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任清乐走出堂屋后,便找柳娘子她们一起帮着搬金子。几人均乐开了花,春住一边不住地夸任清乐,一边笑靥如花地数金元宝。任清乐让柳娘子和小九先乘马车运回去了一部分,她和春住留在库房搬剩下一部分。

    谢幕重看她手臂有伤还卖力地搬着金子,提议找谢府下人来帮忙,被任清乐拒绝了。一方面是任清乐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处,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样快乐的事情,若假手于人,则少了几分成就感。

    谢幕重指挥家丁将金子搬回去后,便同任清乐一起从库房离开。谢幕重为着任清乐手上的伤,将任清乐手中的金子接过去一些帮忙搬着,减轻了她的负担。两人聊着武林大会上的见闻,剑术心得,倒也十分融洽。

    任清乐一行人走到长乐街,刚刚还摩肩接踵的比武场已人去楼空,已近黄昏,街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走动。

    转过街角,三人走进一条宽巷子,任清乐正同谢幕重聊到最后那局对决,只听悉悉索索地脚步声,前方突然冒出几队家丁,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任清乐心中大惊,赶紧拔出寒清剑严阵以待。春住吓得躲在了她身后。谢幕重也拔出宝剑,但仍一脸迷茫。

    随着家丁沿着巷子对她们沿包围之势站定,巷子尽头出现一个坐着木制轮椅的男人。

    “任清乐,我终于找到你了。”

    任清乐心中一震。从武林大会开始时便有的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此时得到了验证。

    白家二少爷白敬尧眼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终于。终于找到她了。

    从任清乐出逃开始,他就想尽办法寻找她的踪迹。当时城里出了大事,县令被杀,他无法调动人手,也无法再调动白家的关系,于是向父母央求自己亲自来寻。

    任权当时在白家痛哭流涕的道歉,他却没事人一样安慰任权,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一定会将其找回来的,任权往上再升一步的筹划,白家也是会继续支持的。

    他带了几十个家丁和原先伺候任清乐的婢女,第二天便从锦城出发,知道任清乐可能来她外租谢家,于是来到湖洲城找寻。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婢女在一家当铺发现了任清乐当掉的首饰簪子。

    几天没有任清乐的一点消息,谢家也没有任清乐的踪影,他知道任清乐习武,便想在武林大会碰碰运气。果真让他遇见了。对着任权给的画像,他发现台上那个秦乐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等到任清乐出来,他一路跟着来到了这里,在这条最合适的巷子堵住了她。

    这次,她插翅难飞了。

    任清乐听见他喊自己名字时,便已猜到了此人是谁。她没有表情,秀丽的小脸却无比惨白,手中端着的金子也尽数散落在地。谢幕重听见这个名字,大惊失色,看了任清乐半晌,慢慢明白过来发生了何事,喃喃道:“表妹,竟然是你?”

    任清乐对着谢幕重惨然一笑:“表哥,你走吧,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插手进来。”

    谢幕重看着任清乐苍白却倔强的小脸,心中一动,继而正色道:“你别怕,这几个人我们打得过的,我护着你离开。”

    任清乐还未答话,只听得白敬尧阴郁的笑声:“诸位不用再诉旧情,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已交换了庚帖八字的,谢家少爷还是别插手为好。”

    白敬尧不等回答,示意下人推着自己到任清乐跟前,变了一番脸色,朝任清乐带些讨好地笑着,眼神充满了希冀:“娘子不记得我了吗?”

    任清乐望着眼前这个身形单薄,面容俊美却一身病弱气息的男子,从脑中搜寻些许回忆,半晌后淡淡道:“不记得。”

    白敬尧不死心,追问道:“六年前,锦城城北角,我被家丁带丢,在角落里被人殴打扔石子,是你救了我,你不记得了吗?”

    任清乐努力拼凑些许记忆,想起一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坐着轮椅的孩子。那时她仗着自己会些剑法,和春住出去玩时在大街上行侠仗义,打跑了几个年龄大的孩子,救下了那个小男孩,却不想最终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任清乐眼中闪过几丝决绝,咬牙道:“不记得,救过的人太多了。”

    白敬尧眼里的光骤然熄灭,转瞬间却又笑了起来,眼里透着几分阴狠。

    “没关系,娘子,同我回去便好,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任清乐举剑,电光石火间剑锋已落在白敬尧颈上:“放我离开。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嫁你。”

    白敬尧凄惨地勾起唇角:“娘子,你若执意不肯跟我回去,那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说着他手一挥,背后几支箭便朝着几人射来。任清乐赶紧移开剑横招抵挡。趁此空隙,白敬尧身后下人连忙将其推走到了巷子出口处。

    白敬尧冷冷地发布命令:“活捉任清乐,其余人,杀。”

    一声令下,包围圈的家丁纷纷涌了上来,任清乐和谢幕重纷纷举剑抵挡,春住也拿起鞭子出招,几人拳拳相击,身影交错,巷子内一片混乱。

    白敬尧带来的家丁实力都不弱,任清乐奋力抵挡,惊人的剑术和鞭法在空中交缠,几人身影跳动,边攻边守,不一会儿小巷子内便已鲜血四溅。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家丁被砍伤了小半,春住也体力不支,身上多处负伤。任清乐应付两边的攻击,分身乏术,刚挥剑挡过了一人砍来的大刀,再回头时,看见春住不见了。

    任清乐大惊,正回看寻找,只听得白敬尧喊道:“任清乐,你若乖乖过来,我便放了春住,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任清乐从刀剑相持的缝隙中看见春住已被绑着拖到了白敬尧的轮椅前,白敬尧正举刀对着春住的脖子。

    任清乐急忙大喊:“慢着!”

    白敬尧摆手,对二人砍杀的家丁也停了手,谢幕重看见此景,着急道:“表妹,莫要上了她的当!”

    任清乐垂下寒清剑,表情绝望,一步一步朝白敬尧走去。

    春住看见任清乐过来,着急地想从帮着的绳子中挣脱,大喊道:“小姐快走,千万别听他的,这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任清乐不顾二人大喊,一步步走到离白敬尧几丈远的距离,只听得白敬尧兴奋道:“放下剑!”

    任清乐犹豫了一瞬,旋即丢掉手中的寒清剑。

    谢幕重看见此场景,正欲冲过来帮忙,白敬尧却大喊道:“别过来!否则我马上杀了她!”任清乐看见刀已在春住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子,连忙回头喊道:“表哥别过来,快回去吧,这是我自己的事!”

    谢幕重闻言在原地踟蹰,任清乐走到白敬尧旁边,被家丁用绳子绑住了双手,她淡淡道:“放了春住,我跟你走,你若敢骗我,我死也不会和你回去。”

    白敬尧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示意下人给春住松了绑,送回至谢幕重身边。

    任清乐眼中绝望,任由白敬尧将其用绳子绑的严严实实,白敬尧见她如此情状,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娘子无须害怕,我会好好待你的。”

    任清乐咬着下唇,眼里流出两行泪来。

    申庭从府中出来,月色已然在天边显现了。他心事重重,一路飞檐走壁到一处巷子前,听见有人大喊“任清乐”三字,他顿时心中一震,在巷子旁房顶处停下了。

    他蹲在巷子旁的屋顶上,看见谢幕重正提剑和四周围着的家丁劈砍,春住蹲在原地哭泣,旁边围了一圈手持武器的家丁。

    再向前看去,只见秦乐正满脸泪痕的被家丁绑着,旁边是阴影下坐着轮椅的男子,寒清剑落在几丈远处。

    电光石火间,申庭便什么都明白了。

    此前他所有的疑问,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任清乐正想着如何脱身,只听几声尖叫,从房顶上跳下一个墨色身影,冲进远处的人群里,剑影纷飞,几瞬之间,原先围着的家丁便已痛呼着纷纷倒下,包围圈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谢幕重惊愕地看着眼前大杀四方的人,只听得他低声道:“带着旁边那人快走。”

    谢幕重反应过来,赶紧从包围圈里抱出春住,趁申庭还在厮杀之时便运功跃上了墙头。

    白敬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来不及反应,那墨色人影便已冲到了自己跟前,举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劈下。身后的家丁大惊失色,连忙拉开轮椅,申庭的剑偏斜了几分,落在他手臂之处,顿时鲜血汩汩流出。

    家丁突见此变,连忙转身带着白敬尧想离开,白敬尧回过神来,着急大喊着:“不要,带任清乐一起走!”

    话音还未落地,那人影便冲到任清乐面前,快速舞剑刺死正举刀围着任清乐的两个家丁,并用剑尖挑开了绑着任清乐的绳子。

    任清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头发散落几缕,面上是浓浓的杀意,如玉般的容颜上挂着新鲜的血滴,映得一双丹凤眼妖艳无比。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已被申庭夹在怀中,几步跃上了巷子旁的墙壁,快速飞至旁边的屋顶,只留得身后一群人在原地呼喊叫嚷,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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