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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沈郁苡陡然发现,最近特利尔总爱有事没事就给她打电话。

    特利尔是个懂分寸的,所以沈郁苡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就一反常态,搞得这样让她烦恼。起初,特利尔打来电话还会聊聊学校或者是公司的事,沈郁苡也就听着了,后来渐渐的没什么正经事可聊,也不是没有,而是沈郁苡能看出来,那是特利尔故意掰扯出来的事,完全没有谈论的必要,而且一直举着电话,她的手腕也麻,所以特利尔的电话照常打来,但是她鲜少再接。

    特利尔聪明,也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是逾矩,是被莫名的情绪冲昏了脑袋,之后便也停了乱打电话这个举动。

    但不知道容瑜笙是怎么回事儿,也像是让鬼上了身似的,没事总抽风,半夜站在房子附带的另一个小阳台上抽烟,偏偏那个小阳台和沈郁苡房间的小阳台是朝着同一方向的,远远能望见彼此。

    有天晚上沈郁苡忙工作到凌晨三点钟,打算睡前到小阳台上吹吹风,吐口浊气,但她站在那,刚打算回房间,就听见有人叫她。

    沈郁苡一侧头,就见容瑜笙那边抽烟抽得猛,一地的烟头,那晚还没什么风,吐出来的烟散不开,就那样将容瑜笙包裹其中,就像是深藏午夜雾气中的野兽一般。

    冷不丁的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沈郁苡也被他吓了一跳,心突突着。

    好死不死,这时候特利尔也打电话过来,鉴于最近工作上确实忙得焦头烂额,也保不准特利尔哪通电话是谈正事的,沈郁苡干脆就接了。

    她没回房间,就站在小窗台上接的电话,方便抽烟。她也点了一根。

    “还没睡?”特利尔说。

    “嗯。”沈郁苡一手支着栏杆,垂眼向下看。

    涌动的黑夜像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随时都会将人吞没,但抬头向上看,天际已经隐隐有了点光亮,旭日即将东升,有一抹格外刺眼的光芒正悬在那。

    眼睛不适应这光亮,沈郁苡眯着眼睛,干脆转过身,后背靠着栏杆,视线随意落在房间内的黑暗虚无处。

    “林炀出车祸了。”

    “……..”

    挂断电话,沈郁苡的心不受控制地下坠,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容瑜笙。

    从方才沈郁苡回应电话的话中,容瑜笙也猜到了那边大概说了什么。

    容瑜笙只淡淡问:“要我陪你去吗。”

    “……..”

    到了医院。

    沈郁苡身上披着件黑色的夹克,出门时匆忙,随手抓了一件,头发凌乱,素颜的脸蛋有些苍白,失了血色,没着妆让她看起来少了些攻击性,多了点儿稚态。可惜脸太瘦了,没挂多少肉,否则她往那一站,就跟高中生似的。

    容瑜笙就跟在她身后,好巧不巧,身上穿着的外套也是件黑色的,但也不是容瑜笙的刻意为之,他来美国就带了两件黑色外套,自己又没什么心思去购物,但足够了,那样一张脸,哪怕套个破麻袋也像穿着巴黎世家高定一样。

    林炀车祸不严重,也就右腿骨折,但看着这俩人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地进到病房来,他是实打实地觉得自己肺疼了一下,但也就一瞬,很快他就扭头看着特利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郎才女貌啊。”林炀出声打趣道。

    特利尔像是戴着副面具,仍是笑着,先走到沈郁苡身边,简单说了下林炀的情况:“路口碰见了两个人突然跑出来,林炀刹车不及时,猛打方向盘的时候撞到了路旁的柱子上。”

    沈郁苡“嗯”了一声,这才缓了缓脚步,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她停在那,理了理衣襟,才说:“就腿受伤了?”她将林炀打量了一遍。

    特利尔点头,说:“沈,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林炀刚被送到医院来,还没做完全身检查,看他全身是血,怕他要死了,才给你打的电话,要是早知道只断了腿,就不打电话折腾你了。”

    林炀听此,在一旁连忙抗议,喊道:“靠,太冷血无情了吧,什么叫只断一条腿啊?我都断了一条腿了!疼死我了,从小到大我哪受过这苦啊。”

    “现在受过了,恭喜你,人生经历又丰富了。”特利尔笑眯眯的样子让林炀咬牙切齿。

    沈郁苡沉默两秒,才说:“腿断了就好好养着吧,这几天我在公司多看着点儿,你先歇着吧,林炀。”

    林炀抬眼看她:“不是,沈郁苡,你就这反应??你只记得公司了是吧。”

    林炀愤愤不平道:“你俩都无情无义。”

    话落,林炀眸子转了下,朝着容瑜笙招手,“hello,abc?还是同胞?”

    他还一边低声嘟囔:“怎么大黑天的还带个帽子,也不怕热坏了。”但脸上瞬间又挂上完美微笑。

    容瑜笙却不搭理他,只抱臂站在沈郁苡身后,像个缄默寡言的护卫。

    林炀等了数秒,也没等到回应,脸上的笑有些僵,最后,他只当这男人是个abc,没听懂他说的话。也就没了兴趣。

    他转头对沈郁苡抱怨:“怎么不找个愿意为你学中文的?这种交流起来多费力。”

    顿了顿,他还不忘补充道:“当然,也不是让你和特利尔这种人谈恋爱,天天看着他那张假面都腻得慌。”

    沈郁苡撩起眼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拇指倒指身后,“容瑜笙。”

    “这是什么英文名,怎么听起来像中……..”林炀的话瞬间卡壳,大脑空白了一下,像是游戏里人物刷新读档一般,他呆愣愣地眨了下眼睛,看看沈郁苡,又看看容瑜笙,嚅嗫了下嘴唇,半晌才憋出来句——你说的是中文吗,沈郁苡。

    沈郁苡问:“全身检查是不是忘检查大脑了?”

    听见这话,容瑜笙也笑了声,“可能是。”

    听见这声音,林炀觉得这世界都虚幻了。病房内的暖色灯瞬间降低了饱和度,冷得人牙直打颤,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对着容瑜笙那张脸“咔嚓”拍了一张。

    或许是上次拍照忘记关闪光灯,这次闪光灯骤现光亮,闪得容瑜笙半阖上眼,眉间拧成川。

    林炀将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熟悉的脸,凌厉而冰冷。

    靠。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一个男人你怎么玩两次呢!沈郁苡,你还嫌我骚包,结果转头找了个骚包的代言人是吧?”

    容瑜笙站在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哪像他口中那样,好像有多花多浪荡一样。

    沈郁苡被他叫的脑袋疼,转身就要走,“玩个屁。”

    “不是,你就走了?”林炀又叫。

    林炀实在是想不通,沈郁苡怎么又和容瑜笙掺合到一块儿去了,要说高中那会儿,可以说是沈郁苡玩心上来了,那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等等,之前沈郁苡身上那些印子不会也都是容瑜笙搞出来的吧?

    他那么能嘬怎么不去采花蜜啊?

    草。

    林炀简直讨厌容瑜笙讨厌到骨子里去了。

    要说为什么。

    还得说沈郁苡刚来美国那一阵。

    容瑜笙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沈郁苡是因为喜欢他,太想他了才来得美国。

    放他娘的狗屁!

    喜欢?

    这词能安到沈郁苡身上去?

    沈郁苡喜欢过什么?

    她顶多也就喜欢过她那两只黑皮犬。

    至于人?

    他林炀哪敢想。

    真被沈郁苡喜欢上了,说不准要被搞成什么样子呢。

    都说沈家人骨子里就是无情。

    但谁说没有痴情种,只不过沈家的痴情种一个比一个疯,最后都癫狂到让沈家畏惧和这种疯子为伍而早早除了名罢了。

    求沈家人爱,和主动把自己的命脉送上去有什么区别。

    他想过,但畏惧,

    至于容瑜笙更盛。

    他简直就已然成了个疯子。

    还记得那年林炀初来美国,生活简直一团乱麻,遭得彻底。每天晚上都要靠酗酒入眠,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点儿的就是有沈郁苡在这边,沈郁苡特要强,也争气,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心里藏着事,沈郁苡做什么事都要向上争。连带着把林炀也影响得特别积极进取。当然,他指得是日常被迫被影响,他要是真烂成泥巴,想事事慢慢来,沈郁苡就站在一旁觑着他不说话,看得他一阵发毛,生怕沈郁苡什么时候突然给他来一脚。

    那也导致他虽然进步飞快,但夜晚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顿感压力剧增,酗酒也更加严重。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喝完酒意识甚至都不清醒,就下楼买包烟的功夫,就瞧见胡同旮旯的路灯下站着个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他自然忽视而过,但就在两人擦肩,那人又陡然出声——林炀,谈谈?

    声音如刀锋般冷冽。

    第一次,林炀压根儿没理他。

    直到被拦住路,酒精上头,林炀下意识地就要伸拳出去打走拦路的,他脾气也不小,更何况烂醉的情况下,酒精的催化使他几乎一点就着。

    但很快,他就脑袋清醒了。

    他醉酒,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但容瑜笙是清醒的,也不知道谁惹他,他总是带着莫名的火气,出拳又狠又毒,直把林炀压在地上骂他。

    林炀特不服,但容瑜笙问什么他又得乖乖得答,否则容瑜笙一言不合就给他上节课。

    其实林炀不怵他,被打了几下而已,出点血留了点儿淤青,全是因为他喝醉了罢了,他真清醒时候,说不准谁能占到便宜呢。

    但偏偏,每次容瑜笙都只在他喝醉的时候出现,林炀后来甚至变成一个月喝一次酒,但偏偏容瑜笙来美国的频率也在慢慢下降,好巧不巧,林炀就这样硬生生被他给搞得发怵了。

    后面那一年,他甚至喝酒时候都会条件反射般觉得身上有点儿疼,觉得身边有人在压着他追问沈郁苡的事,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好嘛,沈郁苡又和这人纠缠到一起了!

    记得当时沈郁苡看见他身上的伤,问他怎么搞来的,林炀不敢提容瑜笙的名字,因为太丢脸了,每次都想着下次一定还回来。就拿本地的teenager当挡箭牌,说自己被他们一堆人堵着找麻烦,因为他们还有有枪,自己才没法反抗留了伤的。

    次数多了,沈郁苡耐心没了,就要拎着棒球棒和小匕首去找人家,她火气上来,别说枪了,就是火箭炮来了也不带怕的,林炀好说歹说,就差说自己就是个喜欢挨打的小m了,才给她拦下来。

    结果呢。

    靠!

    林炀满脸幽怨地盯着沈郁苡看:“你就这么着急走吗。”

    沈郁苡说:“不是没多大事儿吗。”

    林炀说:“我的腿断了!”

    沈郁苡敷衍道:“腿断了,再长好的时候腿就长了、说不准你这就两米高了。”

    林炀喊:“可是我只断了一条腿!”

    沈郁苡说:“我再帮你打断一条?”

    林炀说:“好走不送。”

    出了医院。

    两人就坐上了容瑜笙的车。

    “一个男人不玩两次?”容瑜笙颇有秋后算账那意思。

    沈郁苡看他没有开车的意思,干脆敞开车门,点了根烟,“不是我说的。”

    容瑜笙不理她这话,自顾自地问:“你玩过哪个男人?”

    沈郁苡盯他两秒,觉得他特执拗,但换个角度来说,也有点儿幼稚,像是小学时候喜欢揪住一个问题死问老师的小男孩。她被自己的联想逗笑,笑出声,好心情地敷衍了句:“玩过八个吧。”

    凑个吉利数。

    容瑜笙沉默半晌,才点点头,“好本事。”

    语气很平淡。

    沈郁苡懒得辨认他语气里莫名的意味是什么,只是笑着,再次扭过头看窗外的街道,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但容瑜笙没打算放过她。

    容瑜笙的手已经从后面绕上了她的脖颈。

    指腹感受着她动脉的跳动。

    如此脆弱。

    沈郁苡伸手去抓他的手,容瑜笙也顺着她轻松卸了力,反而一扯,直接把她那只手扯过来。

    他之前在做完之后就会扯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沈郁苡以为他这次也要如此,便顺着他,也没惯。

    但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从大拇指指腹传来,沈郁苡才猛地扭头去看他,想抽回手,但容瑜笙的手掌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

    可指腹处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微的瘙痒。

    容瑜笙在舔他刚咬出来的牙印。

    牙印很深,但没出血,刻意控制力道了。

    “你狗吗?”沈郁苡没好气地说道。

    容瑜笙说了句莫名其妙的:“没,我是第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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