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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珩坐在床边,握着叶莺的手,一眨不眨看着她。

    那突如其来的一滴泪,似滴进他的心里,烫得他微微一抖。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他俯身靠近叶莺,轻轻问:“是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男人无比靠近,气息灼热,叶莺缓缓睁开眼,脑袋向着景珩的方向微微倾了倾,就那样斜斜地看着他。

    眼底黑白分明,如一汪清泉,汩汩向外冒出水珠,一滴滴顺着眼角滑落到枕上。

    景珩心头撞鹿,不知是她身体难受得捱不住,还是难过和自己的事儿,看她眼神没有责怪埋怨之意,心下又稍安,刚刚腹稿百遍的话一句都想不起来,见她不停淌泪,拿了帕子小心帮她擦拭。

    嘴里安慰道:“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在这儿稍稍休息,马上回京让秦太医给你诊治”。

    叶莺心头一凛,重回燕王府,还是只身一人,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她摇摇头,挣扎着想起床,景珩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温声劝道:“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叶莺道:“谢殿下先前赐民女良籍,民女已经没事了”。

    她想提醒他,她已不是燕王府的奴婢,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可景珩似乎压根没注意她话中意,只留心到她声音嘶哑,比平日说话声暗沉许多。他侧身在床边小几上取过一杯茶盏,便要给叶莺喂水。

    叶莺这会神志清醒,便是头疼乏力也不想要景珩服侍,她趁景珩转身间隙自己坐了起来,对上景珩转过来的目光,强调道:“殿下,民女已经无碍”。

    景珩伸手给她喂水,叶莺想接过来自己喝,可手抖得厉害,本想抓住杯盏却抓了个空,只抓紧了景珩的衣袖。

    两人低头默默看了一眼被抓的衣袖。

    “等恢复了你自己来”,景珩看着叶莺,杯盏递在她的嘴边。

    叶莺就着景珩的手喝光了水,背靠着床榻,低垂着头,默默看着自己拽紧被褥的手指。

    景珩就看她脸上慢慢起了红晕。

    除了肯定叶灵是假冒之人,他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叶莺就是明婳,可相处的细节,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无比确信他心中的念想。

    看着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叶莺,看着她羞红的脸,想到以后他可以真真切切拥有这个人,他心情逐渐沸腾,喜悦如同最初涓涓细流,再汇成江河湖泊,最终一往无前奔涌进浩瀚大海。

    心中欢愉比刚刚肉.体的满足更甚,那是一种久违的甜蜜,空虚的心灵得以充实,飘荡的灵魂有了皈依,无趣的人生突然春风得意。

    景珩想紧紧搂住面前人,把她揉进骨血,从此再无法分离,可他心跳了许久,最终只伸手包裹住叶莺攥着被子的小手。

    叶莺猛的一惊,放开被子想挣脱景珩的手,可哪里能撼动景珩半分。

    她抬眸看向景珩,眼中有些拗劲。

    景珩情不自禁笑了起来,她哪里还有前些日子为奴为婢时的服贴,活生生就是明婳的神态。

    景珩握着叶莺的手,眼睛直直看着她,柔声道:“我会娶你”,见她脸上讶异,着重道:“很快!”

    叶莺的心突突的跳,虽然她一时难受和景珩有肌肤相亲之事,可从未想过和他有甚进一步瓜葛,她只想尽快离开他,离开此地。

    可景珩认真不似玩笑的眼神,叶莺琢磨不透他心思。他是因男女之事要担起责任,还是知道了什么要捆绑她在身边?

    叶莺吁了口长气,对上景珩眼神,郑重道:“殿下救下民女,民女感激不尽,可民女与殿下云泥之别,求殿下放了民女,让民女自去”。

    景珩眯起眼凝视起眼前人。

    她要去北地找她胞兄明晖,他自然理解,可为何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明婳呢。

    转念一想,隔着叶莺这张虚假的皮,他似乎更能自然自在的对待她,如果她直接承认,许多话他根本不敢在她面前开口。或许就是需要叶莺这样一张假皮做他俩姻缘的红线,假以时日,她自然明白他的真心。

    景珩往叶莺面前挪了挪,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她想往后躲,可她已靠着床榻没有任何空间和缝隙可以躲闪。

    叶莺侧着脸颊,就听景珩在耳边说:“也许此刻你已有了我的子嗣,你带着我的子嗣,可不能乱跑”。

    脸噌的一下红了,比那夏季最娇艳的红玫瑰还要艳红几分,景珩看着与自己仅隔寸许的美人娇羞神态,喉结滚动了一瞬,终还是拉开与她的距离,说完话又退开了,目光盈盈笼罩着她。

    叶莺是羞也是恼,有一瞬都想一耳光拍在景珩脸上,想到刚才她拿茶盏都费劲,真拍他脸上可能连小猫挠痒的力度都比不上,弄不好他还以为是调情。

    叶莺默默咽下这口气,平复下情绪淡淡道:“就一次,没这么巧,民女可以饮避子汤”。

    景珩弯眸,复又端端正正道:“你怎知,我收拾的,很多很多——”

    他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话,叶莺恨不能扑上去撕烂他的嘴,心里恨得发痒,却不能做些什么,脸上还得保持平静,头更疼了直想撞床。

    偏生听他这样说后,叶莺也的确感到坐直身体后,隐秘之处疼痛中似有液体浸出,却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又羞又气又头疼,一时坐不住身体便要倒下。

    景珩话刚说到一半,见叶莺身体歪斜,他一个倾身将叶莺稳稳搂在怀里。可叶莺此刻宁愿碰死在床上,也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不过她春.药毒性刚解,头疾复发,根本无可奈何。

    她躺在景珩怀里,眼睛死死盯着他,泪水不断涌出,似细流般湿润了景珩的衣袖。

    景珩见她不停流泪,顿觉手足无措,亦觉自己说话的确放肆,赔情道:“是我放肆了,你别哭了,你想怎样便怎样罢”。

    “别碰我!”叶莺流着泪瞪着景珩。

    景珩把她放床上躺好。

    叶莺转身背对着他,眼泪汩汩流个不停,千般委屈万般恼恨:“我要回相州”。

    景珩看着她的背影,事到如今他怎可能再放手?

    “你独自离去,再遇歹人如何?不如我们先回京城,你养好身体,我再派人护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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