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其实考楠城三中并不止因为沈和霖,只是他考的那所高中也正是楠城最好的一所高级中学,而周听婉的目标也正好是楠城三中。

    对于周听婉为什么知道沈和霖要考的学校是三中,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回忆结束之时,也是她今天日记落的最后一笔。

    第二十二篇日记:

    今天终于能和他一所学校了,一直努力了这么久的结果,说实在是很开心。

    但是我还是有点自私,我想更努力 ,我想和他同进一所班级,想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的背影。

    满校园找他的一个背影,真的很难,很难。

    不过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有趣的人,他好像叫陈嘉定。

    应该是这么写的。

    ——2012年9月初

    周听婉回想着陈嘉定向自己描述名字的那几个字,忽而觉得这个名字与他真的挺搭配的。

    也因此又想起了那天玉兰树下沈和霖向自己描述自他的名字时的场景。

    但转念一想今天陈嘉定找了自己的名字一整节课,心头又开始泛起说不上来的情绪。

    这是日记里陈嘉定的第一次出现,往回翻,每一页都是关于沈和霖的。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房间的门被敲响,屋外传来了妈妈慈祥的声音:“小婉睡了吗?”

    周听婉闻言收起日记本,走向房门打开就看见妈妈正端着一杯热牛奶,她脸色看起来很是劳累,面容憔悴,但嘴角却是微微翘起。

    当她看见自己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星星点光,在妈妈的心中,昏暗的世界里,周听婉是她唯一亮着的那盏灯。

    哪怕屋内那盏微亮的台灯也依旧让周听婉看见了母亲头上若隐若现的白发丝。

    “妈妈,你还没睡嘛?”看见妈妈这样,周听婉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心酸。

    “看你屋里头的灯还亮着,我就给你热了一杯牛奶,小婉即使要学习也要把握时间,快十二点了,要早睡觉,”说到一半,周听婉见她手握折那被牛奶紧了一分,“等他回来,又得闹腾了,那会儿想睡也睡不着。”

    口中里头的他,周听婉很清楚的知道是谁,是她的亲生父亲,幸与不幸她都已经经历过了。

    幸是,在十岁之前的周听婉是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那时候的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没有烦恼,天真无邪,烂漫可爱。

    那时候的爸爸是最爱她与妈妈的时候,每次回想起那段过往,模糊又清晰,是时间模糊了爸爸的爱,清晰的是在她遭受这些痛苦时曾经的画面浮现在眼前的真实感。

    形成强烈的对比,巨大的落差感差点将她硬生生地给压死。

    如果可以,她想回到过去。

    不幸的是,十岁以后的周听婉到此都还在经历着家庭暴力,却无力反抗,因为投资项目的失败,他们原本可以过上小康家庭的资金全部赔了进去。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会给她买玩具,给她扎小辫子,叫她婉婉的爸爸了。

    她见到的只有每天在酗酒过日子的父亲,除此之外,他还赌博成瘾,或许是因为那次的尝试,因为投资,他还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不肯服输,不甘于现状,他不停的赌,好像这辈子他就打算这样了。

    他放弃了所有,家庭,爱,亲情,还有她和妈妈,周听婉可恨地还记得他们曾经有一次出去野餐的时候。

    爸爸将她抱在怀里,妈妈靠在身边,这个让她觉得是全天下最了不起的父亲,说要给她们一个幸福的家,可如今那句话好像变成一根尖锐的刺。

    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头,变成讽刺的承诺。

    那些曾经的爱,都化为泡影,他忘记了,他已经彻底的忘记了,他忘记他的承诺,忘记了这个家。

    可母亲却没有放弃他,愿为他倾家荡产,愿意陪他苦,愿与他过渡这场大浪。

    然而,放弃的是他自己。

    如今她的父亲到底还是变成了一个荒废之人。

    周听婉都懂的,她也明白妈妈这大半辈子都在为了自己,为了这个破裂的家,去倾尽所有。

    或许妈妈也曾幻想过爸爸会变好,可在那次他出手伤她的那一次,周听婉小小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泪模糊视线,但她却无比清晰看见了妈妈眼中那已经消散的光,只有无尽深渊的绝望。

    周听婉接过那杯热牛奶,刚想着开口安慰,可话还没有出口,客厅的门就被暴力地打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厚的烟酒味,让她不禁犯恶心,一个高大胖壮的黑影走了过来。

    其实在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周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他有着一张儒雅俊秀的脸庞,他总是和蔼笑着看着她,对妈妈的眼里是充满爱意。

    那时的他,让周听婉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但是现在,他的脸颊浮肿,胡渣遍布整个下巴,双眼红肿,衣衫邋遢,身体因为他的种种行为,开始发胖发福,挺着一个啤酒肚,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酒鬼。

    男人张口就是骂骂咧咧,他用粗重的嗓音冲着妈妈说道:“你今天赚的钱呢?都给老子拿来!”

    妈妈在这之际,还不忘了让周听婉先回房间,她小声又焦急地让她先回房间,要一定把门锁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周听婉见到了妈妈眼里显而易见的慌张,她什么都不怕 ,只怕她的小婉受到这畜牲的伤害。

    一直以来她都在用着她的身体对周听婉做着最大的保护。

    周听婉想说不的,她已经长大了不少,她已经不能再舍得看妈妈受苦,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妈妈什么也不顾了,她将周听婉推进了房间,即使周听婉手上的那杯牛奶因为晃动洒在地板上也无暇顾及。

    妈妈将周听婉推了进去后,就将门死死地关紧,手持着门锁,用她小小已经瘦弱不堪的身体做小婉的最后一道防线。

    妈妈看着走来的那个男人,眼神黯然,对于这个周父她已经没有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没有。”

    也正因为这一句小小的拒绝,这个男人又扬起手臂朝着她的脸上扇去,可是妈妈并没有躲,她已经习惯了。

    打在脸上的巴掌声,透过妈妈的身体也穿过木门,带着一阵阵的震颤,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妈妈此时脸上火辣的疼痛感。

    眼里的泪瞬间就落下了,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牛奶杯,心痛到麻痹,她不敢发出声音,周围好像一片死寂。

    脑海里一声响大的轰鸣将整个脑袋贯注,她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一丁点办法,她无法制止。

    你真的好没用,真的好没有用,周听婉。

    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

    她只能在心里的最深处,骂了自己一遍又一遍,隔着门板的骂声也一声声传来,肮脏粗俗的话语这个男人都用在了妈妈的身上。

    周父今晚不可能罢休的,既然问不到,那他就翻箱倒柜的找,直到找到为止,他停下了动作,妈妈的脸上已经红肿了起来。

    但她却还是死死的护着这扇门后的周听婉。

    男人朝着他们的房间走去,嘴里还在骂:“妈/的,老子就不信,你个老娘们天天管着你那点小摊,还没有点钱,老子今晚要是找不到你们谁也别想睡!!”

    他的说话声很大,附近的邻居都能听见,但谁也不想凑这个热闹,看个热闹就好,没有人想摊上这档烂事。

    毕竟是老旧的小区,治安环境一向不怎么样,遇到这样的人大家都想避之不及,更加没有人愿意管。

    世界到底是黑暗的,没有人会看见你进入深渊来无缘无故拉你一把,还摊上了破事,大家都只想路过看看就好。

    如果太吵了,只能在自家里骂几句就好了。

    因为周父的原因,导致他们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与领居产生了矛盾,人际关系也差到了极点。

    妈妈除了她也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好友,每天都在赚钱的路上劳累奔波。

    在家里被他翻个了底朝天,一片狼藉时,他终于是找到了那个周母用来存钱的储蓄罐,周母原本以为已经是将那个罐子藏得很好了。

    可是没有用,他还是翻了出来。

    那是她唯一能给小婉过上日子的钱,也是周听婉的生活费与学费,是她费劲力气,每天起早贪黑一把汉一把泪赚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看见男人抓着那个罐子时,她眼瞳猛缩,身体顾不上疼痛,直直向他跑去,想要争回那个罐子:“别碰这个,别碰这个!!”

    她嘶哑着嗓音朝着他吼道,却根本无济于事。

    周父丝毫不在意女人的叫喊,只知道他又有得赌了,周母的力气那能与他抗衡,周父只用一个劲儿就将她推开,周母踉跄着退出了两步。

    无助感袭来,周母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与他力争了,只能看着他挺着大肚子,抱着那个储蓄罐走向门外。

    她瘫在地上,脸上除了伤痕,就是泪痕,嘶声竭力地叫着他的名字:“周束渊!!你到底还是不是人!!那是我们唯一的生活费,是小婉的学费!!”

    即使这样,也没有能换回男人的一个回头。

    “周束渊,你不是人……”周母歇斯底里地哭泣着,却再无力挽回什么。

    周束渊已经离开了,他狠狠关上了那道门,可是,这样的门,还不如一道关上枷锁的仅仅一处一道出路。

    周听婉再也不能忍了,她打开房间的门就看见了家里乱得不堪,在这混乱之中,她见到妈妈瘦弱的背影瘫坐在地上。

    她都听到了那些谈话,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

    周听婉朝着妈妈走去,将那杯洒了半被牛奶放在地板上,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拥住了她。

    “妈妈……”周听婉的声音也已经哽咽难言了。

    周母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再次的崩溃了,用力地回拥这个怀抱,“小婉,是妈妈没有用,妈妈没有能拦住他,是妈妈没用……”

    她一遍遍地说着这句话,眼泪一滴滴地往下掉,一边还在责怪自己,她怎么就那么没用呢。

    她明明想过给小婉最幸福的生活,可命运怎么这么不公,她拼尽全力,却也还是败了北。

    她何尝不想逃离,可是这里还有她的小婉,如何逃?

    逃不掉。

    如果连她也走了,周听婉该怎么办,她的小婉该怎么办。

    在这所不像家的家里,她们唯一能治愈的希望就是彼此。

    周听婉下定了决心,她要逃,带着妈妈,逃,远离这个地方,远离周束渊。

    所以她得和妈妈一样拼尽全力地去活好每一天,即使遭受生活的磨砺,还有人生道路上的曲折,她都会用心的活下去。

    可是她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痛苦时,然而上天又给了她一击,将还能拼凑的自己,又击碎了一遍。

    在刚上初中的第一年,经受了前所未有的校园暴力,各种各样的辱骂,各种各样的殴打与戏弄,让她的身体几乎每一寸骨头都已经碎裂。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她有时候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她无法逃脱也无法控诉。

    在校园欺凌和家庭暴力的加持下,她患上了心理问题,可是她知道,她没有钱吃药,所以她一直努力克制这个病状。

    在周听婉经历了两年的校园欺凌后,被周母知晓,她也顾不上医药费有多贵,给周听婉办理了转学,用仅有的工资给她买药。

    但还好周听婉自己也争气,转学后每个学期都因为成绩优秀获得奖学金。

    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并不能痊愈。

    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毒瘤,周束渊。

    这晚,周听婉躺在床上思绪了很多事情,掉了很多没有用的眼泪,明知道没有用,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她想快点长大,快一点,这样就不会让妈妈吃苦了。

    她恨他,恨这个男人,恨他许下了承诺却没有承诺,也恨自己的无能,无法与他抗衡。

    泪水浸湿了枕头,一直到凌晨几点她才入了睡,但也好在周束渊并不是每一天都这样,时隔几个星期或者一两个月,但是每一次闹起来受伤的总是妈妈与自己。

    他自己就逍遥法外,用着那些钱输个精光,他也时常夜不归宿,周听婉也很少在家里见到他。

    如此,她也避免了很多产生矛盾的机会。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她整个人拉拢着眼皮,顶着浓浓的黑圆圈,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

    她并不喜欢睡懒觉,听到闹钟声,无论多困,她还是照常起来。

    出门时,周母已经出门工作,家里的狼藉也被周母简单收拾了一下,周听婉吃她给自己留下的早餐后也赶着去学校了。

    因为妈妈留了早餐,所以她今天并没有去楠巷路。

    在还没有上课的时候,因为是英语早读,她早早到学校,拿出课本在那里背单词,窗外浅浅吹来的风,让她的困意忽然袭来。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想要自己清醒一点儿,可嘴里还背着单词,眼睛已经不知不觉地慢慢合上了。

    她没有趴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书,像小鸡琢米一样,时不时点下头,然后又抬起来。

    在别的同学看来,她好似在背书,然而她的脑袋已经进入了梦乡。

    出乎意料的是陈嘉定和叶措他们今天没有踩着点进教室,陈嘉定到座位放下书包时,才发现周听婉是闭着眼的。

    他突如其来的起了兴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待于周听婉总有一种起兴,或许是因为昨天早上的那个早点店的某一瞬间。

    她今天怎么没有去买早餐,陈嘉定今天和余立照常路过那个早点店时,又买了和昨天一样的早餐。

    却不在路口见到她的身影。

    他微微朝着周听婉靠近,倾身朝她说了句:“别睡了,老师来了。”

    周听婉一听到老师来了,原本要低下的脑袋立马抬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

    脑袋一下反应不过来,额前刘海被她的动作晃得有些凌乱,脸蛋也因为被手撑着的原因显得红扑扑的。

    这样的她,看起来呆滞又可爱,让人有一种想要去捏捏她脸颊的感觉。

    让陈嘉定有片刻的失神,周听婉率先看了讲台,寻找老师的身影,看了好几眼都没有发现老师,甚至还有着许多空位没有同学来。

    陈嘉定不轻易的撇过视线,轻咳一声掩饰心中那猛然起来的邪恶想法。

    他坐到位置上时周听婉才意识到了自己被耍了,而刷她的人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她傻愣愣的模样。

    她扭头看他,陈嘉定刚要镇定下的心,被她怒视的这一眼又给搅乱了。

    他的耳根悄咪咪地泛红了,有些窘迫,他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没见她说啥就自顾自地翻出包也不知道要拿什么。

    周听婉被昨夜的周束渊折腾很晚才入睡,然而自己不小心眯了一会,又被打搅了,她没有起床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陈嘉定,她却敢悄悄说出了一句:“讨厌鬼。”

    她很少骂人,骂男生更是少之又少。

    因为声音太小,至于陈嘉定也没听到。

    周听婉想着也不睡了,好好背单词,然而才刚记下第二单词时,各科的课代表就在讲台上喊话了。

    “把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交到小组长那里,待会儿检查完要上交给老师的。”

    课代表喊完话,陈嘉定才想起了作业,他拿出那基本练习册,他连些第几页都不记得,更别说写完了。

    周听婉已经将所有的作业都给写完了,说难她也思考了挺久的,但说不难,她有些题也是扫几眼就能些过程。

    刚要起身交作业,耳边又传来了陈嘉定的声音,没错,就是这声音刚刚骗她老师来了。

    “小同桌,你作业写完了,能借我抄抄吗?”陈嘉定没有可怜巴巴的意思,而是咧着嘴角,笑着问她。

    周听婉只想问,她能说不吗?

    但是她又不懂如何去拒绝,只能说:“同学,抄作业是不对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她的话音落后,叶措和祝骁也来凑热闹了,叶措也是举着作业朝着陈嘉定说:“阿定,我写完了,你要不要抄我的?”

    祝骁也紧跟其后:“对啊,阿定你物理可以抄我的,我物理还行,管对!”

    够热情,但是陈嘉定不需要,他转过头,脸上没有刚刚那副笑嘻嘻的嘴脸,而是神情冷漠还夹带着一丝怒气。

    陈嘉定冷冷瞧了一眼他们然后吐出两个字:“不用。”

    周听雨也听到了陈嘉定和他们的对话,她原以为这样陈嘉定应该就不会为难她了吧,然而下一秒,他扭过头对自己却说:“那我不会,你不给我抄,那作为同桌你教去呗。”

    祝骁和叶措顿时无语住了,这人两幅面孔咋还切换得这么快。

    周听婉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问:“来得及吗?都快要早读节上课了,早读是英语,老师会率先收作业的,你写到多少了?”

    “来得及,没事不慌,一页没动。”他回复了她所问的所有问题,最后一个让周听婉直接放弃。

    听见他说一页没动,周听婉顿时将自己手上的作业递了过去:“你还是抄吧,记得快点。”

    从她的语气里能听得出无语的感觉,将手上的作业递了过去,陈嘉定还在迷惑,手也是直接接过。

    然后周听婉也没再废话,埋头背起来单词。

    陈嘉定看到她那副小表情忽然嘴角微微上扬,也没过多的打扰特,自己也拆开笔盖抄了她的作业。

    少女的字迹清晰工整,写得方正又好看,不如他的字体飘逸看起来潇洒自如,看着她的字迹倒是很赏心悦目。

    一旁的叶措看他还真埋头苦干,忍不住啧了声:“阿定,你还真抄呀,我记得你初中那会儿作业都不碰的。”

    祝骁也是嘴碎,补了句:“也不知道对不对,阿定你还不如抄我俩的。”

    周听婉虽然低着背单词,但不代表她是聋子,她被单词的声音一停下来,陈嘉定握笔写字的手也一顿,抬起脑袋冲他们那边说道:“人家对不对也不是你能说的。”

    他的语气并没有笑意,甚至还有点冷厉。

    祝骁和叶措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闭嘴。

    周听婉想到了他们说的话,思考片刻,还是扁头提醒陈嘉定:“我写的不可能是全对的,如果老师改完发下来有错的,到时候别怪我。”

    她说的挺小声,大概只有陈嘉定能听到,他听到了她说的话,也感受到了她不自信的语气。

    小同桌说得快,撤得也快,说完立马就被起了自己的单词。

    就在周听婉以为对方会因为她的这句话受影响然后将自己的作业还给自己时,可接下来耳畔传来他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与刚刚和叶措他们的语气不同。

    他的语气里尾调带着笑:“这么不相信自己吗?小同桌要自信,我就觉得你会全对。”

    周听婉微微一顿,她还没开口说什么,男生的下一句话又来了:“就算是错的,我也抄。”

    周听婉本就是一个容易受外界声音所干扰的人,内心卑微又没有自信的她,总会否定自己,以他人的话作为衡量自己的标准。

    在她的经历中,好像除了妈妈,很少会有人会鼓励她,给她自信心。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表达出自己现在的心情,或许什么也不说最好。

    他一句简单直白的话语,像深渊洒进来的那点光。

    陈嘉定也没多在意她会回答,准备提笔继续往下写时,他似乎在这杂乱的声音中听见了她的一声谢谢。

    于此,他不自觉嘴角上扬。

    窗外的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这是秋天的降临。

    是你我之间相遇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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