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袭(2)

    金光西斜,燃红天边一片云彩,鸟雀从四面八方飞回巢穴,喂养着嗷嗷待哺的雏鸟。

    魏如婳的马车正在半路行驶,才接近人群稀少处,就被前方一群黑衣人拦了下来。

    “董叔,怎么了?”魏如婳察觉到马车停下,不解地掀开车帘,正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几名黑衣人。

    马车夫连忙拉下车帘,小声道了句:“三姑娘,呆好了。”

    魏如婳心有不安。

    这一波黑衣人来者不善,此刻个个都抽出了寒刃,指着魏如婳的这辆马车。

    阿彩的手握住了袖中的匕首,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车夫拦了拦阿彩,面上挂了笑,朝黑衣人道:“不知各位英雄好汉拦下我们是要做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并不搭理车夫,而是朝着马车里头厉声问道:“里头的可是赵家的三姑娘?”

    魏如婳默不作声。

    “不知各位好汉……”马车夫的话音还未落下,利刃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话音戛然而止。

    “是。”魏如婳掀了帘子,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铮——”利刃相碰撞的声音。

    阿彩双手各握着一把匕首,拦下了那为首的黑衣人挥来的剑。

    剑影也在瞬间闪身出现,与那些黑衣人搏斗起来。

    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与剑影衣着相似但魏如婳很是眼生的暗卫。

    “主子,阿彩,你们先走。”剑影一剑刺入那黑衣人的心口,来不及抽出,身后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阿彩点头,翻身上车。

    车夫见状,当即扬鞭抽马,冲马车内喊道:“姑娘!坐好嘞!”

    魏如婳就感觉自己是摔回位置上的。

    马儿扬蹄,疯狂地向前奔着。

    魏如婳坐稳后掀开帘子——前头就是一个岔路口。

    她正要松一口气站起,瞬间又被马车的一个急刹跌回了马车内。

    随着马儿的嘶鸣声,马车刹那间掉头朝另外一条路奔去,偏离了原先的方向。

    魏如婳坐稳后掀起帘子一瞧——马车正驶向西城门的方向。

    马车才上了桥,又是一批黑衣人围堵了上来。

    车夫看着面前的那一批黑衣人,皱紧了眉,手背在身后,朝阿彩打了个手势。

    阿彩看着车夫的手势,心领神会,再看了一眼马车后头围堵上来的黑衣人,进了马车里头安抚着强自镇定的魏如婳。

    “姑娘,待会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冲出去。”阿彩握着魏如婳的手,目光冷冽地盯着马车外头。

    魏如婳点点头,面露紧张。

    “各位英雄好汉……”外头又传来车夫含笑的声音。

    话音未落,就听黑衣人冷声喝道:“里头可是赵三姑娘?”

    “我们就是赵府的下人,哪里比得上主子们呀,兄弟可别开玩笑了。”车夫陪着笑脸,也不见话语中有丝毫惧意。

    “铮——”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既是赵府的人,那也不必留着。”黑衣人抽出白刃,挥剑就要朝车夫砍去。

    “跳!”阿彩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就冲出了马车。

    魏如婳跟着冲出马车,手紧紧抓着阿彩的手。

    “不好!他们要跳河!”有黑衣人见状,就要去拦。

    三声“噗通——”接连传来,马车上的三人早早消失在了水面上,激起一阵水花。

    “该死!”为首的黑衣人咬牙,拳头砸在了桥栏上,“去搜!”

    水下,魏如婳想张嘴呼吸,被呛了几口水,扑腾着手脚,眯着眼摇头——

    救命!

    她不会水!

    阿彩见魏如婳如此,心下大惊。

    但此时他们皆没法开口,阿彩只能拉着魏如婳跟着车夫朝前游着。

    待游出桥墩范围,阿彩又推着魏如婳浮出水面透气。

    “咳咳——”魏如婳咳了几声后又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抬眼时见有几个黑衣人在不远处蹲守着,当即在两人投来目光前又憋着气潜了下去。

    为了不被发现,三人是顺着着河中段游着的,

    阿彩和车夫水性好,但魏如婳几次想游上去换气,都因有黑衣人守着没敢换。

    魏如婳被阿彩和车夫前拉后推地朝前游着,只觉胸闷眼前发黑,在上岸前的半刻还是晕了过去。

    ……

    魏如婳再睁开眼时,是被吵醒的。

    “裴贺,她怎么还没醒。”谢烨亭坐在魏如婳的床头,眯着眼看着眼前青衣银冠的男人,冷声:“不是说只是呛了水,受惊受凉才会昏睡吗!”

    “我的小王爷哟,我是神医不错,但是我不是神啊!”裴贺委屈地叫了一声,目光也投向床上的魏如婳,沉思道,“按时间算,这会该醒了呀……”

    “该不会是你医术不……”又一个男声自魏如婳耳边响起。

    裴贺听着这话,当即跳脚,打断道:“打住!你可以质疑我不行,但是不能质疑我医术不好!不对,你也不能质疑我不行!”

    “水……”魏如婳皱着眉,迷迷糊糊间只觉吵闹,想开口说话嗓子却是干得要命。

    谢烨亭正要嘲讽裴贺一声,就听那小猫似的声,瞬间瞳孔微震,下意识地就朝床上的小人儿看去。

    另外两人也是纷纷朝魏如婳投去了目光。

    薛润倒了一碗水递给正被谢烨亭缓缓扶起的魏如婳。

    裴贺确认魏如婳确实醒了后,哭丧着个脸就委屈地叫了声:“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是醒了,不然他们可就要——”

    “嗯,我听见了。”魏如婳迅速喝了一碗水,目光瞥向裴贺,勾唇笑道,“你不行。”

    裴贺哀嚎一声,甩袖跑出屋内。

    “噗。”魏如婳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烨亭看了魏如婳一眼,见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交到了魏如婳手中,问道:“你可认得此物?”

    魏如婳看着手中刻着奇怪符号的木牌子,疑惑地摇摇头:“不认识。”

    一旁的薛润瞥见谢烨亭手中令牌,瞳孔缩了缩,道了声:“这是——”

    “你认得?”谢烨亭眯眼,看向薛润。

    薛润点头,接过魏如婳手中的令牌,仔细端详了片刻,认真道:“这是我爹的密令。”

    “好啊。”谢烨亭攥紧拳头,咬牙冷笑了一声,“薛润,接下来你就回薛宅住着便好。”

    “你……要动手了吗?”薛润的声音不大,看向谢烨亭的目光渐渐转向激动。

    魏如婳不解地看着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问了一声:“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谢烨亭没应魏如婳,只朝着薛润点了点头,道:“父皇的旨意下来了,他很快就不是知府了。”

    “那……”薛润还想再继续问,“我姨娘她……”

    谢烨亭点头,扭头从魏如婳手中接过碗,又朝薛润看去:“你娘我自会想办法让他交出来,只是你——”

    “我没事!”薛润摇头,“只要我姨娘没事就好!”

    魏如婳只听明白了一件事。

    薛知府要下台了。

    “平阳要有新知府了?”魏如婳抬头看向谢烨亭。

    谢烨亭点头,抬手揉了揉魏如婳的脑袋,笑道:“那些要杀你的人,这几天都陆续揪出来了,脑袋也都已经移家了。”

    这几天……

    “我昏睡了几天?”魏如婳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两天啊。”裴贺才从不行的余波中回过神来,端了一碗白粥走进来,冲魏如婳扬了一个笑容。

    两天!

    “咕——”魏如婳忽然觉得自己好饿。

    谢烨亭接过裴贺手中的白粥,挖了一勺子粥吹了吹,递到魏如婳嘴前。

    “阿彩呢?剑影呢?还有董叔呢?”魏如婳吃了一口粥,终于想起了她的丫鬟、暗卫和车夫。

    谢烨亭将目光投向裴贺。

    裴贺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如婳急了。

    “好好说话。”谢烨亭瞪了裴贺一眼,又抬手揉了揉魏如婳的脑袋安抚着。

    “剑影在隔壁屋躺着。”裴贺摊手,“再说了,我这都是大老爷们,哪会做饭,你喝的这粥还是那个叫阿彩的姑娘煮的呢。”

    “那董叔呢?”魏如婳更加紧张。

    “你说那个大叔?”裴贺挠了挠后脑勺,朝谢烨亭努了努嘴,“大叔是他安排的,你问他去。”

    “那个车夫我让他回去报信了。”谢烨亭又挖了一勺子粥递到魏如婳嘴边。

    魏如婳才安下心来,想从谢烨亭手中接过碗勺,但只得到谢烨亭的一记冷眼,只好老老实实一口一口地任由谢烨亭喂着。

    屋外鸟雀啼鸣,炎阳逐渐晒热地面,知了也冒头鸣叫。

    魏如婳收拾妥当,交代好剑影在医馆养伤,这才带着阿彩上了谢烨亭的马车。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魏如婳低着头想着事情,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她的身上。

    马车临近赵府,三人大老远就能听见有女儿家的争执声。

    魏如婳挑起车帘一角,瞥向不远处。

    “赵姒!我和许姐姐好心来看望赵如婳,你们三姐妹拦着我们是做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了?”是薛二娘一如既往尖酸刻薄的声音。

    赵姒垂着眸子,不急不缓地回了薛二娘一声:“薛二姑娘慎言,我三妹妹病了自是不好见客的,何来做贼心虚一说?”

    “外头可传得真真的,说赵三姑娘叫贼掳去了,我和薛妹妹这不也是心急嘛……”许四娘扬着笑,笑中得意是藏也藏不住。

    马车在赵府门口缓缓停下,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正从马车上下来的魏如婳身上。

    “谁说我叫贼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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