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嘿！”
元晋不知从哪冒出来，黄念念被吓得几乎要跳起。
“你害怕？”
他挑了挑眉，明知故问，笑意掩藏不住。
“我没有。”
胸口微微起伏，黄念念捂着胸口，将头撇过去，手仍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黑漆漆的密室里，透过那一抹绿油油的光，黄念念能感觉到元晋在看自己。
元晋低头望了她一会儿，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笑，声音刻意拉长：“哦——”
他拽了下衣角，黄念念被迫松开手，看着元晋将衣服掖进裤子里。
“那你自己走吧。”
那股欠欠的劲又上来了，黄念念低垂着脑袋，眼睛盯着那盏绿色的灯。
元晋已经转过身，借着光在黑暗中摸索。
自己走就自己走，就算是吓人也都是人，又不是鬼。
她才不怕呢。
黄念念给自己打气，壮着胆子上前走了两步。
与此同时，密室里的风声停止。
墙上的字突然闪着白光，黄念念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墙上还有字。
应该是线索。
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黄念念凑过去看着墙上的字，读出了声，“拯救毛茸茸第二季，感谢x奶对节目的大力支持。”
“……”
有被无语到，黄念念唇线拉直，瞅了一眼四周，虽然还是黑，有了这几个泛着白光的字，她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
“啊！”
元晋惊恐的声音传来，黄念念放眼望去。
他缩在墙角。
“这是怎么了？”
元晋不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
一只身体扁平呈淡褐色，背上不规则褐色横斑的壁虎映入眼帘。
G市地处热带，常年湿热，现在虽是一月份，但也仍是炎炎夏日，就连壁虎都比济城的大一些。
黄念念眼睛弯成月牙，学着元晋刚刚的语气问道：“你害怕？”
元晋抿唇，不吭声。
淡白色光芒照射下，黄念念正好能看见元晋紧握的拳头。
他从小害怕没毛的生物，黄念念是知道的。
*
小学时，某个周五，班里组织大扫除。
元晋作为班长，要带着他们去保洁区打扫。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一层琥珀色，大地仿佛披上了金色的细纱。
他们班的保洁区是连廊处，木架子上青翠一片，紫色的花点缀其中。
黄念念也不认识这是什么花，只觉得很好看，拿着扫把在下面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想偷懒？”
戴着三道杠牌子的元晋不知从哪冒出来，打乱她的思绪。
黄念念瞪了他一眼，拿起扫把就在元晋脚边开始打扫。
“你干嘛？这是新鞋。”眼看着扫把就要扫过来，元晋灵活地跳了起来。
幸亏他躲得快，要不然这鞋算是完了。
黄念念哼了一声，接着扫。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壁虎吗？”
连廊的尽头，班里几个同学拿着扫把停下了动作，蹲下身，看着一只略显慌乱的壁虎，发出了疑问。
“它的小爪子好好玩。”
有胆大的同学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别动，万一有毒呢？”
元晋听见动静立刻跑过去，看着被砖头围起来的壁虎，硬着头皮说。
副班长想起自己读过的百科全书，说：“没毒，这玩意是益虫。”
“快看！它不动了，尾巴也断了！”
“不会是死了吧？”
“快看它的尾巴还在动！”
可能是真的走投无路，那只壁虎断掉尾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尾巴却像是继承了主人的灵魂似的，在地上跳舞。
看到这一幕，同学们都觉得很新鲜，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益虫，他当然知道，可大家为什么还不走啊？这东西很可爱吗？
元晋梗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们都不害怕的吗？
黄念念将垃圾扫成一小堆，听到那边的动静也好奇地走过去，“这个像鱿鱼须一样的东西怎么还在动？”
副班长一看黄念念过来，使劲回忆百科全书里的细节，胸有成竹说道：“壁虎受到惊吓或者遇到危险时，会自动断尾。由于折断的尾巴上有神经所以才会动。”
一阵微风吹过，携带着花香，吹动了副班长胸前的红领巾。
大家表情各异，有跟着点头的，有一脸茫然的，也有一脸钦佩望着副班长的。
元晋的爸爸是牙医，黄念念小时候蛀牙没少往干爸那跑，对于神经二字，她能理解。
黄念念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原来是这样啊。”
“副班长厉害，知道得真多。”
被大家围着夸奖，副班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些都是百科书上写的，我只是凑巧记住了而已。”
十几岁的年纪，虽然懵懵懂懂，但是在女生面前，面子也慢慢变得重要起来。
有时候能装上一下，尤其是在女生面前，会特别开心。
还有喜欢冷脸，臭屁的。
“说完了没有？”元晋冷着一张脸，拨开前面的人走上前。
他长得高，甚至比班里的男生要高出一头。
元晋斜晲着不打扫卫生只知道玩的同学们，薄唇轻启：“还想不想放学了？”
一听放学，大家突然反应过来，拿着扫把慢慢散了。
“副班长和班长，你觉得谁更帅一些？”
两个女生一转身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拿着扫把的女生率先发表自己的看法，“副班长吧，知道得好多，简直是行走的百科全书。”
握着簸箕把的女生摇了摇头，“论脸，还是班长更帅一些，虽然脾气臭又高冷，但脸是真的帅。”
两个女生忘我地讨论着，经过黄念念身边时，她默默翻了白眼。
元晋显然也听到，他皱着的眉微微舒展，却在看见黄念念的白眼时又拧了起来。
同学们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扫，连廊里，黄念念和元晋大眼瞪小眼。
“这怎么办？”黄念念有些为难地指了指那只壁虎。
它被三块砖头围起来，在连廊正中间。
肯定要处理的，要不然一会儿检查卫生的过来发现，又要扣他们班的分数，下周的流动红旗肯定又没戏了。
拿不到流动红旗，老班一生气必然会加强检查卫生的力度，那她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哟。
想到这，黄念念就脑壳痛。
“扔掉。”
元晋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从兜里抽出几张卫生纸，屏住呼吸，蹲下身捏住那条断尾，迅速扔到黄念念身后的簸箕里。
尾巴处理完，还有那只生死不明的壁虎。
黄念念将砖块挪开，问道：“死了？”
元晋咽了咽口水，手紧紧握成拳，“不知道。”
若是仔细听，黄念念一定能听到他声音中的颤音，可她现在一心扑在这只可怜虫身上，完全没注意。
先是抽了两张纸，觉得不够，元晋又抽了五六张的样子。
听见声音，黄念念抬头瞅了一眼，“你也太浪费了。”
元晋此刻没心思搭理她，他现在只想赶紧处理了这只壁虎。
他试了好几个姿势，最终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下手，捏住壁虎。
猛地受到外力，出于求生的本能，叫了一声，身子使劲抖动。
事前，元晋完全没有想到它会动得激烈，而且还叫。
壁虎，还会叫？
他吓得松开了手。
“啪嗒。”
白色的卫生纸像是降落伞一样缓缓落地，断尾壁虎从路面探出头来，飞快地逃离现场。
元晋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眼眶红了一圈。
“傻笑什么呢？”元晋不悦地看着她。
黄念念看着那只壁虎，眼睛眨了眨，开始装傻，“没有呀。”
她到他身旁站定，元晋直起了腰，背不再紧贴墙壁。
“不找线索？”黄念念从最东头的墙壁摸过来，突然觉得东面那面墙有点不对劲。
元晋瞅了一眼墙上的壁虎，它就那样静静地，一动不动，他也松了口气，“找。”
仍是在原地摸索。
一个念头慢慢升起。
黄念念抿了抿唇，慢慢绕到元晋身后。
他正拿起一个啤酒桶研究，根本没设防。
黄念念使劲一推，元晋被推着走了两步。
一抬眼，正对上墙上那只壁虎。
元晋吓得像是根弹簧立刻回弹过来，躲在黄念念身后。
“噗。”被他的反应笑到，黄念念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反问他：“就这么害怕？”
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
原本在墙上好好待着的壁虎突然掉了下来，冲着她们的方向跑过来。
“啊！”
壁虎静止在墙上，黄念念不怕，可眼见着它朝自己方向过来，黄念念慌了神。
慌乱间，她拉起元晋的手就往东跑。
跑到最东面那面墙处，黄念念想着壁虎还在这间屋里，她咬咬牙，使劲推了一下墙。
开了。
竟然是一个暗门。
“恭喜念念和阿晋闯过第一关。”
陈墨坐在椅子上，盯着二人紧握的手笑意更深，“你俩通关时间比我预想的要久一点。”
黄念念愣了愣，眼睛朝四周一扫。
架好的机器，笑着看好戏的导演组，还有最先出来的文艺和周慕仁。
文艺眸子像是焊在了二人紧握的手上，嘴唇微张。
黄念念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握着手，她轻咳两声，不着痕迹地松开手。
元晋已经恢复了状态，他跟着黄念念站到一侧，静静等着第三组嘉宾出来。
大概五分钟后，杨雨晴和丁程俊闯关成功。
摄像头对准了他们。
元晋伸出手，指尖烫烫的仿佛还残留着余温，他掐灭自己和黄念念的麦。
“刚刚你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