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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十三年前那一枪,如出一辙

    吴亦诚匆匆赶到时,只见余至背弓着,手撑额头,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白衬衫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触目惊心。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草草包扎,林白被紧急送入抢救室后,他也被强拉着处理了伤口。

    “山崖不是很高,崖壁上全是灌木,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吴亦诚在他身旁坐下,试图用这个消息安慰余至。

    但余至一动不动,眼神中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静,神志彷佛已经恍惚。

    “顾凌已经回来了,他现在在林白朋友那里。”吴亦诚再次尝试引起余至的反应。

    然而,余至依旧静如雕塑。

    吴亦诚担心地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担心她,但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忘了你也是带着伤的。”

    余至缓缓抬起头,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找到夏凡凡!”

    医生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左肩的子弹已经取出,但病人尚未脱离生命危险。头部受到的撞击导致颅脑损伤非常严重。”

    颅脑损伤严重,这几个字让余至无法想象林白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夏凡凡怎能下如此重手?

    余至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肉中,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透过ICU的玻璃窗,林白无声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因痛苦而紧紧皱在一起,像是随时破碎的瓷娃娃。

    余至的心被紧紧揪住,仿佛有人正在无情地拉扯,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陈晨她没事,你放心,顾凌在照顾她。”余至仿佛在自言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玻璃,轻轻抚摸着床上那张沉睡的脸庞,眼角渐渐泛红:“你也会没事的,对吧?”

    “你一定会没事的!”他重复着这句话,既是祈祷,也是承诺。

    …

    病房里,低语声此起彼伏:“16号病床的那个女孩伤得不轻,她男朋友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紧张。”

    顾凌刚缴完费,转身打算离开,却被巡房归来的护士叫住:“16号床的家属,你女朋友醒了。”

    顾凌眉头微蹙,但没有多作解释,径直走进了病房。

    陈晨的右脸肿胀得厉害,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烙在脸上。她的伤主要集中在腹部,夏凡凡踢的差点让她晕厥,五脏六腑疼的厉害。

    她艰难地试图坐起,不小心牵动到伤口而痛得呲牙咧嘴,嘴里还不忘“问候”夏凡凡和李玮的爹妈。

    “你醒了?”顾凌站在门口,身形挺拔,面色平静地望着她。

    陈晨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夏凡凡发泄完怒气后,陈晨因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蜷缩在地上,意识模糊。恍惚间目睹了林白所遭受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只有泪水止不住的流。

    直到夏凡凡的惨叫声响起,她才如释重负,泪水中泛起了一丝笑意,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然后,冷水泼在她的脸上,才清醒过来,却亲眼看着林白被夏凡凡带了出去。她手脚并用的向外爬,只听见外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直到听到了警铃,瞬间来了力气。

    当她终于爬到门口时,顾凌走了进来,直接将她抱起,送到了医院。

    顾凌调整了床的高度,将枕头放在她的头下,问:“要喝水吗?”

    陈晨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润了润喉咙,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木木呢?”

    顾凌办完住院手续,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他看到林白的状况时,心中一惊。而余至则满身血迹。

    顾凌没有告诉她实情,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说:“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先别担心,他那里有余至。你通知一下家里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晨叫住了他。

    顾凌没有停下脚步,淡淡地回道:“顾凌。”

    他离开后,陈晨忍着痛,眼神一凛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玮的电话。

    顾凌赶来,只见余至静立在ICU外,目光凝滞在室内的人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十三年前的一幕。

    余至的白色校服同样被鲜血浸染,他跪在太平间冰凉的地板上,双眼红肿,死死盯着覆盖着白布的床铺,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

    顾凌站在门口静静地守着,余至跪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

    “对不起。”顾凌的声音低沉而愧疚。他从余老那里离开,便得知林白出事了,急匆匆地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他没有去见余老,林白或许就不会被绑架,不会遭受如此严重的伤害,余至也不会受伤。他不仅没能保护好林白,也没能保护好余至。

    “顾凌,你知道吗?那颗子弹原本是冲着她的心脏去的。”余至的声音颤抖着,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后怕。

    顾凌的心猛地一沉。

    和十三年前的那一枪,如出一辙。

    “所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夏凡凡找出来。”

    ......

    林白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

    梦里,她回到了十三岁那一年。

    她被同班男生诬陷偷了同学的东西,面对周围人的猜疑和疏远,她只能默默承受。中午放学后,林白低垂着悲伤的脑袋,独自走到了公园。明明很委屈,却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白侧过头用手擦了擦眼睛,再抬起头,看到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身穿粉色的裙子,眉眼间带着微笑,手里提着东西。

    周围粉色的桃花纷纷飘落,落在她的肩上,发上。多唯美的画面,然而,林白的脑海中却闪过老师叮嘱的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

    她看向对面的空座椅,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要干什么。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还是赶紧离开。

    她默默地背起书包,刚要站起身,那个女人却在她的旁边坐下,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两人中间,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白吸了吸鼻子,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袋子,然后......慢慢坐了回去。

    女人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她笑了,轻声说:“放心,我不是坏人。”她指了指站在路边的警察,想让林白别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人的声音柔和,仿佛春风拂过花瓣。

    香气冲进鼻腔,林白感到心中的郁闷逐渐消散,她轻轻地回答:“林白。”

    “小林白。”女人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盒子饼干:“伤心呢,就要吃开心果。要不要尝尝阿姨做的饼干?”

    她递给林白之前,自己先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林白犹豫了几秒,最终接过了饼干,礼貌地道谢。吃到嘴里那一刻,她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因为真的很好吃。

    “阿姨,这是你做的吗?”林白问。

    “是呀,这是我最拿手的呢。”她又往林白手里塞了几块饼干,见她终于不再低落。

    “阿姨有个儿子,小时候也特别爱哭。”女人回忆着,眼里满是慈爱和幸福:“每当我做饼干的时候,他一闻到这个味道,立刻就不哭了。不到三分钟,他就会吃得特别香。自那之后,他一哭,我就做饼干。他一哭,我就做饼干。”

    林白终于被逗笑,眼睛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大哥哥真有趣。”

    “人生总会有难过的时候,但也会有让我们快乐的事情。阿姨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伤心,也不会让你跟我诉说,那样只会让你再一次经历委屈和难过。我们可以花一点点时间去哭泣,去伤感,但委屈过后,我们就要笑,开心大声的笑。”女人轻轻地捏了捏林白的小脸,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答应阿姨,以后要多笑,好吗?”

    林白痴痴地盯着她如画般的笑颜,点了点头。

    “阿姨,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还请我吃饼干啊?”林白好奇地问。

    女人顿了一下,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今天才有人来接她回去,实在等不及的她便提前出来走走,看到林白坐在长凳上倔强的昂着头,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像极了她的儿子。

    “夫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恭敬地开口,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女人站起身,将一盒饼干放进林白手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林白,我要走了。如果有机会再见的话,阿姨把儿子介绍给你认识,他很喜欢和别人交朋友,你这么可爱,他一定很喜欢和你交朋友的。”她用手指在嘴角划过一个微笑的弧度:“还有,记得,要笑哦。”

    那天之后,林白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但她的温柔美丽的形象林白心中依旧清晰。

    “林白。”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颤抖。

    林白缓缓转身,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余至站在那里,温柔地笑着,双臂张开,仿佛在等待一个久违的拥抱。林白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飞奔过去,撞进他的怀抱中,声音中带着惊喜:“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

    林白的手臂抱的更紧。

    “王主任,病人醒了!”护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林白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还是一片模糊。她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她经历的一切。她微微侧过头,看到了余至。他站在玻璃前,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他的手臂撑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望着他泪中带笑狼狈的模样,林白心中默默想着真丑!

    林白在ICU中度过了三天,状况稳定下来后,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身体依旧虚弱,药物让她再次睡了过去。

    余至轻轻为她掖好被角,走出了病房。

    顾凌等在门外,手中拿着一部手机,机身破碎得几乎认不出原貌:“找到了这个。”

    “找到人了吗?”余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顾凌摇了摇头。

    余至的眉头紧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那么大个人怎么会无声消失?何况他还中了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机,里面还有水渗出来:“前几天没发现这个手机?”

    “没有,今天在一片草丛里找到的。”顾凌立刻明白了余至的推测:“你是说有人接应他?”

    夏凡凡明知道警察马上就到,为什么还不离开,而是让那个寸头男拦住余至?他对吴亦诚布置的狙击手位置了如指掌,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公然挟持林白离开?他选择的山崖高度适中,还有灌木丛可以缓冲下坠的速度,下面的河流…

    这一切,仿佛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计划。

    他们搜寻了那么久,却连夏凡凡的影子都没找到,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他的手机。

    “背后的人,似乎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顾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夏凡凡背后的人,不知道拥有多大的实力和势力,以余至现在的能力,怕是很难将其揪出。

    “无论多难,也要把他找出来!”余至的声音坚决,他把手机还给顾凌:“想办法恢复里面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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