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展昭·青山依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闻旧日劫 主仆诉衷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闻旧日劫 主仆诉衷肠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颜卿不知所措,她连忙弯下腰去扶那老者,“老人家,起来说话。”那老者借着颜卿手臂力量颤颤巍巍站起身,将二人迎进屋内。

    一进屋,就只见老者翻开褥子,背着身不知在找些什么,片刻后,他转过身面向颜卿,颤抖着手将一个黑色锦囊捧到颜卿面前,颜卿虽不解,但还是接过锦囊。打开锦囊,但见一方玉印。此时,那老者出声言道:“这是阿依郡主任大理国中宫皇后时,当今陛下赐下的印玺。”

    颜卿翻看着锦囊,那锦囊正面以黑红黄三种颜色的丝线,绣了一只猛虎,背面绣的则是一只雄鹰。独锦蛮崇虎尚黑,以黑虎为图腾,而雄鹰,则是独锦蛮一族心目中的救护神,亦是权利的象征,这毫无疑问,必是独锦蛮首领之物,至于老者所说的“阿依”,自己也曾在父皇口中听到过,该是母亲小字吧。

    “你知我是何人?”

    老者听到颜卿发问,缓缓叹了口气,应道:“小主人与阿依郡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奴不会认错的。”见颜卿面上仍是带有疑惑之色,他又道:“老奴名叫尕摩,是滇中独锦蛮部的家仆,二十三年前,大理皇帝派遣使者前往滇中,老奴便跟着阿依郡主远嫁联姻,之后便一直在馨庆宫中听调,可谁知道,不过是短短三年,阿依郡主就……”

    尕摩说到这儿便哽咽住了,从他痛苦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与这位阿依郡主感情之深厚,他抬起因天寒地冻而龟裂的双手,一下又一下抹着眼角流出的泪水,颜卿见了,心下不忍,连忙逃出一块锦帕递了过去,轻声应道:“是,我便是阿依郡主之女,当今大理国少主,段瑞卿。”

    尕摩一听眼前之人竟是当今少主,又扶着膝盖重重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少主!覆盆之冤呐!”

    颜卿扶起尕摩,听那人娓娓道来。

    “二十三年前,老奴跟着阿依郡主自滇中来到阳斜城,郡主嫁给了当时的翊阳王爷续弦,第二年先皇驾崩,翊阳王爷荣登帝位,阿依郡主也就从王妃晋升为了中宫皇后,老奴也跟着鸡犬升天,进了皇宫。进宫后的第二年,郡主诞下一对双生子,陛下中年得子,龙颜大悦,即日便草拟诏书,欲在皇子满周岁之际将其立为了东宫太子。哪知就这一举动,竟激怒了西宫的高贵妃,她勾结着郑妃,几次三番前来挑衅,只因郡主远嫁,在阳斜城中并无故旧,不比高、郑两族势力雄厚,郡主势单力薄,哪里敌得过那两宫皇妃?陛下忌惮高氏在朝中的势力,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两位小主子周岁那日,高贵妃趁着陛下外出祭祖,带着二十亲卫气势汹汹来到馨庆宫,威逼郡主交出凤玺,并将小皇子过继到她名下,郡主抵死不从,被高贵妃失手推到了龙蟠柱上。老奴在屏风后听得清楚,忙将熟睡中的小皇子从后殿抱了出去,等藏好皇子再折返馨庆宫时,漫天的大火已经烧起来了,老奴冒着浓烟冲进火场,发现郡主早已气绝身亡……”

    枯瘦的手在颤抖,尕摩眼角再次涌出泪水,他鼻头微皱,嘴唇紧抿,抽泣了好半天,才哽咽着说道:“幸而当日少主因高热被奶娘抱走,否则,恐怕也难逃一劫啊。”颜卿听着尕摩言语,眼中逐渐泛起泪光,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手中锦囊,眼神空洞而深邃,像是在凝视着无尽的黑暗。

    在之后的谈话中,尕摩告诉颜卿,他刚刚出皇城就发现沿途街口都有高氏亲卫巡视,担心因为皇子身上衣物太过招眼,被人认出,便在城中寻了一户人家讨水喝,借此机会将皇子身上衣物换下,连同他自己的宫衣,一并给扔了,至于那方皇后玉印,则是在给皇子换衣服时从一块黄稠中掉落出来的。他本想带着皇子回滇中,可沿途却听说独锦蛮部内部发生了叛乱,老主子一脉都被人残害了,不少族人都背井离乡前来阳斜投奔亲友,他便只好带着皇子藏进了苍山。

    “皇子七岁那年,老奴照例下山到崇圣寺祭奠,听到主持交代中僧侣,只说是宋国的八王爷出使大理,要在崇圣寺下榻。老奴得了这一消息,惊喜万分,如能借宋国八王爷的面子将皇子送回皇城,再好不过了。第二日,老奴便带着皇子前往崇圣寺。七年来,皇子第一次踏出碧溪谷,因体力不支耗费了好些时辰,来到山脚已然腹中辘辘,老奴便带着皇子绕路至中和坊一带,碰巧遇上了被特赦放出宫的女官,哪知那女官竟是高贵妃亲信,那一碗热汤还没下肚,就……就被高氏亲卫追着满街跑,仓皇之中,我们躲进一户人家的猪棚,那户人家因办喜事热闹非凡,老奴一时失神,与皇子失散,皇子自此便下落不明……”

    早已起身立于窗边的颜卿,仰头看着窗外苍穹,眼角不知何时印下了一道淡淡的泪痕,长长舒了一口气后,她转过身,看着已经微微驼背的尕摩,那人脸上布满皱纹,皮肤犹如风干的核桃,黝黑而又粗糙,但却隐隐透出一种慈祥的亲和力。颜卿勉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撩衣袍,单膝跪在了尕摩面前,“有如此忠仆,实乃我段家之幸,瑞卿叩谢老丈大恩!”

    尕摩没想到颜卿会给自己下跪,惊得他连忙跪伏在地,嘴里不断说着“老奴受不起”,好一阵子,这主仆二人来缓过劲来,颜卿反手抹去脸上泪痕,稳了稳心神,冲着尕摩问道:“如若皇兄尚在人世,老丈此时见了,可还能认出他来?”

    尕摩抹着眼泪不住地点头,应道:“认得出,认得出!皇子脚底有三颗红痣,况且左臂还刺了一朵梅花……”尕摩话音还没落下,颜卿眸光一闪,随即卷起右手衣袖,将自己右臂梅花印展现在尕摩眼前,“可是这样的梅花?”

    尕摩见颜卿卷起袖子,便又凑近了几分,眯着眼将颜卿右臂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刺青看了又看,好半天才点点头,“是,就是这样的梅花刺青,只是独锦蛮一族旧习,凡是族中贵人,幼年时便需在身上刺黑虎图样以示尊贵,只因郡主以皇室体面为重,便将黑虎纹换成了指甲盖大小的梅花印,男子印记居左,女子印记居右。”

    了解了事情始末后,颜卿这才将近来皇子回宫一事告知,并将心中疑虑托出,希望尕摩能跟着自己一道回皇城,探一探皇子真假,并借此机会向皇帝呈述二十年前馨庆宫大火的真相,还生母一个公道。

    至于展昭和白玉堂,将宝幢送回瑞光寺后,本想即刻回京复命,却被丁氏兄弟以高堂老母仰仗展白二人名号为由,央二人一道回府,“家母久闻二位侠义,早想一睹真容,如渴想浆。在下唐突,欲敦请二位到敝庄盘桓几日,不知肯光顾否?

    展昭心中有事本想拒绝,可白玉堂却笑着应道:“可去可去,如今案子尘埃落定,文书也已快马送回京师,我二人眼下无事,又蒙令堂挂念,当然去得!”被白玉堂一番说辞堵了嘴的展昭,略感无奈,却也只得笑着应允了,他却不曾见,在他点头应下的那一刻,丁兆惠转而看向自家兄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狡黠,像是计谋得逞了一般的洋洋自得。

    几人说笑间一同登舟,走水路,竟奔松江府。白玉堂与丁氏兄弟乘舟惯了,不甚理会;惟有展昭立在船头玩赏沿途景致,虽然冷风拂面,但不觉间仍感神清气爽。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松江,展昭忽的忆起颜卿那句“展兄不会水?”是啊,自己出身江南,却不识水性,任谁听了都会始料不及,那么宽的河面,她竟三两步就趟了过去,若非自己不会水,左右为难,恐怕还见不到她显露独门绝技,就是不知这位当日在汴河河畔惊讶自己不识水性的少主,又会不会凫水?

    思索间,舟已停泊,船家搭了跳板,四人便相继弃舟登岸。几人所行的一条路,俱是三合土叠成,一半是天然,一半是人工,平平坦坦,干干净净。两边皆是密林,树木丛杂,走过土基的树林,与之相接的是一片青石鱼鳞路,青石路的尽头方是庄门。

    四人在仆役簇拥下进了庄园,因丁氏兄弟一早便捎回了信,此刻厅内早已摆列酒肴,只待众人入座,丁兆惠招呼着丫鬟去请老夫人,丁兆兰则邀展白二人坐下饮酒。白玉堂一见佳酿,喜不自禁,兀自执壶便斟起酒来。

    展昭放下巨阙,正环视打量着屋内陈设,却不妨丁兆兰已将斟满酒的酒盅递到自己身前,他浅浅勾起唇角,接过酒盅,将美酒仰头饮尽,却不知,自己已入了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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