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缎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姜静看到躺在床上细汗绵绵、脸色异常苍白的多鱼,吓了一跳,连忙朝她走了过去。

    来到多鱼床边坐下,视线先在多鱼的脸上转了一圈,看着她一夜之间消瘦下来的脸颊,心疼的蹩了蹩眉,视线接着往下,看到她胸前被血晕染了一圈的寝衣后,人一惊,扭头看向门外,着急唤道:“来人,来人,快去将大夫请来!”

    倚翠刚好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听到姜静的吩咐,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转身跑去请大夫。

    姜静紧张的看着大夫,大夫处理好多鱼胸前的伤口后,起身对姜静道:“二姑娘这是扯到了胸前的伤口才出的血,二姑娘这伤静养为好,切勿心燥郁闷、剧烈运动。”

    姜静对大夫点点头:“谢谢大夫,我们会主意的。”随后扭头看向倚翠,“帮我送下大夫。”

    等大夫走远,姜静才在床边坐下,怜爱的望着多鱼,用帕子拭了拭她额间的细汗:“谢怍刚刚来赔罪的时候说,他不是有意要伤你,只是若他不先射出那箭让刺客先射出那箭的话,恐怕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多鱼心中才不相信谢怍对她父母说的这番说辞,他这解释也许别人会信但她是一点也不信的。

    说什么是为了救她才先射的箭,是,她最后是没死,但绝不会是因为谢怍仁慈想要救她命她才活下来的,至于他为什么没趁机杀了她,她也不得其解。

    更何况,之前没多想,现在想想,这场宴席本就办的蹊跷,既不是谁的生辰也不是什么节日,即使是兴起才办的这场宴席,那未免也太巧了吧,这宴席一办刺客就来?

    多鱼乖巧的点点头:“娘,我明白,我没怪他,相反,我心中还感激他救了我的命。”

    听到这话,姜静眼中的怜爱更甚:“是个懂事的孩子。”

    多鱼乖巧的弯了弯唇,姜静端过一旁的药碗,舀起一勺放在嘴边仔细吹了吹,等药不那么烫后,才将药喂进多鱼嘴里。

    一碗药喂尽,姜静放下收中的药碗,扭头问婢女:“公子去哪了,他二姐姐病了怎么也不见他过来?”

    婢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床上多鱼,随后恭声道:“大姑娘今日病了,公子如今在大姑娘房中陪着大姑娘。”

    姜静提高了音量,蹩眉问道:“安安病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婢女:“大夫说是惊吓过度才引起的发热。”

    姜静脸色不是很好看:“那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婢女小声道:“大姑娘不让,说是不想让您担心。”

    姜静:“胡闹!”

    姜静帮多鱼掖了掖被褥,望着她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大姐姐,这发热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没养好将来是要留下后遗症的。”

    多鱼懂事的点头:“嗯。”

    姜静对倚翠道:“好好照顾你家姑娘,若你家姑娘有个什么,我拿你是问!”

    倚翠福身,恭敬应道:“是,夫人。”

    等姜静走远,倚翠拿过事先准备好的蜜饯递到多鱼面前:“姑娘,吃不吃蜜饯,压压口中的苦味。”

    多鱼望着眼前的蜜饯,弯了弯唇,随后摇摇头:“不了,倚翠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想睡一觉。”

    倚翠望着多鱼点点头:“好,姑娘你有不舒服就唤奴婢,奴婢就守在门外。”

    关门声响起,多鱼摸着将脖颈下方的寝衣弄的凸起了一小块的东西慢慢睡了过去。

    周雪安院子,周容的撒娇声响起:“阿姐好不好嘛,让我留在这里陪你?”

    周雪安宠溺的道:“我同意你留在这,但你也要答应我离我远点,你离我那么近,到时候我把病气过给你了,我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里面动静响起,许是周容远离了周雪安几步,紧接着,就听周容卖好的道:“阿姐,这够远了不?”

    周雪安含笑点点头:“嗯。”

    姜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随后才抬脚走进去。

    周雪安率先看到姜静,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道:“娘,你怎么来了?”

    周容一听到姜静来了,立马朝姜静跑过去,挽着姜静的手臂不满的告状:“娘,你看阿姐,一直不肯喝药。”

    周雪安瞪了周容一眼,现在姜静来了周容也就有了靠山,就一直挨在姜静身边得意洋洋的望着她。

    周雪安心虚的望着姜静道:“娘,是这药太烫了,我想等会儿再喝。”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

    周容毫不留情的揭周雪安的底:“娘,阿姐说谎,她就是不想喝!”

    姜静看了看那碗黑乎乎的药,戳了下周容的额头:“你阿姐怕苦你不知道啊!”

    姜静故作嫌弃的把周容从她手臂上推开,走到周雪安床边坐下,端起一旁已经放温的药喂她:“乖,喝了药,身子才好的快。”

    姜静望着苦着小脸喝药的女儿,哄道:“你乖乖喝药,你前两天不是看上了一匹锦缎嘛,你喝完药,娘就把那匹锦缎买回来给你做衣裳。”

    周雪安眼亮了亮,终是不再排斥喝药。

    一碗药喝完,周雪安嘴里便抵进了一颗蜜饯,吃着嘴里的蜜饯,周雪安惊喜的道:“娘,你身上哪来的蜜饯?”

    姜静用帕子擦拭着她嘴边的药渍,嗔道:“知道你怕苦,娘来的时候特意拿的。”

    周雪安一把窝进姜静的怀里:“谢谢娘。”

    望着周雪安安静的睡颜,姜静眼中的疼爱与宠溺是掩也掩不住,等周雪安彻底睡着后,姜静才拉着周容离开。

    离开时,周容还不高兴姜静把他拉走,一到门口就耍起了小脾气:“娘,你自己走就行了,我要留在这陪阿姐。”

    姜静紧紧拉着他,防止他溜走:“你阿姐睡着了,你别在这打扰她。”

    听到这话,周容不乐意了:“娘,我哪里打扰阿姐了,等阿姐醒来一看到我肯定会很高兴,阿姐一高兴了她病不就好的快些了。”

    姜静将他强行拉走:“那等你阿姐醒来后你再过来,现在你先去你二姐姐屋里看看你二姐姐。”

    身后一直不配合的周容突然安静了下来,姜静疑惑的转头看他:“怎么了?”

    周容的情绪突然低了下去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可窥的不情愿:“去看她啊?”

    姜静戳了下他的额头:“什么她不她的,是你二姐姐!”

    周容突然燥了起来:“知道了,不就是去看她吗,我去就是了!”

    把周容送到多鱼的院子后,姜静没跟着进去,她看着周容嘱咐道:“你二姐姐身上还有伤,你进去后别耍小性子!”

    等看周容进了多鱼的房间后,姜静才满意的转身离开。

    阿容和安安感情好她乐见其成,但也不能疏远了多鱼不是,毕竟他们二人是亲姐弟。

    周容不自在的进到多鱼屋里,本想站在门边对她敷衍几句,但看见躺在床上脸色异常苍白的多鱼后,脚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两步。

    周容皱眉看着床上的人,僵硬的语气里含了一丝担心:“你怎么会伤的怎么重?!”

    多鱼睡的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半睁开眼猛地看见一张脸凑在眼前,人被惊了一跳!

    周容也知自己吓到了人,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嘴里还嘟囔了句:“你胆子怎么那么小。”

    多鱼平复好心绪后,才望着周容开口:“是有什么事吗?”

    周容翻了个白眼:“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多鱼望着眼前一团孩子气的少年,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

    周容耳尖悄悄的红了起来,嘴硬道:“谁说我担心你了!”

    多鱼受伤后,周容不是不想过来看她而是不敢过来看她,心中情绪复杂的很,是既愧疚又庆幸,愧疚当初没保护好多鱼但也庆幸受伤的不是周雪安,怀着这种情绪他几次想往这里迈的腿都收了回去。

    如今见她虽面色消瘦但却有力气说话,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终于消下去了许多。

    多鱼喉中有些痒,她本想忍住喉中的痒意,不曾想还是漏咳了一声。

    周容皱眉望着她:“是不是要喝水,我叫婢女进来伺候你用水?”

    多鱼摇了摇头:“我只是嗓子有些痒不用唤婢女。”

    多鱼等喉间的痒意退下去后,才继续道:“听闻大姐姐病了,现下怎么样了?”

    说起周雪安,周容就忍不住吐槽:“阿姐什么都好,就是在喝药上难磨的很,还好阿娘刚刚来了,要不然阿姐又不肯喝药了。”

    多鱼好奇的道:“大姐姐也怕喝药?”

    周容:“那都不能说是怕了简直是避如蛇蝎,每次阿姐一生病娘就要想各种办法哄她喝药,刚刚娘还答应给她买一匹锦缎呢。”

    周容神情中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屑:“我也听阿姐说那锦缎叫云锦是衣香坊新出的新品,一匹就要一千两呢。”

    “也就阿姐有这种待遇要换是我,我提出要一千两买一匹锦缎,娘非抽我不可!”

    多鱼笑望着他,由衷的道:“娘对大姐姐真好。”

    听到这话,周容立马停下话,望着她有些讪讪的道:“那个、那个娘对你也很好的。”

    多鱼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

    周容小心观着她的神色,见其脸上没有出现难过、嫉妒等神情后,才松了口气。

    周容扭头看了眼门外的天色,随后转过头对多鱼道:“阿姐一生病就爱做噩梦,现下她也要快醒了,我、我......”

    周容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多鱼知道他心里担忧大姐姐根本在她这里待不住,所以理解的点点头:“那你快回去吧,等阿姐做噩梦醒来后没见到你,岂不是一匹锦缎要变成两匹了。”

    周容望着她吞吞吐吐的道:“那、那我先走了,等、等过几日我再来看来。”

    多鱼点点头:“好。”

    关门声响起,多鱼闭上眼,喃喃道:天呐,一千两买一匹锦缎,真奢侈......

    梦中,多鱼将一匹又一匹的锦缎往屋里运,最后,那铺满床的锦缎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可爱到发光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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