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自动隔离期限已满，每天的核酸检测都是阴性，学院批准了许钥瑶的返校申请，同意她回学校。回到宿舍，开门进去，牟思怡穿着正装正在给辅导班学生上网课，她转头看见许钥瑶，轻声说：“不好意思，上网课哪。”

    许钥瑶点点头说：“知道啦。”她轻手轻脚地归置行李箱里的东西。

    牟思仪的爸妈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偷偷参加一家培训中心当老师，家长一听她是江泽大学的研究生，都愿意让孩子跟着她学，一年下来，可以解决自己的学习和生活费用。许钥瑶也曾想参与网上培训教育，可爸妈说：“好好学习，不要分心，家里不差这几个钱。”她想想就放弃了。

    不一会儿，牟思怡下线了，她问：“钥瑶，回来啦。”

    “嗯，佟丽丽呢？”许钥瑶问。

    “她回来啦，呆了一会儿又出去了，肯定找男朋友去了。”牟思怡回答。

    佟丽丽的男朋友也是本学院的研究生，两人整天黏糊糊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天没见还不望眼欲穿，自然热火朝天啦。

    许钥瑶打量了牟思怡一眼，惊叫：“哎，思怡，你穿正装哪，瞧，你穿这身正装挺好看的。”

    牟思怡比许钥瑶少一岁，一米七五身高，身材特棒，就是脸圆点，这正装一穿，把她的优点都显现出来了，看上去英气爆场。

    “是吗？”牟思怡转了转身子，高兴地说：“刚在家里买的，准备面试用。”

    “你真行，连面试的正装都准备啦。”

    牟思怡说：“反正要用，我前天去商场买的，如果你喜欢这个品牌，我明天陪你去买。”

    “不急，还早哩。”

    “哎，你这次考得怎么样？”牟思怡问。

    “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准备，反正跟着感觉答，当作一次训练罢了。”许钥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

    牟思怡的就业目标非常明确，她的目标就是考省内的体制内的职位，外省不去报考。她也报考了央选，但她志不在于此，试试呗。她说：“去京城上班对我来说不现实，高昂的生活成本不适合我的家庭。”

    不是坊间流传这么一个段子吗？一个京城的面试官问考生：“你爸妈是干什么工作的？来京城工作买得上房子吗？”考生听了有点不高兴，反问：“那您如何买房子的？”

    面试官说：“我比较幸运，那时还能分配房子。”

    考生听了无语，然后放弃了竞争。

    晚上，佟丽丽回来了，她问：“哎，后天金属集团来总部校招，你们参加吗？”

    金属集团是有名的国企，位列世界五百强，总部位于江州，据说公司员工的薪酬福利处于上流，能进入这样的公司当然是优选。牟思怡立即说：“我想去试试。”

    说是秋招，因疫情原因一再推迟，都成了冬招啦。许钥瑶的原则是能参加的都要参加，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她问：“好，我也去看看。丽丽，你呢？”

    “我嘛，就算了，我跟男朋友说好了，一起回他的家乡，主攻方向是他家乡的省级选调与省考。”佟丽丽一脸幸福地说。

    “你爸妈不是在江州给你买房子了吗？你男朋友家乡所在的省城比不上江州，你怎肯放弃好去处呢？”牟思怡不解地问。

    “为了爱情，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佟丽丽潇洒地挥手说。

    许钥瑶很是敬佩佟丽丽这种敢想敢做的性格，她谈过二任男朋友了，看来这任男朋友抓住了她的心。

    从金属集团校招的公告中得知，参与校招的学生在投简历的同时都要经过初面，许钥瑶急了，她说：“我还没买面试的正装哪，思怡，你能不能陪我买正装？”

    “好吧，下午要打印简历，晚上陪你去商场。”牟思怡答应她。

    晚饭后，两人立即奔往解放路的银泰城。对服装的挑选许钥瑶几乎不内行，在牟思怡的建议下，她挑了一身灰色西服，配了一件淡格子的衬衣，试穿后，总体上还看得过去。

    销售员一个劲地夸道：“这一身是绝配，把你的气质都衬托出来了，保你顺利通过面试。”

    “思怡，你觉得如何？”许钥瑶问。

    “我看还行，要不再挑挑？”牟思怡说。

    “不用，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学校吧。”许钥瑶摇头说。

    由于疫情原因，每个来总部校招的单位所在的场地都是分开的，两人早早来到指定地点，场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队。

    公司来了三个招聘经办人员，二男一女，年纪大点的男同志是领导，他冲着大伙儿说：“你们把招聘信息表和简历放下就可以走啦。”

    “哎，不是说要初面吗？”一位女考生问。

    “疫情期间，一切从简。”男领导说。

    “我还化了职业妆哩，这不初面，我这妆白化啦。”一位女生抱怨说。

    许钥瑶附着牟思怡的耳边说：“这妆白化了有什么关系？我这西装还白买了哩。”

    “你别小看化职业妆，听说化一个精致的职业妆需要二千多元哪。”

    许钥瑶吐了一下舌头，吃惊地说：“妈呀，比我一身西装还要贵哪。”

    轮到她俩时，投递了简历后，牟思怡问：“老师，您好，什么时候正式参加面试？”

    “等我们通知。”女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说。

    回学校的路上，牟思怡担忧地说：“来校招的老师心不在焉的，一点诚意都没有，会不会只是装装幌子、做做样子？其实要招的人员都有内定了。”

    “唉！谁知道呢？他们不组织笔试，只是组织面试，现在连初面都取消了，听着就感觉存在猫腻。唉！现在大学生满天飞，供大于求，对于用人单位来说大学毕业生早沦为弱势群体啦，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有什么办法呢？唉！别多想了，接下来不是有好几场校招吗？我们不妨去碰碰运气。”许钥瑶连连叹息说。

    接下几天，又有好几家银行来校招，两人都投递了简历。

    简历接连投出去了，然后就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把许钥瑶的自信心都搞没了，她忍不住告诉爸爸。“爸爸，我向许多来校招的国企投了简历，但没有回信，是不是不符合他们的要求？”许钥瑶泄气地说。

    女儿所在的大学是国内公认的排名进入前五位的大学，这样大学的毕业生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有点不可思议吧，就业形势严峻到这种地步吗？许磊心里也慌了起来，但他安慰女儿：“别慌，先静下心来准备央选吧，即便秋招不行，明年还有春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