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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是念着你的

    “可臣并没有杀害那些女子。”

    “那你说说,你一朝太子为什么偏偏就那么巧的与那几个受害者生前都接触过!?”

    宋谏还没说话就有人替他答了:“太子行事向来稳重,这次与这些女子私下见面想来是有要事商量。”

    听三皇子开了口,部分大臣纷纷附和。

    人群里的谢怍侧头看了宋济一眼,宋济眼里满是对太子的担心:“太子,您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与那群女子商量,才会不合礼仪的与她们单独见面。”

    说的信誓旦旦却又欲盖弥彰。

    宋谏:“请陛下明鉴,臣之所以见那些姑娘完全是因为臣打算将宫里的一部分纺织、针线活分出去给到民间,让民间那些困苦而又有纺织、针线本事的女子能因此维持生计。”

    王麻子不敢看宋谏,身体小幅度的抖动:“您、您是尊贵的太子,您、您要是想做什么,多的是人唯您马首是瞻,又、又怎需亲自去、去操办这事。”

    宋谏眉眼动都没动,不慌不忙的解释:“陛下,虽说纺织、针线皆是小事,可这一线路终归是从宫里分出去的,所以臣在选用之人的品性上是非常看重的,万不能出现品性阴私、狗鼠之辈,为避免出现纰漏,臣才亲自走了一趟。”

    隅帝望着宋谏:“这事还有谁人知晓?”

    宋谏恭敬躬身:“回陛下,臣本打算选好能用之人后再告诉相应官员处理相应事务,可那些找好的姑娘却中途离奇死亡,这事也就被臣搁置了下来,为此,这事只有臣一人知道。”

    在王麻子他们出面指认的时候,若太子不认,那可能是王麻子他们在攀污太子,可这事坏就坏在太子认了下来,且太子所有的解释都合情合理,却独独没有一人能为他作证,那些所谓的解决困苦女子的生计问题皆成了他一人之言。

    或许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为脱罪而编的谎话。

    大殿静默无声。

    半晌,殿内才再次响起声音:“从今日起太子拘于东宫,在案件没查明之前不得出东宫半步。”

    “曹为、谢怍。”

    “臣/臣在。”

    “朕现将此案交于你二人全权负责,案件调查时不得徇私,若最后的案件结果有纰漏,朕拿你们是问!”

    “臣/臣遵旨!”

    来上朝时,众人还有说有笑,下朝时,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出了大殿,有人在背后叫住谢怍:“阿怍!”

    谢怍停下脚步,宽大的袖袍微微佛起,双手握着笏板朝来人行礼,语调平缓:“三皇子。”

    宋济一脸担忧的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阿怍,太子在政绩上一向斐然,若真出了什么事当真是国之损失啊。”

    谢怍神色温和:“太子作出的政绩确实出色,可国法和家规亦不可废,更遑论,太子的罪责也还没有定实,孰对孰错,只有真相查明后才有定论。”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三皇子不必担忧,臣定当竭力查明真相。”

    宋济的眼神微微一闪,随即似放心的道:“还好此案由你负责,我心也稍稍安了些。”

    谢怍衣袖微动:“臣还要去官衙整理卷宗,臣先告退。”

    宋济面无表情的望着谢怍离去的方向,一人经过他身边,他低声开口:“曹大人,陛下要的证据你可要早早找到才是。”

    曹为亦是低声:“微臣明白。”

    马车稳步向前,谢怍沉缓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可查到传谣言之人是谁?”

    马车外的玄素:“禀大人,是周家二姑娘周多鱼。”

    车内半晌没声,过了一会儿,才听里面的人低低道:“户部郎中周业的嫡子可比大理寺卿周渡的嫡次女好用多了,既然她送了一份大礼给我们,我们也当回她一份心意。”

    “你去将她传谣言的痕迹抹了,切勿让人查出。”

    “是!”

    多鱼在园子里晃荡,从下人嘴里得知周楼击登闻鼓入宫鸣冤,从而将太子也扯进了奸杀案中,现下周楼已被关押在了牢狱中。

    她听到这个消息,摘了一朵园中开得最盛的花拿玩在手中,慢悠悠的回了院子。

    上京城里关于奸杀案的谣言愈传愈烈,皇帝震怒,每个上朝的官员每天都缩着身子屏着气息,生怕自己一个喘气重了,让盛怒的皇上注意到自己。

    多鱼这几日总是天没亮就出了府,等到天色昏黄人才回来。

    倚翠看在眼里,也不敢多问什么。

    这天,多鱼不似前几日那般早早的起床出门,而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将至午时,多鱼提着准备好的酒菜,朝牢狱的方向而去。

    官差将多鱼带至牢房,朝牢房里喊了声周楼的名字。

    周楼现在还不是戴罪之身,探视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多鱼嘴角微抿,忧心忡忡的唤牢房里的人:“阿楼。”

    周楼听到熟悉的嗓音,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趿着鞋子走过来,双手握着圆实的木头,使劲想将脑袋挤出来:“二姐姐,你怎么来?”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多鱼蹲下身,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我听说牢狱里的伙食极差,便想着来给你送些吃食。”

    周楼接过吃食,埋头大快朵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道:“还是二姐姐记着我。”

    多鱼见他吃的香,神色很是高兴:“我自然是记着你的。”

    趁他吃饭间隙,多鱼脑袋往左右两边转了转:“官差怎么把你安排在了这间牢房里?这里直直对着牢狱大门,夜晚想必很冷?”

    周楼头也不抬的直点头:“是很冷,二姐姐,你明日来时记得带一床被褥给我?”

    多鱼弯眼:“当然可以。”

    多鱼等周楼吃完,叮嘱了他几句,将食盒收拾好便离开了牢房。

    门外的官差将门打开让多鱼离开,门打开的那一瞬,刺眼的日光直直照在她脸上,身子半侧,最后望了眼牢狱里周楼,在周楼期待的眼神下踏出牢狱。

    亮眼而暖热的日光驱散了她在牢房里沾染的寒气。

    当天夜里,多鱼一夜未眠。

    第二日,多鱼脸上不见半点疲色,拿上一床崭新的被褥往牢狱去。

    今天在牢房门前给多鱼开门的还是昨天的官差,多鱼察觉到官差欲言又止的目光,主动搭话:“官爷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似乎要说的内容很难以启齿,官差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官差往牢房里看了眼,又转回头看向多鱼:“周公子昨夜出了点事。”

    多鱼手倏然捏紧,面色紧张的追问:“出什么事了?”

    “昨夜、昨夜牢房里的三个死刑犯撬开了锁,伤、伤了周公子。”

    多鱼手捏的死死的,声音紧绷:“伤哪了?”

    官差看了看面前的人,唇不点而朱,肤色白皙,眼眸明亮,他错开目光,不自在的道:“被、被人侵犯了。”

    周楼如醉乐坊里的姑娘般被三个死刑犯玩了。

    官差没看见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多鱼双眸亮了亮,里面似还藏着狠意。

    待官差看过来时,只看到了一个眼眶含泪,身形摇摇欲晃,为堂弟伤心、难过的姐姐。

    官差看着情绪不好的多鱼,柔声道:“姑娘还进去吗?”

    多鱼恍惚回过神,含泪摇了摇头:“不去了,想必他现在并不想见到我。”

    官差目光从耸肩塌脑离开的多鱼身上收回,看向对面牢房里衣衫褴褛,□□无一遮蔽物的周楼,心中疑惑,周楼被侵犯时为何没有喊叫,若是喊叫了或许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糟了,但又想到那三个死刑犯人高体壮的,想来在侵犯时将其打晕或捂住嘴了吧。

    随后又感慨到,今天他一早发现这事的时候,就去周府报了周家二老爷,周家二老爷震怒是震怒,但更多的是为此羞耻,言语中并无要追究此事的意思,只塞了些银子在他怀中,希望他能将此事烂在肚里不让第二人知晓,高门府邸,人心薄啊。

    牢房的大门关上,遮住了最后一点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光。

    多鱼来到城门口,在摊上点了一碗浓郁茶香的茶水,看着三辆马车驶向城外。

    微风掀起车帘,其中一辆马车里的人的脸映入她眼中。

    多鱼还记得这张被日光晒的黑黄的脸。

    就在前几天她还与这张脸的主人见过面,并给了她一笔银子,准确的来说是给了她们一笔银子让她们离开上京。

    那三辆马车上的人就是牢狱里侵犯周楼的三个死刑犯的妻儿。

    在周楼入狱后她花了几天的时间逛着上京的大街小巷,上京繁荣、热闹,但一处地方再怎么向阳也总会有那么一两处犄角旮旯照不到阳光,背阴。

    有高门大户的热闹繁华,有寻常人家的油米柴盐,有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之徒,亦有脑子发热冲动做下无可挽回错事之辈。

    那三个死刑犯原先都是从百里之外的乡镇带着妻儿来上京讨生活的,三家人皆是勤勤恳恳的老实人,三家的男主人都在一处做工,三人的工钱从年前到年尾从未结过一次,他们也向东家提过工钱的事,但总是被各种理由驳了回来。

    三人是个老实的,所以每次都不了了之,后面其中一家的小儿生病急需用钱请大夫拿药,三人再次与东家说起结工钱的事,但还是无果而返,无奈之下,三人趁夜潜入东家的家欲偷拿工钱,可却被起夜的东家撞了个正着,几人拉扯间,不小心将东家推倒在地,东家的后脑勺磕在了桌角上出了大片大片的血水,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了气。

    多鱼在街上听到这件事后,给正赶往三人家里的官差添了点麻烦,自己先官差一步去了他们家中,在他们家中看到了惊怕无助的三家人。

    按律例,东家死在工人手里,无论是何缘故皆处以死刑,若是蓄意杀害,则一家老小都要入狱处刑,若为无心之失,则只罚处当事人。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多鱼承诺给他们三人的妻子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让他们在死后自己的妻儿也不至于落的无依无靠。

    但他们三人需要帮她做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三人入狱后要帮她侵犯一个人,一个男人。

    三人起初没答应,但望着凄哭的妻儿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她去牢里探望周楼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三人,他们要侵犯之人的位置在哪间牢房。

    她事先在饭菜里撒了少许的迷药,致人昏沉的量,有意识但没力气,嗓音细弱、手脚绵软。

    三人行事时,周楼能知道那三人在对他做什么,但却无力呼救,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一个接一个的人在他身上施暴。

    幽闭、潮湿、期冀、绝望。

    望着三辆马车出了城门渐渐消失在众人面前,她一口气喝完碗中的茶水,留下茶钱离开。

    路过街角衣衫褴褛行乞的乞丐,多鱼将手里崭新的被褥轻放在乞丐面前,乞丐抬着张一处黑一处白的脸眼睛发亮的不断朝多鱼道谢,多鱼弯弯眼,收下他的谢意。

    乞丐伸出灰黑的双掌喜滋滋的将被褥披盖在自己身上。

    周楼的事就像一颗石子砸进数丈高的深渊,没有掀起半分水花,如此过了几天,她收到了份让人意外的礼物。

    一个虎头娃娃。

    谢怍给周家的几个姑娘、公子都送了礼物,她这里得的是一个虎头娃娃,一个她送给其中一个死刑犯儿子的虎头娃娃。

    她之所以认出这个虎头娃娃是她送出去的,是因为当时她送这个娃娃给那孩童时,那孩童正在流鼻血,血刚好留到了虎头娃娃的眼睛上,而谢怍送的这个虎头娃娃的眼睛上也刚好有血渍。

    多鱼定脚仰头望着偌大的“谢府”二字,不知站了多久,直至身旁的小厮出声,她才抬脚迈进了这座府邸。

    小厮将她带进谢怍的书房便退了下去。

    多鱼抬眼望去,书案上的人身影清拔,骨节分明的手执笔勾画,眉目沉静,眼神专注,仿佛不觉书房里多出了一个人。

    多鱼没有半点犹豫的跪了下去,“砰”的一动静,这声响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至少没有小到屋内的人听不到的地步。

    可书案前的人却恍若未闻。

    多鱼拖着膝盖向前挲了两步,轻声开口:“谢大人,多鱼有事要报。”

    谢怍执笔的手一顿,仿佛才发觉房间里多出她这么一个人。

    他似乎对多鱼现下做出的举动并不奇怪,落下最后一笔,不急不缓的将笔搁在笔搁上,抬眸望向她,温和舒淡却又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目光。

    “周二姑娘这是怎么了?”清润的嗓音让人舒缓却也令人生寒。

    就这么温淡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并没有让其起身的意思。

    多鱼直奔目的:“谢大人,关于奸杀案这一案件,多鱼思来想去,觉得还有一事需向谢大人您禀明。”

    谢怍“嗯”了一声,似疑惑又似哄骗说话之人继续说下去。

    “谢大人,我曾见到三皇子身边的人给了王麻子一包金银珠宝。”

    “说说看。”音调没有一丝起伏,似在问你吃了吗那般平静。

    “给王麻子钱的人我本不认识,可那人提了三皇子是他的主子,我也就知道给王麻子钱的人是三皇子了。”

    她也是无意中撞到的,上次在清宁寺她不止“偶遇”了太子,还在逃离时在竹林里见到王麻子从一侍卫打扮的人手里接过了一个包袱,王麻子打开那包袱看了一眼,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她也因此看见那包袱里满满一包的金银珠宝。

    她还顺便听到了侍卫打扮样的人对王麻子的警告,大意是,只要王麻子将三皇子的事办好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但若是砸了,他也就没命享那一包袱的金银珠宝了。

    谢怍眼里浸了淡淡的笑意:“周二姑娘倒是大义,阿楼的人指证太子是凶手,而你又来我面前告诉我阿楼带去指证太子的人受了三皇子的贿,你就不怕阿楼怪上你?”

    多鱼面色恳实:“阿楼一时不察,遭人迷惑,我父亲、二叔、三叔他们皆是痛心阿楼的大意、疏忽,也恼恨背后之人的阴险狡诈,可事情已经发生再恼恨也无济于事,唯有尽心查找证据来弥补阿楼犯下的错。”

    谢怍身子微微前倾,拿起茶壶往杯中添茶,茶水缓缓流动,水声叮咚浑圆,茶香随着茶雾溢了满室。

    清苦的茶香飘进多鱼的鼻子,茶香直击脑门激的人愈发清醒。

    “阿楼带去的人当场指证了太子且阿楼又在当场变了说辞,谢某怎知周二姑娘会不会亦如此。”

    多鱼一张小脸上全是坚定,仿佛在对着神明起誓:“多鱼所言皆是事实,绝无半分虚假。”

    屋内蓦地静了下来,多鱼目光落在地上,听见书案上纸章翻页的声音,徐徐起落,低低的唰唰声,不轻不重落在人的耳膜上,呼吸不由自主随着书页的起落而起伏。

    谢怍专注的看完纸章上的内容,阖上书页,轻放在一侧,拿过另一本静心看了起来。

    多鱼在心里数着他翻页的次数,大概半炷香翻一次,翻了笼统三炷香的时间,稀唰的翻页声才停了下来。

    谢怍阖上书页,望向规规矩矩跪在前方的人,身形跪的笔直,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眼帘半垂,睫毛就像定住了一般,长久没有动一下。

    面上当真是规矩极了。

    谢怍声音温缓:“虎头娃娃还喜欢吗?”

    他看见跪在下首的人睫毛极快的颤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小声回道:“多谢谢大人的好意,多鱼很是喜欢。”

    谢怍嗓音平和:“周二姑娘不好奇谢某为什么会送你一个虎头娃娃吗?”

    多鱼的呼吸停住,半晌,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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