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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死了太阳》第二章

    黎若染只休息了半天,临近黄昏,她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不过,当她看到放在窗台上的一枝快要枯萎的红色彼岸花时,黎若染瞬间了然,侧过身,换了方向,往天堂岛最南边走去。

    那里是一大片开的火红的彼岸花,犹如忘川彼岸,诡异又凄美。

    穿过这片彼岸花海,就是一小带的热带雨林,高大的棕榈树,形状各异的热带植株应有尽有如果说刚才的彼岸花是一片纯粹的红,那这里的热带雨林就一定是各种各样的绿。

    再往前,就是一片平坦的黄金沙滩。

    舒矜远曾下达过命令,这一整片区域,除了黎若染和他自己,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违逆者死。

    曾经有人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深夜踏足禁地想要一探究竟。

    不知道怎么就被舒矜远发现了,白天还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只是笑着嘱咐他们让他们晚上来自己家里吃顿饭,夜里,整个天堂岛的上空都充斥着那几个人惨叫声绵绵不绝的回音,弄得人心惶惶。

    从此,这块地,就再也无人敢踏足。

    舒矜远喜欢优雅的浪漫,他有时会搬来两把户外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升起的一小滩篝火,再摆上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朵快枯萎的彼岸花和聂鲁达的情诗,还有两三瓶度数并不高的酒。

    黎若染来不来全靠缘分,主要就看她有没有看到窗台上的花。

    有的时候她没看到,没能赴约,舒矜远也不恼,只是故作遗憾的耸耸肩,慢条斯理的告诉她今天他带的酒其实还不错,又读了一首他觉得写的很好的诗。

    有时,黎若染看到了,就像现在这样——

    两人面朝大海,坐姿松散,时不时的隔着小桌子碰个杯,这两人喝酒从不用酒杯,直接端瓶喝。

    看着潮汐与日落,人总能慢慢平静下来。

    黎若染仰头喝了一口酒:“怎么今天有闲情逸致来这?”

    她转眸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舒矜远又是衬衫和西裤的打扮,不过今天,他穿的黑色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壮的胸膛。

    舒矜远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就是优雅的痞气。你说他矜贵优雅吧,这个穿搭,这个身份,这张无可挑剔的完美帅脸,确实。

    但这人身上又总是给人一种浓厚的戾气感,硬朗的眉型和总是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痞笑,活脱脱一个混子样。

    雅痞。

    是黎若染给舒矜远的定义。

    舒矜远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想到一些往事。”

    黎若染看向大海:“往事?”

    舒矜远问她:“阿黎,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黎若染微怔,不一会儿,她才轻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她是记得的。

    三年前,一场无端的海难将她送到了天堂岛。在她上岛后,就和舒矜远做了个交易。成为这里的杀手,舒矜远会一直保护她。

    她不得不做。天堂岛讨厌外来者。

    舒矜远没在意,他淡淡开口:“三年了。”

    随后他神色悠然,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渴望,突然间问道:“阿黎,你会爱我吗?”

    黎若染眉眼闪动了一下,语气果断没有半点犹豫:“你放心,我不会。”

    爱这个疯子?她也疯了?

    舒矜远这种你永远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下一句会给你蹦出句什么鬼话的疯子,她会……爱吗?

    黎若染跟舒矜远,说白了就是亦师亦友。他们住在一起,撒旦组织里几乎所有人都自动把黎若染划分成路西法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生怕惹怒了她就相当于惹怒了那位大人。

    跟舒矜远待久了,她身上也或多或少沾上了他的影子。

    比如说,一到杀人时刻,她就会变得格外话多,兴致来了,会想尽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而舒矜远也是。他喜欢虐杀,喜欢看一个人求着他杀掉自己的绝望模样。

    两个都是离经叛道残忍的疯批。

    “矜远哥。”黎若染唤了他一声。

    在来到天堂岛的第一年,她一直是这么喊舒矜远的。但自从经历了放逐游戏,出来后,她就再也没这么喊过舒矜远。

    “嗯?”

    舒矜远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把酒瓶递过去,转移话题道:“要走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黎若染的回答是自己所想听到的。可真的听到了,心却隐隐作痛。

    两个酒瓶在空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黎若染撩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嗯,这单有点棘手,谢淮桉要我用毒。”

    对舒矜远,她从来没有隐瞒,而是很直白的告诉他自己想让他知道的事。

    出于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

    舒矜远了然般点点头,温声道:“你会做的很好。”

    一瓶喝完了,黎若染站起身,欲走:“我走了。”

    “等等”,舒矜远叫住了她,“开Fox去吧,晚上坐船出海不方便。”

    他说的是去年送给黎若染的生日礼物——一架由舒矜远亲笔设计外观的直升飞机。

    顺便教了黎若染怎么开飞机。

    黎若染虽然说是学会了,还开得挺溜,但她嫌直升机太招摇,又麻烦,开了几次过过手瘾,就没怎么碰过了。

    黎若染盯着脚边的沙子,思考两秒,同意了他的提议。

    “行。”

    “我去去就回。”

    黎若染说完后,没有回头,而是潇洒的往后扬了扬手,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倾垂,被海风吹的凌乱。

    “好。”

    “早点回来。”

    “我等你回家吃饭。”

    舒矜远没来由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不过也没多想,他转过身,视线落在一望无垠的海平面上,目光平静。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

    ……

    三年前。

    黎若染刚来天堂岛不久,那个时候舒矜远并没有多在意这个小女孩,只当是普通的,来到天堂岛为了活下去的杀手。

    她并没有拜师学本事。舒矜远对此非常好奇,也隐隐觉得惋惜——他一向喜欢美的事物。而黎若染就有一张他喜欢的脸。

    只不过,在天堂岛想通过放逐游戏没有本事,一晚都活不下去。

    直到那天。

    黎若染被四个天堂岛的守卫盯上。

    天堂岛拒绝外来者,男性居多,唯一有的几位女性都是身怀绝技,个个都不好惹。黎若染那个时候又弱又长得漂亮,几个守卫喝醉了,自然就起了歪心思。

    舒矜远知道这事后勃然大怒,他重赏了救下黎若染的谢淮桉,并把四个守卫“请”到了家里。

    他最恨的,就是□□犯。

    舒矜远脑子里闪过一万种虐杀的方式,他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这四个人生不如死。

    但他没有这样做。

    那天舒矜远叫来了黎若染。女孩穿着最普通的淡粉色的睡裙,神色冷静的让人觉得她压根就没遭遇过非礼。

    舒矜远对她笑了笑:“过来。”

    黎若染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却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舒矜远身边。

    这里是舒矜远的家,也是天堂岛最恐怖的地方,把刑房装在家里也只有舒矜远做得出来这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隐隐勾起人想杀戮的欲望。

    昏暗的光线下,地板上全是干掉的暗红色血渍,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四个被绑在刑椅上的守卫个个垂着脑袋,身上衣不蔽体,青紫色的伤痕触目惊心,了无生气。

    舒矜远把手放在黎若染消瘦的肩头上,微微弯腰,凑到她耳边,缓缓道:“想学怎么杀人吗?”

    舒矜远的声音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像是一滴源源不断的水珠不停地敲打她的心田,徐徐引诱着她:"他们欺负了你,你很不开心,不是吗?"

    "你不开心了,他们,就该死。"

    "是不是?"

    舒矜远身上似有若无的清冷香气弄得黎若染心里痒痒的,不禁勾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

    黎若染微微侧头,面无表情的看他:"这就是你的杀人方式?路西法,不过如此。"

    舒矜远双眼一眯,神色玩味地看着眼前女孩黑白分明的眼,他勾起唇角,咧开嘴,笑了。

    他直起身子,递给了黎若染一把枪。

    黎若染垂眸看着他递过来的枪,嘴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抬睫,轻轻对上一双目光深邃的双眸,对准其中一个人——抠动了扳机。

    "砰——"

    一枪击中心脏,那人在昏迷中当场毙命。

    黎若染第一次握枪,手不免有些颤抖,但随着空气里血腥气的散开,她开始兴奋起来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转身对着舒矜远,愉快的笑了起来,笑得得意又张扬。

    舒矜远却闭上眼,对她摇了摇头。

    黎若染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微微露出疑惑而迷茫的神色,她再次对准了第二个人。

    这时,她感觉自己被一双宽大的臂弯所围住,舒矜远把手放在她握枪的那只手上,他的脸贴的很近,黎若染能感受到舒矜远发丝间的柔软。

    "小孩,看好了,枪要对准这里。"

    舒矜远带着她的手,对准了第一个人的脑袋。

    男人神色一冷,唇角微扬道:"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那人的脑袋炸出一朵血花来。

    "怕吗?"

    黎若染摇头。

    "乖孩子。"舒矜远满意的说,拍了拍黎若染蓬松的发顶。

    黎若染皱了眉头,却没有躲开。

    过了一会儿,舒矜远问道:"为什么第一个杀他?"

    黎若染略一迟疑:"因为他没动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那下一个是谁?"舒矜远向枪口利落的吹了口气。

    黎若染低着头,右手稳稳一指,冷然道:"他。"

    舒矜远慢条斯理的问:"他碰你了吗?"

    黎若染点头:"坐在二号椅的人是绑我的人,三号恐吓我,四号先动手脱我的衣服。"

    舒矜远真就一副跟小孩商量的语气耐心地问:"那就先三号,再二号,最后的四号,我们慢慢玩,行不?"

    黎若染歪着头,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三号的四肢被子弹打穿,一只眼睛被舒矜远当示范挖掉,当黎若染兴致勃勃的想来试试时,舒矜远泰然自若道:"等等——"

    "?"

    "别弄脏了你的手,小姑娘还是用枪好了。"

    黎若染不解,她固执的把舒矜远的剔骨刀抢走,犹豫了一秒,照着舒矜远的动作又把三号的另外一只眼睛挖了下来。

    顿时,黎若染的手上鲜血淋漓。

    湿哒哒的,黏糊糊的。

    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舒矜远叹了口气,抽出口袋里的手帕:"固执的小姑娘。"

    他擦的很仔细,动作缓慢温柔,洁净的手帕上顿时变成了斑驳的血渍。

    那天晚上,舒矜远和黎若染在刑房里待了一整晚。他成功的将黎若染心里全部的恶激发出来,他想把她培养成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舒矜远,一个不折不扣的嗜血疯子。

    出去时,两人身上的血腥气怎么也散不去,舒矜远打开打火机,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阿黎,想不想跟我?"

    "好。"黎若染没有犹豫,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

    ……

    莱芜市。

    黎若染跟组织里的Anna在飞机就已经联络好了。

    她需要一个身份,名正言顺的住进731号别墅靠近目标。

    充分了解目标,为其研制出最适合的毒药。

    黎若染是喜欢挑战的,她还是第一次做这种适应性的毒。

    “夜莺小姐,你这次身份是从法国回来的调香师李染,和楚榆合租,他是你的房东。”

    Anna办事一向靠谱,黎若染十分满意这次的新身份,她按了下耳机:“收到。”说完她把耳机一摘,随手往垃圾桶里一丢,便迈开步子,往731号别墅走去。

    楚榆,人气画师,画风怪诞绮丽,作为一名艺术家,他也有自己的怪癖——楚榆不允许任何人拍卖购买自己的画作,只接受租借展出,并年纪轻轻就立下遗嘱,希望在自己死后,经纪人可以将自己的所有画作统一销毁。

    曾有一位收藏家不顾阻拦执意高价购入他的画作——七宗罪之一的“欲女”。

    当晚,那位不幸的收藏家便把自己和“欲女”关进了房间。收藏家的妻子曾说,那天晚上,是她人生中的噩梦。

    收藏家在并不隔音的储物间里狂笑不止,仿佛遇见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可后半夜又逐渐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当收藏家的妻子去开门,收藏家又会语气轻松的告诉她:“亲爱的mary,我很好。”等妻子离开,那惨叫却越来越尖锐。

    储蓄间的钥匙离奇失踪,原本摇摇欲坠的门板此刻却像铁质的一般坚不可摧。妻子害怕极了,第二天清晨,储物间的门自动打开,人们发现了收藏家的尸体。

    “欲女”也消失在了房间里,只剩下一副空白的画布,冷清清的盖在收藏家的尸容上。

    法医在收藏家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猩红色的颜料残留物以及——那把失踪的钥匙。

    ……

    黎若染一身豆绿色的长款连衣裙,一字肩的款式衬得她锁骨十分性感,掐腰的设计让她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她的脸美得极具攻击性,眉眼间尽是妩媚的气息,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她在一栋白色的别墅站定,抬睫看了看智能门铃,指间对准呼叫按钮,轻轻地按了下去。

    门铃乐是《天堂岛之歌》的钢琴曲。

    轻快的旋律间透着浓浓的诡异气息。

    “谁?”

    男人声线沉澈,吐字清晰,好像一涌冷泉坠打石壁,打得她耳朵一个激灵,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黎若染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是李染,昨天我们联系过的。”

    男人却没有再说话,“咔哒”一声,门却自动开了一条小缝。

    黎若染现状,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极具艺术气息的小院,哭泣的断臂维纳斯雕像屹立在一侧,周围是带着荆棘的红蔷薇,一汪圣水正咕噜咕噜的吐着水。

    黎若染没有多看,低头快步走进了屋内。

    屋里没有开灯光线微弱,黎若染却一眼看到了站在楼梯上一动也不动的楚榆。

    怪吓人的。

    明明是大热天,黎若染却觉得屋子里有些阴冷。

    阴森的氛围,断臂的雕像,诡异的别墅,奇怪的房东——也可以说是目标。都让黎若染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她的背后出了一层薄汗,只不过是因为太兴奋的原因。

    好玩。真好玩。

    她勾唇笑了笑,往楚榆所在的地方走去,楚榆站在木雕楼梯上,整个人陷入黑暗中,只是定定的站着不动,活像一尊雕像。

    黎若染想起了院内的断臂维纳斯。

    要怎么让他乖乖听话,喝下自己的毒药,然后……成为她的玩物呢?

    黎若染那双极为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着,她拖着尾调,说:“真没礼貌。”

    “不好意思,家里灯坏了,还没来的及修。我是楚榆,榆木的榆。”

    “你好,染染。”

    楚榆一开口,黎若染就有些失望她并不喜欢太主动的猎物,这样会让她失去追逐的乐趣,真自来熟,她想。

    他的声线清润,说话时语调不急不慢,温柔至极。

    楚榆把手搭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黎若染。

    他的视线炽热滚烫,烧得黎若染极不舒服。

    黎若染偏过头,避开了那道不明不白的视线:“我的房间在哪?”

    楚榆站直了身子,腔调懒洋洋的:“你的房间在一楼。看到那个走廊了?左手边第一间就是你的房间,第二间是洗手间和浴室。”

    黎若染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刘海:“这位……小房东?。”

    “你知不知道,跟人说话时,把脸露出来,是最基本的礼貌呢?”

    “我不喜欢没礼貌的男人。”

    黎若染似乎听到了楚榆一声低笑,她皱了皱眉,正打算发作,就听见男人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的的声音。

    楚榆缓缓道:“那我下来好了。”

    “我的脸还让你满意吗?这位……租客小姐?”

    黎若染在看清他的脸时,瞳孔一缩,红唇微张,心里像是被狠狠敲击了一下,可不一会又恢复了镇定。

    脑海里有一帧画面瞬间闪过,无论如何她也抓不住。

    罢了,也许是自己三年前见过的人。

    黎若染并不关心自己失忆前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她只知道当初的自己选择了天堂岛而放弃记忆,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从不试图追究那段失去的记忆。

    "染染?"楚榆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不明不白的笑意。

    黎若染的眉眼浮上一层冷意,她内心里涌出对这个称呼的厌恶,还带着一丝丝似有若无的恐惧。

    她讨厌恐惧。一点儿也不行。

    "别那么叫我。"

    "我们不熟。"

    她敛眸冷声道。

    "我们会很熟的。"

    楚榆歪头,拖着尾音,眸光微冷道。

    "染染,我们会来日方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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