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任优的到来,让单调的工厂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本是偶尔住在工厂宿舍的林清墨,已经连着好几天都睡在宿舍了。其实两人都很忙,也就是下班后可以一起走一段路,但就是这短短的一条路,是一天中的最大能量。

    宿舍没有单独的淋浴间,男士们都是在门口直接冲澡,任优就每天给林清墨打水。宿舍角落留了个下水道,正是用于洗澡。

    房东老张收到林清墨月租时还上上下下打量她。

    “你不是搬到厂里跟你老公一起住了吗?还要浪费这钱做什么?”房东的信息也是非常灵通。

    “张大爷,我那边是临时住的。”

    “那是你自己不住,我不会少你房租费,最多水电费给你免去。”老张捂着钱,警惕地看着林清墨。

    林清墨笑着点头:“诶,好的,张大爷。”

    房东转过身,淅淅索索地从他的塑料袋里掏出了5元钱给林清墨。

    “退你的水电费。”

    林清墨没客气,接过去后,大大方方地说句:“谢谢张大爷。”

    水电费给出去了,房东的底气也足了,老头子踱着步昂首挺胸地回了自己屋里。

    在这一片美好炙热的夏日里,林爱花第一次给家里打了电话。

    从家里匆匆跑到电话亭接电话的是吴桂芝。

    “娘。”

    “爱花,你怎么知道乡里电话的?”吴桂芝听说是林爱花的电话时,怀疑听错了。若不是女儿往家里汇了钱,她都以为人跑丢了,恨上家里了。

    林爱花自然没说是上辈子知道的,跟在林清墨旁边那么久,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有问必答,不想回答,就当没听到,只要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即可。

    “娘,我想你了。”

    “电话费多贵,打什么电话,写封信回来就是了。”

    “我写了,今天刚寄出去了。家里最近还好吗?”

    吴桂芝敏锐地感觉到女儿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听话。

    “都好,家里没人花钱,挣一分都存起来了。”这话深究下来不就是在怪林爱花读书花钱吗?

    林爱花开心的心情一滞,她垂下眼睑,忽然想到娘又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不掩饰了。

    “我寄的钱收到了吗?”

    说到林爱花寄回来的钱,吴桂芝嘴巴就软了。

    “收到了,我们家爱花有出息了。”

    “我这边已经安定下来了,以后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40元。”

    “好的好的,将来你结婚时娘会给你添一笔嫁妆。”说到林爱花的亲事,吴桂芝的话就多了。

    “爱花,你在那边有没有看到合适的男孩啊,我想啊想,你还是不要在厂里找,还是要回乡里。爱花你还记得李英姐女儿给你介绍的那个退伍兵吗?上个月他成亲了,听说酒席办得很好,家里是有点钱,也不知道你错过他以后还能不能找个更好的,你都24了。”

    “娘,我现在挣钱要紧。”林爱花打断吴桂芝的话。

    但这事吴桂芝显然放在心里很久了,斥责道:“挣钱重要,嫁人不重要吗?你已经是老姑娘了,能找到什么样的?你别说了,今年回来相亲。好了,不讲了,电话费那么贵。”吴桂芝不认字,但电话显示屏上的时间看得准准,即将从59秒走到1分时,她快速地挂下电话。

    林爱花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楞楞地把电话放下,付了钱走出小卖部。

    如若没有上辈子,林爱花会觉得她娘说的没错,但这辈子她不准备嫁人,男性天然优于女性的体力,让她在婚姻里如一只小鸡一样,毫无反手之力,再来一次,她真的不敢,她怕!

    她就等年纪大了找个寺庙出家,也不麻烦家里人。

    只是啊,在林清墨不知道地方,那里藏着一条手帕,那是任优送给林清墨的第一条手帕。林清墨一直以为不小心丢了,其实是被林爱花藏起来了。

    自从林清墨跟任优好上了,她一直给自己做催眠。

    任优那么优秀,她自然会注意到他,换个人很优秀,她也一样会关注对方。

    可惜这样的催眠并没有成功,她明知自己不配,却又难掩酸痛。

    连带着,林清墨与工友们和谐的关系,她都无法自若接受。

    东高阳、魏晓丹对林清墨的赏识,她一点都不嫉妒,林清墨所展示出来的能力,是她所没有。

    但林清墨微时认识的人,现如今还对林清墨肝胆相照,孙桃桃、王雪、袁兰妹、庄国民。林清墨真的有那么好吗?这些人知道林清墨的本质吗?知道她性格霸道,事事算计吗?

    任优,如白雪般清冽无瑕,却被林清墨拉下了神坛。原来任优也会有常人的喜怒哀乐,这样的任优,少了疏离感,也让人忍不住幻想,如果她胆子大点,是不是也可以把任优拉下神坛。

    可惜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林爱花思绪万千,也越发地想念家人,那是她独一无二的家人,无论他们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家人。

    [你想回家一趟?]林清墨不解地问林爱花,[这个时候厂里正忙着,先别说回来后,厂里还有什么地位。正忙着走开,也是对工作的不尊重吧。]

    [要什么地位,说白了都是打工?]林爱花讲话口气很冲。

    林清墨挑眉嗤笑:[受什么刺激了?]

    林爱花慌张地回道:[没受刺激,我就是想我娘了,难道还不准我想家吗?]最后一句的声音也拔高了。

    [准,怎么不准。]林清墨继续嗤笑,[但,别任性,等忙完这段时间,再请假。最好是过年,这样不用扣工资。]

    钱是林爱花的命门,林爱花回家的心情就像漏气的气球,一下瘪了下去。

    [那过年回去吧。]

    林爱花时不时闹一闹,林清墨也被迫习惯了,只要结果顺着她的想法,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节后回来时,任优感觉林清墨的情绪稳定多了,但这次回厂,与林清墨朝夕相处,他发觉林清墨的情绪又不稳定了,两三天就能见到一次主人格。

    任优也发现主人格的胆子也比以前大了,这是受副人格影响了,长此以往,主人格会不会把副人格吸收了。

    别看主人格不经常与自己聊天,但任优暗中观察发现主人格其实每天都会出来。

    任优从去年暑假后就开始研究双重人格,主副人格如此快速地切换,要么是两个人格在争抢身体,要么是在融合。

    任优十分矛盾,他知道与自己相恋的是副人格林清墨,副人格拒绝与任优进一步的亲密行为,这多半是副人格在排斥主人格,副人格的身体洁癖症很严重。

    但这件事也释放出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副人格不把这个身体当做自己的,这样的行为准则,任优非常担心副人格有一天会自动消失,

    林清墨、林爱花。一个相知的恋人,一个不熟的老同学。

    情感与道德时时地在任优的脑海里打架,他自小受到的教育是无愧良心无愧天下的大道之意。

    他狠不下心,他无法让自己自私起来。

    与林清墨道别的每一个晚上,他都在担忧,第二天林清墨会消失吗?

    如此患得患失下,任优很快消瘦了,他个子高,瘦了跟麻杆似的,整个人看着有种病态的文弱。

    东高阳和魏晓丹还以为任优工作太辛苦,特地吩咐人事部,每日给任优的办公室送水果,还让食堂给任优加餐。如此厚待,是因为任优设计的流程已经初具雏形,估计再一周就完成了,这比预计的快了三周。

    如此这些任优不知,这天与他相处的是林爱花。

    [任优,你等下去现场吗?]林爱花抬头看了任优一眼,又快速低头。

    她很少与任优说话,这还是近来天天相处,她胆子练了出来。

    任优看着对面神色怯弱的姑娘,知道对方是主人格,心中一叹,回道:“你先去吧。”

    林爱花抿了抿嘴,转过身走了几步,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又转过来:“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吗?怎么不去了?”

    这是任优前一个小时跟林清墨说的事,林爱花怎么知道?

    任优之前一直以为主人格并不知道副人格的事,这次少有的聊天机会打破了任优的想法。难道主人格之前一直知道清墨与自己的事吗?

    任优试探地问:“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一时忘了?”

    林爱花茫然地看着任优,林清墨与任优交流时,她多是沉睡状态。也就是最近白天,两人多是在聊工作的事,她才醒着。此刻任优的问题,她自然答不上来。

    “我也忘记了。”

    任优一听,松了一口气,他又试探了几句。便知道了主人格对副人格事情的掌握程度。等他后面试探林清墨时,发现副人格对主人格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

    心中什么滋味也不是。

    他近来加班加点地赶工期,就是想着把时间空出来,跟林清墨多接触,多了解下主副人格的转换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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