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嘴

    系统的话真不能信。曲织等了好几个“几天”,都还活得好好的,枉费她心情复杂地辗转反侧好久。

    转眼就到了除夕。曲织当日需得跟着反派去宫里参加皇家家宴。一路上她都悬着心,还努力装作平静。

    林叡察觉到她坐立不安,贴心地拉着她手安抚:“只是吃顿饭,别紧张。”

    曲织反握住他,掀了掀唇没说话。

    曲织心理建设了半天、自我设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一二三,外头就有人唱喏:“益王、王妃安,皇上命老奴在此等候,为两位贵人领路。”

    这就到了?!

    轿帘掀开,反派先下了车,又回头伸出手来牵她。曲织借了他的搀扶从马车上下来,被寒风吹得微眯了眯眼。

    “冷吗?”

    林叡帮她戴好大氅上的连帽,又从下人手里接过早早备着的手炉塞给她,扶着她往内走。一边走一边嘱咐:“雪滑,慢些。”

    “是,时间还早,”领路的太监接话,语气亲昵自然:“王妃慢行,小心别摔着。”

    曲织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呦,还是老熟人——魏岩。好像她进宫这几次,哪次都能碰见他。每次她和反派有点儿什么牵扯,总是被他看见。她孤疑地看向反派,这魏岩不会是反派的人吧?

    魏岩提着灯,配合着曲织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在他们前头。除开先头那两句,也不多话,沉默安静,一不小心就让人忽略了他。

    曲织越看越觉得像,探究的眼神不时扫过两个人。林叡轻轻巧巧的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

    曲织一时八卦心起,暗戳戳地捣了捣反派。等他看过来,又用下巴指了指魏岩,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

    林叡对她的一系列打哑谜行为无甚特别反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曲织看他,他也看着曲织。曲织恶狠狠地盯了回去,控诉意味明显。

    “别看本王,看路。”林叡两根指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正。

    曲织失望地叹了口气,反派的嘴巴真严啊。

    不过她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来的路上风平浪静,难道刺杀是在晚宴结束之后?也有可能。月黑风高夜,杀人防火时,古人诚不欺我。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地方。曲织原本还在那想东想西,一看见桌上的菜,就把所有心思都抛在了脑后。前段时间她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吃得一直清淡,天知道她多想念这些大油大肉。

    曲织是打着饱嗝走的。整个宴席她都在闷头猛吃,连歌舞都没怎么看。期间若非反派拦着,她还能炫。

    但她很快就尝到了暴饮暴食的苦。回程路上,林叡将人揽在怀里,轻柔地给她揉肚子。

    “要不然还是让张太医看看吧。”林叡皱着眉,有些不放心。

    曲织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她这就是撑的,她自己知道。

    在反派不停歇的揉搓下,曲织很快就打了两个长长的嗝,舒服了一些。她坐起来,掀开帘子往外头望了望。不是,刺客怎么还不来?

    一路平安无事。反派将曲织送回房间,吩咐几句就去了书房。雁冬给她两颗山楂吃了,扶着她在房间里遛弯。

    雁冬与反派不同,因着她吃多了,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曲织虚心听着,连连答应下次不会了,只差发毒誓。

    雁冬叹了口气,心疼又无奈:“小姐您总是这样。”

    曲织心虚地笑了笑,并不作声。害,口腹之欲嘛,谁能忍得住。

    反派回房时带了个药匣。“父皇送来的。”

    这是什么?曲织以眼神询问。

    “听说你贪嘴,就送来了些克食的药丸。”林叡取了一颗,脸上的促狭明显,“张嘴。”

    。。。曲织认命地吃了,啊,好丢人。

    晚上撑得一时睡不着,曲织翻来覆去不安分。她怎么想都觉得今天是刺杀身亡的好时机啊,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呢?不应该啊!

    林叡按住她,再次去给她揉肚子:“还难受?下次长不长记性?”

    被反派这么一打岔,曲织不得不中断了思绪。索性不再想,哼了一声表达不满。长记性是不可能长记性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长记性。

    大年初二,新妇需携夫君回娘家。回了左相府,曲织更是放开了,高高兴兴又吃了一顿。

    第三天,第四天。。。

    初五这天,曲织肚子疼,却上不出大号。她在厕所蹲了半天不出来,连反派都催了两次。又羞又恼的她终于示弱,哭着说自己拉不出屎。

    林叡又心疼又好笑,到底请了张太医过来。

    曲织羞得满脸通红,自欺欺人地用被子蒙着头。张太医是见识过市面的,他一边施针一边安慰她:“不碍事的,王妃。家中小儿也是如此,老臣给您扎几针就好了。”

    曲织从被子中探出头,好奇问道:“张太医家的小儿子多大了?”

    张太医羞涩的笑容中带了些骄傲,“小儿始龀之年,正是调皮的时候。”

    始龀?曲织眨了眨眼,这是多大?听起来好像是个小孩儿啊。

    林叡和雁冬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雁冬还好,还晓得背过身去;反观反派,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她,气死她了。

    张太医后知后觉,连忙找补解释:“王妃性子纯真,有赤子之心,是不可多得的妙人。”

    曲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再次露出脸,“多谢张太医。这个时间还麻烦您跑一趟。”

    “王妃客气,老臣职责所在。”张太医利落地收了针,“好了,王妃。”

    “好了吗?”曲织将信将疑。

    张太医捻了捻胡须,慈祥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林叡亲自将张太医送出府,言谈间多有感谢,“张太医,这些时日多亏你。”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试探:“父皇和母妃那边,也希望您多费费心。”

    张太医连称不敢,只说“娘娘很好。”

    林叡与他对视一眼,松了口气般笑着说道:“那就好。”车马早早就在门外等着了。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旁的,林叡做了个请的动作,目送着张太医上车才回。

    曲织乖乖养了几天身子,直到初十才被允许出门。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直到年初十,她都没见着系统。好在这些日子有的吃有的玩,曲织没太在意。

    正月十五闹元宵,但年会从正月十一就开始了。曲织日日出门游玩,颇有乐不思蜀的意思,几乎连刺杀的事情都要忘了。

    正月十五当日,自然是年会最热闹的时候。曲织买了一对面具,兴高采烈地拉着反派乱逛。雁冬陆十他们拿着大包小包,艰难地跟在他们身后。

    看见有人在放孔明灯,曲织起了兴致,连忙催着反派买了几盏。好不容易在河边寻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每盏灯上都写了几句祝福话,虔诚许愿之后,招呼着众人一起放。

    孔明灯刚放手的瞬间、升到高空之前还有些晃。曲织仰着脸,心惊胆战地盯着它,就怕它想不开落到地上。好在它很坚强,忽忽悠悠的,一点一点往上飞。

    “王爷,雁冬,你们看。。。”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支箭,直直穿过她的孔明灯,将它射落。她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

    “王爷当心!”

    “阿芷!”

    “小姐!”

    是谁扑过来,护着她往岸边走。曲织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哦,是反派。林叡揽着她快速向人群中退去,及时出现的王府护卫将他们团团围住护在中间,警戒地望向四周,严阵以待。

    曲织有些心焦,就这?就这?她被反派护在怀里,仍是不安分的乱看。不看不知道,她竟然看到了季山!

    “季山,你怎么在这儿?!”她不是让他回家陪着婆婆了吗?!

    “回禀王妃,”季山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我不太放心。”所以偷偷跟了过来。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曲织有些崩溃,她本来就是该死的啊!

    许久不说话的林叡哼了一声,“季护卫倒是护主。”

    季山没反驳。

    曲织有些看不懂两个人,但她也顾不上这个,巴巴等着系统的后招。有道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没道理后面就没了啊。

    好在没让她等太久。周边的许多游人和摊贩突然脱掉外套,露出一身夜行衣。为首的男子声音粗犷,毫无新意地说道:“林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只听一声令下,数十名黑衣人一齐发起进攻。除去四名护卫和季山,其余人立即掏出刀剑反击。

    曲织一边关注着战局,一边劝季山:“季山,今日之事跟你没关系,你快走,婆婆还在家等你呢!”

    季山沉思片刻,咬了咬牙:“不,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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