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决胜

    黄仲书不等廖勇站定,大刀一转,又自横着向廖勇劈去。廖勇知这黄仲书所使出的刀招,以他的身量和武器不易抵挡,便轻轻一个转身,躲了开去,双腿微曲,同时双手齐将手中武器击出,黄仲书回身挺刀格档,当啷一声,黄仲书不废吹灰之力便挡住廖勇这招,又将手腕一转,将刀斜着向廖勇挥出。

    廖勇急挺武器格档,不想被黄仲书手中大刀扫中,抵不住这力道,向后退了数步,而黄仲书手中大刀并未停住,又一个翻身手中大刀直直地自上面是下劈向廖勇,廖勇见此招来势凶猛,便又向后跃开,黄仲书此招劈空,顺势将刀向地上一戳,借力向半空一跃,双脚齐出,彭得一声踢到廖勇胸上,廖勇身单力薄,被黄仲书这一踢直直飞出石台外,落在地上。

    黄仲书生飞身下台将廖勇扶起,满脸歉意地道:“对不住了,廖帮主。”廖勇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尘土,道:“多谢黄帮主手下留情。”头也不回地站回了本门位置。黄仲书见廖勇无恙,又飞身上台,立于石台中央。

    台下众人见黄仲书将廖勇踢下台时的力道如此刚猛,都忌惮三分,一时间无人上台。台下也议论纷纷,如何破解,如何出奇制胜云云。

    就在此时台下一个声音道:“只是如此便无人敢上台了吗?看来这中原武林当真都是一群废物啊。”众人寻声望去,说此话的正是崔见文。崔见文摇着折扇笑眯眯地望着众人,一幅鄙夷的神色。

    此时廖勇刚被黄仲书打下台,心有略有不快,被崔见文如此一说,更是怒意大盛指着崔见文道:“有种你上台试试,不要只会说风凉话。”崔见文笑道:“本公子不屑跟他比武,他的武功,给我提鞋都不配。”黄仲书方才将廖勇打下台去,对自己的武功有些自豪,可被这崔见文贬的一文不值,也是有些不快便道:“既如此,崔见文,你便上台来与黄某比划比划。”

    崔见文仍笑着道:“跟你比划?你还不配,省省吧,倘若再无人上台与你比武,认定你为中原武林第一的话,我再上台吧。”黄仲书已人到中年,在这英雄大会上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瞧不起,在台上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就在此时,忽地一柄花枪直刺向崔见文,随着花□□来一个声音道:“你这卖国求荣的狗贼,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今日我便叫你瞧瞧中原武林的本事。”只见此人身长七尺,体格健硕,面容白净。

    崔见文见一花枪急刺而来,忙以折扇相挽,手腕一转,身子一侧便将花枪推了出去,躲开这一刺。同时又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英雄大会上突然袭击?”持枪那人道:“汤阴县牛皋。”

    岳英原本在远处看不到这人相貌,但听这人自报家门,失声叫了出来:“牛二哥?”书生转头问道:“英妹,这便是你提起过的岳大哥的发小?”岳英见到旧相识一时兴奋不已,答道:“是啊,是啊,牛二哥人可好了。”

    而崔见文此时仍是面不改色地道:“这汤阴县是什么门派?本公子可未曾听说。”牛皋道:“汤阴是我家乡,牛某不曾有门派。”崔见文更是大笑起来:“一个无门无派浪子,也来参加英雄大会吗?看来这英雄大会不参加也罢。”

    牛皋在与崔见文对话的同时,仍未停下手中枪,连刺带挑不断向崔见文进攻,崔见文只有手中一柄折扇,乃是近身短打的武器,与花枪对上,劣势立现,根本就碰不到牛皋半分,被他逼得节节败退。

    此时崔见文身后的李见亮道:“牛皋,这里是英雄大会,岂容你在此撒野捣乱,有本事上台比武,为何在台下欺人?”牛皋答道:“似你们这等助纣为虐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这里是英雄大会,不是狗熊大会,不欢迎你们来参加。”

    崔见文道:“我看这里与狗熊大会无异了,全是一帮孬种,只敢在台下叫嚣,哈哈哈哈。”崔见文此话,有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便喊道:“崔见文,论在台下叫嚣,谁能比得过你啊?从一开始便一直叫嚣,请你上台,你也不敢上台,我看啊,你便是那狗熊。”

    崔见文见这人正是苏凌,便道:“苏谷主,真是伶牙俐齿啊。好,既如此,那本公子便不客气了。”说着退开牛皋半步,一个纵身跃到台上道:“黄门主,来吧,本公子就陪你玩玩。”

    黄仲书在台上早被崔见文气得想要教训他一番,此时见他自己跳上台来,也顾不上礼仪,提刀便向崔见文劈去。崔见文早已瞧出黄仲书招式中的弱点,便是每一刀与下一刀之间的空隙时间过长,会给对手留下空档。先前是因每一刀均都会砍中对手武器,未给对手留出反击的时间,是以这每一招之间的空档,便不会被发现。而崔见文用的是折扇,灵巧程度上比廖勇的武器更胜一筹。

    崔见文对于黄仲书劈来的大刀,只躲不挡,每躲过两三招后,黄仲书的招式便会有缓冲。是以黄仲书每劈出一刀,崔见文或侧身,或矮身躲开,并以折扇猛地敲向黄仲书手腕,黄仲书身体力壮,起初被敲打一下,只是有些疼痛。

    崔见文不停地在黄仲书手腕的同一处击打,打得十几下后,黄仲书的右手已握不住大刀,当啷一声,大刀掉到地上。崔见文见状笑道:“怎么黄门主,你是想告诉本公子,你便是不用大刀也能打得赢我吗?还是你九刀门要改为九拳门呢?”

    崔见文不断地讥讽黄仲书,令他急火攻心,噗得一口鲜血喷将出来,立时晕厥。两名九刀门的弟子,忙跳上台将掌门扶下台去。

    黄仲书刚被扶下台,便见一道紫色身影飞身上台,立于崔见文面前。只见此人身着紫色轻纱外袍,内里是一袭白色长衫和紫色纱裙,一头飘逸长发垂于腰后,面上以紫纱遮住,只露出一双美目,灵动至极。手持一柄长剑垂于身侧,道:“崔见文,你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的嘴啊,比你的人还贱。”

    崔见文见苏凌上台,立时眉开眼笑道:“不想几日未见,苏谷主更添几分娇媚啊。”苏凌也笑道:“多谢崔公子夸赞,不过今日本谷主便想报你闯谷之仇。看你还敢不敢目中无人。”崔见文先前闯入女儿谷时,令苏凌心有不甘,今日再见定是分外眼红。

    崔见文笑道:“如此甚好,看看你如何报这仇。”

    苏凌簌得一剑刺出,直刺崔见文小腹,崔见文手握折扇,抵住来剑手上挽了一个花,将苏凌手中剑推开,而苏凌早就料到崔见文以折扇为武器,大多是四两拨千斤的招式,以巧取胜,所以第一剑只是问招之式,在手中剑被拨开后,立即撤回,又是一招平刺而出,崔见文不慌不忙,身体向后一转,那剑直刺到崔见文胸前半尺处已到尽头,苏凌忙又踏步向前,再将剑向前一送。

    崔见文仍是提着折扇将剑推开,足下踏着方步,矮身向前冲去,一掌拍向苏凌小腹,苏凌忙纵身跃起,空中翻了一个身,一脚踩到崔见文肩头,又是一个翻身一剑刺向崔见文后背,崔见文躬身一转,令这一剑再次刺空,然后转身一脚踢向苏凌,苏凌忙提臂护住,却被崔见文踢中小臂,一个踉跄没站稳,险些摔倒。

    苏凌立稳脚跟,再踏步向前挥剑砍向崔见文,崔见文仍是见招拆招未让苏凌伤他半分,二人便如此在台上过了数十招。

    苏凌是女儿家,使起剑来不似男儿那般力道劲猛,而是阴柔至极,每一剑刺出都是点到即止,留有大半余力,且剑招留下空间都很大,剑一刺出,都可变化万千,可左劈,可右扫,实招中掺着虚招。

    崔见文也瞧出苏凌还留手未出全力。笑道:“苏谷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呢?难道是怕伤了本公子吗?”苏凌不屑道:“是啊,我怕伤了你,你底下三个师弟一齐上来替你报仇怎么办?”崔见文道:“那苏谷主还敢上台来跟我比武?”

    苏凌道:“我说什么你还当真呢!我现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报羞辱之仇!”崔见文道:“那苏谷主为何不尽全力呢?”苏凌道:“好,那便叫你看看我新练的招式。”

    话音一落,苏凌手中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推向崔见文,崔见文从未见如此剑招,眼前满是剑影,已不知该如何抵挡,只得不住地后退。眼见已退到石台边缘,退无可退,崔见文只好伸出折扇撞向来剑,只听得叮得一声,二人武器均被弹开,苏凌未给崔见文留任何空隙,左手一掌啪地拍中崔见文胸前。

    崔见文险些掉落石台。只见苏凌再提剑刺去。崔见文忙提扇相抵,未曾料到苏凌这一剑乃虚招,未及被折扇抵上,苏凌便抽剑回撤,连向崔见文胸、腹刺出数剑,崔见文大惊急向后撤身,却不曾想苏凌这招仍未使老,足下一点,身子前倾,又将剑向前挺了数寸,崔见文急侧身躲开,苏凌未刺中崔见文,再顺势回身急自另一侧向削去。只听得刺啦一声,削下崔见文半截衣袖。

    苏凌并未想要饶过崔见文,仍不断向崔见文出招,崔见文有些惊讶,不解为何只几十日未见,这苏凌的功夫大有长进,自己已不是对手。眼见苏凌又是一剑刺来,自己已无力格挡,也无处可避,只待引颈就戮时,三个黑影自空中飞来,叮叮叮三声,全都击在苏凌剑上,震飞了苏凌手中长剑,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汉子,从墙头上跳到石台之上,大声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痛下杀手呢?”

    苏凌不屑一顾地道:“你是何人,此乃比武,生死有命,要你多管闲事?”未等那中年汉子出声,只听他身后的崔见文惊道:“大师兄?”苏凌听得一清二楚,但奇怪的是崔见文竟称这人为大师兄,便重复一遍:“大师兄?你是崔见文的大师兄?”

    那中年汉子道:“正是,在下傅青云,天池宫大弟子。”

    台下众人皆对这不速之客有些好奇,十年前确曾听过天池宫有一位大弟子,但从未见过此人,据说这人自拜在天池宫门下后从未出山,长年醉心于武学,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在终南山纯阳宫出现。

    而这时,纯阳宫也安排几名道童进入院中给众位英雄添茶倒水。茶水添置完,几名道童又退出庭院。就在这当口,岳英突然发现有一人偷偷摸摸地从后院进来,这人正是金满堂。只见他进入院中后慢慢退到人群身后,缓步来到一名衣着华丽头戴斗笠之人的身旁低语了几句,任凭岳英怎么瞧,也瞧不清那人的相貌。而那人听见金满堂说完几句话后,点了点头,最后示意金满堂离开,那金满堂恭恭敬敬地退开。

    岳英怎么想也想不出那头戴斗笠之人是谁,为何这金满堂会对他如此敬畏,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台上苏凌道:“好,既然你也是天池宫的,那便连你一起杀了,以报我受辱之仇。”

    说着便又挺剑上前,而这傅青云因多年的潜心修习,修为比崔见文等人高上许多。并未将苏凌放在眼里,见苏凌欲上前,忙道:“苏谷主,傅某并不欲与你为敌,识相的还是下台去,我出手不知轻重,伤着你便是傅某失礼了。”

    苏凌并未停住,手中剑仍向傅青云刺去,同时道:“比武本就生死各安天命,即便是伤到我,也算不得失礼,出手吧。”

    傅青云笑道:“好,那傅某便不客气了。”抽出身后判官笔,抵上苏凌的剑。傅青云手中判官笔乃精钢所制,其坚硬程度足以媲美天下名器。苏凌之剑砍在其上,连个印子都看不见。傅青云只数招便封住苏凌所有剑路,令其无法出招,束手束脚,直到第五十八招之时,傅青云一个转身,躲开苏凌来剑后,轻轻将判官笔放在苏凌肩井穴之上,只消再稍稍用力,便可令苏凌身受重伤,苏凌也知道自己败给了傅青云,傅青云此举明显是手下留情,并未打算伤害自己,便不再动弹,道:“本姑娘认输了。”

    此话一出,傅青云便收回判官笔,向苏凌作了一揖道:“承让。”苏凌来英雄大会原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后不巧碰见了崔见文,打算报了仇便离开,不曾想就在马上要达成所愿之际,突然杀出个大师兄,令她前功尽弃,自己的武功也实在是比之不及,此刻也只能下台。见再留在此处也无意义,下台后就直接退出庭院打算离开纯阳宫。

    苏凌离开后,台上众人均觉以自己的武功是万万敌不过这傅青云的,一时半刻无人敢上台。而崔见文见自己的大师兄竟然出山,而台下众人想必也被他的武功给镇住,便又嚣张起来道:“喂喂喂,别嚷嚷了,还有谁不服,大可上台一试,我就说你们是一群酒囊饭袋,还都不服。”

    傅青云并不似崔见文等人轻挑浮躁,反而更是瞧不上几位师弟,便厉声喝道:“崔见文,你给我闭嘴,有我在,何时轮到你说话?”崔见文自幼便惧怕傅青云三分,这一喝更让他不敢言语,乖乖下台而去。

    傅青云接着道:“诸位英雄好汉,傅某是来争夺天下第一的,还有哪位想要争夺,可上台来赐教。”

    这句话问过后,半天无人敢上台。眼见若再无人上台,那这天下第一的称号便会落入傅青云手中,只见陈泥丸大声道:“贫道愿一试。”语毕飞身上台,正落在傅青云对面而立。

    陈泥丸上台站定后道:“贫道陈楠前来领教。”

    陈泥丸话一说完,便纵身跃向傅青云,手中拂尘一挥,向那傅青云面门扫去,傅青云判官笔一伸,也横着向陈泥丸挥去,似是一柄手中刀般向陈泥丸斩去。陈泥丸手中拂尘比那判官笔长了一大截,傅青云虽知道,却并不在意,等挥到身前时,向上一挥,便将拂尘格开,便在格开瞬间又挺判官笔向陈泥丸戳去,陈泥丸左手一抬,格住判官笔,右手又将拂尘斜向下冲着傅青云挥去,傅青云足下用力,向后跃开躲过这一拂尘。

    陈泥丸只交手这几招便笑着道:“果然深得天池老人真传,这几招九霄混元功也是名不虚传啊。”傅青云道:“陈道长这套纯阳三清功也是不负胜名啊。”陈泥丸笑道:“好,不过贫道倒有一事相问。只因这英雄大会乃是我中原武林的盛会,并未邀请天池宫,不知你因何而来?”

    那傅青云道:“英雄大会不是天下武林人士都可参与吗,怎的改成中原武林了?而且论渊源的话,我天池宫也算是中原武林了,那傅某当然可以参与啊。”陈泥丸道:“英雄大会,不仅是为争夺天下第一而召开,而同时也要为中原武林选一位武林盟主,带领武林人士保家卫国,据贫道所知天池宫一直唯金国命是从,敢问傅兄是要退出天池宫归于大宋吗?还是天池宫要弃金从宋呢?”

    傅青云哈哈大笑起来道:“要我退出天池宫是万万不能,天池宫弃金从宋也是万万不能,只不过,中原武林豪杰甚多,若我当真夺了这第一,那中原武林人士还有何面目对抗大金国?”陈泥丸脸色一沉道:“你认为就凭你的武功便可夺得这天下第一吗?”傅青云道:“能与不能打过便知。”说罢又一纵身跃向陈泥丸,二人便又交起手来。

    二人你来我往,只半柱□□夫已交手数十回合,书生在台下看着也是兴致大起,这陈泥丸的武功招式蕴含着道家之理,每一式都暗合八卦方位,这与纵横九略中记载的武功原理相去不远,便让书生慢慢了解了纵横九略所述的武功。此时书生眼见陈泥丸每一招每一式,自己的手也不断学着陈泥丸的招式比划起来。岳英见书生看得入了神,知道书生已悟到道家武功的神蕴,想必武功又会精进一步。

    此时台上陈泥丸忽地使出一招,乾坤倒转,那拂尘转了一个圈向傅青云击去,傅青云又以判官笔相抵,但见陈泥丸拂尘便刚要抵上云,又倒转着向傅青云击去,傅青云又提着判官笔向下抵去,陈泥丸左手一爪抓向傅青云右手,傅青云内力一运,便想震开陈泥丸这一抓,不曾想,这内力一运,便似打到棉花上一般,消失不见,而见陈泥丸右手拂尘却力道猛增,咚得一声击中了傅青云左臂上,直打得傅青云疼痛异常。

    书生全程见得陈泥丸这两招使出来,瞬间醒悟纵横九略中那两句话的意思“盈极而亏,亏极而盈,入以补亏,去之不极。大海无量,方纳百川,以气之虚,合而为实。”是所谓道家之理,物极必反,借力打力,可纳对手之力,借以反击,气虽为虚物,但若能掌握气之道理,便可真正做到纳对方之力为己用,而非单纯的四两拨千斤的道理。

    书生悟到此处,便通晓纵横九略的精髓,大感高兴。随口道:“是了,是了,原是如此,退而为进,进而为退,进非常进,退非常退,正是如此。”岳英在旁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书生哥,你说些什么啊?”书生听岳英问道,并不转头,仍痴迷地望着台上二人比武,道:“我知道了,这便是武术的道理,英妹,我也想上台比试一下。”岳英惊道:“你武功上台可以吗?那陈道长武功比你可高得多,尚不能一招制胜,你可以吗?”书生道:“想必可与那傅青云过得几招。”

    台上陈泥丸与傅青云仍在比武,一时分不出胜负,忽地自台下一个细小的黑物向着陈泥丸飞去,陈泥丸不及反应,胸前被这黑物击中,原是一枚似蛇形的暗器。

    陈泥丸捂中胸口,跪倒在地,忽地又口中吐出一摊黑血,暗器上喂有巨毒。此时东首坐着的薛真人快速站起身来,纵身跃上石台,在陈泥丸周身四处穴道点了下去。后便站起身来冲着暗器飞来之处大声叫道:“台下是哪位,出手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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