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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村-2

    许诺言回他:“就是看到你提到村长,总带着几分不自在,甚至像是紧张,我以为你害怕你们村长呢?”

    东巴连忙摇头,摇完头,觉得这话好像说到他心里去了,就又点了点头,说“其实,是有点害怕,虽然不想承认。哈哈哈,但是怎么说呢,他可是我们的村长,不管是小的时候还是现在,每次见到村长,他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很少笑的。但是我虽然有点怕他,但更多的是尊敬他。”

    “哈哈,一般这么害怕,我合理的猜测,是不是你们村长一向独断专权,平时对人比较凶啊?”许戊玩笑道,“不过,只是个村长而已,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吧?”

    “不不不。”怕大家误会他的村长,东巴又解释道:“我们村长深受整个村子的爱戴,村长说的话,大家都听的。”

    “也不是吧,要是都听,也不至于后面有些人家都搬出去了,你们村长分明不想大家离开无人村的。”

    听到许戊的话,东巴面露尴尬,“村长不想大家搬出去,我说过么?”

    许戊一脸的真诚,“说过啊,不然我哪里听来的。”

    老实巴交的东巴就这样信了,这一路上自己说了不少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说过没有,或许自己真的说过。

    于是真的信了,但依然为他村长说话:

    “后来,的确有些人家搬离了村子,但是这里面的事儿又是比较复杂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还是继续说这件事吧,你们不知道,在我小时候,就看到村长把自家的粮食拿出来给吃不饱饭的村民。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我阿爹说要不是村长,我可能活不过来。”

    “听起来村长是挺好的,不过,你们村长还会看病?”

    东巴看了看眼前的几位,“说起来还是挺邪乎的。”

    许戊接道:“不会又像先前你口中的老桥爷那种的吧?”

    说起老桥爷,东巴看了看四周,嘴上念念了不知道什么。念完后,对几人正色道,“可不能胡说!虽然咱们是平安到这里了,可还是要对老桥爷敬重的!”

    这一系列动作更显得有几分奇怪了。

    东巴看着一脸懵的五兄弟,想到自己的话可能说重了,“我知道,你们从大城市来的人肯定不会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不信可以,但是得要敬重。这是我从小就被要求必须遵守的规矩。”

    东巴这一点说的没错,他们的确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他们皆对生命尊重,敬畏。

    “好,好,要敬重。”许戊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玩笑,“那村长是怎么治好你的,你还记得么?”

    “这个,就是村长独有的医术了,听我阿爹说我那时已经不喘气了,但村长给我灌下了一种草药,对着我念了念之后。便嘱咐我阿爹将我带回家,用被子将我裹起来,大概到了第二天,我就活了过来。”

    听着很神奇,但细想之下,可以有很多种更为现实的解释。

    “是露出头的吧?”许戊追问了一句。

    显然这个问题有点白痴,许诺言看了一眼许戊,“戊哥,不露头,怎么呼吸,人还能活下来么。”

    许戊反而很有理的样子,“东巴大哥说得这个事儿都这么神奇了,不露头,不呼吸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许诺言。

    东巴笑了笑,“五兄弟真爱开玩笑,肯定是要露出头的,不然别说把我救回来,我肯定得被闷死了。”

    许戊,“那这个,你们村长口中念道的,还有刚才你念的,是什么咒语么?”

    “哦,村长口中念叨的东西,其实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老密咒,我也不会,也不太懂哈。我念的是我们侗族语,其实大致意思是尊重生命的.......”

    “嗯嗯,果真是让人涨了见识。”许戊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东巴大哥也算是大难之后必有后福的人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虽然语调一如既往的浮夸,但许戊这句话却是真心的。

    东巴倒是听到耳朵里很开心,“多谢您吉言了。”

    许诺言对阿正微微点头,阿正道,“后来,村长又是怎么同意外来人对你们村子进行投资的呢?”

    “肯定是他们给了钱啊,村里的年轻人知道了外面的世界,知道了外面的人不仅可以吃得饱,还每天都有肉吃,一个个的都想出去看看。”东巴说到这里,也坦白说道,“这里面想出去的,也有我。投资人说我们这些年轻人可以帮他们打工,一方面我们可以得到报酬,还不用离家去外面,一举两得的事情。正好村长不想让我们出去,便只能同意了外面人来投资。”

    “为什么村长会这么反对你们出去呢?”许戊不解。

    “我先前告诉过你们的,还不是村长他们老一辈的人认为我们无人村的根就在这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离开了无人村,就等于树没有了根,活不下去的。所以他们不愿意离开,当然也不想我们离开。如果大家都离开了,无人村不就真的成了无人村了么。”

    阿正道,“那我能不能理解成,说好的要来投资无人村的人,最后却不了了之,导致一开始规划好的宏图只能是空想,而后来进入的人,不仅没有给村子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是影响到了村民的正常生活。所以村子里的人和你们村长,不太欢迎外来人了。”

    “有这个原因,也就是这样的。”东巴狠狠地点头赞同,“你们是不知道不是每一个进来的外乡人都是好的,有些好像只是把我们当成商品一样,甚至是当成山里的猴子一样,来参观参观我们,参观完了,觉得没意思了,就跑了。其实我一直没说,我觉得你们人还挺好的,所以,我也愿意跟你们多说说话。”

    说到最后一句,壮汉子东巴可能也觉得有点矫情,便憨憨一笑。

    许戊从不会让别人比自己尴尬,于是,“说什么呢,东巴大哥,我们更是觉得你人好,也是我们领队厉害,不然怎么就一下给我们找到了你这么好的向导!”

    许诺言眼角一抽,好吧,戊哥的马屁又开始了。

    阿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不笑的时候,总是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冽感。

    许诺言想,此时的他却没有让戊哥工作去,想来,也是对东巴的话有所感触吧。

    许戊带着东巴出去了,

    确定两人走远了,许诺言问阿正:“阿正,你对东巴大哥口中的话,相信多少?”

    阿正回:“东巴说的话可能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一些隐瞒了而已。”

    许诺言将床上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是的,他肯定有所隐瞒,但或许有很多东西,他也是被隐瞒的那个。”

    “嗯。”

    “听说无人村景色不错,现在离晚上还有些时间,你们要是想去周围逛逛,就去吧。”

    阿正知道她肯定又要开始工作了,便不再打扰她,然而走之前对她说道,“我不会下去,就在你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直接喊我。”

    “好。”知道肯定又是安伯的安排,许诺言只能接受。

    阿正回了隔壁房间,她打开通讯,就开始处理工作,然而没过一会,耳边只听得外面一阵咚咚地脚踩木板的声音,似乎是小孩子在楼道和楼梯上跑来跑去闹出来的动静。

    她没理会,继续翻看着通讯里的资料。

    然而脚踩地板咚咚地声音,愈来愈大。

    几个孩子从楼梯口处跑来,有几个小孩欢快地在走道上跑来跑去。其中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小麦肤色,眼睛很大,黑溜溜的眼珠子看到靠近楼道处的一间房子里,忽然探出一个头。

    似乎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大大的眼睛惊讶了一下。

    许诺言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就见这个为首的孩子忽而对其余的孩子,摆了摆手,其他孩子看懂了指示,几个孩子立马转身要撤。

    紧接着又是一阵下楼梯的声音。

    许诺言摇了摇头,孩子们始终旺盛的精力果然始终是个谜啊。

    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其余几人就在这旅馆吊脚楼中,和楼下,溜达了两圈。

    东巴抱着阿正送的礼物,穿过了几条小巷子,来到了一座古老破旧的吊脚楼下,直接上了二层。村长的干儿子,五十几岁,名叫汗三,正端着盛满热水的木盆,打算下去。

    “东巴来了?”

    东巴喊了声三伯。

    村长的干儿子看着他,说,“阿爹他最近吃的越来越少了。”

    东巴怎么听不出这句话的意思。

    六月的天气,山里还不算太热。

    窗户边,一个破旧的木摇椅上,一个佝偻的老头坐在上面,一手拿着旱烟斗,银白的头发藏在深蓝色的帽子下。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的馒头和青菜,没有吃一口。

    印象里,村长一直是威严强壮的,可是今日,看到在木摇椅上清瘦佝偻的老人,东巴蓦然觉得,村长,真的老了。

    原来曾经多么威严强壮的人,还是逃脱不了岁月的流逝,还是会老去。

    然而,虽然村长不如壮年时的高大强壮,东巴面对他时,心里还有几分紧张。

    今天站在离村长两三步远的地方,就不敢往前走了,而是乖乖地站好。

    伸着头对摇椅上的人喊:

    “村长,您的身体.......,要不,我还是从镇上给您请个医生来看看吧?”

    东巴抱着箱子,虽然不敢打扰到村长,但嗓门天生粗狂,哪怕他刻意压着嗓子,声音还是很大。

    摇椅上的村长,背对着他,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干枯如树皮的左手,又抽了一口旱烟,接着白色的烟雾吐出。

    不知过了多久,“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从摇椅上传来的声音,苍老,嘶哑。

    “不不不,前几天我不是跟您汇报过,会有一个采风团队来我们村子么,今天他们到了,他们领队让我将他们准备给咱们村子的礼物送过来,给村长您。”

    “放下吧。”

    “村长,你知道吗,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挺好的........”东巴想强调一下,他们送的礼物正是村民需要的,想让村长重视一下。

    谁知道村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回去吧。”

    不容拒绝。

    东巴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只得吐出一句,“那我,就,就先回去了?”

    摇椅上的老头,用他如干树皮的手,拿着旱烟斗往旁边的小桌子腿上,磕了磕。

    随后木摇椅一声吱吖,摇椅上的老人挺了一下背,身子稍微转了身,东巴这下才算见到了村长,胡子虽然已白,眼窝凹陷,瞳孔变得更棕了,但是看面色却是有几分红润,眼神还是有几分犀利。

    “别给我请什么医生,我自己就会看病,你回去吧。记住,在外人面前,有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要有个谱。”

    虽然知道医者不自医,东巴还是不敢再多说话了,只能连连点头,“好,东巴知道。”

    东巴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从外面匆匆赶来,村长的下一任接班人,村长的侄子郭建业。

    ......

    到了晚上,气温转凉,阿正将一些驱虫蛇的药装进包里:

    “我已经将周围都撒上了驱虫蛇的药,房间也都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大家可以安心睡觉了。”

    一行人都挤在她的房间里,窗户又被关的严严实实,瞬间觉得空气都被一群比她高很多的大汉们给吸走了。

    许诺言提议,“这么晚了,大家也很累了,明天还要工作,要不都去休息吧。”

    许戊几个人从他们自己房间里搬过来几把凳子,想必是记住了下午坐在矮凳子上的憋屈,便不知从哪里顺来了几把正常高度的凳子。

    然后几人齐刷刷地往凳子上一坐。

    许戊说:“那我们明天的工作,大家不先讨论一下么?这个村子的生活真不是一点儿的不方便,而是一万点的不方便。我们就赶紧拍摄完,赶紧回家。在这村里想点顿烧烤外卖,都要要求外卖小哥有爬山涉水过独木桥的超能力,不然送不到啊。”

    妥妥地一个不积极办公,滑头的老员工腔调。

    东巴听到他们在商谈工作了,自己不好在里面待着,就张口说道:“那几位老板谈事儿,我先去休息哈,明天才能养足精神。”

    “好的”

    “好的,辛苦一天了,东巴大哥也好好休息。”

    ....

    待东巴走后,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站着的也有几个人。

    阿正,“具体的工作,就按照出发之前跟大家安排的,好好拍摄,第一天就先采风吧,让东巴兄弟带着咱们四处走走。”

    大家点头,然后问,“那我们晚上真的不轮流值班了么?”

    阿正看了许诺言一眼,许诺言没有说话,他出声,“不用,明天要早起工作,大家第一晚就安心休息。”

    “大家带的水,还够喝几天的,这两天就先喝我们自己带的水和吃我们自己带来的干粮。”

    “好的,明白。”

    一行人四散开来,许诺言的屋里就只剩许戊跟阿正了。

    许诺言打着哈欠,站起了身,一副妥妥地要送客的模样,可两人屁股像是粘在了凳子上,就是不起来。

    显然是有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意思。

    “你们?该不会是想跟我睡在一个屋里吧。这样可不好.....”

    话还未说完,两个人立马站了起来,

    许戊抢先说话了,“首席,我只能是正爷的,你别想占我便宜,逼良为娼啊。”

    阿正,“......”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放心吧,没事的。”不管许戊的玩笑话,许诺言一手推一个,打着哈欠,将他们两个直接推到了门外,“晚安,晚安了,快去睡,我快要困死了。”

    等人走后,许诺言从背包里拿出睡袋,人钻进睡袋中,眼睛却是望着头顶上的木板,本来席卷而来的困意,渐渐消散地没了,脑子愈发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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