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你看,是汹涌的爱意 > 《永慕南湘》第三章

《永慕南湘》第三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温南湘告诉了季永慕自己逃婚的事情,季永慕也帮着她在苗疆人找上门来的打掩护。

    条件就是,温南湘要给季永慕当牛做马。

    比如什么熬药,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之类的家务事。

    温南湘也没觉得有什么,从小伺候那渣爹伺候惯了,相比之下,季永慕好伺候多了。

    他的衣服上永远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很好闻。

    他第一次吃她做的苗家酸汤鱼,原本口味清淡的他说很喜欢。

    他的病很严重,每天都要熬很多药,导致温南湘觉得自己身上也一股子药味。

    他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却又会在字里行间关心她。

    别扭的很。

    季永慕也发现,当初他觉得就一小屁孩的温南湘,其实比同龄人成熟的多。

    她没有做作的优雅,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身上有着一股纯天然的天真无邪的气质。

    但她有的时候,又喜欢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一个人喃喃自语,也喜欢在被窝里偷偷哭。

    被发现了还嘴硬。

    她经常缠着他,问他关于外面的事。

    他一开始还有点不耐烦,想着大唐盛世,居然还有人不知道?!

    听见她说苗疆的少女只能在苗疆待一辈子后,又暗戳戳的决定以后一定要带她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一个月。

    季永慕开始习惯吃酸辣口。

    温南湘开始期待远方的长安。

    这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季永慕收到了一封信。

    "爱卿,该回来了。"

    是皇上。

    短短六个字,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霸王之气,不容他拒绝。

    随之而来的,是国师的信:"季将军,叛军势力日益扩大,蠢蠢欲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大唐的军队需要你,请归位。"

    季永慕垂眸,平静的将纸收好,转身准备吃饭。

    "季永慕!今天是你爱吃的酸汤鱼哟!"

    温南湘一边端着盘子,一边笑意盈盈的说。

    季永慕看着眼前的少女,面色红润,眼眸清亮,身上还是那件红色的苗服,衬的小脸白嫩如瓷,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笼罩。

    他内心一动,多日的相处,面临分别,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虽然之前答应过她要带她一起。

    但,现在他自己都身处陷境,带着她,也是给她增加危险。季永慕早就打听过了,那个少主在温南湘逃婚后,面子受挫,立马又迎娶了一个。

    温南湘的死活,没有一个人在意。

    他突然有点想逗逗她。

    听闻苗疆女子从小就会学习下蛊,情蛊更是传女不传男。

    季永慕一脸严肃的坐到她对面,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

    "你干嘛呢?这脸色,不知道还以为我欠了你钱。"温南湘皱着眉头问。

    "温南湘。"

    "哎。"

    "你们苗族女子,是不是都会下蛊?"

    "你问这个干嘛。"温南湘夹了块鱼给他。

    "那你给我下蛊了吗?"

    季永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温南湘筷子一抖。

    季永慕看着掉在桌上的鱼肉,挑挑眉,难不成……真下了?!

    温南湘放下筷子,抬头看他,两人目光碰撞。

    温南湘看着他眼里缩小版的她。

    她的唇不点而红,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微颤,像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如果她有尾巴,那她一定是妲己转世。

    季永慕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浮动。

    "季永慕。"

    "告诉你个秘密哦。"

    温南湘笑得妩媚,勾了勾细长的手指,季永慕像被迷惑了一般,凑过去。

    "我就是蛊啊。"

    温南湘的气息拂在他耳边,湿湿的,弄得他有点痒。

    他能闻到她梳头水的香气。

    是栀子花的味道。

    咚——咚——咚

    "季永慕,你脸红了。"

    季永慕迅速起身,拂袖就往屋里走。该死,这小妖精!

    "喂!你不吃吗?我做了好久的!"

    "今天晚上,回长安!"他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一抹微粉爬上他的耳廓。

    "真的?!"温南湘喜出望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当晚,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温南湘突然高烧不退,她躺在床上面色潮红,难受的小脸都皱成一块。

    季永慕马不停蹄的给她烧水,熬药。

    甚至从不下厨的他给她熬了一锅冰糖雪梨汤。

    温南湘鼻子一酸,也许是病了,她变得格外矫情。

    以前她生病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无人问津,要不是她渣爹的债主找上门,喊人来救她,差点病死。

    "有个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温南湘眼睛一热,滚烫的泪水落下,打湿了被子。

    "你哭什么?"季永慕连忙跑过来,皱着眉头问。

    "我没哭。"

    温南湘闭上眼,拉过被子盖住头。

    "你想闷死你自己?"

    季永慕无奈的伸手,又将被子拉下来,替她盖好。

    "你赶紧走吧,你的事情最重要,我……不去长安了。"温南湘说着说着,一委屈,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了。

    "你看到纸条了?"

    "嗯,季将军嘛,好大的官。"

    季永慕起身,低头垂眸看着床上的女孩。

    温南湘此刻正背对他,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看就是在哭。

    她从未见过外面的风景,即使是在这苗疆,在成年之前,女子也是被禁足在家里。

    好不容易有了能逃出去的机会,还生病了。

    不过,回长安的事情刻不容缓,叛军随时都可能出兵。

    自己身上亦有着无法放下的责任。

    那温南湘呢?

    不管了,就任性一回,他咬咬牙,想着。

    "温南湘,你乖一点。争取今晚就退烧了,我明日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季永慕微微弯腰,语气温柔,带着一点淡淡的妥协。

    温南湘瞪大双眼,猛的起身,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沮丧的说:"怎么可能一夜就好了……"

    季永慕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温南湘现在又像一只垂着尾巴的小猫,垂头丧气的。

    他心里一软,哄到:"实在不行,我背你走。我保证,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温南湘转头,对上季永慕炽热的目光,她心里顿时感觉暖洋洋的。

    温南湘脸色绯红,孩子似的眼里折射出惊喜,她喃喃答应,心早已乱成一团。

    季永慕照顾了她一夜,不停地给她灌水喝,等到后半夜,他烧了一大锅热水,放至温温热后,把温南湘从床上叫醒,语气里全是宠溺:"南湘?醒醒?去洗个热水澡,出一身汗就没事了。"

    "我不要……我怕黑……"

    温南湘翻了个身。季永慕看着她的睡颜,无奈叉腰叹气,半响,直接把她横抱起来,把她放在浴室的凳子上。

    "你要给我洗澡?"

    温南湘瞪大了眼,一脸懵逼。

    "……"

    "衣服我给你放这里,自己洗,我在外面守着你。热水在这,自己加,别被烫到了。"

    季永慕说完,转声出了门。

    温南湘也不闲着,出了四肢有点无力外,头倒是没有那么晕了。

    五分钟后……

    "季永慕?"

    "怎么了?我在。"

    "没怎么,我就喊喊你。"

    十分钟后……

    "季永慕?"

    "嗯?"

    "你别走了啊。"

    "我不走,你多洗会,我再给你烧壶水。"

    二十分钟后……

    "季永慕。"

    "我在。"

    "我出汗了。"

    季永慕听到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长呼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

    "季永慕。"

    "哎。"

    "如今的皇帝……是好人吧。"

    用好人这个词形容皇帝么?太天真了。

    见他没说话,温南湘的声音又隔着窗帘传来,在夜幕里格外清晰:"我怎么觉得,这个皇帝……倒像个昏君……"

    "别乱说话。"

    季永慕皱着眉头说,语气里却温柔至极,不带一丝责备。

    "你的那封信,只有六个字,而且丝毫没有问你去哪里了,在干嘛,甚至那上面还有女子的香脂味。"

    "至于另一封,……"温南湘目光在水雾里显得炯炯有神。

    季永慕打断她:"好了,知道你聪明,但你现在不能想这么多,赶紧给我好起来,明天要赶很远的路。"

    而且……要怎么把她带出去也是个问题,苗疆的关卡重重,边境的苗兵更是精英,个个身手不凡。

    温南湘换好衣裙,苗疆的服饰与唐服不同,更为轻便,穿起来也很舒服。

    她蹦蹦跳跳的抱着换下的衣服出来,拉开门帘,一双眼睛像是被洗过,显得亮晶晶的。

    季永慕双手抱剑,倚靠在门边,看到她出来,瞳孔猛的一缩——

    少女的脸素净,却显得娇艳,好看的唇形不点而红,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眼睛像是会勾人的魂魄,乌黑的长发微湿,软软的垂在肩头,季永慕只是一瞥——

    便再也挪不开视线。

    温南湘与他炽热的目光相撞,心里顿时感觉微妙起来。

    他,还真是一直守着她呢……

    温南湘脸颊发烫,头脑昏昏的,但她自己知道——这不是又发烧了,这是她心动了。

    "季永慕,你脸红什么。"

    温南湘挪开视线,双手背在身后,红着脸问。

    "你不也是,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季永慕难得没有急着否认,而是不客气的反驳。

    温南湘的脸更红了。

    她没说话,匆忙跑进房间。

    路过他身边,留下一阵带着她味道的风。

    栀子花的味道。

    季永慕深呼吸,抬头望天。

    天亮了。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季永慕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苗疆大堂。

    "要走了?"

    "嗯,这些天多谢温伯照料,小辈身体已经无大碍。"

    季永慕站在堂内,神色晦暗不明。

    温伯单手拿起桌上精致的茶具,轻抿一口,随即开口问道:"那——与你同住的那个我族女子呢?她近来可好?"

    季永慕心里一紧,原本一直垂着的双眼猛的看向眼前正悠哉对这茶杯吹气的老人。

    他双眼微微眯着,语气仍是那般波澜不惊:"温伯真是无所不知。"

    温伯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沉静道:"那女子从我儿的婚礼上逃婚,让我儿颜面扫地,也罢,我本意就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我猜,这次你是想带她一起走?"

    季永慕的大脑正飞速运转着,想着对策。

    "无妨。你想带她走,我只有一个要求。"

    季永慕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

    "娶她为妻。"

    季永慕的心又悬起来了。

    "我们苗疆的规矩,女子出嫁,往后的一切随夫君。"

    温伯喝掉最后一滴茶,放下茶杯,如夜鹰一般的锐利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温伯十分期待季永慕的回复。

    苗疆的男子,一生只能娶一人。

    但听说大唐的男子不同,可以一次性娶好多个。

    不过妻子的名号,只有一个。

    虽然温南湘在苗疆属于地位比较低的人,但也好歹是苗族女子。

    他堂堂苗疆出去的女子,以后怎么可以给人做妾?

    季永慕想了很久,他双唇紧抿,最后叹息一声:"好。"

    温伯满意的捋着胡子,甩给他一块令牌。

    "但不是现在。"

    季永慕一手稳稳接住,眼底有一丝暗淡一闪而过。

    温伯有点后悔了。

    妈的,扔早了。

    温伯眉毛一竖,肃声道:"哦?"

    "如今大唐各势力动荡,小辈作为大唐官军的将军,本身就是处在危险边缘,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拉她一起。"

    "等局势明朗,我一定遵守承诺,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三书六礼,我一样也不会少。我一定会将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娶进门。"

    "温伯多虑了,永慕此生唯她一人,绝不纳妾。"

    温伯略显惊讶:"你爱她?"

    季永慕又一次陷入沉默。

    他也在问自己,你爱她吗?

    那天的温南湘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误打误撞,撞进他本暗淡无光的世界。

    她的笑容好像永远都那么明媚。

    她熬的药总是温度适宜,在看他乖乖喝完后,又会把他当小孩子,给他嘴里塞一颗自己做的红糖。

    甜甜的红糖在他口腔里融化,连着他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化的一塌糊涂,最后形成一道暖流,在心里肆意流淌。

    她做的酸汤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鱼。

    季永慕,你是爱的吧?

    他想像从前一样否认。

    但这次,他做不到,也不想。

    因为她在听。

    是的,季永慕早就发现了门外偷听的温南湘,想必温伯也是。

    季永慕想借这次,间接告诉温南湘——

    "嗯,我爱她。"

    在门口偷听的温南湘听到季永慕坚定绝决的回答,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他说,会明媒正娶的把她娶回家。

    他说,他爱她。

    温南湘缓缓蹲下身,心脏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击中。

    她多么不幸,生在这暗无天日的苗疆。

    她多么幸运,心上人说要娶她为妻。

    守得云开见月明。

    温南湘忍住了想冲进去一把抱住季永慕的冲动。

    她站起身,擦了擦湿润的脸。

    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去了苗疆的山神庙。

    山神,苗疆子民世世代代所信奉的神灵。

    温南湘跪在高大神圣的山神像前,内心虔诚:"山神啊,信徒温南湘,愿您保佑我们,日后的生活一帆风顺,平平安安。愿您能让他,爱我久一点。"

    久一点是多久呢?

    一年?十年?一辈子?

    温南湘希望是生生世世。

    太贪心了。

    温南湘心想。

    "在干嘛?"

    熟悉的语调。

    温南湘诧异回头,是季永慕。

    他逆着光站着,还是那副姿势,双手抱着剑,高大的身躯挡住阳光,影子被拖的长长的,及腰的黑发束成高马尾,白色的发带随风而动,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温南湘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在许愿让山神保佑我们。"

    "你要不要也拜拜?山神可灵了。"

    "我从不信神佛。"

    季永慕看了一眼那有三层楼房高的山神像。

    "我只信我自己。"

    季永慕语气狂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气。

    说完季永慕转身就走:"走了,今天要赶很久的路。"

    "好!"

    温南湘勾唇一笑,双手合十,朝着山神像拜了拜,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季永慕。

新书推荐: 都是你[破镜重圆] 东宫火葬场实录(双重生) 可颂之心 渝欢 我在原始有系统 作为系统,必须敬业[GB] 仙瑞 姣姣海中月 学生时代的眼泪 手可摘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