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

    都怪谢昀景那句话,这下好了,她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闭着眼也都是谢昀景说这话的模样,她不懂啊,那只是当时参加比试时说的,为的是让他别抛下自己,结果这家伙怎么一直记到现在。

    姜洛泱叹口气,她翻了个身侧躺着,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终于酝酿出了一些睡意,一阵笛声在床边响起,睡意汹涌来袭,她进了梦乡。

    一片鲜红。

    姜洛泱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捏捏自己的脸,不疼,说明她进入了梦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着梦境里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红,她起身想要出门看看情况,吃的镜子里的自己给惊住了。

    开什么玩笑,镜子里穿着凤冠霞帔的人是自己吗,她什么时候要成亲了,这梦境究竟是什么鬼,她是新娘子的话,那新郎官是谁?

    姜洛泱想要取下头上佩戴的凤冠,但是这东西就像是长在了她脑袋上一样,取不下来。

    不行,那就先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姜洛泱正要推开门,结果有人快她一步,一个煤人装扮的女人站在门口,她见着自己震惊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都大婚了,还要出去走动作什么。”

    姜洛泱扯着脸皮笑笑,她现在无敌想出去,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哎呀呀,新娘子可是不能乱走的,我知道你心急想要见到新郎官,但是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在这屋子里待着。”媒人把姜洛泱带回床边,“真是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就嫁了这么一个好相公。”

    姜洛泱:“我相公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媒人挥了一下手里的绸帕,“这怎么能忘……”

    嗯?她刚刚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她没有听到名字?

    媒人捂嘴笑笑,“所以,新娘子你忘记了?”

    姜洛泱自然不会露出马脚,“怎么会?”

    说什么胡话,她都不知道是谁,哪里来的忘记,只是她这是进入梦境的话,要怎么解除,她可是听说那些人都是在梦境中安详地死去,但就目前她这个梦境,她可是一点都不安详。

    谁家好人会梦到这个呀,估摸着不会又是谁在背后操作着吧。

    姜洛泱觉得有嫌疑的,也是唯一一个有嫌疑的,就是初南音,只是她现在听不清那媒人说的名字,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

    如果真是初南音,那么发生所有有关的事件,就直接可以得到结果,但如果不是的话,又会是谁?

    反正,她不相信她自己会在这样的梦境中安详地离去,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成亲。

    媒人走了,姜洛泱听着逐渐消失的声音,她跑到门前,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声音,院子里好像没有人,就是现在,趁机溜出去。

    庭院里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色丝带,就连树上也绑满了,倒也不必如此,喜庆的红色配着寂寥无声的庭院,格外地怪异。

    他没成过亲,但也看过,她走到前头,大堂里鸦雀无声,就连刚刚的媒人都不见踪影。

    姜洛泱觉得奇怪,却发现大堂上什么时候摆了一尊佛像,那座佛像神色悲悯,俯瞰众生。

    这座佛像现实里有吗,他记得吃晚饭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看见,这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姜洛泱走到佛像前,佛像仿佛也在看她,她看着佛像身上的尘埃,找了一块布,细细擦拭着佛像,她刚刚怎么没有发现,这座佛像沾染了不少的灰。

    “新娘子,你怎么在这里!”媒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她瞧见了姜洛泱在大堂里,还在擦拭着佛像,神色好像有些慌张,“别擦了,快回屋,就要准备拜堂了。”

    姜洛泱没停下,只是轻飘飘来了句,“我爹娘怎么没有来。”

    媒人一愣,她看上去有些犯难,一时之间没有答出来。

    姜洛泱擦好了,“怎么,没办法请到我爹娘吗?”

    媒人脸色都有些难堪了,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来,姜洛泱哼笑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媒人叹口气,“这不是还在路上呢,别急,看这时辰也快到了,说不定等一会儿就来了。”

    姜洛泱拉开了一张椅子,瞅着媒人,“可是,我怎么记得,我爹娘已经死了呢。”

    话音刚落,梦境破碎,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眼,她的额间已经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那个梦境太诡异了,最后媒人诡异的笑脸深深刻在脑海里。

    她抬头望了眼窗外,天亮了。

    或许是因为做了梦的缘故,她这一早上都有些浑浑噩噩,谢昀景注意到姜洛泱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在状态,“姜师姐这是怎么了。”

    姜洛泱摇摇头,“别提了,突然就做了一个梦,还是噩梦,不是都说会做好梦吗,那算什么好梦。”

    顾书衍:“你昨晚做梦了?”

    姜洛泱点点头,“对啊,本来不太想睡的,结果传来了一阵笛声,直接送我进入梦乡。”

    谢昀景:“笛声,哪来的笛声。”

    姜洛泱一脸茫然看着几人,“你们昨晚没听见吗,那么响!”

    姜洛泱捂着嘴有些不可思议,谢昀景追问她:“你确定听到了?”

    姜洛泱点点头,还伸手走了自己屋子的窗户,“我昨晚肯定听见了,而且就在我窗子旁。”

    这就有问题了,昨晚那阵笛声姜洛泱能肯定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是真的有,但是为什么其他几个人没有听见。

    江静檀安慰姜洛泱,“没事的泱泱,今晚师姐跟你一起睡。”

    姜洛泱眼睛瞪大了些,她刚刚没有听错吧,江静檀说今晚要跟她一起睡,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呀。

    姜洛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顾书衍赞同了江静檀的做法,“目前看来也就先这样了,否则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师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或者那是只有你一个人听到的,总之今晚就先这样子安排吧。”

    姜洛泱本来还想着今夜给他熬一个,看看如果熬到天明了,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但是既然江静檀要搬过来跟她睡一晚,让她还是乖乖的吧。

    “初南音呢,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他?”顾书衍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人。

    谢昀景倒了杯茶,抿了一下,“听那些婢女说,他一早就出去了,急急忙忙地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姜洛泱听闻若有所思。

    “对了,还没有问姜师姐究竟梦到了什么?”谢昀景把话题引到姜洛泱身上。

    对啊,顾书衍也盯着姜洛泱,“师妹你还没有说,你昨晚究竟梦见了什么,听那些人说,如果做梦应当是梦些好的,那你呢,又梦见了什么。”

    姜洛泱嘴里的水差点没烫死自己,她捂着嘴到处看,直到茶水下肚,她把手放在嘴边不停地煽风,“没什么,都说了是噩梦,怎么可能会是好的。”

    不太对劲,谢昀景瞧着她心慌的表情,“既然是噩梦,也可以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姜洛泱正想着怎么打马虎,但她恍然间想起,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说给他们听。

    只见眼前的少女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开口道:“我梦见我成亲了。”

    顾书衍脸色笑容褪去,眼里杀气四起,江静檀鼓舞的表情瞬间沉下,谢昀景……少年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手中的茶杯早就出现了裂缝,只要轻轻松开就会碎掉。

    顾书衍不解,“不是,你这梦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姜洛泱有些委屈,“这又不是我梦到的啊,我就只是睡了一觉,谁知道就这样子做了一个噩梦,关键是梦中的那个场景,又鲜红又诡异,谁家成亲没人。”

    江静檀安抚着姜洛泱,“是你师兄太激动了,你慢慢说我们听着。”

    姜洛泱把自己在梦中所见所闻通通都说出来,诡异的场景,听不清的新郎名,突然出现的佛像以及诡异而神秘的媒人。

    谢昀景抬头看了眼这棵大树,“所以,梦中的场景也是在这,那你还能和谁成亲,自然是……”

    那个人名即便不说出来,也都知道是谁。

    但姜洛泱不服气,“怎么,万一是你呢?”

    谢昀景被茶水呛到了,他轻咳一声,表情怪异,“无聊。”

    江静檀:“只有他的嫌疑最大,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丝灵力的样子。”

    顾书衍也是这么觉得,“还有那些出现在你梦境里的东西,那个媒人和佛像,究竟是怎么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只能等那家伙回来了,问他。”谢昀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过师姐也是厉害。”究竟是什么厉害就不得而知了。

    姜洛泱就当是谢昀景夸她了。

    等到日落黄昏,初南音才缓缓归来。

    顾书衍早就等候多时了,他瞧见初南音回来后,就立马上前去拦下他。

    “顾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初南音看着眼前横出来的手臂,问他。

    顾书衍不喜欢弯弯绕绕,“不知作业初公子睡得可还好。”在知道初南音是男子后,他就不再称呼他为公主殿下。

    初南音笑着回答:“自然是好,一夜无梦直到天明,睡得不要太舒服。”

    顾书衍挑眉,“是吗,那作业初公子可否有听见笛声作响?”

    初南音有些困惑,哪里来的笛声,他怎么没有听见。

    眼前这人不论是神态还是动作,完全没有一丝的慌乱,甚至还有些无辜的意味,但他可不会相信初南音真的那么无辜。

    见顾书衍不愿信自己,他叹口气,“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我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我没有必要惹火上身,更何况因为昨日那些人的言语,你们也对我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那我也不去做多余的辩解了。”

    真的如此吗?

    谢昀景这时悠悠走出来,“那你今早去做什么了,怎么身上一股檀香味。”

    初南音一脸理所当然,“这不是去了寺庙一趟,你们也知道的,南国流传度和信仰度最高的宗教就是佛教,我去寺庙里面拜拜,也并不可吧。”

    这倒是没说错,南国什么宗教都有,唯有佛教一家独大,走路上十个人里面八个都信佛教信仰。

    姜洛泱也说了,她在梦中见到佛像,只是他刚刚经过大堂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姜洛泱说的那座佛像,是给他收起来了吗?

    “初公子有在家里供养佛像吗?”谢昀景问他。

    初南音干脆利落,“没有,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谢昀景啊了一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问。”

    这个初南音在骗人,他家里有常备香火,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了,谢昀景还得感谢收拾的婢女。

    “对了,我得回屋去沐浴一番,先走一步。”初南音说着就离开了,只是没人瞧见他眼底的恶欲。

    顾书衍和谢昀景两人心底都有疑问,只是没有说出,对于顾书衍,他并没有多尊敬,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开口。

    但是顾书衍会,少年听见身旁人问,“你为什么会问他永远在家里面供奉佛像?”

    谢昀景垂下眼睫,“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一位婢女,手里拿着香,其实他那会开口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准备带去寺庙,但是那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寺庙也不需要自带。”

    但其实只凭借着这一点完全不够,主要还是他想诈他,但初南音实在是演得太好了,看不出纰漏,不愧是能这样活下来的人。

    “算了,先回去找她俩吧。”顾书衍抬脚离开,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你对师妹有什么看法。”

    谢昀景没想到顾书衍会这么问,一时间愣在原地,他的耳朵没听错吧。

    顾书衍回头看了他一眼,重复了那个问题,“你对师妹有什么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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