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继隐身术之后,不凡又学会了御风之术,凤阁台并不脏乱,他还是显摆出一阵风来将露台打扫的一尘不染,随后得瑟地乘风回了赤风宫。

    赤风宫,幺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本来还担心,这个白不凡不会御风,要怎么回来才好,如今看他一脸春风得意,学会个术法跟天下的喜事似的,倒是多余担心了。

    不凡当然要炫耀一番,他在红莲池前飞来飞去,幺儿逐渐不耐烦,她没好气儿的向半空的不凡砸了一块饼,“有完没完了”

    倒是顾子柏发自心底的高兴,“不凡,你进步很大”

    不凡跨过屋檐去了后院,透过窗户见师尊正在文案上写着什么,他笑着大喊,“师尊,我学会了,你看”他在半空花式飞旋,可无霜只是应了一声,从始至终,头都不曾抬起来过。

    ......什么啊,不凡默然无语地落在了窗边,转身低嘲了一句,好好的去显摆什么,师尊压根不在乎!

    无霜搜寻了不少古籍,偏偏没有关于不凡体内两股灵气的相关记载,她只好作个记录,独有之人,谓之至贵,想来也是个极好的修炼奇才!

    看着不凡的背影,无霜在窗前怔楞了许久,也许是发呆的时间太久,她都忘了鸾鸟还没有去喂......

    次日,赤风宫的三个徒弟都心照不宣的换回了原来的服饰,谁都没有再提乞丐服的事儿,他们像往常一样跟着师尊去了学堂。

    学堂上,不凡一反常态,他盘腿坐了很久,头枕在膝盖上,像是陷入了一场反复的沉思之中。娃娃终于忍不住,用传声蝶唤他,“不凡,你今日是怎么了”

    不凡腔调懒散地回,“没怎么,前几日的术法我学会了”

    娃娃有些惊喜,“那是好事啊,你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是啊,好事,明明是好事,师尊怎么不替自己高兴呢!不凡没有再理会娃娃,又是一阵良久的沉思。

    讲坛上的紫禾用余光瞥见不凡依旧慵懒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无霜的这个徒弟就这么不喜欢制丹之术吗,上她的课不是发呆就是作乱,真是不把她这个紫雨宫师尊放在眼里,她忽然轻轻咳了一声,“不凡,我看你困乏的很,不如去堂外站一会,醒醒神”

    “哦”不凡脸上没什么表情,像行尸走肉般出了学堂,他找了一片有阳光的游廊,日光耀眼,他半睁半眯着晒起了太阳,眼眸下的阳光绚丽多彩,直到有人轻拍他后背,不凡一个激灵吓回了魂。

    “绿萝?”想起了昨日的提点,不凡客气道,“昨天还没向你道谢呢,多谢多谢”他拱手作礼,既敷衍又滑稽。

    绿萝点头,轻挑峨眉道,“你在这儿罚站是又犯什么错了?”

    若是往日,不凡定会狡辩一番,可今日他却没什么开口的欲望,只是淡淡一笑,“你呢,为什么会来这儿?”

    绿萝也不多话,“想来,便来了”

    不凡下意识抬眸一瞥,“你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和我师尊一个样”

    绿萝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后故意挑拨的直勾勾看着他,语气酥软道,“是吗,你师尊也会这样与你说话?”

    ......当然不会,不凡呼吸一紧,“我还要上课,先走了”他像大庭广众下的老鼠一般四处逃窜。

    绿萝怔楞在原地,是不是用力过猛了...她转身回了书屋,走着走着,碧青色身影幻化回了玄白清影,廊下的阳光把无霜衬的极其柔和,像一株待放的忍冬......

    不凡慌慌张张的回了学堂,他向紫禾师尊解释,出去一遭清醒多了,可以继续上课,紫禾也顺势给个台阶,让他好生听课。

    娃娃一眼就看出不凡的不对劲,心里嘀咕,“不凡神色慌张,定有猫腻”终于熬到了下课,娃娃转身给不凡看起了手相,只听他作古正经的胡说八道,“我看你这姻缘线繁杂,恐怕是桃花将近,历经苦难后方能修成正果”

    啊?不凡任由娃娃摆弄他的左手,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难道是绿萝?

    一瞬间,娃娃捕捉到不凡脸上的复杂之色,果然被他猜中了,他死死地盯着不凡,“谁,是谁?”

    “什么谁啊”不凡及时抽回了手,打哈哈道,“你弄错了,哪里来的桃花”

    “不可能”娃娃坚信,他不可能看错不凡表情的变化,他软磨硬泡,“说嘛,我保证替你保密”

    算了,不凡叹着气,左顾右盼后在娃娃耳边小声道,“有个姑娘喜欢我,教我术法,还时不时关注我”

    娃娃瞪大了眼睛,教术法!时不时关注!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墨师尊?娃娃看向不凡,又听他说,“她,叫,绿,萝”

    “绿萝?”娃娃表情复杂,听说绿池宫小师妹外嫁后,绿栾师尊就不收女弟子了,哪来的绿萝?他眨了眨眼睛,“这个姑娘长什么模样?我见过吗?”

    不凡倚靠在墙边仔细回想起来,时不时笑出声,“她啊,宛如水中月,镜中花,飘渺好看”

    娃娃眼睛瞪的更大了,“水中月,镜中花可都是虚的,难不成她,是假的?”

    “你懂什么啊,我这是打比方”不凡唇角挂着笑意,活脱脱一个陷入爱情中的傻子。

    娃娃勉强的笑了笑,“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她的身份?”

    “怀疑什么,好端端的人还能有假”

    娃娃面色呆滞,兄弟,你自求多福!不凡见他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只当是羡慕了,可一想起娃娃日常屁颠屁颠的跟在幺儿后面,还羡慕什么呢,不对,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师尊已经走进学堂。

    无霜今日教的是幻化之术,不凡听得格外认真,不仅是因为想习得术法,还因为娃娃说的话在他心底扎下了刺,他要弄清楚绿萝是不是用了幻形术,没等无霜说完话,不凡就举手提问,“师尊,这幻化之术如何甄别?”

    学堂上没人吭声,无霜轻声作答,“幻化之术终究是障眼法,有灵根之人自然好甄别”说完,无霜化作一团云,可那云与寻常所见的云并不一样,仿佛被一层透明薄膜包裹着一般。

    原来如此,这化形术只能骗骗普通人嘛,不凡吐出一口气,让他放松的是,绿萝并没有使用化形术。

    不凡学得认真,学堂上便没人作乱,直到下学,不凡才知道下午休假。

    好不容易休息半日,不凡想去找绿萝,还未出学堂就被告知赤风宫弹尽粮绝,幺儿心系泡温泉,难得有了好脾气,“不凡,你反正清闲,不如去日月麓走一遭?”

    凭什么?不凡本想拒绝,可下山可以顺道给绿萝带点什么,他点头答应下来,“你说,这女子大致都喜欢什么?”

    幺儿一惊,“什么情况,送礼给谁?从实招来”

    不凡坦然道,“有好心人教我术法,我不该表示表示吗”

    幺儿的好脾气只保持了三秒,“师尊也教你术法,怎么没见你记心上”

    “那不一样,师尊教我也教你,可这好心人却只教我”不凡嘴角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个弧度,将得意二字写在了脸上。

    幺儿翻着白眼,那是因为你笨!她毫不客气地走开,留了一个莫要靠近的背影给不凡。

    师尊早已回了赤风宫,不凡只能拉着顾子柏一道下山...

    途中,不凡止不住闲聊,“顾兄,你说该买些什么赠予好心人呢?”

    顾子柏的心思还停留在不凡和幺儿的对话当中,他知道师尊向来寡言少语,可待不凡好像……还不错?垂眸半晌后,他依旧谨慎道,“不凡,幺儿说的对,你该对师尊...”

    话还没说完,就听不凡催促,“到了到了”

    日月麓依旧热闹,不凡带着顾子柏轻车熟路的逛起了集市,每走到一个摊位前,就听人招呼,“呦,太轻狂,你回来了”

    不凡也热情的回应,采买好所需物品后,他停留在一个首饰铺前,盯着一个青白色岫玉发簪看了许久,觉得跟绿萝的穿扮极其相衬,不凡小声咕哝,“你觉得怎么样?”

    顾子柏不懂这些,他倒是好奇不凡与这些市井之人的关系,只道,“他们为何叫你,太轻狂?”

    不凡淡然一笑,“他们闹着玩儿呢”他和首饰铺老板讨价还价,最后以少于原价三两银子的价钱买了玉簪。

    末了,不凡让顾子柏也选一个,“你若不选,幺儿定会唠叨”

    顾子柏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挑选,不凡拿了个粉红璎珞珠钗递给他,“这个就不错”

    二人选完便动身回去,上山不比下山,不凡拎着包袱,渐渐体力不支,喘气叫道,“不知道师尊怎么想的,下山可以御风,上山路这么难,反而不让我们施法飞行”

    走在前面的顾子柏回头,“师尊是好心,想让我们增强体质”

    “不行,不行,我要歇一会”二人已经走到半山腰,不凡一屁股坐在山石上,再不让他休息会儿他就尥蹶子了。

    “救命啊~”

    附近传来女子的救命声,不凡心里一咯噔,又有人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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