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秦瑜内心腹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被他一打断,听他胡言乱语,内心忧愁散去不少。

    翻过年来,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连藕荷都小心翼翼了起来,她愁闷,更觉无措,打听不到一丝的消息,没有头绪去解决即将到来的倾覆。

    黄灵珊看到放许愿灯的韩沣墨,找了一晚上的烦躁刹那间被喜悦冲散,“表哥,你也在这里呀”。

    韩沣墨看了一眼秦瑜,看她表情平静,对着黄灵珊点了一下头。

    “表哥,我想去那边花船上去看看,你陪我去吧”黄灵珊指着那边的花船,今年她是第一次来上京,看着远处的花船高三层楼,一花一灯一船,在脉脉水流中花香灯美,庞大之气更是新奇。

    韩沣墨踟蹰之间,韩夫人身边的嬷嬷站出来说道,“少爷,韩夫人出门前叮嘱奴婢,要是见到您,务必让您带着表小姐逛逛,尽地主之谊,春来表小姐回的家,总算有个说道”。

    秦瑜听着嬷嬷之语,语气诚恳,还表明了表小姐要回家,言辞间进退得宜,总是无法拒绝。

    韩沣墨见面秦瑜的机会很少,看着她拿不准主意。

    秦瑜想了想,“沣墨哥哥,我和远晴还想再逛一下坊市,我们就此分开吧”。

    黄灵珊听到这里,拉着韩沣墨远去。

    秦瑜看着侧后方站着的赵时逸,瞪了一眼,心想他真碍眼。

    莫名又被瞪的赵时逸,尴尬的看着远处的许愿灯。

    三人逛了片刻,随着夜深,人员渐渐散去,马车可进来到坊市,紫玉去喊马车,几人找了馄饨小摊要了三碗馄饨,趁机休憩片刻。

    浮浮沉沉的馄饨,滚烫的清白色的汤上面,嫩绿色葱花点缀着,芝麻油的香味混着肉香,引得几人胃口大开。

    萧远晴的马车最先来,秦瑜和萧远晴告别,约了下次出门时间。

    馄饨摊贩打开煮馄饨的灶台,热气腾腾,在朦胧热气中,秦瑜听到一声询问,“有何事烦扰”。

    秦瑜最不耐烦此人,瞪着此人,可渐渐感到些许委屈,慢慢控制不住,这段时日的压抑随着眼泪奔涌而出,抽抽搭搭,“你真烦人”。

    赵时逸看着她的眼泪正无措时,听到她的一句烦人,他长这么大,顶顶护国将军府公子,皇庭之内都无需看人脸色,无数人仰其鼻息,阿谀奉承,从没听过他烦人之说,刚想呵斥,看着周围人窃窃私语,尴尬的他抽出帕子,小意哄道,“是,我烦人,不哭了哈”。

    “你还知你烦人,你简直无耻无赖”,秦瑜一口气吐槽了出来,心内的郁气散了个干净。

    赵时逸听到周围的暗暗笑声,听到她嗡嗡的妆似撒娇声,知道周围人肯定误会为他是负心汉了,惹得这娇娥哭滴滴了,赵时逸甚至有点享受她的埋怨,这可真成无赖了。

    等秦瑜平复了抽噎,看着眼前陪着笑意的人,羞恼的把帕子扔给了他。

    赵时逸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定是羞恼,此时万不可招惹,忙转移了话题,“有何事,说来我听听,多个人也能多个意见”。

    语气甚是诚恳,甚至说的上是低三下四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的作为,肯定跌破眼镜,什么时候无法无天的赵公子这么卑躬屈膝了,赵时逸也无奈的很,在她面前,总是觉得矮一截呢,腰总是立不起来。

    秦瑜在犹豫,想到父亲的劫难,母亲的悲苦,斟酌说道,“我父亲,你能平时多注意他,防止有人害他”。

    “秦大人?他有何奇怪之处,一个四品官,有什么大浪漩涡”。

    “让你注意,你就注意,我若是知道,还需你做甚”。

    赵时逸被怼后一句话可不敢说了,万一再泪流出来,哄她的人还不是自己。

    “吆,表哥”齐望族远远看着表哥小心翼翼的哄着一女子,好奇心上来,走近定要瞧个清楚。他可知他这个表哥的厉害,自己几次在他手里都没占到便宜,他素来有手段,挣银钱的生意可有几桩,他想插手进去,没想到倒赔了低掉。

    秦瑜听到声音便如针扎般在心上,钻心蚀骨,手心汗渍渍的,在冬日被冷风一吹,引起不受控的战栗。

    赵时逸听到板凳的声音,感受到躲在身后,紧紧抓住衣服的秦瑜,感受到她的紧张,不知作何原因便绷直了身子把她笼罩在身后。

    “表弟也来看花灯”。

    “走走转转”齐望族探身想看清身后之人,无奈赵时逸挡了全,“表哥,这是?”

    看着赵时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不眨的盯着自己,他转眼想了想,哈哈笑了起来,“姨母若是知道,定会开心”。

    赵时逸不冷不热的说道,“表弟若是安分点,姨母若是知道,定会开心”。

    “哼”,齐望族听着他的嘲讽,懒得与之辩解,抱拳离去。

    齐望族手下赖猴子走过拐角,俯首殷勤说着“主子,这赵世子太不识抬举了,您看重兄弟情谊,他冷脸相对,丝毫不给情面”。

    “滚”齐望族斥责道,心想赵时逸果然给脸不要,表兄弟之间,每每说到合作生意,总是三两句绕过去,他这个表哥最是心高气傲,心气儿高还能高过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再挣扎也不过如此了。

    “可看清后面女子是谁?”齐望族询问,想到刚才挡住的身影,虽朦胧但身段极佳。

    赖猴子拍着胸脯保证,“赵世子档住了,奴才敲不清,不过奴才看的后面马车挂着秦氏牌,想来上京秦氏总归没几家,给奴才几天,奴才定能把生辰几何,体型面貌报给主子”。

    秦瑜听着远去的声音,从身后探出头来,看到齐望族一行人离开。

    “怕什么”。

    “谁怕”秦瑜气愤说着“怕他这个二世祖吗”,忽愤愤转向他“一丘之貉”。

    赵时逸看着愤怒离开的秦瑜,嗤笑了一下,惹得福顺惊异的看着主子,主子今日真是怪哉,被三番二次奚落,反而兴致高昂。

    紫叶看着坐在马车上生闷气的小姐,犹豫开口“小姐”。

    秦瑜看着战战兢兢跪坐在车门口的紫叶和紫玉,想来自己的脸色吓到了他们,自己真是被那人气的失了理智。

    “无事”。

    紫叶和紫玉对看一眼,看着小姐都不相信这是无事的样子。

    回到府中,秦瑜看天色已晚,派了紫玉去禀告福嬷嬷一声。

    秦瑜入睡片刻,身后恶狼追逐,她不停奔跑过程,脚下悬空掉入深渊,她感受到窒息般的剧烈疼痛,忽然他看见恶狼幻化成人扼住她的喉咙,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脱离的了我吗,哈哈,秦瑜,你这辈子,都要落到我手中,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都要被我折磨”。

    秦瑜不断挣扎,哭喊救命,可无人施于援手,反抗挣脱,疲于奔命,被抓逃跑,反复无助,在每次奔跑过程中,英嬷嬷,紫叶,藕荷不断掉入深渊,她赤着双足奔跑着,她知道不能停下。

    等秦瑜清醒时,已是第二日下响,紫叶听到声响,立马起身,“小姐,您喝水吗”。

    秦瑜刚想发声,无奈嗓子如刀割般疼痛,就着紫叶递到嘴边的温水,小口啄着,看着眼前大颗眼泪掉下来的紫叶,慢慢问道“我怎么了”。

    紫叶想到昨夜发着高热凄厉喊着救命的小姐,她们几人摁住小姐,英嬷嬷抱着小姐,唱着小时候的调调,总算安静了片刻,药汁喂了进去,后来药效上来,小姐还是不停呓语,一会儿喊着英嬷嬷对不起,一会儿喊着她的名字,让她快跑,一会儿喊着藕荷,一会儿念叨着紫玉,后来轻声呓语,听不清楚说的内容,看着她凄凄沥沥,紫叶内心十分自责,不知道小姐梦中受的什么罪,她恨不得想代小姐受过。

    秦瑜听着紫叶回禀,想来是心绪被昨夜影响,“既已脱离梦靥,便已无碍”。

    话甫一落下,一着深色衣裙,圆脸妇人进的屋内,上来斥责“忽说什么,小姐刚醒,不可扰小姐心神”,说完端上药碗,“小姐喝了吧,张大夫吩咐这剂药要醒后用膳前服用”。

    秦瑜看着她严厉的颜色,再看看黑漆漆的药汁,挣扎说到,“英嬷嬷,我刚醒,嘴里泛苦,嗓子疼,稍等会吧”。

    “不可,张大夫吩咐不可不循”。

    英嬷嬷把药递到嘴边,看着秦瑜憋气喝下,重重放下药碗,忽然跪到地上,膝盖发出砰的一声,紫叶也紧接着跪下,英嬷嬷郑重说到“小姐,您别动,奴婢有话说”停顿片刻,“奴婢自小服侍您,有幸当小姐您的乳娘,是奴婢人生幸事,奴婢还未生下老二,奴婢夫君已病入膏肓,正巧秦府招奶娘,当时奴婢身体瘦削,奴婢本已不合适,是奴婢跪在夫人面前,求的夫人给个机会,夫人心善留下奴婢,还给奴婢夫君救治,续了半年的命,总算见了奴婢家老二的人,又体谅奴婢想子,把老二留在府中,和您一起照料,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而已,是赖的老爷夫人和您心善,给奴婢的体面,何来对不起一说,奴婢即使丢了性命,亦是奴婢本分”。

    紫叶也跪地俯首“小姐,奴婢是跟的您,才有了这吃穿不愁的日子,更别提每日喜笑颜开的,您从未打骂奴婢,更是惦记奴婢,奴婢是立下誓愿的,生死跟随您,何来舍您逃跑之理”。

    门口紫玉更是跪地前行,“小姐,奴婢也立下誓愿的,想跟随着您,是您,还有英嬷嬷,紫叶姐姐,藕荷姐姐,时时照拂才有奴婢眼下,奴婢此生绝不背主”。

    秦瑜听完话语,满心感动,嘶哑着嗓子,“起”。

    紫叶忙起身斟水。

    英嬷嬷看着秦瑜喝下几盏水,吩咐下面丫鬟提膳食,许是英嬷嬷素来严厉,秦瑜感到下面丫鬟俱都小心了起来。

    秦瑜配着酱瓜小菜,食了半碗清淡小粥,在英嬷嬷注视下,用了几个水晶蒸饺,摸着肚腹说道难受,英嬷嬷才撤了膳食。

    秦伯商下值回来,携手秦夫人来了阑花苑,秦夫人看着女儿瘦削的脸庞,心疼的摩挲着,斟酌说道,“夫君,听说近来龙泉寺香火旺盛,一汪泉水从山上引来,清甜回甘,膳食也口味甚好,等瑜儿身体好些,我们出门去看看吧”。

    “好”,秦伯商立时明白了夫人的用意,“稍后定个好日子”。

    父母爱子女,哪里还时刻明智,恨不得万千神明俱来保护,秦瑜看着父亲母亲为了她身体求神拜佛,此生有父母如此,她人之幸也。

    晚膳摆在阑花苑,秦伯商也不秉持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吃了晚膳。

    许是白日睡得多了,秦瑜到了睡前精神头也十足,想着父亲说明日姑父携表哥宋书尧,表妹宋书婷,二伯母携大堂哥秦琅,二堂妹秦琬,三堂妹秦琲一行人到府。

    秦琅是年初二月生辰,秦瑜是年中六月生辰,他两个同年出生,小时作为玩伴一起长大,情谊总是比别的兄弟姐妹之间亲切些。

    上一世在自己落魄的时候,也是他撑起了自己的娘家面子,为自己奔走,作为兄长,下面是一众妹妹,性子总是绵柔些。表哥宋书尧年长自己一岁,表妹宋书婷和秦琬同岁,秦琲才刚刚到垂髻之年。

    父亲已和祖母回禀,明日让秦瑜在屋内休憩,秦老夫人也知道阑花苑折腾了一夜,派了张妈妈前来探看,知道此次病的不轻,也免了秦瑜的请安,只说痊愈后再兄妹之间相见即可,秦瑜乐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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