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由于心理影响较大,加上被微改后的适从过程,子乾的身心,已经异常疲惫。实际上,已达到崩溃的程度。

    而且,中心工作仓系统,对其基因编辑优化等过程,需要他增加睡眠时长。所以,昨夜至今晨,他深度睡眠到辰时。如果释天婴不叫他,必会睡到午时才起来。

    昨日,子乾觉得像坐过山车。遇到释天婴后,惊吓就没有断过,他有些担心,用不了多久,即使不会精神失常,也可能心脏受伤。

    “现在,渚国是哪年?”

    “昌离五十八年,春三月间。”

    “我知道了。现在开始,对外称你什么?”

    “对外对内都相同,我是腾越府的小娘子!”

    “好啦,我记住了。”

    刚刚进城不到半里路,这个外星复合体丫头,竟然被几个人绑架了。

    子乾很愕然,毕竟不是纯粹的须弥婴,按说,她应当是释天婴,只是附体须弥婴。她本应有的能力,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这落差也太大了。

    就算是合体有影响,也令人无法理解。

    须弥婴只挣了两下,感觉非常无力,然后,她似乎没再抗拒,便顺从地跟随人家走了。

    子乾心里想,难道这丫头临时当机了?她是外星人,很多行为与能力,都基于超级系统。或许是,受到强烈撕扯后,她的融入出现了异常……

    子乾自己,也是突然不会反抗了,被人轻推了下,就坐地不起了,如同来时的包裹场内,又好像是在梦魇状态。好在,有春风在流通,呼吸始终都顺畅……

    这边正理不出头绪时,须弥婴传输来了信息,她说:“兄长,你的临时状况先不解释了,无须担心会有不利。我这里,突然来癸水了。确切点讲,是须弥婴,她来癸水了。因而,我轻易不能施用能力。我刚用力,就突然流出来了。我哪里懂这个呀,只是理论上清楚,识别和掌控却很紊乱。对于她,这倒是种益处,是躯体恢复的反应;她的生理意识,也已经趋于正常。只是我,须临时部分退出。除了脑思维系统,依然由我主控,她目前属于半梦半醒状态,之后,要依从她的大部分意识行为,我须被动与她同步。这种情况下,我更不可以施用能力,否则,会对她造成多方面的损伤。现在,只能由你想办法营救我了。”

    “此时,我还不能起身。怎么营救啊?”

    “没事,只须片刻,你就正常了。兄长,你的背囊,还有内甲衣小橐袋,都有金币和铜钱。能起身后,赶紧去铺面找说客。你放心与他们对话沟通,你的语言,与此时代的人交流,皆可无障碍转换。也就是说,你说话时,对方同步听到的,也就是他们的唐韵与广韵音;他们的话进入你耳朵,会自动同步转成你的音韵。包括这里的苗人古汉语音韵,甚至其他稀有语言,全部能够无障碍互通。”

    子乾心里想,这都是什么呀?到底谁有特殊能力呀!

    就这么突然来到了古代,与想像中的穿越大有不同,最突出的印象,就是处处碰壁。

    “须弥星人,竟然还要地人族拯救!”子乾自言自语道:“说客,哪里有说客!这个忽悠丫头,连个具体的地方都没说,要我到哪里去找啊!”

    正茫然不知所措时,旁边的胡同口内,有个少年,对着他走来。是的,明显是对着他走来了。

    猛然看上去,他发现这少年,身着男式遮民便装,却明显就是个姑娘。

    她带着短绸绦帷帽,看似褴褛的乞丐装,却极其洁净。双手沾了些泥糊,明显是故意抹的,因为,她的手过于细嫩,根本就不是抓泥土的手。

    衣服略有点小,不免有些贴紧了身子。所以,胸前甚是突出,后臀也宽且后翘。

    如此发育良好,走路又刻意歹气,却又是女子的步调,她算得上成熟,应当十四岁以上。

    这个时代,姑娘十五岁未婚配,必会受到律法制裁。如果已经婚配了,女性适度抛头露面,此地并无过严的限制。但是,径直冲着陌生男子而来,却也属于有违礼法;至少,算得上家教不利,且最可能是智力有些缺陷……

    或许,这个国家,就连街巷间的乞丐,都是从小营养充分,能发育得这般丰腴,甚至可见身体妖娆,子乾非常意外。

    如此性感的女乞丐,这般招摇地走在街上,尤其穿行无人空巷,难道不怕流氓下手!

    看对方那架势,尤其是那个派头,左右及身后,跟过来五六个壮随从,很像是个职业混混。或许,她就是丐帮老大的“压帮”夫人。

    子乾渐渐恍惚了,这是什么世道啊!他已判断不清这些人,到底是街头霸王,还是职业乞丐……

    难不成,是绑匪的人!对,就是绑匪的人,谈条件来了!

    子乾对须弥婴传输信息,说:“可能,现在情况有变,无需找什么说客了,对方的谈判代表,可能已经来了……”

    “喂,喂,喂……就那个小子!看直眼儿的小子!”

    “是叫我么?”

    “你看看,路上的行人,都是匆匆来去,只有你坐地仰脸,且盯着姑奶奶,你说,还能有谁!”

    “是啊,是。”

    “刚进城吧?从哪里来呀?有如初次离家的垂髫小儿呀?”

    子乾心想,女扮男装,她却直接说自己是“姑奶奶”,这都什么套路啊!

    看看走近的丫头,他心里不仅笑了。那些影视剧中,女扮男装的角色,硬说是难辨雌雄,然后再展现出个花容月貌,真是太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酷似男子,那也绝对不可能花容月貌。即使很多相貌平凡的姑娘,女扮男装那也只是装,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就说眼前这位吧,即使她穿上宽袍大衣,再加长绸绦的帷帽,故作粗鄙生猛状,斜肩抱着个膀子,那也表现不出男歹徒的嘴脸。

    这丫头,似乎极其瞧不起,却也只是假腔调,她说:“看傻了吧?姑奶奶我,有那么迷人吗?”

    据说,此类谈判,不能低三下四。子乾为了仗胆,以先发制人的方式,大声问对面的女孩:

    “谈判就谈判呗,我迷你做甚啊!过来吧,谈什么条件?”子乾只是心里霸气,出口还是硬气不足。因为,他不了解这时代的细节,尤其是人的心性,还有人际方式。自己痛快了嘴,或许事情结局变了,可能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走近几步,定睛看那个丫头。觉得很像影视人物,衣衫有点破旧,头发却整齐光润,尤其是风吹绸绦,露出的了光润的脸蛋,白嫩嫩透着绯红,青春而娇美的气息,难以被遮掩。

    这个国度,难道劫匪真的就是职业,甚至,是体面的职业?

    只是管窥,即可识得娇美的姑娘,竟然会选择这个行当,真是大开眼界了!

    难不成,她还有执照,她会不会纳税;甚至,他们还有行会……

    “谈判?谈什么谈!”对面的泥糊丫头,满脸疑惑地歪着头问子乾。

    子乾更加糊涂,他不免怯声地问:“娘子过来,到底是何意?难不成,是要抓人吗!”子乾心想,看来自己也难以幸免了,这还怎么救人了!

    想到外星女孩目前被迫“待机”,尤其以须弥婴意识为主,他的心律就开始加速了。

    她不但没见过世面,也还是个小丫头啊。那些粗鲁莽夫,看着就淫邪,她的风险太大了!

    “呦呵……竟有人主动请求被拿。既然如此,好吧,姑奶奶就成全你了!”

    听泥糊丫头的话,子乾感觉异常别扭。谁主动了,哪有愿意被抓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啸……啸啸……”泥糊丫头的随从,吹响了两声口哨。

    转瞬间,子乾的身前身后,似乎是从石板下钻出来的,四五个壮小子,加上她身后的几个,共有十来个人。他们扭住子乾的胳膊,双手倒背着捆绑,然后,再套上了脏袋子。

    毫无悬念,他真的被这群人抓走了……

    大约有三刻钟时间,子乾听到砸门环的声音,竟然还是个大院。

    虽不熟悉这里的环境,金属与木质相撞的声音,他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这绝非是柴门人家。可能是破庙吧,或者是被废弃的凶宅。

    他想到了影视剧,想到那些惯用的场景……

    然后便左拐右拐,走了好几处弯曲的路径。感觉路非常平整,没有预想中的砖石泛起,脚下并无任何坎坷。

    终于,停下了。听到有房门打开,而且门轴顺畅静音。这说明,是正常人居环境,而且是规范过日子的富人家。

    “娘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的头痛又发作了,此时在房中倒立,都快半个时辰了!”

    “好啦,我知道了,三天两天就发作,也不让请郎中,自己又医不好,我都不想管他了……”

    “可是,三个娘子去坊铺了,只有最小的娘子,她只会跪地哭!”

    “唉,马上就过去。先将这个人锁进耳房,谁都不许轻佻窥探,离房门远点,听见没?”

    “是。”

    两个丫鬟看着子乾,不约而同地掩口而笑。

    似乎,是将家里不省心的醉酒男人抓回来了,而且,这样的情形经常发生,她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子乾被锁进屋子里,虽然摘下了头上的臭袋子,双手却依然被反绑着。

    房门咣当就关上了,哗啦哗啦上了锁,两个丫鬟,退到丈余外的树下,声音很小地,在那里聊天。

    这时,须弥婴传来信息,她说:“兄长,你不用担忧了。我这里很好,没想象的那么可怕。开始那些男子拉扯,也都比较谨慎。到了地方,由两个婢女和婆子接管了我。”

    “好好,谢天谢地!劫财不劫……就好……”

    “此前,我临时大部分退出须弥婴,让她以无情景意识方式,直接与这里的婆子沟通。她们已送来月事灰带,还有非常好的点心和水果。更细心的是,还泡了红糖姜丝水。似乎,并没有险恶目的。婢女和婆子,像是伺候重要客人,表现得毕恭毕敬。你那边,我暂时读取不了更多信息,也非常模糊不清。进入魂灵化与故有信息再现场空间,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我也会出现阻滞,甚至可能发生某种故障……”

    得知须弥婴目前很安全,子乾总算缓了口气,却也为她后面的话担忧。进入特殊场空间,她也会出现故障,此后的福祸,甚至还有生死,看来就已无法预知了!

    须弥婴那边,最担心的可能,基本上排除了,子乾的心情,很快就平缓了。

    他好奇地起身,想看看这个双套间的耳房,这样的格局,本身就令他意外。

    他嗅到了药香味,且不是普通的民用香。其主料是沉香,且用料非常足。普通人家用香,绝对不会这般奢侈。

    香几下的格架上,摞有五个漆木大香盒,并都贴有香品名签。分别是麝香仁,龙脑香脂块,龙涎香厚切片,老沉香指块,灵猫香膏片。

    旁边的桌几头上,长方漆雕大盒子,内装真腊国产笃耨香树脂。这种香料,此时代的一两价格,也值三万五千贯钱,原来,香,才是宅主的奢华所求。

    子乾不仅对药物高度敏感,也是传统药香的真正行家,并且,他家的药香配方,耐燃烧且更加香气充分,除了气味好闻,还有辅治某些慢缓病的功效。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定神环顾四周。眼前的大环境,令他很是诧异。

    屋内纯陈设器物不多,比较注重实用性。侧面墙壁有幅壁画,两边有画工高超的挂幅。

    长条矮桌几,带围沿的小几,高背椅的背高得有点夸张,方凳脚竟然是奇技淫巧之作,就是凳腿对角大于凳面,凳腿下有直角卡槽,两个凳摞在一起就成了高凳子;还有传说中的胡床,其实就是折叠椅或折叠凳。

    尤其是穿衣立镜,不仅照人清晰不变形,而且高达五尺,这可是此时代家用重器。

    内间是寝用卧室,不仅有三尺镜梳妆台,睡榻竟然是拔步床。虽与后世的拔步床有差异,简洁大气却原理相同。

    这屋子里的家具,纯黑底的,朱红底的,蓝绿底的,均为大漆阴刻线纹,再勾画精细的防水金银胶泥线,简单明快的吉祥纹饰,特别注重艺术美感。

    棋盘桌及其它木器,基本都是原木桐油明漆,且多为榉木,榆木,柞榛木。虽非贵重红木材质,却依然贵气十足。高柜子与门窗风格呼应,上头都装配有铸造工艺上乘的铜饰。

    外间,桐油明漆的降香黄檀书架,撑满了整个北墙。

    书籍格架的下部分,为多门连排文房用品柜。书籍格架之上,部分古旧帛书竹木简牍,多数书籍均为棉桑皮纸,早期为手书抄写,后期为雕版印制。至少,九成是古旧收藏。

    每格的侧边,贴有缺卷本索引,就是需要时,可去另外的书架索取。可见,此处的经史子集,只是择要放置,且均分类有序。

    子乾看到,这里的医籍和兵法书籍,数量多得有些不寻常。

    其中几卷医籍,就放在长几上。似乎,就是近期内,有人在阅读这些内容……

    真是开眼界了,天底下,竟有如此的“书香:匪窝。文化韵味浓厚,注重格调高雅,讲求艺术风格。窃贼隐士,劫匪学者,难不成还有法号!这都挨得上吗!

    过了许久,外边有人开门。是那两个丫鬟,端着点心,还提着热水。

    前院那边,此时也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应当是有人来了,或是泥糊丫头回来了。

    绑绳被解开了,子乾甩了甩手,略有些尴尬地走出门。

    近看那两个丫鬟,身高均接近五尺,大约有十五六岁,长得非常优雅清丽。

    无论苗条,还是比较丰满,无论通透灵气,还雍容优雅,与其青春年少的活脱,十分相得益彰。她们的举止都比较得体,且毫无拘束扭捏感觉,根本不像婢女仆从,看上去,完全就是大家小娘子。至少,绝非通常的丫鬟气质,有着与生俱来的内在美感,得体舒适,甚是亲和。

    尤其她们的着装制式,皆为顶级品质的丝绸,蜡缬圆瓣菊花纹,大小缠枝牡丹绣纹,花鸟和蜂蝶等纹样。

    如此贵重的服饰,普通宅门的女主人都不具备。她们的整体服饰,华美而不浮艳,比先先唐风格的衣裙,看上去更为合体,相对突出了女性的形体美感。其胸臀形态,基本可以突显……

    眼前的建筑,尤其右前方高墙挡不住的部分,更加令他不解了。

    子乾想,是不是自己太没见识了,还是,这里的匪窝都是官贵人家。

    这属于高等级别的四合院结构,即使是富豪商贾,也不对制式。

    他所在的这个院,应当是主院。建筑质量极好,远比想象中的古代房屋,其建筑结构及质量好上几倍。这个建筑,属于抬梁式与穿斗式结构合用,七八成为木架结构,上等砖石底围砻墙。墙体用的是精泥青砖,有如现代机械刀具切割,横平竖直,拓制精细讲究。

    较为扎眼的是,这个院子隔壁的隔壁,仅从可见的上部建筑,就大体可以断定,不低于二品规制。

    其规格不同,风格却比较相近。高贵却并不算奢华,有二或三层楼建筑。所用琉璃部件,每块都可能成为艺术品。在千余年后的拍卖会上,也必会成为抢手藏品。

    所在院子的设计与建造风格,就已经令子乾羡慕了。依据进来时的周折路线与距离,综合起来判断,这基本属于四进格局的大院。

    目前所在大院,应当是第二道院,占地面积着实不小。正房为小五间结构,东西各两大间耳房,都是双套间结构。两边靠墙处,均有穿堂过道。

    后院的西南角处,嵌于抄手游廊角上,是明三暗五的塔楼;其底层高度略超廊顶,与周边建筑比例,并不显得突兀。塔楼为六边形结构,褶皱式漆木圆形尖顶,倒是稀有文献记载。

    子乾想到了仙风道骨,甚至想到了地狱之门。他的特殊谱系大脑,经常会天马行空,想法往往极端颠覆。它应当不是望楼,更可能是藏书楼……

    门窗梁柱,大漆细腻厚重润泽,雕刻与绘画简约,却非常精致艺术,建造总体工艺,极其精良。

    抄手游廊的设计,也没拘于固有的结构,依据实用及方正效果,去除了搭接,改成了矩形转折。下边功能性的明沟排水,竟设计成了映衬景致。

    流水中好多肥鳖,悠然自得地爬行着,或在夹层之下静憩,它们都很有幸福感。

    这家宅的主子,是个具有开创性头脑的人。敢于破除固有制式,独特的专属化设计,实用而不老套。

    仅凭可见部分,就能够判断□□,这是文职王公贵胄,绝非勇武将帅的风格。

    子乾回过头,问跟在他身后的丫鬟:“抓我的那乞丐丫头,她哪去了?”

    女孩都掩口笑着,并没有回复他。

    不过,事后才知道,丫鬟并非真的侍女,而是容留的落难女,且皆已赎成了良籍。

    “现在,我可以离开么?”子乾发现,她们看着自己都不害怕,似乎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羽毛动物。他催问:“你们只管笑啊,不回答话是吧?在下不等了,我自己走,哈……”

    “等等,哪有客人不辞而别的道理……”这声音,即熟悉又陌生。

    原来,那个泥糊丫头,换上了华美的贵族装扮。走路的姿态,也完全不同了。差不多是一步三扭,齐胸宽袖长裙,可见细腰宽臀,不扭捏且很优雅,动力依然充足……

    与街上的半遮半掩,且略带泥糊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身边的愣小子们,此时也不见了。跟随而来的两个小娘子,都是华裳美人。

    突然,须弥婴传输信息说:“兄长,两伙人各不相干,我这边,除了几个女的,始终不见其他人。她也始终在痛经中,不知道如何缓解。另外,看这里的建筑,完全不是普通人家。而这‘绑架’,也不应当是真的绑架。不过,我头上的发簪,他们却拿走了,说是借用欣赏下,很快就会还回,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须弥婴,你自行按摩下腹,约六十或百次;红糖水加去核大枣,沸水后静止放凉,待可入口时,其温度恰到好处。如果有暖炉更好,很快就可以缓解了……”

    “郎君等急了吧?”绑架子乾的丫头,走近了施礼说:“我父亲年迈体弱,近来旧病反复;他刚刚安定下来,我就赶过来了。”说着,她已经到了子乾面前。

    当四目相对时,子乾看到,这姑娘的蛋圆脸,光润细致,白里透红,光用如花似玉,绝对不够用,必得加上“性感”才算完整。

    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甚是撩人。天然略翘的长睫毛,黑褐色的瞳孔,有如水动的深潭,可算有些与众不同。高挺的胸部,与后翘的臀,构成曲线优美的形体。

    其面相有北方感觉,或者具体点,是西北胡地感觉。难道,她是北方胡人混血?

    “给,擦下脸……”她递过湿帕子,就是当时的皱皮绒毛巾。

    “好,谢谢小娘子!”

    子乾的目光,又回过来……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这个丫头,如同工笔画上的美人,仿佛自仙境走来……

    子乾几乎就看呆了,如果不是有人递来帕子,他还在贪婪地凝视着。

    而那丫头,已经满脸泛红,娇羞地低头,两手不停地绞着。

    仅仅片刻,她大方地抬起脸,又不由自主地,瞟了两眼子乾,只是,不太敢公然对视。

    接过帕子时,她又凝视子乾片刻,就是比较大方那种,或说是比较大胆,总之,就是不看唯恐后悔的心态!

    子乾不敢再看了,他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了。曾经无数次梦幻过,这张脸,这形体,这整体的美感,尤其眼睛释出的感觉,有如此前经历过的“场”!

    “郎君,如何称呼您呀?”

    “啊啊,鄙人祖源子姓,先辈吴地纪氏,名子乾,来自西南腾越府,家族世代从医,鄙人亦是坐堂医。”

    “小女子姓独吉,名雪,是独吉府家主的女儿。今天的事,非常对不住郎君。另外,刚刚往回走时,打听消息的护院来报,你在那里东张西望转圈,原来是同行小娘子被劫持了。”

    “是啊。那么,请问独吉娘子,为何要抓我呀?”子乾,满脸不解地问她。

    “是你自己要求的呀。”独吉雪嗔怪地说:“当时你那状态,比贼人还像贼人呢;更令人生疑的是,各地往来的人,甚至周边各国的人,我见得多了,而你,人看上去倒是英俊得体,却又让人马上就感觉极其不同……”独吉雪说着,再向子乾施礼。

    “我原以为,娘子是绑架舍妹的同伙,所以看到你过来,就想到,可能是来谈赎金的……”子乾有些尴尬。

    “完全是误会了!”

    “是啊,我们进城在街上走着,就有几个壮小子,簇拥着一个戴深红面纱的白脸少年,他上前盯着舍妹,然后盘问我们进城多久了。舍妹说刚刚进城,那少年说舍妹撒谎,就不由分说抓了人。”

    “纪郎君,你注意那少年的手了吗?是不是纤细修长,尤其声音,是不是燕语莺声故作江湖?”

    “事发突然,脑子混乱,没有注意他的声音呢。只是觉得真奇怪,车马和舍妹被劫掠了,不知为何,却唯独没理我。难不成,他们是抢亲?”子乾看着独吉雪,眼神充满了困惑,似乎希望她能够给予些许指点。

    独吉雪也看出他的意思,说:“按说,抢劫是没有可能的,更不可能有人抢亲,这可是大白天光天化日下,尤其是在都城监管要地抢劫。可以讲,在渚国内,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可能放过的;除非隐秘行事且无人报案。”

    子乾心想,响马国,怎么就严惩了?你不也绑架我了吗。

    “纪郎君,这样吧,你先安定下来,就在我这个侧房休息。我马上安排人,去深入了解下内情,然后再想办法解救令妹。如果真的有人敢抢劫,那他的死期就到了。不过吧,这事确实有点怪……”

    “非常感谢,感谢独吉娘子的相助,鄙人日后定当厚报!”子乾抱拳略鞠躬。

    这个礼式,是依据传输的连锁拾取信息内容--本地人,或者说,整个渚国,无论男女老少,绝大多数人崇尚军武,所以,这种礼式年轻人间比较通用。

    独吉雪回房,并吩咐丫鬟去叫护院和护卫,然后研究各种可能原因,再确定如何去交涉,她已经答应邦忙营救,相信就绝对不会失信。

    虽然,独吉雪没有表明身份,更没有介绍家庭情况,但是,子乾也明白,这绝对就是国朝重臣的别院。因为,三个院子相连,最西边的高规格大院,应当就是主府了。

    营救的希望,这次肯定是有了,无非,就是赎金多少而已。

    这个说客,绝对比大街上找的强上百倍。始终处于心绪烦乱中的子乾,此刻从心底里笑出来了……

    这穿越,确实与众不同。正如释天婴的超级文明,竟是真正的超级文明,而且,其形式方式,都不曾幻想过。

    好在,今天的经历中,总算来了因祸得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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