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柳！”玱玹惊道。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桃林深处那一袭白衣之上，阿獙与烈阳本能的护在小夭身边。

    玱玹的护卫一时间竟忘记了该做什么，面面相觑了半晌才意识到要护在玱玹身边，还未来得及拔刀，玱玹已经先一步冲进了桃林，护卫们紧跟在后，这会反倒是烈阳反应的快，拉着小夭一起跑进桃林。

    “还是这么慢，换做别人，你不知道死过几次了。”相柳又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瓶子，又斜眼看了看玱玹。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你说，你到底……”

    “什么阴谋……”相柳笑着，与玱玹异口同声的说道。

    “哼……”相柳轻哼一声，并没有想理睬玱玹的意思，接着喝着他的酒。

    就是这满不在乎的样子，蔑视他的样子，让玱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他的眼中露出杀心，他不能让九命活在世上，如今他终于想明白了，九命不能活。

    玱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九命活着，若是他能为他所用，若是他能给小夭一个依靠。但当玱玹真真切切的看到相柳，不是谣传九命归来，不是阿念空守东海的期盼，而是真真切切的见到。

    这一刻，玱玹的血几乎要凝固了。他是他战场上的敌人，更是他心中的敌人。若是相柳活着，小夭永不会再站在他身边。

    “相柳。”小夭平静的唤道，她离他还很远，似乎这声呼唤，远在天边，声音细软无力，灵力之低全然暴露。

    但小夭的呼唤，只是为了让玱玹听见吧。玱玹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这声绵软的呼唤下，缓和了下来。玱玹不想小夭看到他那充满杀机的凶狠眼神，急着收敛的神色。

    此时，阿獙和烈阳扶着小夭过来。她虽然目力有限，却感受的到相柳的气息，就如同她感受的到玱玹一般。这样的两个人，都太熟悉了，甚至玱玹的杀气，也没能瞒过小夭。若说她的眼睛坏了还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大概就是，她的感知力远胜从前，不论是耳朵，还是对灵力气息的判断，都堪比高手。

    “许久不见，我的饵，怎么还失了眼睛。若是如此，不如跟着你的哥哥回去，好过跌跌撞撞的走，像老妪一般让人扶着。”相柳望着小夭，言语如寒冰，眼神中却都是久别重逢的期许。你见过如温泉似春水的眼波么，她看不见了，他才敢如此看她吧。

    “相柳，你少那么多的废话。你竟然躲在此处……”

    “玱玹，你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我，用躲么？倒是你，朝堂被你搅得乌烟瘴气，竟然还有闲心到玉山来散心。论治国之道，阿念那小丫头都强过你；论武力智计，蓐收强过你；论阴谋诡计，涂山老头子强过你；论沉稳蛰伏步步为营，我家这小毒饵强过你；甚至，论冲动行事沉不住气，你紫金顶上的馨悦王后亦强过你。”相柳摇摇头，又咽下一口酒，倒了倒，却是最后一口。

    索性扔了酒瓶子，翻身下了桃树，忽而一道白影，转头已到了玱玹身侧，只看了他一眼，转而又立于瑶池边的青石之上。

    玱玹没想到相柳速度如此之快，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全没了反应的时间。

    小夭侧耳，全然听不见相柳的声音，反而慌了。她暗示烈阳扶她过去，烈阳一把搂住小夭，飞至青石之侧。三人低语片刻，相柳与小夭一同跳入瑶池之中。

    烈阳回身，向玱玹行了礼道：“陛下，小夭如今在此处很安全。玉山不久留男性，您还是先回吧。小夭愿意见您之时，您再来也不迟。”

    烈阳回转至阿獙身边，二人欠身行礼，回身便离开了。空留玱玹一人，见状，羞愤而归。

    玱玹的车驾才离开玉山，便有妖族突然出现，看行装打扮，便知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