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风帽下那张脸是书生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了,正是谢如风。

    谢如风嘴角微微一扬道:“臭小子,你还认我这个义父吗?”书生呆呆地回道:“认,认,书生再怎么样也不会不认义父的。”谢如风提剑缓步走向书生道:“那你还不赶快扔下手中剑,难不成还要跟义父作对吗?”

    书生瞧着谢如风,颤颤巍巍地道:“义父,书生不敢跟您作对,只是,只是您不是最痛恨金人吗?为何,为何现在要,要助纣为虐啊?”谢如风道:“此一时,彼一时,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如今大金国兵强马壮,指日便会南下,这天下早晚归大金国,臭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随义父归顺大金国吧。”

    书生却摇了摇头道:“义父,你怎么会这样,我们是大宋子民,怎么能帮金人欺负咱们宋人啊,义父,你是不是被完颜宗弼威胁什么了?不然你不可能这样啊。”

    谢如风道:“不是的,完颜王爷雄才大略,义父是真心归降,我劝你也早些随义父一起吧。”

    书生凛然道:“不,义父,孩儿不可能归降金人,更不可能降于完颜宗弼。”

    谢如风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不听义父的话,那义父就当白养了你这义子了。”话音一落,提起手中长剑,一剑刺向书生咽喉之处。

    台下柳双双早就觉得有些奇怪,二人为何停住不打了。柳双双并未见过谢如风,更不知谢如风与书生关系,但听二人对话,却百思不得其解。这武林盟主不是宋人吗?为何他义父却帮助金人,正疑惑间,突见谢如风一剑向书生刺去,眼见书生面对自己的义父,以他的忠孝之心,必不会反抗,这一剑下去定要了他的命,忙大喝道:“那人不是你的义父!”

    此时谢如风剑尖离书生咽喉已不足三寸,书生听闻柳双双大喊,才反应过来。这一剑若是不躲开,性命就交待了,忙提剑格挡,又向后退了两步,这才躲开谢如风这一剑。

    谢如风冷笑道:“怎么?你就这么对你的义父吗?”

    书生瞪着谢如风道:“你不是我义父,我义父前几日就死在玉兰山庄,是我亲手埋葬的,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扮成我义父的样子?”说完怒提天罡玄铁直指‘谢如风’。

    ‘谢如风’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看我不是你义父吗?我不是你义父却是谁啊?”说完,又是提剑向书生袭来,书生这下可不会再被‘谢如风’所迷惑,使着纯阳剑法硬接他的剑招。

    ‘谢如风’仗着书生方才被自己这张脸打击了一番,手上动作仍有些迟钝,每一招都冲着书生要害处刺去。书生此时虽已认定眼前这人定不是他义父谢如风,但面前这张脸却是不折不扣的谢如风相貌,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全力以赴。

    这纯阳剑法是当年先师吕洞宾所创,吕洞宾为人潇洒不羁,他所创的剑法自然是飘逸至极,而此时书生惊慌之下使将出来,只形似而失去了纯阳剑法的神与精髓,那便也不是纯阳剑法,威力也失之大半。

    那剑客接了十几招之后,见书生剑招威力稍减,便抽出空档,挺剑向书生左肩刺去,噗嗤一声刺中后却并未停歇,捥了一个花,便在书生左肩划了一道弧线,顿时鲜血直流。

    书生受伤后撤,仍是无计可施,面对这张脸,无论如何也无法下狠手,心中正纠结之时,那‘谢如风’又笑着道:“这就对了,乖乖地受死吧,义父我也算没白养你。”说完又是一剑直刺向书生右肩,书生忙侧身躲过,正要回剑相迎,可一眼望见‘谢如风’这张脸,心下又软了下来,对面的‘谢如风’却无半分怜悯之心,用力将剑向回一抽,又在书生胸前留下一道剑痕。

    台下柳双双见书生被‘谢如风’打得无还手余地,便知不妙。如此下去,书生定输无疑,便笑着朗声道:“大盟主,你这是比武还是自残啊?他根本不是你义父,他是杀你义父的凶手,你不要被他蒙蔽了,用全力杀了他,不然,你义父之仇就报不了了。”

    书生回头望向柳双双,见她那坚定的眼神,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对,眼前这人的确不是自己的义父谢如风。自己的义父是响当当的男子汉,铁骨铮铮的英雄,就是死也不会助纣为虐,帮助金人侵掠大宋。谢如风是自己亲手埋葬的,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肯相信眼前这人并不是谢如风。

    横下心来,书生立即转头盯着假谢如风大怒道:“你不是我义父,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一剑结果了你。”假谢如风笑着道:“怎么?你不肯认我这义父了?”

    书生清醒了头脑,也听出了这声音不是谢如风的声音,愤恨地道:“这声音也不是我义父的声音,快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这就要了你的命。”

    假谢如风道:“好啊,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也不装了。”顺手撕下脸上的面具,扔到一旁。书生眼见面具下那张脸正是鄂州东湖畔的那张脸,喝道:“好,就是你,就是你把玄门洞那五大门派的人杀死的对吧,你到底是谁?”

    假谢如风笑道:“正是,怎么样,本人飞剑门门下褚一环,难道你有这本事给他们报仇吗?”书生咬牙切齿地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没这本事杀你吗?”说完噌得一声,书生以迅极的速度冲到褚一环身前。

    褚一环大惊,自己与书生的距离已超出自身可控距离,书生一掌拍向对方右手手腕,褚一环急向后撤身,以图与书生保持安全距离。

    书生此时也想到了褚一环招式中的弱点,便是距离,不远不近正好两个身位,而自己必须与他保持两个身位以内才能使他剑招无用武之地。是以一直随着剑后撤的步伐向他逼近,自己也弃用剑为主要攻击手段,改用掌。

    欧阳旭在台下眼看此情形便站起身来,低声对完颜宗弼道:“没想到这小子的武功修为已到了如此境界,距离上次长白山一别,只几日的功夫,已今非昔比了,这场比武看来胜负已分了,只是他激怒了这小子,恐怕今日便要死在对方手里了。”

    完颜宗弼于战场中厮杀非常在行,但对于江湖武功却并不在行,当下仍未瞧出为何胜负已分便问道:“我观二人仍在伯仲之间,为何天池老人却如此说呢?”欧阳旭道:“这褚一环的武功家数有明显的弱点,一但被敌人发觉,掌控节奏,那便已分出胜负了。”完颜宗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仍盼着这褚一环能杀死林书生。

    台上此时仍刀光剑影闪动,二人你来我往,只是这褚一环之剑已无法施展,握在手中便像是个累赘,分毫使不出半点威胁。但书生若想短时间分出胜负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眼见褚一环只有招架之力,全力地防守,书生忽然想到了一出诱敌之计。

    书生早瞧出褚一环的弱点,故意卖一个破绽,露出左腋下空档,让给对手,那褚一环不及细想以为终于有一空档可钻,赶紧抽剑便刺,不想书生此为虚招,身体不待褚一环手中剑到便早就闪开,右手回身斜着向仲亮左胸刺了过去,这天罡玄铁并不似寻常剑一般锋利无比,而是只有剑形,未有剑锋,这一剑在书生内力加持下仅没入褚一环胸口半分。

    褚一环胸前中剑,瞪大了双目望着林书生,自知此战已败,但却不知为何有此一败,自己苦练武功数十载,竟然败给一个毛头小子,更是吃惊不已。急向书生求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书生怒气冲冲地咬牙道:“狗贼,今日你便死在这里吧,你杀了这许多武林豪杰,难道他们就白死了吗?还有我义父之仇,是非报不可,你再求饶也休想活命。”褚一环又急道:“等等等等,难,难道你不想知道这脸上易容之术是谁用的吗?”

    这句话让书生心中一亮,忙问道:“是谁?你快说,兴许我会饶你一命。”褚一环忙道:“好,好,好,我说,会这易容术的是……”话未说完,台下陈泥丸大喝一声:“狗贼,你杀了那许多武林英雄,怎能饶你性命。”说完纵身跃到擂台之上,趁书生不备,一脚踢在天罡玄铁剑柄之上,直将天罡玄铁送入褚一环身体之内,穿透而出。

    褚一环被一剑刺穿,登时凉了半截,瞪大了双眼望着陈泥丸,口中只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你,你竟,竟然……”话未说完,已然咽了气。

    书生不解地问陈泥丸:“道长,他正要说出另一个凶手,你为何,为何要……”陈泥丸道:“哼,这人恶贯满盈,罪该万死,岂能饶他性命,难道他说出来,你当真要饶过他吗?”书生道:“可是,他说出来,可解我们心中疑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咱们日后再报也来得及啊。”

    陈泥丸道:“五个门派的惨案,还有你义父、师叔之仇,岂能等日后再报,哪能等到!”听完陈泥丸之言,书生也无言以对。眼见陈泥丸已将褚一环杀死,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叹了口气道:“道长说得对,既然这凶手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陈泥丸走到书生身旁拍了拍书生肩头低声道:“好了,这场比试你赢了,下去吧,接下来看柳姑娘的吧。”书生随着陈泥丸走下台去。

    欧阳旭见此情形面无表情地道:“褚一环啊褚一环,还是太年轻了,当年青莲居士所创的飞书剑法横行江湖,何等威风,不想传到你这里,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连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打不过!”

    完颜宗弼也听到欧阳旭所言,回头道:“天池老人,三局两胜,咱们已输了一局,刚才你还说,这褚一环拿下第一局是妥妥的,可如今该怎么办啊?”

    欧阳旭道:“王爷莫急,这褚一环的武功,本身就是极厉害的外家剑法,倘若内力相差不多的情形下,想胜是易如反掌,为了能够更稳妥,这才让那人给他做了他义父的面容,倘若招式上差个一星半点,当他见到他义父的那张脸,定会无心招架,立刻就会死在褚一环剑下,谁知道这褚一环如此不争气,这样都能被那臭小子杀死。”

    完颜宗弼怒意一起,用力拍在椅子把手之上道:“天池老人,今日给我把这臭小子杀了,不然我大金国南下之事,便不能顺利进行。所以,你今日必须给我杀了他。”欧阳旭道:“放心,王爷,只要你的埋伏到位,今日这臭小子是插翅也难飞了。”

    此时擂台一侧响起一个声音道:“第二场比武,请双方上台。”话音一落柳双双便纵身上台,书生望向对面,果然欧阳旭跳上了擂台。

    欧阳旭双手负后笑道:“小丫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我派这许多往事?”柳双双冷笑一声道:“在你死前,我一定告诉你,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欧阳旭道:“好,今日便叫你知道知道我天池老人的手段。”

    随着一声锣响,二人正式开始比武。

    欧阳旭并未持任何武器,只身着一宽大衣袍,无论长袖、腰垂都比寻常衣服长出许多,出招时,这袍子也可当做武器。柳双双手持两柄短刃,与欧阳旭近身缠斗。

    欧阳旭宽大的袍袖在自己每一招出招、收招时均可形成二次攻击,柳双双躲过欧阳旭的掌击,还需注意这袍袖的攻击,一时手忙不过来,应接相当吃力。欧阳旭这九宵混元功已练至登峰造极的水平,虽仍不及当年师傅袁正的水平,但与当年柳百洪的武功已在伯仲之间了。尤其这套武功中的凌云掌,更是使得炉火纯青。

    这凌云掌是一套外发内力的掌法,练至最高境界时,可将掌力推出数寸,伤敌于无形之中。功力越高,掌力推出的劲力便越远越猛。而此时欧阳旭已可将掌出推出半尺有余。

    欧阳旭此时不明这白衣女子的来历,更不知她武功家数,便未出全力只以虚招试探她的武功家数。每一掌均拍向白衣女子双肩、腰眼、肋下几处位置,是以攻敌之必救,乃为上策。而柳双双每一剑出手或刺或砍向欧阳旭手腕,也令欧阳旭不得不招至半途而收手。

    二人数十招过后,欧阳旭忽地运起了真气,每一掌出手夹带着掌风击向柳双双道:“你这是十字梅花剑剑法,你从哪偷学的?”白衣女子笑道:“你晓得这套剑法不足为奇,不过我这并非偷学。”欧阳旭道:“不是偷学,那便是有人教你了,说,是谁教你这套剑法。”柳双双道:“我为何要说与你知?我说过,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

    欧阳旭冷笑一声道:“这十字梅花剑并非本门至高武学,论高低还在凌云掌之下。好,老夫便领教下你的武功。”

    欧阳旭运起七分内力,忽地一掌拍向柳双双左肩,柳双双正要挥剑刺向欧阳旭来掌,不曾想欧阳旭这一掌外放内力,嘭得一声一股真气打在柳双双左肩。柳双双手捂着左肩望向欧阳旭道:“欧阳老贼,你这凌云掌法练得如此高深,已能将内力随意推出,看来本姑娘要全力以赴了!”提起手中双刃,左右同时出击划向欧阳旭,欧阳旭不慌不忙游走在双刃的空档里,左手一挥掌力拍出,柳双双吃过掌风之亏,便小心翼翼,不再上当,遇掌来袭便不挡,只是躲开,一矮身躲过这掌风,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自是力道非凡。正要反手出击,不料欧阳旭长袖却从脸上划过,直将柳双双脸上面纱扯了下来,还不止于此,长袖力道十足,又在白衣女子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欧阳旭见状笑道:“小丫头长得还挺标致,只是老夫不小心在你脸上留下……”未等欧阳旭把话说完,柳双双便冲上前去,双剑直刺欧阳旭咽喉,欧阳旭挥手欲格开,柳双双已料定欧阳旭出招,便双手一翻变刺为砍,自上而下向欧阳旭头顶砍去。这一招正是十字梅花剑的梅花落英。欧阳旭急抬双手出掌相迎,不料柳双双双手松开双剑,变手为掌啪得一声击在欧阳旭胸前,而头顶双剑此时也直直落下。柳双双掌击后,双手重新握住双剑,一招梅香十里,在欧阳旭胸前又划开一道伤口。

    欧阳旭道:“你这不是十字梅花剑剑法,你到底是谁,这又是什么剑法?为何与我派十字梅花剑如此相似?”柳双双冷笑道:“你要我说几遍,在你死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或者有本事是你杀了我。”欧阳旭厉色道:“既如此,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欧阳旭心道,这小丫头的武功与自己的武功一脉相承,不用全力恐怕是无法取胜了。如此思定,便运起十分内力,催掌相击。柳双双此时观察欧阳旭面部表情,也猜得他要拼全力比武了。凝眉而视,小心翼翼相战。每一招均留几分力,以防不时之需。

    台下众人均被台上比武引住目光,这时一名哨兵跑到完颜宗弼身旁,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完颜宗弼顿时脸色大变,直望着那名哨兵,片刻向那哨兵挥了挥手,那哨兵退身而去。完颜宗弼向身边一名护卫低声道了几句,那护卫便快步转向后台消失了身影。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片刻间便结束,无人注意到。

    台上欧阳旭与柳双双比武招式越使越多,欧阳旭也越来越诧异,这柳双双的武功七分是本派武功,三分却是别派武功,这三分中却似招招比本派武功更是凌厉,而且有数招都是专克本派武功的。这场比武比之前任何一场比武都吃力,这柳双双的内力自是不俗,似是并不在自己之下,不曾想中原武林中还有这样一号人物。

    柳双双吃了欧阳旭长袖的亏,此时出招便冲着欧阳旭的长袖而去,一剑刺向欧阳旭,另一剑便向欧阳旭长袖划去,呲的一声,欧阳旭右臂袍袖被柳双双手中剑斩断,露出小臂。欧阳旭大恼,连出数掌击向柳双双肋下及腰眼。柳双双并不再正面与之相敌,纵身左右跳跃,躲开欧阳旭来掌,绕到欧阳欧左侧又是一剑将欧阳旭左臂袍袖又斩了去。刺啦一声,柳双双又将欧阳旭左侧袍袖斩裂。

    欧阳旭大怒道:“臭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一落,双手催动凌云掌,交互向柳双双面门递出,夹着掌力呼呼生风。柳双双不慌不忙地使着双刃抵挡,不料那欧阳旭早已料到,以这姑娘的江湖经验,定有些生份,是以这掌法中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柳双双不及欧阳旭狡诈,方才躲过欧阳旭一掌,另一掌随风而至,眼见这一掌片刻便打上柳双双面门。

    书生在擂台下,眼见柳双双这就躲不过欧阳旭一掌,然而这一掌打上必然身受重伤,赶忙在台下大喝道:“柳姑娘,小心……”书生这句话还未说完,忽然感到腰眼一凉,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书生瞪大双眼,不知是谁在他背后给了他一刀,缓缓回过头去,见捅他的正是陈泥丸,为令书生大为吃惊,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陈泥丸会在身后捅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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