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其实多鱼一直奇怪为什么谢怍的人会知道他们在哪里,而这个一直盘桓在她心头的疑惑终于在回上京的船上有了答案。

    自从上了回上京的船后,多鱼除了必要的时候就一直待在船室里不出去。

    眼看离上京越来越近,多鱼在船室里实在憋的慌,便打算出去透透气。

    人还没走到甲板处,就看见谢怍的小厮玄素站在甲板处神情自若的喂着一头雄鹰,而他身旁的方圆则是用手摸了摸那只雄鹰的头,但手还没落下就被那只雄鹰倨傲的躲开了。

    躲开了还不够,还故意抖了抖翅膀,抖了方圆和玄素一脸的毛。

    方圆挥着脸上的毛恼的想上手捶那雄鹰两下,可手还没落下,玄素便幸灾乐祸的提醒道:“你若想被棋奁刮花脸大可捶它。”

    棋奁是那只雄鹰的名字。

    闻言,方圆果然讪讪的放下了手,但却咬牙切齿的盯着棋奁道:“小心我把你毛拔光,将你烤喽!”

    但棋奁根本鸟都不鸟他,倨傲的转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方圆见状气了个仰倒,恼羞成怒的道:“要不是看在你这次紧紧跟着大人没跟丢且及时把大人的位置汇报给我们的情分上,我定把你烤了!”

    那雄鹰好似能听懂人话,扭过头不屑的望了方圆一眼,这一举动再次将方圆气的翻白眼。

    “诶,你这小东西......”

    多鱼没再听下去,转身回了船室。

    多鱼回到船室,心中想着那只雄鹰以及方圆刚刚说的话,猜想那只雄鹰定是看到了她之前欲将谢怍扔湖里的举动。

    自从知道是雄鹰将他们所处的位置传出去之后,多鱼就一直在想那只雄鹰将她想把谢怍溺死在湖里的举动告诉谢怍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一直等船靠了岸,她回了周家,她才得出一个结论,除非那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雄鹰会说话,要不然根本不可能将那件事告诉给谢怍!

    下了船,多鱼对谢怍福身道谢,谢怍淡淡对她点了下头,转头对玄素吩咐道:“将周二姑娘送回周府。”

    多鱼等下还要去找金钱,若玄素送她回周府那她还怎么去找金钱,当即便笑着开口拒绝:“多谢谢大人好意,只不过我等下要去胭脂铺子一趟,等买好胭脂后我会自行回府的。”

    谢怍也没强求,只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周二姑娘倒是好兴致。”

    多鱼厚着脸皮笑道:“那铺子的胭脂实在好看,有一段时间没买过它家的胭脂了,心里实在痒的厉害,若不去买上一番,我今晚怕是得失眠了。”

    谢怍没再开口,眼神落在多鱼身上一瞬后,便转身离开。

    望着谢怍一行人走远,多鱼没抬脚离开,而是朝一旁走了去。

    多鱼刚刚下船时就看到了穿的像花孔雀一般的金钱,那人闲散的在树后支了张躺椅,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

    多鱼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望着倒扣在金钱脸上的书,多鱼语气轻柔的开口:“金东家?”

    金钱有一下没一下点着的手指顿住,然后,金钱将脸上的书拿开,一双桃花眼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随后,又将书扣在脸上,漫不经心的声音从书下面传来:“还活着啊。”

    也不管金钱看不看的见,多鱼对着那本书脸上的笑笑的像朵花:“嗯,想来是这次出船沾染了金东家您身上福泽的缘故,才能让我平安回京。”

    书本下方的人没吭声,多鱼趁机说出此次来找他的目的:“金东家,那合作的事?”

    等了一会儿,金钱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张书契,紧接着一个小厮扮样的人拿着笔砚朝他们走了过来。

    金钱闷闷的声音从书本下方传来:“这是书契,”明明眼睛被书本遮住了但手却准确无误的指着刚刚走过来的小厮道:“笔砚在那。”

    多鱼心中漫出一股接一股的欣喜,她抑着喉间的颤抖镇定道:“好。”

    多鱼拿过书契拿过笔,随后看也不看书契上的内容刷刷两下签好自己的名字并画押。

    金钱将书本从脸上拿下,看着多鱼利落签字的举动,挑眉:“不看一下内容?不怕我设的是霸王条款?”

    多鱼笑着将契书递给金钱:“我相信金东家的为人,更何况金东家肯与我合作已是我走大运了,即使条款霸道些也是无妨的。”

    金钱没接多鱼递过来的契书,而是重新躺回躺椅上。

    一旁的小厮见状,开口对多鱼劝道:“姑娘还是看一下比较好,我家爷是个敞亮的,若您看了条款有需要改的地方也好再改不是。”

    看了躺椅上的人一眼,多鱼也没再坚持,摊开手中的书契看了起来。

    前面的条款千篇一律,多鱼一眼扫过,等看到合作分成那栏时,多鱼眼神明显顿了下。

    四比六,她四金钱六。

    货是金钱自己出,她就负责帮他拉人脉而已,她居然能从锱铢必较的金钱这里分到四成!

    多鱼纳罕的望了眼金钱,不得不说,这分成在所有商户这里都是一个公道的不能再公道的比例!

    多鱼将书契上的内容看完,随后双手将书契递给金钱:“金东家,书契上的内容我看完了,没有任何问题。”

    想了想,多鱼又补充了句:“难怪与您做过生意的人都对您赞不绝口,金东家人中龙凤,能与金东家合作当真是多鱼三生有幸。”

    其实多鱼说的这番话是编的,那些跟金钱合作过的人没有一个不骂他周扒皮的,想当初她还在他这拿货的时候,金钱就没少在钱财、货物上占她的便宜,她那时都恨不得将鱼筐砸他脸上,砸死他这个周扒皮!

    但说句真心话,金钱虽在钱财上爱贪小便宜、锱铢必较,是个行走的周扒皮外,他在生意上的见解是绝对杠杠的,怎么说呢,就是一个慧眼识珠的周扒皮。

    金钱慵懒的嗓音从书下传来:“周姑娘口齿当真厉害,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

    多鱼主打一个厚脸皮外加一个听不懂:“您抬举我了,我哪有您说的这么好。”

    金钱拿开书,站起身接过多鱼手中的契书,契书一式两份,他一份多鱼一份。

    凉凉的望了多鱼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的道:“但这样也好,说明我没合作错人,周姑娘再接再厉,金某指着您发财呢。”

    话罢,将契书收好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多鱼忙在他身后福身:“金东家您慢走。”

    多鱼喜滋滋的、流连忘返的望着手中的契书,半晌,目光不舍的从契书上收回,将其妥帖收好,抬脚离开。

    多鱼回到周府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人刚进府姜静便携着周雪安和周容急匆匆朝她走了来。

    多鱼刚要开口唤人就被姜静一把搂入了怀中,姜静微微哽咽的声音传进多鱼耳朵,明明声音很轻但却震的她耳根发麻:“你去哪了,不是去祭祖去了吗,怎么就去了那么久呢。”

    “我还以为、还以为我又把你丢了......”

    多鱼手缓缓抚上姜静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安抚着她。

    姜静放开多鱼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水,随后扭头对一旁的下人道:“马上差人去告诉老爷二姑娘回来。”

    下人领命急匆匆而去,姜静拉着多鱼的双手道:“你爹这段时间担心坏了,要赶忙差人告诉他一声你回来,让他松口气。”

    周容看着多鱼别别扭扭的插嘴:“那、那什么,你也太笨了,站在船上都能掉下湖里还连累着谢表哥跟你一起掉下湖!”

    姜静拍了他一下:“怎么对你二姐姐说话的!”

    周容努努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见姜静瞪他,周容只好不情不愿的开口:“那、那什么,若你下次还要去祭什么祖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跟你去一趟,毕竟我水性好,即使你傻不啦叽的掉进湖,我也能给你捞起来!”

    姜静没好气的瞪他:“就不能盼点好的?!”

    周容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再说话。

    母子俩因多鱼掉下湖水的话题置起了气,但多鱼却因刚刚周容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周容刚刚说是因她的缘故才害得谢怍落水的?

    想来是她和谢怍站的角度的问题,才让她身边的侍卫误以为是她将谢怍害得落了水。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落水是一场意外,那就真当这是一场意外好了,毕竟谢怍那样一个运筹帷幄的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拉她落水,若此时她将真相说出来牵扯出谢怍的其他事情,她怕是嫌命太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她现在还活着,她又何必因这事去沾一身腥呢。

    “多鱼?多鱼?”

    多鱼愣愣的抬头,看向唤她的周雪安。

    姜静一脸担忧的望着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心不在焉?”

    多鱼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没事。”

    周雪安望着多鱼我,微微皱了下眉,随后表情自若的对她重复刚刚的话:“毕竟谢表哥是因你的缘故落的水,过段时间还是要寻个合适的时机去登门道歉的。”

    姜静点点头,望着多鱼道:“雪安说的在理,等过段时间娘陪你上一趟谢府。”

    多鱼乖巧的对姜静点点头,懂事道:“我让娘操心了。”

    姜静抚了抚她的手,欣慰的开口:“是不是还没吃饭,走,先去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后再说。”

    夜晚,等多鱼睡着后姜静才从她房间离开。

    主院,蝉鸣声清脆而又扰人。

    周渡夫妇躺在床上,屋内漆黑一片,昏暗的微光里呼吸声微微。

    姜静在寂静中开口:“我寻思着是时候带多鱼出去认识认识新朋友了,总把她困在周府也不是个事。”

    一旁的周渡呼吸声缓而慢:“这事你做决定便好,我听你的。”

    姜静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前段时间还叫她带多鱼多出去走动走动,现下就变成了听她的,假模假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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