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江水悠悠,蜻蜓浅点水面,不时有轻舟泛过。

    魏如婳端坐于画舫内,瞧着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这位王家的三公子,怎么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明明作为女孩子的她才该要紧张吧?

    魏如婳见王家的三公子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想着先寻个话头聊一聊,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眼前的男人憋红了脸,才小声地说出几字:

    “赵姑娘你……可喜欢这些吃食?”王三公子的目光始终落在桌案上的糕点上,不敢去看魏如婳半分。

    魏如婳扫了一眼,这桌案上的糕点里确实有不少是她喜欢的,便点了点头,道:“这些糕点都不错。”

    王家三公子面上的红霞更显,羞得将头埋得更低,双手不安地拧在一块,“你喜欢就好。”

    魏如婳觉得有趣,一时之间竟生出了逗一逗这王家三公子的念头。

    只见她捏起一小块枣糕,笑眯着眼递到王三公子的嘴边:“王三哥,这枣糕入口丝甜,很是不错,不若你也尝尝?”

    男人慌乱地接过枣糕,手指交错触碰,惹得他耳根发烫。

    “我知道的……”王三郎的声音很小。

    “王三哥,你这些枣糕是哪家买的,当真不错,改日我叫丫鬟也去买些来给我娘亲尝尝。”魏如婳嘴角弯弯,目光一直停在王家三公子的身上。

    这男人,倒是真容易害羞。

    “是、是我……”王家三郎红透了耳,抿了抿唇,小声道,“是我做的。”

    魏如婳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没听错吧?

    这王家的三公子居然说,这些糕点是他做的?

    她这是遇见了会下厨的……男人??

    察觉到魏如婳的诧异,王家三郎的眼暗了暗,抿着唇,倒是话多了起来:

    “赵姑娘若是觉得男人下厨不好,那只能说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何时说过?”魏如婳弯眼笑道,“男人如何不能下厨?那不过是世人加之于人的偏见罢了。”

    “你、你也这么觉得?”王家三公子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激动掩盖不去。

    魏如婳微笑着点点头。

    “我就知道赵三姑娘你与旁人不同!”王三郎一拍桌案而起,激动地绕到了魏如婳的身边,与她同坐,

    “阿娘同我说起你时,我就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王三哥,现在可还觉得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魏如婳朝边上侧了侧,没与王三郎贴在一起。

    “自然不觉得,赵姑娘可是我求而不得的知己啊!”王三郎并不在意,只笑道,“你也别老叫我王三哥了,喊我的名字王临便是。”

    魏如婳勾唇,更觉王临这人有趣:“王临哥哥也唤我如婳便是。”

    “那我便喊你如婳妹妹,可好?”王临颔首。

    魏如婳轻皱了眉,但也没反驳。

    她这头正和王临以兄妹相称,聊得正起劲,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另外一个画舫上,男人冷冽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一直到傍晚,魏如婳才与王临告别,寻了在别的画舫上闲聊的赵夫人一同回府。

    马车上,赵夫人笑眯着眼上下打量着魏如婳,勾着嘴角,明知故问了一声:“婳儿,你与王家那三哥儿聊得如何?”

    她可是在对边画舫上瞧得一清二楚,这丫头和那王家的三哥儿聊得可是热火朝天。

    “王临哥哥人不错,婳儿与他很是聊得来。”魏如婳回忆着今天的话题,嘴角也扬了扬。

    赵夫人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又试探地问了声:“那你觉得——”

    “娘!”魏如婳娇嗔一声,“我说了,我还不想嫁人!”

    “好好好,不嫁不嫁!”赵夫人咯咯笑着。

    话是如此说,但赵夫人只当是魏如婳害羞,并没当真。

    毕竟,今日一行,她还是很看好魏如婳和王临的。

    江边离赵府不近,马车临近赵府门口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赵夫人一路上时不时提一嘴王临,再问魏如婳的看法,撮合的意思显而易见。

    魏如婳对王临倒没什么感觉,只当是合得来的邻家哥哥。

    面对赵夫人的询问,她是绞尽脑汁打着哈哈。

    见魏如婳如此,赵夫人笑着打趣了一声:“婳儿莫非是害羞了?”

    魏如婳不吭声,看向赵夫人的眼中满是无奈。

    马车缓缓停在赵府门口,有小厮端来车凳,方便魏如婳和赵夫人下马车。

    魏如婳一下马车就火急火燎地回了春归阁,是丝毫不想再听赵夫人提什么婚事。

    进了里屋,魏如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屏退了下人,自己抬手要去点烛火。

    可她还没接触到烛火,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紧紧贴在她的背后,魏如婳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

    可她还没尖叫出声,小嘴就被那人紧紧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惊恐地瞪大眼,下意识张嘴咬住男人捂着自己的手。

    只听男人闷哼一声,但并没有松开魏如婳的意思。

    魏如婳见状,正要奋力挣扎,就听男人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怎么,你的王临哥哥能贴着你坐,本王就不能贴着你了?”男人的话语中隐约压着怒火。

    是谢烨亭。

    魏如婳在意识到来人是谁时,就慢慢停止了挣扎。

    她的感觉告诉她,谢烨亭不会伤害她。

    但魏如婳并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法开口说话。

    谢烨亭见魏如婳不说话,以为她是还在想着王临。

    霎时,谢烨亭面上阴骛,攥着魏如婳手腕的手加重了力度。

    魏如婳感觉到被攥住的手腕传来疼痛,眼角冒了泪。

    她不知道谢烨亭在发什么疯。

    大晚上擅闯他人府宅,甚至偷摸进她的房里,还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

    谢烨亭是不要面子,可她还要名声呢!

    “怎么?”谢烨亭低头,凑近到魏如婳的耳边,“我在这,你还想着你的王、临、哥、哥?”

    魏如婳感受着男人的鼻息夹杂着浓烈的酒气,一阵一阵地扑在自己的耳后,只觉自己浑身发软,有些站立不稳,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摇了摇头,很是委屈,泪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男人的手上。

    她和王临又没什么,便是有些什么关系,那也与谢烨亭无关吧!

    谢烨亭感觉到女孩身躯的颤抖和那滚烫的泪滴,心中一颤,下意识就松开了女孩。

    魏如婳一个重心不稳,就朝前一跌,手支撑着半倚在桌边才堪堪稳住身形,转过身去颇为怨怼地看向谢烨亭。

    借着月光,魏如婳的眼圈红红的,泪水还在不停滑落。

    谢烨亭在见着魏如婳落泪的那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我——”他知是自己失态,想安抚魏如婳几声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堪堪吐出一个字眼。

    魏如婳一声不吭,只委屈地落着泪。

    “抱歉。”谢烨亭抬手擦去魏如婳的眼泪,抿了抿唇:“是本王失态了。”

    魏如婳生气地撇过头,不想去看谢烨亭。

    四周寂静了下来。

    半晌,谢烨亭忽然认真地喊了魏如婳一声,打破了寂静:“可是,魏如婳——”

    魏如婳下意识扭头看向谢烨亭,不想直直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眸。

    “本王做不到、做不到看着你对别的男人笑。”谢烨亭将魏如婳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话音颤抖,“我做不到……”

    魏如婳察觉到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脑袋乱如麻丝。

    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魏如婳就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可她才发出一个音,男人的唇就落在了她的额间。

    “魏如婳,我心属你。”谢烨亭的声音闷闷的。

    他的大掌扣住了魏如婳的后脑勺,薄唇悄然往下滑动。

    魏如婳的瞳孔瞬间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她抬起手,用尽力气猛地推开了谢烨亭。

    “谢烨亭,你疯了!”魏如婳咬牙切齿地说着,又顾及着院子里还有尚未离去的下人,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我——”谢烨亭想反驳,话语还未说出,就被魏如婳打断了去。

    “谢烨亭,你喝多了。”魏如婳皱着眉,看向谢烨亭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去吧。”

    “魏如婳——”谢烨亭还想再说点什么。

    魏如婳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我叫你回去。”

    谢烨亭不再说话,只沉默地看着魏如婳,像是在等魏如婳改变主意。

    但魏如婳态度坚决,只默不作声地冷眼看着谢烨亭。

    谢烨亭最后看了魏如婳一眼,失落地离开了魏如婳的春归阁。

    魏如婳扶着桌案,缓缓坐到地上,抱着腿,强忍着眼中的泪。

    她的脑子很乱。

    谢烨亭擅闯她的闺房,还擅作主张地想吻她。

    她本该是很生气了。

    可看着谢烨亭失落地离开,她的心也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为什么?

    “魏如婳,不要想。”魏如婳抱紧自己,抹去眼角的泪,想出声提醒自己,“你不过是习惯了他平时的样子,这样的他你不习惯罢了。”

    嗯。

    一定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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