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与相柳在瑶池池底的海贝中，相柳望着形容消瘦的小夭甚是心疼。抬手摸着她的脸颊，泪水便夺眶而出。

    小夭虽然看不清，耳朵却更灵敏，她伸手握着相柳的手腕，轻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不该狠心说那样的话。”

    “没有，没有。我从未真的怪过你，那时是我先狠心杀了丰隆，为的不过是让你恨我，便能忘了我。可，我却后悔了，舍不下你。”相柳轻轻的将小夭搂在怀中，小夭靠在他的心口，却没有一丝心跳声。小夭转而索性将头放在相柳的腿上，自己则侧卧着，脚搭在一颗海贝珠上。

    相柳低头看着她，将手揽过她的脊背，搭在小夭肩膀上。

    “九头妖，你后悔遇见我，还是后悔放下我。”小夭抬头望着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依稀看的到银发将要埋住她的脸。

    “都悔，悔身不由己，悔无能为力，悔责任大义不可抛，悔难将大荒得太平，悔与你不可相守，悔相思无力。”相柳的泪，落在小夭脸上，有一滴刚巧落于小夭眼中，刺痛难忍，小夭翻滚着挣脱相柳的怀抱，痛到几乎要哭出来，却发现，自己失了眼泪，再也流不出泪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眼睛好疼，好疼啊。”小夭叫着，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助跳脚。

    “因为这就是你的泪啊。”相柳淡淡的说道，起身有将小夭又拉回到身边，扶着她慢慢坐下。

    “你说什么？”

    “我如今依旧是灵识，能显露身形，是因为你与王母白芷的灵力。你头上的发钗，有一对红宝石，是我灵识之目所化。你游历大荒之时想必也发现了，这对妖瞳陪着你躲过很多妖族的侵扰。我灵识最弱之处，便会向你的身体索要最多的灵力，你如今只是目力过于弱，并不是真的瞎了。”

    “这么说你有办法？”小夭伸手想要拉住相柳，相柳握着小夭的手，轻轻拍着。

    “当然有，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相柳宠溺着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的。”

    “你是知道，我可以通过发钗上的宝石看到你身边的事物的，对吧。否则你也不会在璟的葬礼上，取下发钗了。”

    小夭听到此处，急着想辩解，相柳却轻轻搂过她，把小夭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拍着，好像是哄着小朋友一般。

    “你知道就好，如今想要快速恢复目力，有一个办法就是再将宝石化作灵力，注入到你的眼中。从此，我的妖瞳便是你的了，拥有相同的力量，可今后便再也摘不下来，若我想看，便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你可还愿意？！不过不愿意也行，在这瑶池中呆上几百年，也许目力就恢复了。”相柳几乎是调笑着说与她听。

    “我愿意的，我愿意。”小夭斩钉截铁的说。

    相柳被这突如其来，不假思索的回答惊到，反而愣住。他从未想到，此时的小夭，不再畏惧，竟然坚定的选择他，他何尝不希望她能坚定的选择他，这何尝不是长久不分离的羁绊！

    相柳取下发钗上的宝石，将其化作灵力，一股红光乍现，在相柳的掌中跳跃，他将灵力推进小夭眼中，又用手覆盖她的双目。在耳畔轻声说:

    “莫怕，会痛，要些时候的。待暖流通过双目，你只要放松，放空心思，我在这守着你，睡上一会就好了。”

    小夭蜷缩着身子，依偎在相柳身侧。刺痛慢慢消散，周身被暖流包裹，紧握的手慢慢松了，她将头埋在相柳怀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小夭睁开眼睛，刺眼的光像锥子一般刺入眼中。小夭赶紧捂住眼睛，惊醒了一旁的相柳。此时的相柳正侧身卧在小夭身侧，一只手臂搭在小夭的身上，衣袖裹在小夭身上，银色的发披散在身后。相柳几乎本能的抱紧小夭，又用手挡住她的眼睛。

    “莫怕，恢复目力需要时间，更何况你用的是我的眼睛。”相柳沉声道。

    “刺眼”

    相柳拂袖将海贝珠全都熄灭，此时海贝中漆黑一片，只有相柳的灵识之体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小夭转身又将头埋在相柳怀里，紧闭着双眼，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相柳抱着小夭，轻轻拍着，轻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