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她将水杯放在一边，听到课代表在讲台上招呼：“交物理作业，交给小组长。”
其他科目的课代表乘胜追击。
“交历史作业。”
“语文作业。”
......
鹿枝将各科作业整理好，分成几各区域，随后开始收组员的那一份。
他们组都是优等生，很快就收齐所有作业。
鹿枝等到课代表经过时交给他们。
老师踩着高跟走进来。
班主任是个小年轻，刚入职不久，性格也温柔。
许茵曼走到讲台上，扫了一眼教室：值日班长安排周一的同学打扫卫生。”
鹿枝顿住，她是周一值日班长。
她起身走到讲台旁的值日表处，扫了一眼喊出几个名字：“夏金鹏，刘书静，苏慧甜，孙浩洋。”
说完便和几个组员走到教室后门处拿卫生工具。
苏慧甜探到她后面：“宝贝。”
鹿枝不理，安排各组员：“大家各忙各的吧，待会都收拾好了，刘书静和我去去倒垃圾。”
刘书静是个安静的眼镜妹，声音也很弱弱的，“好。”
说罢几人开始动身。
小组长是不被安排干活的，但是等到还剩一个拖把。
鹿枝拿起那个拖把，朝着洗水房的方向走去。
她走进去，将拖把放在水槽里，缓缓打开水龙头。
水龙头的水喷涌而出，浇灌在干燥的拖把头上，慢慢的，水线越升越高，淹没过拖把。
她将水龙头开关关上，将拖把抽出，拉动把水抽干。
她拿着拖把走出洗水房，迎面碰上孙浩洋，男生很客气的接过女孩手里的拖把：“我来吧，组长。”
鹿枝抬头看了男生一眼，喊了声谢谢。
两人一起回到教室，鹿枝看到男生拿着拖把拖开了地，默默的向后门走去。
后门站着两个打闹着的人，一个苏慧甜，一个陆启航。
“陆启航，你没什么事就回教室，别打扰老苏打扫卫生。”鹿枝没好气的喊他。
收到命令，陆启航没立刻反应，而是弹了苏慧甜脑门一下，随后脸朝着鹿枝：“哎，好嘞，枝姐，这就回去。”
随后继续打闹。
等了会，看到两人还没分开，鹿枝上前，抬腿踹了陆启航一脚。
陆启航吃痛的抱着腿单脚跳来跳去，不断爆粗口：“小姑娘家家的，踹人这么痛。”
“啊，痛死我了。”
苏慧甜在那里幸灾乐祸的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鹿枝看向她，指着倒在地上的扫帚：“快点，打扫卫生。”
苏慧甜笑的不停，又看了痛苦面具的陆启航，弯腰去捡扫帚，语气断断续续的“好…好，我这就打扫卫生。”
鹿枝在后门旁站了一会，眼看的差不多，便打算招呼刘书静倒垃圾。
不过刚要去小女孩，就看着刘书静拿着垃圾桶从后门进来。
鹿枝走到她跟前，疑惑道：“你怎么自己去了，不是说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吗。”
刘书静将垃圾桶放下：“哦，我看到你刚才去洗水房了，垃圾桶满了我就自己去了。”
鹿枝点点头：“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鹿枝回到自己座位上，翻开一本物理练习册开始做。
刘书静离开想要去洗手房洗手：“没事。”
眼看着一切都打扫干净，许茵曼在讲台上安排：“打扫完卫生的同学，回到自己座位上，我们开始开班会。”
她将多媒体打开，课件上赫然几个字。
高二十四班班会。
她清了清嗓：“既然开学了，那就要以最新的状态迎接新的学期。”
“高二是高中三年的黄金时期，是弯道超车的关键时机，把握好这一年很重要，暑假的玩心要收好，分班考试的准备也要做好。”
“距离分班考试不过二十几天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尤其是我教的化学，已经是落下很多了。”
接下来她就安排了一下课程安排，便开始上第一节课。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是物理。
物理课程变得越来越难，尤其是现在正要学的电学，是无数理科生毕业后曾经的噩梦。
但是鹿枝在暑假前半段时期就已经学过一遍，题刷了很多，听起来没什么难度。
她物理竞赛拿过一等奖，赢得了不少奖金。
她的物理化学成绩是她名字的活招牌，满分拿过多次，没低过九十，在这两科老师的眼里，她都被视若珍宝。
而数学老师经常找她谈话。
数学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他很幽默的将数学比喻为物化这两科的长辈。
数为物化之母。
物理化学学的好，纯属热爱。
鹿枝喜欢化学课本上繁琐却浪漫的各种现象，用文字表达出来的美。
喜欢物理题刷出来的那种成就感，比身着黑天鹅纱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赢得观众欢呼所得到的成就感更激烈。
在她眼里，默默的刷题，由知识累积起的物理竞赛所得金牌的荣耀更加耀眼。
“如果热爱有声，必将震耳欲聋。”
她摘抄了这句话，写在化学习题册上。
数学辅导要一直持续到分班考试，鹿枝和程铭打过招呼的。
打了放学铃，同学们呜呜呀呀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班级。
鹿枝正在解一道前天晚上程铭给她留的一道三角函数题，她老在推倒角度时遇到了困难，正在翻课本寻找原型例题。
开学第一天，大家多少带着点厌学情绪，放学了也格外积极。
这个时候教室里人数已经寥寥无几了。
还有几个住校的尖子生还在原座上解题。
苏慧甜、陆启航还有宋文杰在前门等着，陆启航喊她：“走啊，鹿枝。”
鹿枝写完最后一个字，把辅导需要的资料，还有作业都放进书包里，背上便朝着三人走去。
四人一起走到走廊尽头，陆启航感慨：“鹿枝好能学，看来进实验班是铁上钉钉的事了呀。”
宋文杰耻笑他：“那叫板上钉钉。”
陆启航啧一声：“差不多个事。”
鹿枝嘴里含着下课时没喝完的酸奶，心里盘算着真有进实验班的打算。
几人开始下楼梯。
苏慧甜在一旁出声：“鹿枝进了实验班，那我们见面的日子可就少了。”
十三中的实验班和普通班是分楼的，实验楼在操场南侧，挨着食堂和宿舍楼更近，但是挨着校门口也就越远。
但是大部分的实验班的尖子生为了保障学习效率都是住宿生，所以对于实验楼和校门口的位置，学校没有过多注重。
而鹿枝是走读生，如果分到实验班，放学路上就会更远。
除了鹿枝，其余三人都是中上游或是中下游。
宋文杰属于上游，这次进步很大，但是进实验班机会渺茫，他也几乎没抱希望去实验班。
普通的学生去实验班，很有可能被拖拉的跟不上进度。
一般这种尖子生都是提前上过辅导班，把高二要学的知识抽时间提前学了一遍。
就比如鹿枝。
其实他们都很佩服这个小姑娘，不仅学习方面出类拔萃，在艺术方面舞蹈更是跳的光彩夺目，虽然平时平易近人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是独自一人时而又别具一格，不落俗套般亭亭玉立。
她的家境在私立高中不算特别突出，跟家境突出的学生更是没法比拟，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同于其他普通家庭的优雅气质。
穿上黑天鹅纱群翩翩起舞，站在领奖台上闪闪发光，真的就像公主一样。
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这也是陆启航疑惑程延对她不感兴趣的原因。
一路上，几人嘻嘻哈哈的走到校门口，而后分开各自回家。
鹿枝把手机从背包里抽出来，看了一眼时间，而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传出嘟嘟的声响。
接通后，她将手机放在耳朵旁边，“歪”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哪里。”
鹿枝淡淡道：“十三中南门口。”
沟通好价钱后，鹿枝等到他挂断电话，便走到学校门口旁边等待。
她站在栏杆旁，耳边传来阵阵不同声响。
她望向远处卖苞米的便车。
车子招牌上写着“黏苞米”三个字。
鹿枝又看了眼时间，便朝着苞米车走去。
风拂过她的校服衣摆，飒飒的掀起一层层波澜。
卖黏苞米的是个老奶奶，大概六十多岁，脸上布满皱纹。
鹿枝声音轻细：“奶奶，我要一份苞米。”
“好嘞，女娃，五块钱。”
鹿枝点开支付宝，而后扫码，不久后，她将手机屏幕展现给老人看：“奶奶，转过去了。”
老人低着头装苞米，没抬头就答应着：“好。”
随后将装好苞米的袋子递给鹿枝：“小心烫。”
鹿枝接过，和老人道别：“奶奶再见。”
奶奶挥挥手，脸上笑盈盈的。
随后等在校门口。
过了不久，一辆出租就停在了校门口不远处。
鹿枝抬起胳膊招了招手，便朝着出租车跑去。
走到出租车旁边，司机下车给她开门。
她坐进去，车里面放着音乐，轻缓却愉悦。
她望向窗外，刚才打电话叫车的时候已经交代过要去的地点，所以不用再啰嗦。
司机很自来熟的搭话：“小姑娘，哪里人啊。”
鹿枝看着窗外的风景，回话：“本地的。”
顿了顿，他说道：“白白净净的，像是从上海和北京那种大城市来的姑娘。”
鹿枝平静的脸泛起涟漪：“叔叔说笑了。”
司机笑了两声，随后又确认了一下目的地：“碧海花园是吧。”
鹿枝应答道：“嗯对。”
出租车拐了几个路口，停到碧海花园小区门口旁边。
鹿枝下车关上车门，随后朝着校车门口走去。
现在还是昼长夜短，现在天还是亮的。
入秋之后，风都带着冷意了。
鹿枝到程铭家的时候，家里只有程延一人独自在家。
她思索一下，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
门打开之后就不动了，顿了一会，她推门进去，就看到男生窝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
电视响着日漫主角讲话的声音。
她停在原地，犹豫着开口：“那个，你哥在家吗。”
过了一会，程延还是没搭理她，而是起身去冰箱里找了瓶冰水，继续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鹿枝刚要挪步离开客厅，男生这才开口：“出去了，待会回来。”
“……”
鹿枝闻言道了声谢，随后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她坐到往日坐的地方，卸下书包，从里面抽出习题册，准备先把其他科目的作业完成。
她写完几科，随后找出验算本解题，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
鹿枝没被动静影响到，而在程铭走到她身边时，还是停笔打算站起来。
程铭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程铭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习题册：“学校的作业？”
鹿枝点点头：“是，物理作业。”
程铭坐下：“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等你写完我们再辅导一小时数学。”
“有什么问题吗？”
鹿枝摇摇头：“没有。”
随后她开始继续解题。
她解题速度很快，再加上基础扎实，很快就写完了学校留的作业。”
她抬头看了眼闹钟，八点零五分。
程铭注意到她的动静：“你整理一下，我们开始吧。”
鹿枝把桌面上的作业收拾好放回书包，再找出数学辅导书和昨天做的试卷。”
程铭给她讲解试卷，随后又补充了很多知识点的答题技巧。
在收尾的时候，他跟鹿枝聊了点别的关于学习的事情，后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开口。
“对了，你是十三中，和程延好像是一个学校，也算是同学，有问题找我不方便也可以问他，他数学很优秀。”
鹿枝在听到这几个字时，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数学单科状元。
她应了声“好”，便收拾好背包离开。
这时已经是夜景笼罩，暗韵的天空像是要把万物吞噬掉般寂静。
她想起那句诗句：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之后的每天都会来碧海花园，几乎每一天程延都在家，但是他们说话的机会几乎没有，搭过的话也寥寥无几，更别提问他问题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开学考试。
开学考试当天，她提前前一晚订了六点半的闹钟，闹钟一响，她就起床洗漱，去坐公交。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补了一个半月的数学，她提前想好这一天要保证充足睡眠，而后去食堂吃饭，以最好的状态应对考试。
她坐上公交，拿着单词卡背单词。
差距，在其他同学还在课标词汇上绊脚的时候，她已经在背四级词汇。
等到学校时，学校里有大大小小几堆人在食堂门口和教学楼旁边聚在一起聊天。
鹿枝走进食堂的时候，食堂里还有很多人。
她高一那会就已经充了饭卡，但是没用几次。
她走到刷卡区，拿起卡刷了一下，还有三百多块钱。
她走到队伍末端排队，并继续背单词。
慢慢挪动队伍，等到鹿枝打饭时，她收好单词卡，点了一份菠萝包和热可可，随后支付九块钱。
作为有名的私立高中，伙食也是出了名的风盛。
现在风头已过，刚三年前建校那会，为了招揽好学生和有钱人报名，餐厅的伙食甚至有人放话能与大学相比拟。
但是当然也是多少有夸张的成分，高中自是没法和大学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