“都亲了能不给讲嘛。”
两个女生的声音渐远，黄念念却再没有背书的心思。
元晋打完球回来，汗水浸湿了校服，衣服都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线条。
黄念念无心欣赏，“听说我俩在天台接吻了，有这回事吗？”
他打开她桌上的湿巾，抽了一张擦汗，“这种谣言没必要解释。”
就这样，谣言传了三年。
去年她回校探望老师时，还被八卦的学弟学妹们追问2015级那对在天台接吻的学霸情侣她认不认识。
“念念姐你怎么还没洗漱？快吃饭了。”
文艺找了一圈没找到黄念念便下楼，见黄念念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站在一楼楼梯口，脸颊气鼓鼓的。
“怎么了？”
黄念念回过神，看着元晋的身影，“被不作为的狗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