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酒局继续,做东的裁断课敬完酒,人事课、品管课、保安队就开始出去敬人,酒足饭不一定饱,酒精伤身,但确实让人兴奋。饭桌上气氛很好,任优敬完酒回到座位上,给林清墨的杯中倒上掺水的红酒。

    “我带你认识下品管课课长。”

    魏晓丹是今天唯一的女课长,林清墨对她自然也有几分好奇,刚才敬酒时就发现她喝酒特爽快,特不扭捏。

    任优带着林清墨走到魏晓丹面前,酒杯轻轻一举:“课长这是我老同学兼老乡,裁断二班副班长林清墨。”

    “刚才喝过了。”魏晓丹淡淡回道,但手没离开酒杯。

    “魏课长巾帼英雄,真是我等女性膜拜榜样。”林清墨笑呵呵接上话,“刚才跟魏课长喝酒便感受到魏课长的魅力了,趁着酒意就缠着老同学跟你再敬一杯。”

    林清墨此言,让魏晓丹高看她一眼,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想认识她,自然比暗搓搓的接近让人更好接受。

    魏晓丹把酒举起来,任优主动与她碰杯,其次是林清墨。酒喝完,自然要再说几句。

    林清墨最拿得出手的自然是中专生身份,任优肯定要着重讲这点,还说她读书时年纪偏大,一边干农活一边读书,成绩还非常好。

    “这么辛苦怎么不早点嫁人啊?”

    “我娘说,靠父母靠老公,不如靠自己。越是女人越要自强自立,做女人千万不能手心朝上要钱。”这些话不是吴桂芝教的。

    时代变迁,女性的痛点还在原地踏步。魏晓丹能做到课长,见识已经超过很多女性了,对林清墨的话很是认同。

    男性相熟可能是源于一场酒局或一场比赛,而女性只要一场贴己的谈话便能把心房打开。

    林清墨也不是碰个人就讲这句话,也要看对方值不值,这就是林清墨的算计。

    林清墨给魏晓丹倒酒,不多就半杯。

    “魏课长,你先忙。”

    回到位置上,林清墨肚子里都是水,又觉得饿,只是大家都在敬酒,埋头苦吃太不美丽,她只能矜持地扛着。

    “清墨,这个炒面不错,你再吃点。”任优早给林清墨装了一碗炒面。

    “我就吃一点。”结果林清墨一碗全吃完了,舒服地放松全身。

    “接下来就没我们事了,交际靠酒,这糟糕的酒桌文化啊。”

    任优见林清墨此刻懒洋洋的样子,哪还有刚才的干劲满满,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排斥。”

    “不排斥,能适应。”林清墨轻轻叹口气,“这酒桌上一瓶汽水都没有。等将来我当老大时,一定拒绝酒桌文化。”

    “你一定可以做到。”任优应道,眼神坚定,“我今天学到了一点,做哪一行就要做到那一行的顶尖,掌握话语权,便可以制定游戏规则。”

    林清墨用手指握成举杯的样子与任优的手轻轻一碰。

    任优夹了几口菜放到林清墨饭碗里:“我陪你再吃点。”

    林清墨掩嘴偷偷笑了,小柚子总是能精准地抓住她的想法。

    酒局过后,现场的生活并未有多少变化,反倒是碰到几次魏晓丹。真是应了那句话,不认识时视而不见,认识后天天是巧遇。

    广城到夏天会有几场台风,林清墨在房东的收音机里听到,这几天就会有一场台风,时间不定。任优知道林清墨刚来广城,给她买了一套雨衣和伞。

    这天中午,林清墨有事回家,回工厂时发现下雨了,她拿着伞出门,出了出租屋的山坡雨越下越大了。林清墨沿着路边的屋檐走着,她可不敢迟到。

    下雨天看不清前路,林清墨发现前面有个人堵住了她。

    是个女生,穿着东盛鞋厂的工服,林清墨遂问道:“你也要去东盛吗?我送你。”

    “好的,谢谢。”对方回道,雨声遮住了彼此的声音。

    两个女生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林清墨有点后悔给对方遮雨了,因为她走得很慢,按这个速度,绝对要迟到。

    “你……魏课长?”林清墨转头想跟对方商量走快点,一看这不是魏晓丹吗?

    魏晓丹也很惊讶,笑着打招呼:“清墨,住在这附近啊。”

    “是的,很近。”

    这一聊上,魏晓丹走得更慢了:“今晚会有台风吗?”

    “应该是台风吧。”风刮得呼呼响,河道那边水一阵阵打在石壁上,听着有些吓人。

    “真来台风,水会冲到上来吗?”

    “不会,这条河道很深很长,这条街道会积水。”魏晓丹伸手想去指路,雨水啪啪砸在她手上,她整个手臂都湿了。

    林清墨看着忍不住捂着嘴,捂了几下没捂住,索性哈哈笑起来。魏晓丹反应过来后,看着林清墨笑得挺不直腰,笑意传染,跟着哈哈大起来。

    这又是下雨又是刮风,走得本就慢,再笑一笑,林清墨第一次迟到!

    她跟魏晓丹挥手时笑得多亲切,心里就有多悲切。

    [刚才不带她就好了。]林爱花懊恼道。

    [唯一安慰的是我们做好事留名了。]

    [帮助别人不要老想着回报……]

    [闭嘴!]

    林爱花还想说点什么,被林清墨喝住了,一个声音也不敢吭了。

    林清墨进了现场,就感觉嗖嗖冷,大功率风扇从四面八方吹向她。她把裤脚卷到膝盖,减少湿裤子的包裹范围。可是上身脱不了,只能尽量把厂服的袖子卷起来。

    “副班长,外面雨下得很大吗?”

    “很大,风也很大。”

    “那糟糕了,我的衣服要被刮走了。”

    工友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担心被风吹走的衣服。

    [清墨,怎么跟她们说这些,现在她们都没心思干活了,班长肯定要骂我们了。]

    [这么明显的事,为什么要撒谎?]林清墨有时候真不了解林爱花的脑回路,确实她现在很努力学习,但她总在道德标杆和道德沦丧之间来回摆动,还经常只在最高点和最低点摆动。

    林清墨先是附和在场工友几句,便开玩笑道:“所以今天下午要把产能提升一倍,才能减少可能的损失啊。”

    “对,我今天下午的产量必须翻一番,我的衣服啊。”

    有一个回应,后面回应的自然多了,不过1分钟,现场一片肃静,大家埋头更加努力干活了。

    副班长只要不想管,其实会很闲,加上张艳红又防备着林清墨,林清墨可以比其他副班长还闲。

    林清墨去了趟开水间,打了壶水,坐着慢慢喝。她感觉脑袋有点晕,糟糕,是要生病的节奏。

    林清墨找到张艳红。

    “班长,我去趟医护室,头晕。”

    张艳红虽忌惮林清墨,但不至于在人生病时使坏心眼,还关心地叫林清墨今晚不要加班了。

    林清墨走出现场,便看到任优拿着伞急急跑过来,地面上全是水,任优全然不顾。林清墨好担心他会摔倒,又不能在厂里大喊大叫。

    任优走到林清墨面前,便递给她一个塑料袋:“清墨,快去换衣服。”原来林清墨进来时,任优便发现她衣服湿了,他转头就回宿舍拿衣服了。

    厂服不分男女,一人一套,但厂服只有上衣,任优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

    “袖子太长,你卷下就可以,裤子有腰带你绑高些。”

    “你先去换,换好再去医护室。”说着任优快速地摸了下林清墨的额头,“清墨,你有点烧了,快去。”

    林清墨脑袋越来越晕了,林爱花的身体底子很不好,一生在吃苦。

    任优抓着林清墨去卫生间。

    “清墨,一个人可以吗?”

    林清墨没回答,拿着袋子就往女厕走去。

    “清墨等等。”任优按住林清墨,找了个刚出厕所的女工。

    “你好,我老乡发烧了,可以帮忙看下她换衣服吗?”

    “你不是小巡检吗?”任优还不知道在裁断课之外,他有个外号叫小巡检。

    “放心吧,我帮你老乡换衣服。”女工友扶着林清墨进了女厕。

    过了一会,林清墨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晃悠悠地走到任优面前。任优很高,至少185CM,一件上衣,林清墨可以当裙子穿了。裤脚从小腿直接卷到大腿,框框当当。像小孩穿大人衣服,终归谈不上好看。

    女工友很好心地提醒任优:“小巡检,你老乡这样穿,保安看见了会罚款。”

    任优朝她微微点头:“谢谢提醒。”

    女工友把林清墨放下来的衣服放在塑料袋里递给任优:“我走了,你赶快带她去医护室吧,她里面衣服也湿了。”

    任优一手扶着林清墨一手举着伞,走向医护室。林清墨真的烧糊涂了,伸手去拉厂服里的胸衣。

    任优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清墨,你在干什么?”脸色也悄悄地刷红了。

    林清墨难受地喃喃道:“里面衣服湿了好难受。”

    任优按着林清墨的手劝道:“现在在外面不能脱,回家后再脱。”

    林清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走了几步忽然抱着脑袋慢慢地蹲到了地上。

    “头好晕好重,站不起来了。”

    这下任优哪里顾得上被人看到,拦腰抱起林清墨就往医护室冲。

    黑色的打伞夹在他的脖子里,任优抱着人,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跑得飞快,就怕林清墨摔倒。

    “医生!医生!”快到了医护室,任优大声喊起来,“这里有人晕倒了。”

    少年一脸惊慌,手臂用劲,脖子因为一直夹着雨伞,青筋都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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