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岳府

    岳英将秦娇从书生身后拉出。

    岳飞见后问道:“这位是?”岳英答:“这位姑娘姓秦名娇,是前太史秦观秦大人的孙女,我跟书生哥,回临安途中,发现秦桧派人正在追杀她,书生哥出手救下的。”

    岳飞道:“原来如此,是秦老的孙女,秦丞相为何要追杀于你?”还未等秦娇回答,岳英又道:“说来话长,大抵是秦姑娘父亲上书反对大宋与金国议和,被秦桧诬陷,本欲捉拿,可她父女二人预先得知,逃走了,所以才派兵追杀。”

    岳飞不屑道:“哼,秦桧身为一朝宰相此举实为不妥,如今我大宋半壁江山已落入金人之手,他们狼子野心,再议和恐我大宋江山不保啊!”秦娇此时在旁道:“岳将军,小女子前来打扰,多有不便,只暂住一晚,明日便去寻家父。”

    岳飞忙道:“秦姑娘哪里话,我妹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气,你安心在此住下即可,我若有伯父消息,通知你便是,放心,我这府内也不是秦桧想搜便搜的,要你一人独自去寻,万一再被秦桧捉到怎生是好。”

    秦娇道:“那小女子便打扰岳将军了。”岳飞笑了笑道:“不必如此,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这时岳英又跟岳飞言道:“大哥,忘了告诉你了,秦姑娘本身生得可是美貌无比,我们救下她后,为了掩人耳目,给她易容了。”说着又转头向着秦娇道:“秦姑娘,现下在我家里就安全了,你可以将面具摘下来了。”

    秦娇点了点头,缓缓将手抚上额头,一点点将面具撕了下来。

    岳飞见到秦娇的真容,的确生得美貌,感叹道:“秦姑娘,当真貌美如花!”

    秦娇欠身一礼道:“多谢岳将军夸赞。”岳英接着道:“秦姑娘,你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吧,过两天风声没那么紧了,我跟书生哥,就陪你去寻秦大人。”秦娇微笑点了点头。

    岳飞又向书生道:“义弟,今晚为兄备上酒席,你我不醉不归。”书生笑道:“既如此便有劳大哥了。”

    岳飞向着门外大叫道:“来人,花厅准备酒案,我为义弟接风。”门外一名仆人应声而去。岳飞转头望向岳英道:“妹子,你去将秦姑娘安顿好,然后去给娘请安,我与义弟去花厅饮宴。”岳英点点头,拉着秦娇的手出了前厅。

    书生却道:“大哥,既来此,小弟也应当向令堂请安。”岳飞摆摆手道:“不必了,家母近些年来,身体欠安,已许久不见外客了,改日吧。”书生失望地道:“好吧,小弟听大哥的便是。”岳飞拉起书生的手便向花厅走去。

    待二人坐定,岳飞又开口道:“义弟,来,跟大哥说说,这段日子你们都去了哪里?”书生将与岳飞分别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岳飞在旁听得也是津津有味。书生边讲,厅外仆人边上菜,待得书生讲完,菜也已上齐。

    岳飞感叹道:“义弟此行也称得上是奇遇了,不仅习得上乘武功,更被推举为武林盟主,让大哥另眼相看啊,哈哈哈,来,你我干一杯。”二人举杯一饮而尽。

    书生又道:“大哥,此次小弟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哥是否能应允。”岳飞道:“兄弟说便是,只要大哥能办得到的,无有不从。”书生道:“小弟一年来,遍寻不到仇人下落,但求大哥如有消息,是否可助小弟寻仇。”岳飞大笑道:“哈哈哈哈,此乃理所当然,但教我知道你仇人下落,定助你复仇。只不知,兄弟仇人是谁?”

    书生道:“不知大哥可记得明教方腊?”岳飞一怔道:“方腊,我记得,他是你仇人?”书生摇头:“不是,是他手下四大护法之一的石宝。”岳飞微一思忖道:“原来是他。”书生闻听岳飞知道此人,以为岳飞知道此人下落,便急问道:“大哥,知道此人在何处?”岳飞微一沉吟道:“当年明教被童丞相带兵剿灭后,只将方腊生擒,余人四散而逃,只听说那四大护法都向东北方向遁逃,童丞相又派兵追杀,再追到幽州境内时,那四人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至今十年有余,再也未听到那四人的消息,如果未猜错的话,那四人应该是逃往金人境内。对了,义弟,你也刚从长白山返回,未得到这四人消息吗?”

    书生摇了摇头:“没有,完全没听到什么消息。”岳飞叹了口气道:“也是啊,茫茫人海想要找四个人实属不易啊,不过不打紧,待我平了西边的盗匪后,便上书朝庭挥军北伐,到那时只消这四人尚在人间,定会有消息。”

    书生道:“多谢大哥,小弟另有一事,还望大哥答允。”岳飞道:“你我兄弟二人,不说二话,兄弟有话但讲无妨。”书生道:“方才大哥说,西征盗匪遇到一名叫杨再兴的猛将,小弟有意与大哥同去西征,兴许可以帮大哥杀退这人。”岳飞闻言大喜:“好,大哥实是求之不得,以兄弟武艺若能上阵杀敌,收复我大宋江山便指日可待了,便是兄弟今日不提,大哥也有此想法。”

    书生道:“那太好了,小弟只求当一马前卒冲锋献阵。”岳飞道:“那可使不得,这马前卒可是亏待了兄弟。嗯,这样吧,就与你一个前军副统制,在前军统制张宪张将军麾下效命如何?”书生道:“大哥,小弟从无上阵经验,何德何能能任前军副统制一职。”岳飞大笑道:“兄弟不必妄自菲薄,大哥说你任得便任得,张将军乃我倚重的部将,文武双全,有勇有谋,你只消助他杀敌即可。”

    书生道:“好,那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哥成全,来,大哥,我敬你一杯。”说着举起酒杯,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正说话间,花厅外忽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啊?”岳飞一听忙站起身来向厅外走去,书生见大哥如此也站起身来,紧随岳飞身后向门外走去。岳飞刚到门口便跪下道:“孩儿拜见娘亲。”书生见岳飞此举,未及多想便同跪下去道:“晚辈林书生,拜见伯母。”那中年妇人笑着抬手道:“好好,起来吧,起来吧。”岳飞与书生一同站起身来。

    岳飞问道:“娘,你怎么来了?”岳母笑着回:“看你说得,我便不能来了?”岳飞连忙道:“不敢,只是您身子欠佳,我担心……”岳母笑得更开心了:“不必担心,刚刚阿英去给我请安,言你在外结拜了义弟,小英对他称赞有加,我便来瞧瞧,是怎生一位少年英雄。”

    岳飞连忙往旁边站道:“娘,我给你介绍,这位便是妹子跟您提到的少年英雄,也是我的义弟林书生。”岳母上下打量了下书生,接着道:“小英雄气度不凡,正气凛然,好,好,别站着啦,快,快坐下。”岳飞搀扶着岳母坐下,书生也随后坐下。

    岳母面带微笑望着书生,脸上尽是一幅满意的表情,缓缓地道:“听说小英雄在终南山上一人力退金人武师,当真是为我大宋出了口气啊。”

    书生此前在纯阳宫内是借助薛真人传授之武功,并且最后也是周义相助才得以打退完颜宗弼,因此被岳母如此夸赞也有些羞愧,忙道:“伯母谬赞了,晚辈也只是出一份力而已,击退金人也是众位前辈英雄的功劳。”

    书生此言更令岳母高兴,道:“好啊,有功而不骄,德行也很好,鹏举啊,你这义弟当真是不错。”

    岳飞也开心地道:“娘,孩儿第一次见义弟时,就觉得他有一股正气,而且性子与我最是相似,那时便觉相见恨晚了。”

    岳母道:“好,小英雄既然来了,就在府中多住些时日,不必客气,让鹏举好好款待款待你。”

    未等书生作答,岳飞抢着道:“娘,过几日孩儿要领兵西征,讨伐匪贼,义弟也打算随军,与我一起。”

    岳母听后脸色有些微变:“小英雄才刚来,不便与你一起西征吧。”书生见岳母有些不悦,猜想必定是因自己是客,认为让客人随军出征,于情于礼都不合适,便忙解释道:“伯母,这是我此来的目的,若非要来帮大哥,晚辈也许还不得机会来拜会您老人家呢。”

    岳母闻言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小英雄了。”书生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道:“伯母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跟义兄此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岳母正色道:“好,小英雄能如此,实属难得,阿英也对我说了,你现今四海为家。以后,这里便是你家,我们定会待你如亲人。”书生见岳母如此说话,心中一酸,眼睛模糊起来,忙拱手道:“多谢伯母。”岳母道:“不必客气,好啦,我这身子啊,走这一会便喘了起来,你们吃酒吧,我先回房了。”岳飞连忙起身:“恭送娘。妹子,你扶娘回房休息吧。”岳英点头,扶着岳母出了花厅。

    岳飞回头继续道:“来,兄弟,你我继续饮酒。”书生点了点头便又随岳飞入座。书生问道:“大哥,你这次西征何时启程?小弟还有件事要办,办完便回来。”岳飞回道:“西征的奏折前些日子已呈上,应该马上会有消息,为兄预计下月初便启程。”书生接道:“好,大哥,我要去趟苏州,几日便回。”岳飞点点头:“好,那我准备妥当后,就等兄弟返回。”书生举杯:“好,大哥,来,我再敬你一杯。”二人举杯又是一饮而尽。

    岳飞不禁大笑:“哈哈哈哈,兄弟,我今日非常开心,今夜我们不醉不归,来来来,再饮一杯。”话毕二人又对饮一杯。

    酒过三巡,书生酒量浅薄,脸已飞红,道:“大哥,小弟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岳飞见状大笑道:“哈哈,看来兄弟酒量有待提升啊,不打紧,我们来日方长,今日就此作罢。”书生微带醉意地道:“扰了大哥酒兴,小弟实在不好意思。”岳飞道:“兄弟何须如此客气。”

    书生道:“大哥,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去苏州,尽快返回。”岳飞道:“好,兄弟早去早回,大哥在此等候。”书生点着头道:“恩,大哥放心。”

    二人出了花厅,岳飞便安排书生住到了西边一个厢房,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书生正要入睡,忽听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道:“书生哥,睡了吗?”正是岳英。书生应道:“还未入睡。”开门让进了岳英,问道:“英妹,这么晚了,有何事?”岳英道:“我睡不着,想你陪我走走。”书生同意:“好啊。”说着出了房间,随岳英在院里散步。

    岳英问道:“书生哥,你何时动身去玉兰山庄外的破庙?”书生答道:“打算明日动身,只因岳大哥过不几日便要西征,我须得在他出征前返回,所以要早去早回。”

    岳英心中有些不悦,只因前些日子随岳飞北上,一直未返回,害得母亲担心,所以岳英这次回来,岳母是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再私自跑出门去,而岳英得知书生明白便要离开,所以心中才有些不悦,希望书生能多待几天,可以多陪陪自己。

    半晌,岳英带着乞求的口气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想跟你一起。”书生是从未见过岳英以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倒是有些心软,然而考虑到岳英与自己一起,总是遭逢凶险,虽然每次也是有惊无险,但是他担心哪一次真的出事,像苏凌一般,就真的后悔莫及了,狠了狠心道:“不必了,我此去也就一两日便回,只是见一下义父,看他将来如何打算,你还是在家多陪陪伯母吧。”

    岳英有些失望,喃喃地道:“可是,可是,我担心你,你性子太直,没有我在你身边,总是不成的。”书生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是去见我义父,并不是去打架,无甚危险,前段时间一直到处奔波,你也累了,在家休息几天吧。”

    岳英仍不死心,还想要挽回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能说动书生,口中只挤出两个字,就再也不知该说什么:“可是,可是……”书生笑了笑道:“不必可是了,听话,你在家陪着伯母,莫要叫伯母为你担心,我最多两日便回。”

    夜色中,岳英仰面望着书生,见他刚饮过酒,脸色通红,眼神迷离,直瞧得岳英痴痴醉了,心中一股爱意,涌上心头,一把抱住书生,将头埋进书生怀中,眼中泪水也在不停地打转,喃喃地道:“书生哥,你心里倒底是怎么想的?你当我是什么人,自从梁王府你救我那次后,我就喜欢上你了,可你总是给我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位金国郡主?”

    岳英一番深情之言直叫书生脑袋像炸掉一般,空白一片,不知该如何开口。其实自己心里知道,也能感觉得到,不论是完颜习捻、苏凌、还是岳英都对自己有情有义,可是,自己在未报父仇之前当真是不敢奢望感情。眼下连仇人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即使知道石宝尚在人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将来的复仇之路漫长,是否能打过石宝也尚未可知,说不定还会死在仇人手里,怎敢叫钟意于自己的姑娘等自己复完仇?更不敢叫姑娘陪自己冒险,所以心里明知道三位姑娘对自己有情,也不敢吐露什么想法。

    而眼前岳英已然不顾少女的矜持向自己表达爱意,倘若再避之不谈,怕是更会伤了她的心,便小心翼翼地对岳英道:“英妹,你……我……我不知该怎么说,我还要为父报仇,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石宝,你是知道的。”心中千言万语,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岳英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快乐,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不开心。”

    书生想到,岳英此前一路上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在梁王府时,拼着性命将自己救出,单单是这一份情,就足够了,缓缓地问岳英:“英妹,我大仇还不知何时能报,你愿意等我吗?”岳英见书生口气有些松软,忙抬头望着书生泛着酒意的脸庞道:“愿意,我愿意,我也想陪你找寻仇人,能让你手刃仇人,为伯父、伯母报仇。”书生哪料到岳英竟为了自己有此决心,柔声道:“英妹,我不敢给你任何承诺,我怕,我怕万一我死在仇人的手下……”书生话还未说完,岳英已伸手将他嘴捂住道:“书生哥,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一定会手刃仇人,替伯父、伯母报仇的,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要是,要是你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书生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实在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是自寻短见,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何对得起义兄,神色凝重地道:“英妹,你不要为了我自寻短见,我为报父母之仇,是不得已而为之,生死有命,但你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岳英顺着他的话继续道:“所以啊,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书生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深深地抱住岳英,二人如此相拥,久久没有松开。

    良久之后,二人已互诉衷肠,心情顿时也松快了许多,一起坐在廊下赏月,脸上也都现出了甜蜜的笑容,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岳英仰天望着天上一轮明月感叹道:“今天的月亮好圆,好美。”书生也附和道:“是啊,这一年来,天天劳累奔波,难得闲下来留意身边的风景。”岳英听了反问道:“是啊,不过虽然劳累,但是很充实,不是吗?”书生道:“我倒是宁愿找一僻静之所,潦过此生,也许是从小便这样生活,习惯了吧。”

    岳英道:“可是,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命有天定,我只希望有一天能跟书生哥相守到老,哪管是闲云野鹤还是浪迹江湖,只要有你在身过,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将头依到书生肩头之上。

    书生感叹世间的波折,上天对自己的不公,教自己从小没了爹娘,不过也让他有机会踏入江湖,能结识似岳英这般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姑娘,喃喃地道:“那等我报了大仇,再助大哥完成心愿,咱们就避世隐居,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说好吗?”岳英笑道:“好啊,你说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书生面上也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中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再也不想那世间的纷扰,只想与岳英相依偎。

    半晌岳英道:“书生哥,等你回来,随大哥西征时,我可不要自己一人在家,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书生摇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那须得问义兄的意见。”岳英假装生气道:“哼,你二人现下一个鼻孔出气。”书生苦笑:“英妹,何出此言啊!”岳英嘟嘟嘴开口:“我问过哥哥了,他不许,他也说,若能得你同意,他却不理。”书生接着道:“既如此,这行军打仗可不是你女儿家做的事,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吧。”岳英不悦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保证去了后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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